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曠當然不會去刺殺董卓——最起碼暫時他還沒有這方面的打算!他只不過是要哄騙王越這個老頭罷了。王越對漢獻帝乃至漢靈帝的確是忠心耿耿。雖然是草莽任俠,但也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且不要用現代人的想法揣度封建帝制時代人們的價值觀——縱然漢獻帝冤枉他,他也唯有一死以盡忠。尹曠知道按常理是無法說動王越的,那他乾脆就順着王越的想法,給他一個洗刷冤屈的機會。像他這樣的大能,一旦有了激勵和念想,爆發出來威力絕對非同一般。
果然,尹曠一絲聲線落入王越的耳中,王越便扭頭看向尹曠。尹曠乘勢說道:“他們冤枉我們勾結董卓,那咱們就去取了董卓的首級過來,到時候看看他們還能怎麼說。哼!難道我們還能和死人勾結嗎?!”
“刺殺董卓……”王越呢喃着,“刺殺董卓……”原本滿是死灰和木然的目光漸漸灼熱晶亮了起來,“沒錯……沒錯!取董卓首級!洗刷冤屈!”不過等他被人推上行刑臺的時候,目光又黯淡了下來,“可是……”尹曠道:“別可是。現在陛下受到奸人矇蔽,是不會信我們的。我們現在只能突圍出去。只要取了董卓的首級,一切都好說。就算是失敗身死,也死的心安理得,到了下面也有顏面見先帝。”
“……你說的對!”話一落,王越身上的頹喪的氣勢瞬間一變,捆住他手的繩子寸斷,當即怒喝一聲,不等行刑劊子手和監刑官以及周圍圍觀衆人反應,便掃出一掌,將周圍的欲將他們綁起來凌遲的人掃飛出去。
尹曠也崩開繩子,同時將青缸劍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丟給王越,“接劍!”王越不客氣的接住,只覺入手一片冰涼,竟然豪氣綻放,喝道:“好劍!”
周圍頓時炸開了鍋,銅鑼鼓號聲大作。
“不好啦,犯人要跑!”
“速速稟報聖山和諸位大人!”
“圍住他們,莫讓走了奸賊!”
“弓箭手!弓箭手準備!”
首先,那二十個押送尹曠和王越的精銳長刀手便怒吼着衝上前來。他們本來就是圍在行刑臺周圍,距離近,反應最是及時。當即二十柄長柄大刀便森森的斬向尹曠與王越。縱然是此時,二十人也是氣機相連,行動一致。尹曠瞬間就有一種被套在繩圈索套之中的感覺。不過尹曠準備迎擊的時候,驟然間只覺得身後寒意激增。不過這寒意卻不是對他的。下一刻,二十道寒光就輻射而出,毫無懸念的將他們撞飛出去。
卻是王越出手了!
“嘖嘖!人雖然老了,但是劍法卻更加犀利。”尹曠感嘆一聲。
王越道:“速走。萬不可被包圍,否則插翅難飛。我在前面開路,你殿後。”說完,王越就躍空騰挪,直接飛出是二十多米。尹曠已經將如意金箍棒握在了手中,當即跟上。一陣劍影之後,阻攔在兩人面前的兵卒就給擊飛出去。兩人便翻身越過巨木圍起來的柵欄,一頭扎入帳篷海之中。那王越左兜右衝好不遲疑,顯然對逃離路線已經有了腹稿。
“追!莫讓他們逃了,”一個趕過來的低級將領怒喝一聲,“否則唯爾等是問!”有人組織,原本撒亂的圍觀兵卒們就行動了起來,有刀的拔刀,有弓的上箭。吆喝呼喊着追向尹曠和王越。
其實要怪也怪袁紹太心急了——但這也不怪他,曹操畢竟也不是簡單貨色,拖久了容易生變——否則如果是正規的行刑,裡三層外三層的圍着,又有監刑官主持,悍將領兵守着,就算是有王越這等好手,也很難輕易衝出刑場。
不過到底是久經沙場的,尹曠和王越左突右衝了大約半分鐘,隨着各種示警的聲音在營寨之中傳遞,營寨中很快就做出了反應,派出一隊隊的士兵追擊尹曠和王越這兩個逃犯。同時,沿途哨塔上的弓箭手們也毫不客氣的對着尹曠和王越射箭。雖然傷不到他們,卻極大的影響了兩人突圍的速度。
一陣乒乒乓乓之後,突破了一隊圍堵上來的刀盾手,纔剛衝出幾步,前方的帳篷空隙間又涌出來幾隊巡邏兵卒。一柄柄長槍對着王越就刺了過去。王越再次揮劍,劈出一陣劍氣亂流,又將那幾對長槍手給擊飛出去。不過王越並沒有殺他們,劈出的劍氣並不銳利,就如同鈍刀子一樣。尹曠是在對這個王越無語了,都這個時候他竟然還不殺人。
“嗯?”
尹曠突然目光一掃,便看到五道黑影幽靈一般的衝了過來。尹曠冷笑一聲:“你們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五道黑影速度極快,眨眼便到。不過他們似乎知道王越的厲害,又或者他們的目標本來就是尹曠,所以那五個黑影只衝向尹曠。
既然是西神的人,尹曠哪裡還會客氣?雙目一睜,一道金紫色的光芒從嚴重激射而出。那五個盯着尹曠的人便覺得大腦一陣恍惚。立刻就知道受到了尹曠的精神衝擊。五個黑影速度一減,便露出了身形。可就在尹曠準備殺死他們的時候,便瞄見幾道光箭飛來,當即放棄擊殺五個盜賊的念想,抽身後撤。
“算了,時間緊迫,先跑着這個大營再說。以後有的是機會算賬!”當即從儲物戒指之中取出幾顆辣椒炸彈投擲出去。由於實力增長,已經依舊許久沒用過這些東西了,不過現在用起來效果依舊不錯。
而就在尹曠一邊應付各種追兵,一邊跟着王越撤離的時候,校長的死亡提示卻響了起來。
西神積1分!
