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張足有70磅的複合弓,帶着殺氣指着熊貓,然而熊貓的手上卻拽着一個已經暈厥的老人,一個重要人物:石老翁。
不過石老翁現在有了新的名字:擋箭牌。
不折不扣的擋箭牌。
我和趙鐵柱看着熊貓,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一次熊貓再度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和恐怖的實力爲我們贏得了機會。
然而這時候段老狗卻真的像一條發瘋的老狗一樣嘶聲喊道:“你們別射這胖子,射另外兩個人!趕緊給我放箭!弄死他們!”
話音未落,我和趙鐵柱已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雖然熊貓手上有已經昏厥了的石老翁做擋箭牌,可是我和趙鐵柱卻暴露自敵人的射程之內,並且毫無遮擋!
熊貓當機立斷,厲聲喊道:“快上車!”
一邊說,他一邊朝着我們這邊移動過來。
我和趙鐵柱撒腿就跑,我這輩子可能都沒有跑過這麼快,因爲這一箭射過來妥妥的要出人命,而且還不是太好看的死法!
然而那邊六張弓已經開始行動了,只聽弓弦聲一聲接着一聲的傳來,我和趙鐵柱已經汗流浹背了。
便在這時,我忽然聽見段老狗叫了一聲“糟糕”,千鈞一髮之際我眼睛的餘光看見熊貓手中抱着的石老翁身上已經中了兩箭!
這些人居然真的放箭了,而且還將石老翁射中了!
熊貓剛纔那一腳只能讓石老翁昏厥過去,卻並沒有要了石老翁的命。可是這兩箭下去,石老翁只怕是扛不住了。
這樣的意外讓段老狗身邊那些持弓的保鏢遲疑了片刻,段老狗一咬牙,大聲喊道:“別停下,繼續放箭!”
當機立斷,段老狗這樣的臨場反應給我們造成了很大困難。
不過剛纔的短暫遲疑給了我們足夠的時間,這時候我們已經衝到了越野車的旁邊。
熊貓朝着越野車跑過來,手上依然抱着“擋箭牌”石老翁。
眼看着車子就在面前,忽然趙鐵柱一聲慘叫,我回頭看去,只見他小腿上中了一箭!
“疼!”趙鐵柱摔倒在地,那支箭穿過小腿,死死釘在趙鐵柱的身上。
趙鐵柱臉上發青,嘴脣發白,掙扎着站起來。
“柱子,還能動不?”我咬牙問道。
趙鐵柱點了點頭:“還能跑,就是跑不快!”
“那就趕緊上車!”說着,我跳進了駕駛座位上,啓動這輛越野車。熊貓也扔下總共中了三箭的石老翁,爬上了副座並且將車門關上。
石老翁老邁的身軀重重摔在了車門外
面,身上那三箭足以讓他失血過多了。
這老傢伙縱橫蘇城幾十年,幾乎成了蘇城的一位里程碑式的人物,可惜看起來是熬不過今天晚上了。
車子發動,我沒命似的將掉頭,油門踩到滿,一路朝着遠處狂飆。
好在這些弓箭手的準頭不是太好,尚且還稱不上百步穿楊,要不然我們今天可能就命喪於此了。
後座上的趙鐵柱掙扎着,嘶吼着,剛纔那一箭好像是射進肉裡了,這樣的傷勢相當嚴重,興許趙鐵柱會因爲這一箭瘸一條腿。
我咬牙切齒,低聲說道:“熊貓,柱子這條腿還有救麼?”
熊貓看了一眼,輕輕搖頭:“現在說不好,得去醫院看看才能確定。不過柱子這樣的傷勢醫院不會馬上接手,這種外傷必須要有公安備案才能處理。”
“你的意思是咱們必須要報警了?”我低聲問道:“現在報警會不會牽扯到別的人?”
