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酒店,我跟陰長生前輩說起這事兒,黃盧子笑道:“這小子倒是聰明,先把你誆進去,你上課的時候,總會泄露出一個兩個丹方吧,他穩賺不賠啊。”
陰長生說:“不過,你畢竟在人家的勢力範圍之內,有時候示示好也是應該的,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事。”
黃盧子道:“是這個理。丫頭,你傳授的時候,可別傻乎乎地什麼好東西都往外拿,講一半留一半,別太張揚。”
雲霞仙子笑道:“黃盧子,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九靈子也嘲笑道:“黃盧子,當年你教徒弟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幹的?你這老小子,蔫壞蔫壞的。”
我心頭暖融融的,剛開始的時候黃盧子前輩看不上我,很高冷,如今卻把我當成了自己的小輩,關心愛護。
幾位前輩幫了我很多,我打心底感謝他們,總有一天,我會報答他們的。
過了兩天,雷傑親自上門送帖子,說譚委員長的寶貝外孫今天過十歲生日,準備大擺筵席,請我赴宴。
這個面子我自然不能不給,換上了一條素色的連衣裙,畫了一個精緻的妝容,戴上幾件簡單的首飾,坐上了雷傑的保時捷卡宴,前往宴會現場。
這次的宴會設在首都京華大酒店之中,出席的全都是京中的權貴、世家大族,一個個衣着華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一派繁華着錦的盛世景象。
我和雷傑一起走進會場,他很快就被人拉走了,滿場子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便默默地退到角落裡,自顧自地吃東西。
還真別說,首都的大飯店的確不同,各色菜式、點心味道都非常美好,我特別喜歡吃這個桂花糕,吃一口,一股帶着靈氣的桂花香味就縈繞在脣齒之間。
我那院子裡也有一棵桂花樹,開發商說是專門從鄉下買來的,有六七十年的樹齡了,等明年秋天收一些下來,也來做桂花糕。
“喲,這是哪裡來的土包子啊。”忽然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我側過頭一看,兩個漂亮女孩走了過來,一個穿淺粉色的長裙,一個穿淡藍色的短裙。
我有些無語,默默地退開,不想跟這些世家大族的女孩兒們多做糾纏。
“等等!”穿淺粉色長裙的少女喊道,“我們周大小姐在跟你說話呢。”
我翻了個白眼,怎麼哪裡都有這樣沒有教養,說話尖酸刻薄的女孩。
這時,我聽見旁邊有人低聲說:“你看,那不是周家大小姐周芸樂和方家的方秋蘭嗎?”
“又是她們。”另一個說,“這兩個女孩從小被嬌慣壞了,最喜歡找長得漂亮的女孩的茬兒。每次什麼宴會,她們都會撿那些從外地來的眼生女孩下手。”
“那又有什麼辦法?誰叫周家勢力大呢。她找人麻煩,誰敢說她。上次有個外地女孩不知道她的底細,反駁了幾句,沒過幾天,那女孩的家族就被人打壓了,女孩的家人被周家逼着,將那女孩嫁給了一個六十歲的糟老頭子。”
我耳力好,這些話都鑽進了我的耳朵,我不由得皺起眉頭,這倆女孩都不是蠻橫無理了吧,根本就是既蠢且惡啊。
穿淡藍色長裙的周芸樂踱着步子走了過來,將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說:“你是從哪裡來的?什麼家世?”
我心中更是不快,嘴角帶着一抹冰冷的笑容,說:“我從山城市來,沒有什麼家世,孑然一身。”
方秋蘭嗤笑了一聲:“山城市是什麼破地方?深山裡的小鎮吧?”
說完,倆人就嘻嘻笑了起來。
我冷漠地看着她們,把無知當可笑,這倆人是從小缺愛,長大了缺鈣嗎?
“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周芸樂仰着下巴,踐踏那些容貌美麗的女人,是她最大的樂趣,從十幾歲開始,她就樂此不疲了。
當然,那些勢力大的家族,她從來不去招惹,因此才能橫行至今。
“你自己擡起頭看看。”方秋蘭是周芸樂的跟班,自然是她說什麼,她就跟着說什麼,“這裡的人,哪個不是世家子弟?這裡也是你這個平民能來的地方?”
我淡淡說:“不對吧,這裡就真的一個平民出身的都沒有?我不信。”
方秋蘭哼了一聲:“有些出身低的,人家是實力強大的武者或者異能者,你呢?你又是什麼東西?”
周芸樂笑道:“不會是某人的情婦之類的吧?”
她們的聲音很大,不少人都回頭看了過來,甚至還有人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呢。
我微微眯起眼鏡,我元君瑤,早就不是當年任人欺辱的我了。
“我倒是對兩位的身份很懷疑。”我開口道,“不會也是誰的情婦吧?”
“說什麼呢?”方秋蘭臉一沉,怒道,“這位是周家大小姐,首都周家的名號,你這個土包子聽過沒有?”
我譏笑道:“周家我當然聽說過。我在山城市的時候,就聽說周家家風嚴謹,周家的人待人接物,有禮有節,受人敬佩。可看看你們,這麼沒有教養,怎麼會是周家的人,不會是假冒的吧?”
“你好大的膽子!”方秋蘭氣得臉色發白,指着我的臉罵道,“你敢跟我們這麼說話?你信不信我把你給……”
“哪裡來的狗在汪汪汪地叫?”我摸了摸下巴,看向周芸樂,“是你養的狗?調教得真好,指哪兒打哪兒,叫她咬誰就咬誰。”
方秋蘭渾身發抖,看向周芸樂:“周姐姐,她罵我啊。”
周芸樂冷哼一聲,用冰冷怨毒的目光盯着我,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你當衆罵她,是不是不給我面子?”
這話一出,方秋蘭更是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周芸樂這不是承認了她就是她養的狗嗎?
我乘機挑撥離間,又看向方秋蘭,煽風點火道:“真是一條好狗,就是不知道咬得這麼費力,主人會不會賞一根骨頭吃?”
方秋蘭大怒,抓起旁邊桌子上的酒杯,朝着我迎頭潑了過來。
我身形一轉,衆人都還沒有看清,這杯酒就已經潑了個空。
方秋蘭還不肯罷休,抓起盤子朝我扔來,我一一躲過,丁零當啷地摔了一地。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我冷聲道:“方小姐,這是人家譚委員長寶貝外孫的生日宴,你是來上門祝賀的,不是來砸場子撒潑的!”
方秋蘭本來就沒有什麼心機,這幾年跟着周芸樂也囂張慣了,砸別人場子的事情不知道幹過多少,便不管不顧地怒吼道:“你個小賤人,居然敢躲,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方!”
她正準備朝我衝過來,忽然一個清清脆脆的聲音打斷了她:“幾位大姐姐,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衆人回頭,看見一個穿着黑色小西裝的男孩,十歲左右,長得非常漂亮,面容精緻,簡直像是上帝手中的藝術品。
“你是誰?”方秋蘭瞪着眼睛說。
周芸樂連忙拉住她,說:“這是譚委員長家的小少爺,不得無禮,給我滾一邊去。”
方秋蘭委屈地望着她,她又狠狠瞪了她一眼:“還不快滾!”
方秋蘭只得退到一邊,用怨毒、嫉妒和憤怒的目光惡狠狠地看着我,彷彿不將我剝皮實草,不能消她的心頭只恨。
周家勢力再大,在譚委員長家人的面前也不敢造次。
她對那小男孩說:“竇小少爺,我們是在跟這個女孩鬧着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