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道人何等修爲,他一眼便看穿了範永軍這兩天被髒東西纏上了。
瘋道人出言詢問範永軍是不是最近兩天半夜看到髒東西,範永軍聞言一怔,臉上冷汗直接冒了出來。
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表情已經出賣了自己,嘴上卻依然不認,搖頭說道:“你這老爺子,瞎說什麼?我晚上睡覺向來安穩,從來沒見過什麼髒東西……”
其實茅山鎮附近玄門行家不少,範永軍要是惹上髒東西大可讓這些人看看。不過這些當地所謂的“高人大師”往往也喜歡坐地起價,尤其是殺熟,本來很簡單的一件蹚陰驅鬼之事,千八百塊的報酬可以直接喊道一兩萬,所以估計以範家夫妻的性格,是萬萬不肯花這個冤枉錢的。
眼看着範永軍死鴨子嘴還硬,瘋道人哈哈一笑,說道:“野狼牙這種寶貝吸收天地菁華,更是厲鬼所摯愛的食物,所以他們就算長在山中,也肯定早已被周圍的孤魂野鬼頂上。小夥子,我提醒你一句,你雖然僥倖挖到了寶貝,但是山中那些野怪孤魂肯定對這寶貝念念不忘,他們保不齊就跟着你回了家,所以這些天每逢深夜,你身邊其實圍滿了山中下來的孤魂野鬼……”
範永軍聞言臉色慘白,他旁邊的媳婦也開始慌了手腳,看樣子瘋道人說的沒錯,這兩個人的確在半夜見過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再加上範永軍這是第二次挖出野狼牙,幾年前挖走野狼牙之後範永軍也一定飽受孤魂野鬼的折磨和糾纏,現在聽瘋道人一說,這兩夫妻瞬間慌了神。
瘋道人也不急着多說,只是淡淡一笑,道:“這樣,我和我這位小朋友恰好都是職業抓鬼的天師,現在你挖走了山中寶貝野狼牙,身邊跟隨着的至少有五六隻兇惡厲鬼。你要是自己有辦法對付他們,那就權當我什麼都沒說,你要是覺得需要我們幫忙出手,我們兩個可以免費幫你解決了身邊這些小跟班們……當然,免費的條件就是野狼牙我們用市場價五萬塊拿走。”
範永軍他媳婦一聽後邊這句話,臉色倏地變化,怒道:“別做夢了!這野狼牙至少40萬!我們身邊有沒有鬼不用你說,我們當地多得是大仙高人,根本就用不着你們濫充好人!”
範永軍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終究沒能開口。
我和瘋道人對視一眼,長嘆口氣,轉身離去。
臨走前瘋道人還是出言提醒道:“這次野狼牙品質不錯,因爲厲鬼跟得很緊,今天晚上你們不妨半夜起牀看看,是不是窗外牀邊趴着不少陌生人。我們就住在鎮上,你們要是後悔,隨時聯繫我們。”
這句話本來是瘋道人一片好心,但是範永軍媳婦卻總覺得是瘋道人心懷不軌,她厲聲追着罵道:“你這老畜生!買不起我們的野狼牙,就說這些話來裝神弄鬼!簡直不得好死!”