西神積1分!
東勝積1分!
……
……
持續收到死亡提示之音一段時間後,便聽得一聲爆炸聲從遠處傳來。尹曠分心一看,便看到營寨後方糧草營的位置突然爆起一團火光。尹曠知道,唐柔語和錢倩倩他們那邊動手了。如果要說什麼最能夠分散軍營士卒的注意力,牽動將領主帥們的心,除了燒糧草不做第二選。唐柔語爲了給尹曠創造逃跑的機會,自然就是偷襲糧草營地了。不過所用的炸彈並不是從高校帶來的,而是就地取材的土炸彈——“萬界”之中有一個炸彈狂人!威力固然有限,但是也足夠攪起一場大亂了。
不過西神的人似乎預料到了會有人偷襲糧草營,剛纔你連串的校長死亡提示應該就是西神學院和東勝“萬界”成員衝突所致。
尹曠暗歎一聲,有些心疼。那些會跟着唐柔語去偷襲糧草營的都是萬界的死忠分子,這些人可是死一個少一個啊。
果然,原本還致力於圍堵追捕尹曠與王越的士卒門見糧草營的方向出現火光,立刻就分神了。乘着這個機會,尹曠和王越又越過了幾道堵截的人牆。不過愣神也是片刻,當那些低級將領反應過來後,士卒們也清醒過來,堅定的執行軍令,繼續涌向兩個逃犯。
眼看着從四面八方涌上來的士兵越來越多,連尹曠都不免心急。現在面對的是普通士兵和低級將領。可是如果拖延的時間越久,等到那些一流二流三流武將追上來就麻煩了。尹曠之前比對過,以他的實力,也就相當於二流武將,還略有不如。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入流的武將出現,是因爲刑場所在的地區不熟於任何一方勢力的營寨,諸侯營寨如海,他們想要追上來也需要時間。當然,其中還和“沒有調令不可擅自行動”的軍令有關。不過尹曠想來,這個時候報急的快馬也應該傳到了金帳了,很快調兵譴將追捕逃犯的軍令就會下達。
不過,就在目光所及的遠處,尹曠已經看到了營寨最外圍的圍欄,卻是心頭一喜。最起碼他很快就可以逃出這個聯軍營寨了。
正如尹曠所想的,一匹快馬絕塵,衝到金帳外,卻見金帳外到處都是蛇蟲鼠蟻,還有蠍子蜈蚣蟾蜍等等劇毒之物。已經有不人躺在地上,口吐白沫,顯然是身重劇毒。當然也已經有不少人正舉着火把驅逐毒蟲。總之金帳外一片熱鬧。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那些毒蟲並沒有鑽入金帳內部。
報信之人無奈,只能在帳外大聲吼道:“報!犯人尹達開與王越逃離刑場,正往東南方逃去!”
緊接着又有一騎衝來,大聲喊道:“報!犯人尹達開與王越打傷衆多將士,一路向東南而去!”
“嘩啦”一聲,一個高大的身影拉開金帳簾子,正是袁紹,“你說什麼?犯人跑了!?”再次確認之後,袁紹臉上浮現一抹隱晦的笑意,當即取出印鑑交給親衛,沉聲說道:“傳我命令:着顏良率領一千銳士,務必將犯人帶回,否則軍法處置!”
顏良原先是沒來的,可是現在卻被他從大後方調了過來。
“是!”那親衛應聲離去。
“曹孟德啊曹孟德,這回你就是有十張嘴巴也說不清了。”袁紹嘿笑一聲。不過緊接着,糧草營方向突然傳來一聲爆炸,接着就火光沖天,這現在袁紹的臉也黑了下來,一張白皙的臉漲紅了起來。
第二次,這是第二次了!他真是恨不得一腳將那個沒用的弟弟踹開。雖然袁術尚在此處,可是糧草營出事,他怎麼也擺脫不了干係。上次罰他二十軍棍了事,這一次卻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他督糧官的位置。
一回到金帳,便聽曹孟德哭喊道:“陛下,微臣識人不明,妄信小人,險些釀成大錯,臣罪該萬死,請陛下治罪!”
原本袁紹的臉就被氣紅了,現在卻黑了。曹孟德這是在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尹曠他們。而他自己至多不過是所託非人,識人不明而已。
小皇帝突然心情非常糟糕。他突然覺得,以往他非常喜歡的早朝今天卻覺得非常的厭惡。
袁紹暫時不理會曹操,道:“犯人擊殺士卒逃跑,臣已經命人前去追捕了。”
小皇帝只覺得頭痛欲漲。外面喊得那麼大聲,他如何聽不見。只是他現在已經沒有精神在發火了,只覺得很累……
“另外……糧草營那邊傳來異響,似乎……有人偷襲我軍糧草……”
“唉,”小皇帝突然興味索然的擺擺手,“這些事就暫時交與袁盟主全權處理吧。曹……愛卿,你的忠心朕知曉。朕知你征戰多日,你且先回去歇息幾日吧。退朝。”說完,那小小的身子就抱起裝玉璽的盒子,邁着沉重的步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