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就是這樣,會在人們已經絕望之後,照下希望的曙光。我和老大一下來了精神,看着打開的陰路路口,裡面有個人影。
這人影看上去有幾分眼熟。
帶着頭巾,穿着大擺裙。
人影緩緩朝我們走近,她的臉揹着光,我看不見,但我能看見她光着腳。
她的鞋呢?
她走到陰路口時,腳步停住了,在我和老大都沒來得及反應之時,從她身後涌出無數的蠍子,密密麻麻的朝着我們而來。老大嚇得手撐着地面朝後退了好幾步,我沒動,我看到蠍子全部爬到老三身上,紛紛用尾針扎進老三的身體裡。
幾分鐘後,蠍子從老三身上爬下來,紛紛爬回陰路上。
陰路漸漸關閉,我看見裡面的人轉過身朝遠處走出,在關閉上的一剎那,從陰路里飛出一張黃色紙片,我接住紙片,聽見老三咳嗽了聲。
大勇驚喜的叫了聲:“老三!”爬過來去摸老三的身體,而後又開心的叫着說:“有體溫了,有體溫了。”
老大一邊說一邊朝着走廊裡不停磕頭,嘴裡念着:“謝謝神仙,謝謝神仙,您真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走,先回宿舍再說!”
我說了聲,老大趕緊背起老三,我們從圖書館下來,回到宿舍將老三搬上牀,蓋好被子。他的臉色已經恢復到正常,呼吸均勻,應該很快會醒來。
天已經亮了。
老大守在老三的牀下,想等他醒來,我爬上牀,這纔打開剛剛從陰路上飛出的紙片,上面短短几行字:
夫不拜妻,從今往後你不能再給我下跪。無論你如何對我,我都會幫你;無論你願意與否,在你有生之年我都會是你唯一的妻子;遠離施焱,你的朋友是因爲他動的手腳纔沒有醒來。不要找我,等我想通了,自然會回到你的身邊。
這什麼意思?
從字面意思理解,她是我老婆?
我什麼時候有老婆了?
可從種種跡象表明,她就是七妹。
七妹是我老婆?
我莫名其妙的有了一個50來歲的老婆?
我就呵呵了。
對了,那雙鞋。
剛纔從陰路上看,七妹的腳上沒有穿鞋,我想起我進陰路的時候遇到一個很像奶奶的人,然後就拾到一雙鞋,可這都是在幻境裡……
我起身拉開書包的拉鍊。
那雙鞋安安靜靜的躺在我的書包裡,做工精緻,色彩豔麗。
我徹底蒙圈。
實在想不通,我一頭倒在枕頭上,或許是太累了,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睡着多久,被人推醒。
“老四、老四快起來。”
我迷瞪着睜開眼,看見的是一臉堆笑的老大,再看看他身後,老三正在胡亂的翻着衣櫃,嘴裡唸叨着:“真是的,幾天不開衣櫃就一股黴味,我說你們倆沒事就不能幫我拿衣服曬曬嗎?穿着黴味的衣服還怎麼泡妹子啊。”
老大擠擠眼睛:“我已經把事情經過的大概告訴他了,他跟個怨婦似的跟我抱怨大半天了。”
我趴在牀沿,聽着老三在那絮絮叨叨,心裡忽然有種幸福感,生命本該如此鮮活,我們是兄弟,就應該好好的活在一起。
他能回來真好。
老三的事情解決之後,眼下要想的就是怎麼躲開紅衣女鬼的追殺,施焱師徒是不能依靠了,嗚拉還不知道要睡多久才能恢復元氣,就算恢復了,它也不是那紅衣女鬼的對手。
下午我們仨在食堂吃飯,老三爲了慶祝他重回人間點了幾個小炒,和老大在那吃得樂呵呵的,我沒心情品嚐美味,手裡翻看《度朔道法》,想找找有沒有驅鬼的法子。
“嗨!”
有個人在旁邊坐下,我轉頭一看,是葉小幽。
正在聒噪的老大和老三一看有美女,頓時斯文起來,眼神帶着深意的來回看我倆。
葉小幽瞥了一眼我手裡的書,說:“喲,想不到你還有寶貝。”
我想起沈超宇說的話,《度朔道法》貌似是個稀罕東西,便趕緊塞進書包,說:“就一本書而已。”
葉小幽沒多說什麼,隨口問:“你的另一件寶貝呢?那枚蛋。”
我從書包裡拿出那枚蛋朝她揚了揚說:“在這。”
她接過去,看着盒子皺着眉頭問:“這盒子怎麼回事?你怎麼能將它與外界隔絕,吸取不到精華,與你之間不能心意互通,還怎麼孵化。”
我把施焱說的話跟她說了一遍,用盒子裝起來是爲了不讓紅衣女鬼能感應到它的存在。
她拿起桌上的筷子在我腦袋上敲起來,一邊敲一邊說:“你是不是豬腦子啊,這靈蛋是要你隨身攜帶纔會孵化的,用這種完全隔絕外界的盒子裝起來只有兩個後果,一個是它還沒孵化就活活憋死,還有一個是與你心意不通,慢慢的會去掉你的標記,變回一枚原始蛋。”
如此說來,施焱的目的是想要這枚蛋。
他想讓蛋變回原始蛋,好讓他來標記,以後孵化出靈物就是他的了。
我又想起一件事,我們去搗“老地方”的那天,我在那條蛇的肚子裡拿出靈蛋的時候並沒有用,這和我第一次去情況不同,第一次是靈蛋救了我。後來從蛇肚子裡出來,施焱說我的靈蛋掉了,遞還給我讓我好好保管。
或許在我們去“老地方”之前,我的靈蛋已經被掉包,可惜施焱看到靈蛋已被標記,他無法孵化,才把它還給了我。
我還在想事,一旁的老大和老三“呲呲”的笑着,我這才反應過來葉小幽正拿筷子敲我腦袋,我隨手就這麼一抓,嘴裡說着:“別敲了,你能不能淑女點,在兄弟面前也不知道給我留點面子。”
話說出口覺得意味有點不對,而且我隨手抓的那一下正好將她的手握住。
老大和老三在旁邊開始起鬨,我趕緊放開手,葉小幽臉一紅,站起身準備甩我一巴掌,我習慣性的擡手一擋,等了半天那巴掌沒有拍下來,我拿下手一看,她已經走到食堂門口推門出去了。
老三湊過來問:“這誰啊,挺漂亮的。”
我解釋說:“就一朋友,別多想。”
老三在我肩膀上一拍,“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前不久還看見你泡一個長直髮的女孩,現在又勾搭上另一個,而且倆人的風格截然不同。”
我說:“你別胡說,真的只是朋友。”
正準備拿出《度朔道法》繼續看時,覺得有雙眼睛盯着我,我擡頭看去,呂初霞正站在食堂的窗戶外,眼神怪異的看我。
我收拾起書包,說了句:“我有點事先走了。”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