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和老三死死抵住門,準備迎接更猛烈的撞擊時,門前沒動靜了。
我問劉雯:“她還在嗎?”
劉雯沒說話。
忽然,只聽門外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音朝門這邊奔跑過來,這是蓄力之後的最強一擊,狠狠的撞到門上之後,門上的一塊木板“咔”應聲斷裂翹了起來,老三被撞飛到一旁,我只覺着從我身體內飛出一陣白煙,痛楚的感覺馬上傳來。
全身都痛啊。
我擡手去揉肩膀上被門撞到的那兒,發現我已經能控制我的身體。
“劉雯,你走了?”
我朝空氣裡喊了聲,老三癱軟着想爬起來,一邊問:“你跟誰說話呢?”
門前傳來一陣木頭粉碎的聲音,擡頭一看,熊阿姨正從斷裂的木板那伸過手臂,想要擰開門鎖,木屑從她的胳膊裡插進去,她跟不會疼似的毫不理睬,血順着胳膊流得像一條小溪。
老三撲過去朝那條血手臂拼命捶打,嘴裡喊着:“不能讓她進來,她要殺我!”
我當然知道,環顧了下屋子裡,我看到了保溫瓶,大學學生常用的,用來打開水的保溫瓶,我一步上前抄起保溫瓶拿開木塞子,將一壺燙水全部澆到那伸進來的手臂上。
“啊——”
阿姨慘叫一聲,手頓時縮了出去。
她卻忽然怒了,瘋狂的開始撞門,鎖被她撞得搖搖欲墜,馬上就要開了。
我撩起一旁的凳子,如果她真的闖進來,只有拼死一擊。
只聽:“哐——咔——”一聲,門鎖被撞斷,熊阿姨凶神惡煞的站在門前,她右手現在已經變成一隻血手,擡手朝着臉上一抹,血全被她抹到了臉上,整個人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十分猙獰恐怖。
我捏緊了手裡的凳子。
忽然,從宿舍大門前傳來一聲大喝:“什麼人!”
緊接着“蹬蹬蹬”跑進來一男的,我一看,這不是學校大門的保安麼。那保安瞅見眼前這個情形,愣了一愣,熊阿姨這個時候也許一門心思的想要殺了我倆,只是狠狠的瞪了保安一眼,邁開大粗腿朝着我們跑來,保安從腰上拔出電擊棍,衝上前朝着熊阿姨腰上那麼一捅,只聽“滋滋滋”的一陣電流音,熊阿姨的身體劇烈抖動幾下後,像座小山一樣轟然倒地。
我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凳子。
保安問:“這怎麼回事?大半夜的怎麼搞成這樣?”
我無奈的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邊喝邊說:“我怎麼知道,大半夜的一個五大三粗的宿管阿姨在追殺兩個大學生,真是史無前例後無來者。”
老三依舊軟軟的攤着,悶着聲說:“我們、我們被下藥了,老四,水給我喝點。”
保安自言自語:“在學校裡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而後轉身走了。
我和老三從值班室抽屜內找到403的鑰匙,繞開宿管阿姨小山一樣的身子,趕緊溜回宿舍,將門反鎖,又叫了老大好半天,還是叫不醒,不過他呼吸均勻,或許明天早上藥效就過了吧,我和老三決定先睡覺。爬上牀之後想着今天的事兒,想着想着便想睡着了。
早上起來上課,路過值班室的時候發現門已經修好,換成了另一個阿姨,不知道保安後來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熊阿姨是不是已經被抓起來了。
劉雯還在我周圍嗎?
我還站原地發呆,有人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昨天被劉雯上身原本就軟,肩膀頂門還烏青了一大塊,這一拍差點痛得要了我的老命。
蘇喆趕緊扶住我問:“怎麼了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一看是他我就沒好氣,回也沒回答朝着樓下走,他屁顛屁顛跟上來說:“哎,鬱磊,我發現你的方法真的有效,現在我出門不會被人倒水潑,吃包子不會被狗追,充手機電的時候也不會被電,買方便麪有調料包啦,關鍵的關鍵是,我再也看不到那個女鬼了。”
謝天謝地,你離我遠點就行。
我的表情已經將厭惡之情表達得清清楚楚,誰知他還是追着不放,他說:“經過了這件事,我對鬼魂的事兒忽然感興趣了,放映廳那棟大樓是不是有問題,什麼時候我們再去那探險吧。”
我加快腳步希望能甩掉這傢伙,他跟個貼身喇叭緊追不放,我都快被他吵瘋了,聽見有個人喊了聲:“小磊哥!”
真是我的大救星,我趕緊朝着鍾雪走了幾步,拽住她就說:“你不是找我討論數學題麼,正好我有幾題不會,我們先去食堂吧。”
蘇喆總算不好意思再跟着了。
在食堂吃包子時我漫不經心的,還在想着宿管阿姨的事兒,鍾雪看了我一會後問:“小磊哥,你是不是還在想那個女鬼的事?”
我莫名其妙的問:“什麼女鬼?”
鍾雪朝着隔壁桌的空座位努努嘴:“她啊,上次我看見她在你的背上,現在又在鄰桌,看來是跟定你了。”
什麼?劉雯還在?
我朝隔壁桌的空座看了看。
昨天夜裡不得已,用了自破陽魂的方法,讓她能上我的身來救老三,她不會從此就纏上我了吧。
熊阿姨已經不知去向,她既然跟熊阿姨有關係,不去找她,找我幹嘛啊。
鍾雪見我不說話,扯了扯我的袖子問:“小磊哥,我能看見那些你們看不見的東西,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是個怪胎?”
我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怎麼會,別多想。”
鍾雪既然能夠看見鬼,不知道她能不能跟鬼對話,我詢問之後,她說:“其實從小我就能看見,那時候以爲他們跟我們一樣,所以就傻乎乎的跟他們說話,他們也能回我話,我以前還交過一個很好的小夥伴,他是7歲那年的時候意外身亡,陪伴了我很長時間,我叫他小哥哥,可是我的個子長得很高了的時候他還是那麼大,或許是某一天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才覺得我們是有所不同的。”
我想起葉小幽說過的話,天生的陰陽眼或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此刻我倒不是想聽鍾雪的血淚史,而是想讓鍾雪問一問劉雯,她一直跟着我到底還有什麼事。
鍾雪朝着旁邊的座位招了招手。
而後我就看着鍾雪的眼神跟着一個移動的物體轉動,定格在我旁邊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