熊貓苦笑一聲:“我建議還是暫且不要,能私底下解決就在私底下解決。”
我連忙給陳雲天打了個電話,因爲目前爲止在蘇城我認識的人裡面他的影響力最大。
陳叔常年處理這些問題,手上自然認識幾個能接私活的醫院,我們趕緊開着湯家的車將趙鐵柱送了過去。
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好,趙鐵柱這條腿能保住,不至於瘸腿,但是據說康復之後兩條腿肯定不會太協調……
看到自己的兄弟受到了這麼大的委屈,就算弄死了石老翁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然而脫離了危險的趙鐵柱卻豪邁一笑:“小楊兄弟,今晚能保住命我已經很知足了,一條腿算不了什麼。”
這麼一句話卻讓我的心裡更加難受,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趙鐵柱,自己一個人跑到醫院外面靜靜抽菸。
不知道香菸抽了幾支,我忽然感覺背後有人。
起身回頭,我看見陳雲天站在我背後,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陳叔。”我連忙遞過去一支菸,說道:“今天晚上多謝你了。”
陳雲天淡淡一笑,問:“石老翁死了?”
“死了。”我點頭:“今天他已經把我們逼到絕路上了,再不弄死他我們真的沒辦法活下去了。”
陳雲天輕輕點頭,沒有正面談及石老翁之死,而是話鋒一轉,說起了自己當年的事情:“我記得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是個機械工人,入行三年,別的本事沒學到,倒是練出了一身肌肉……那時候我們隊裡的領隊看我不順眼,成天想方設法雞蛋裡挑骨頭難爲我,這樣的情況持續了
一個禮拜,那時候幾乎我做什麼都是不對的……”
說到這裡,陳雲天忽然一笑:“領隊也是傻,欺負誰不好偏偏欺負我,我天天搬運機械,胳膊比他大腿都粗。終於有一天我氣不過,把他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頓,打斷了他鼻樑骨和一顆門牙。”
陳雲天說着說着,居然開懷大笑了起來,看的出來他當年那一架打得多麼痛快,雖然時隔多年卻依然能讓陳雲天暢快不已。
“後來呢?”我問道。
陳雲天笑道:“後來我當然被開除了,我丟掉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當時整個人都懵了,覺得天都要塌了……呵呵,不過我還是不後悔揍了自己的領隊,因爲那一架我必須打,那口氣我必須出。”
陳雲天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楊,你是男子漢,爹媽生你出來不是讓你忍氣吞聲低頭做人的,有人敢欺負你,那就欺負回去,大不了拼他個頭破血流,這纔是男人的處世之道!”
我扔下菸頭,挺直腰板站了起來,看着陳雲天,重重點頭說道:“好,陳叔,我懂了!”
……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這注定是蘇城歷史上最爲動盪的一天。
早上的時候我接到餘三龍的電話,湯王爺利用歪門邪道害死秦陽的罪名終於坐實了,魏先生和蘇浙兩位玄學大拿下了定論,這基本上是板上釘釘、不可改變的事實。
我雖然知道這件事背後的曲折,卻也知道髒水潑在湯王爺身上,根本就不算冤枉。
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後,石老翁死亡的消息傳遍蘇城,除了提前知道內幕的我們和陳雲天,蘇城道上幾乎所有人都對這件事情表示震驚。
在他們心目中,石老翁幾乎是比湯王爺還要老而彌堅、水火不侵的角色,這位老人在蘇城幾乎已經走上神壇。
然而這麼一位神一般的人物還是死了,死的還非常窩囊,平心而論,弄死他的並不是我們,而是他自己豢養的那一羣拿着複合弓的走狗。
這兩件消息傳出來之後,“吳王”孫天越立即採取了行動,這一次“吳王”再也不準備靜待時機,而是準備大刀闊斧的改朝換代。
顯而易見,湯家在蘇城的氣數已經耗盡,這好幾代人的心血終於要毀於一旦,“吳王”坐收漁翁之利,雖然沒能和秦家聯姻,但是卻輕而易舉地收掉了殘局,從此以後蘇城裡再也沒有秦陽,再也沒有湯王爺,只有一位“吳王”。
傍晚的時候,剛吃完晚飯的我接到了陳雲天的電話,電話的內容很簡單,卻令我措手不及:“吳王”孫天越要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