瘋道人好歹也是一代大拿,何曾被這麼狗血淋頭的罵過,不過好在他脾氣不錯,懶得和這些鄉野之人一般見識。
我被範永軍媳婦的大嗓門罵的耳朵生疼,一邊抽菸一邊揉耳朵。
離開範永軍家之後,我們爺倆先找了個落腳之處。
簡單吃了點東西,我詢問瘋道人,剛纔看沒看清楚範永軍惹上的是什麼髒東西。
瘋道人微微一笑,告訴我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太了不起的東西,不過就是深山老林裡頭的幾個老鬼,其中三個能力一般,輕輕鬆鬆便可搞定,有兩個年代有些久遠,再加上吸收了山中的陰氣,可能對付起來有些困難。不過有我們兩個聯手,應該也不在話下。
我聽得分明,卻對範永軍沒什麼信心,苦笑說估摸着範永軍和他媳婦寧可被厲鬼害死,也不願意請我們去幫助。
瘋道人點頭承認我說的沒錯,因爲範永軍夫妻倆明顯是守財奴,爲了錢可以不要命,而那個野狼牙他們的確想要賣出幾十萬的高價,從此一勞永逸,後半輩子省得再勞動賺錢。
我雖然不太喜歡範永軍他們那種獅子大開口的架勢,但是卻又實在需要野狼牙,無奈之下只好給老蔣打了個電話,問問他蘇城房子變賣的如何了。
上次見到胭脂夜叉之後,我已經得知她短期內不會再爲難我,於是乎我趕緊讓老蔣嘗試着運作蘇城那棟還未出手的房子。
然而電話通了之後,老蔣卻無奈告訴我因爲那棟房子的小區位置實在太差,再加上上次吳王死在了那裡,鬧得滿城風雨,現在想要賣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要麼就狠心折半價出售,要麼就等等避過風頭再說。
而不管哪種法子,這房子都是不可能馬上變現的,也就是說我想要高價拿下範永軍的野狼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錢的話只能靠拖了,畢竟野狼牙也是金貴物件,一段時間不脫手,那這寶貝就要貶值。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我和瘋道人再度去範家登門拜訪,然而一進門我就看到範永軍臉上有了一團黑氣,他的變化是我都能夠看出來的了。這說明他身邊跟着的厲鬼們已經開始採取行動,而範永軍的性命也危在旦夕了。
看到這一幕,瘋道人和我都有些着急,野狼牙到底能不能買到手尚在其次,範永軍的性命都快沒了,當然要先救命
。人命大過天,不管範永軍和我們有沒有交情恩怨,救人性命都是首要的。
瘋道人眉頭緊鎖,低聲問道:“你和你媳婦昨天晚上是不是行房來着?”
範永軍不知好歹,一聽這話破口大罵道:“你這老不要臉,居然三更半夜來偷窺我們夫妻,信不信我找人弄你!”
瘋道人哭笑不得,直言不諱:“你現在靈臺被陰氣矇蔽,說明已經有厲鬼纏身,如果不立即採取解救的方法,只怕三天之內必有大禍。昨天晚上你肯定有過男女之事,而男人結束此事之後陽氣最弱,因此厲鬼才趁機上身,我只是推斷,並非偷窺。”
範永軍聞言一怔,說不出話來。範永軍媳婦卻瞪眼說道:“你們這些江湖騙子,不就是想要我們的野狼牙?說什麼三日內必有大禍,我看根本是信口雌黃。”
瘋道人只能苦笑:“我也不要你們的勞什子野狼牙,這樣吧,我幫你們驅鬼辟邪,不求回報,好歹也是一條性命,我不能任由他被厲鬼吞噬。”
我也點頭勸說道:“你們自己也可以看看,範先生眉心正中凝聚黑氣,兩眼瞳仁泛起白霧,再加上嘴脣蒼白,這無疑就是被鬼上身的特徵,而且說明鬼上身已經相當嚴重了。”
範永軍被我說的有些發虛,但是他媳婦卻一口咬定我們圖謀不軌:“少放屁了,我就不信,天底下還有免費給人驅鬼的好人?你們倆一定想要趁機謀害我們倆口子,謀財害命!你們給我滾!只要你們不來糾纏我們,我們就不會有任何意外!”
我和瘋道人苦苦勸說,可惜卻一點作用都沒有。眼看着範永軍臉色愈發難看,範宅裡的陰森氣息也愈發濃郁,但是卻架不住範永軍媳婦的撒潑耍鬧。
無奈之下,我和瘋道人只好退出宅院之中,從長計議,可按照範永軍的面相來看,他的時日只怕是不多了。
野狼牙天性招鬼,就算不是從山中跟出來的厲鬼,村子上的野鬼也很容易跟隨着野狼牙的吸引來到範家。
幾年前範永軍興許憑藉火力旺盛躲過一劫,但是這一次他只怕懸了。
果不其然,轉天凌晨五點多的時候,我和瘋道人聽見街對面範永軍媳婦撕心裂肺的嚎哭聲,天矇矇亮,我和瘋道人趕緊披上衣服追出去,看到範永軍媳婦抱着赤身裸體的範永軍跌坐在自家門口,哭着嚷着求人來救命。
只看一眼,我便分辨出範永軍早已氣絕,而且魂魄依然被厲鬼吞噬,這是我們昨天出言提醒過的事情,可兩個人誰都沒有當回事。而今噩夢成真,範永軍媳婦才後悔莫及,豈不荒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