他的感情,我知道,但我不能給他任何迴應。
我已經拒絕過很多次,但沒有任何效果。
有時候我在想,我是不是該逃開,離他越遠越好,免得害了他?
將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全都拋到了腦後,我問:“尹大少,你有什麼辦法?”
尹晟堯手一翻,一顆玉璽出現在他的手中,道:“東華大帝與東嶽大帝是親兄弟,他們之間有種特殊的感應,我可以用這枚玉璽來尋找他。”
我有些擔心:“使用玉璽的力量,會不會反噬?”
“只是用來尋人而已,又不是殺敵。”他笑了笑,道,“這玉璽不愧是天地之間的至寶,我每天就依靠它來吸收仙氣,只可惜,一個星期也只能吸收到一絲。”
其實,凡間也是有仙氣存在的,只不過極少極少,而凡人根本無法吸收仙氣。
尹晟堯讓我退後幾步,那顆玉璽緩緩地升到半空之中,上面所盤踞的青龍彷彿忽然間睜開了眼睛,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正好射進尹晟堯的雙眼之中。
許久,那光芒才收了回去,玉璽又跌落在他手心裡,鑽進了他的皮膚,消失不見。
我連忙問:“怎麼樣?”
他臉色有些不好,說:“我已經找到他了,不過……”
“不過什麼?”我焦急地問。
“他如今在地獄的最底層,阿鼻地獄之中。”尹晟堯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去那個地方,但那裡非常恐怖,凡人根本不能進去,一進去就是個死。估計這就是他騙你的原因,他不想你去救他,爲他涉險。”
我眼圈發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唐明黎啊唐明黎,你怎麼就這麼傻呢?
“他是地府的主人,不會有事的。”尹晟堯按住我的肩膀,說,“我們還是回家等他吧。”
我沉默了片刻,說:“真的沒有辦法進去嗎?”
尹晟堯道:“有,用我的玉璽護住身體,就可以進去,但別忘了,阿鼻地獄本來就是唐明黎的地盤,如果他都有危險,你去了有什麼用?不僅幫不了他,反而會成爲他的累贅。”
他說得有道理,但我這心裡,實在是有些心慌。
他安慰我道:“不用擔心了,那小子命大得很,死不了。”
我忍不住問:“尹大少,你剛纔所看到的,是什麼樣的畫面?他有危險嗎?”
尹晟堯並沒有隱瞞,道:“我看見他在阿鼻地獄之中行走,那裡赤地千里,無論天空還是山巒湖海,都是鮮紅色的,地上冒着火焰,不停地噴射着酸性液體,在裡面受刑的人,每天都要被火燒,被酸液腐蝕,而且,這樣的刑法,永遠不會結束。被罰入阿鼻地獄的,都是非常恐怖的東西,不僅是人,還有各種妖魔鬼怪。”
我急了:“那唐明黎不是很危險?裡面的那些罪犯,不都是他扔進去的?”
他笑了一聲,說:“反正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手中正拿着一隻手機,從容地從火焰中踩過,他經過的地方,連酸液都不噴灑了。他一臉愁容,估計是手機沒有信號了,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聯繫呢。”
我滿頭黑線,什麼通訊公司能開到阿鼻地獄裡去?
對了,唐明黎擅長煉製法寶,或許那手機是件法寶?
“好了,你別瞎擔心了。”尹晟堯勸我,“還是先回山城市吧。”
我沒辦法,只得跟着他一起坐上飛機,但我並不知道,他偷偷看了我一眼,心中生出一絲罪惡感,默默想道:哪怕你恨我,我也不會讓你去冒險的。想來,唐明黎也跟我是一樣的想法吧。
回到了山城市,一下飛機,就看見白寧清和小林站在門口等着,小林臉色有些訕訕的,不太好意思看我。
他們這次狠狠利用了我一把,我當然不可能高興,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白寧清義憤填膺地說:“我身爲山城分部的部長,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訴我,簡直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說着,他抓住小林的衣襟,扔到我的面前,說:“君瑤,我做主,把他交給你了,隨你怎麼處置,廢掉他的丹田,打斷他的手腳都行。”
小林也很委屈,說:“元女士,我也沒想到,這次任務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唉,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了,我也沒有臉面見你。”
他低下頭,朝我深深鞠了一躬,說:“我認罰,無論你如何懲罰我,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我望着他,他在特殊部門中的等級不高,更深層次的東西,他根本不知道,只是服從命令而已,也不能怪他。
我上前一步,說:“小林,我想知道,是誰給你下的命令?這次直播,是誰的主意?”
小林道:“這是特殊部門最高委員會開會決定的。”
我點了點頭,道:“明白了。”
說罷,我繞開他,徑直朝機場外走去。
特殊部門最高委員會,可以說是最高權力部門,如今有三十七位委員,譚委員長是委員會的領袖,但不是他的一言堂,很多重要決策,都是投票決定的。
“唉,等等我啊,君瑤。”白寧清追了上來,說,“我給你準備了車。”
“謝謝,不過我還是打車回去吧。”我冷淡地說了一聲,擡手招了一輛出租車,白寧清非常厚臉皮地坐到了後車座,尹晟堯也坐了上來,小林實在沒那個臉跟上來,無奈地看着汽車遠去。
白寧清安排了晚飯,給我接風,我不好駁他的面子,草草吃了一頓,晚上回到家,弟弟還在閉關,院子之中靈氣涌動,估計沒幾天就能晉級了。
接下來的幾天很平靜,尹晟堯邀請我跟他一起去看海,我沒辦法拒絕,只得約好了在這個月十五號。
一眨眼,十五號就到了,這幾天裡,我沒有打通唐明黎的電話,心裡越來越焦躁。
十五號這天早上,我被手機鈴聲給驚醒了,睜開眼一看,是一條短信。
“安好,勿念。”
是唐明黎發來的短信!
我給他打電話過去,卻顯示無法接通,但我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
我也給他發了短信,告訴他我知道他在阿鼻地獄之中,讓他有機會就趕快聯繫我。
尹晟堯來接我到機場,我一看,他居然包了一架專機,飛機裡面極盡奢華。
我坐在柔軟得能將整個人陷進去的豪華沙發上,端起高腳杯,裡面是thienpont家族的裡鵬葡萄酒,我問:“你這飛機是到哪裡去找的?難不成是問中東的那些土豪借的。”
尹晟堯笑了笑說:“這是我的私人飛機,我父親送我的二十歲禮物。”
我嘴角抽搐了兩下,藥王谷果然有錢,他們賣幾瓶丹藥,這飛機就賺回來了。
“什麼時候我也去弄一架來。”我說,“比這還要豪華的。”
“這家公司只販賣豪華私人飛機,他們對客戶審覈非常嚴格,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他頓了頓,又說,“不過,以你現在的煉丹師身份,買一架完全不是問題。”
我摸了摸下巴,等木子晉級成功之後,就讓她去張羅好了。
兩個小時之後,飛機徐徐降落在秦島機場,我們來到海邊,面前是一座很高的懸崖,整片海域,全都收羅進眼中。
大海一片蔚藍,幾乎與天空連成一線,海面上波光粼粼,彷彿無數玻璃碎片飄蕩着,海風迎面而來,打在我的臉上,令人心曠神怡。
尹晟堯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說:“十年前,我發現了這座懸崖,這裡的風景很美,那個時候,我就想,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一個願意陪我來看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