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童小鬼矯捷如猿猴,在濃霧之中閃電一般朝着我的位置襲來!
然而因爲擂臺上的霧氣太濃,距離稍遠的觀衆幾乎都無法看到擂臺上發生了什麼。
臭皮鞋裡的王騰雲聲音淒厲中帶着一絲慵懶,這傢伙不是什麼勤勉的員工,無利不起早,看樣子他還不準備立即動手。
也就是說想要戰勝這隻兇猛的靈童,我只能靠自己了。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着靈童已經距離我只有三步,我猛地將揹包中的猩紅披風抽出來,轉身披在了後背上。
幾乎是我整個身體縮進猩紅披風的一剎那,那隻靈童小鬼衝到了我的身邊。
因爲反身穿披風,現在我背對着擂臺。我明顯能夠感受到一雙尖銳有力的小手按在披風上,這雙手似乎想要將我的皮膚活生生撕裂!
好一個兇惡恐怖的小鬼!
然而大掌櫃贈與我的至寶“猩紅披風”畢竟名不虛傳,雖然沒能將靈童趕走,但是好在它幫我抵禦住了小鬼的攻擊。
我隱約聽見張潤凱驚訝的聲音隔着擂臺傳來,他當然沒有想到除了“行千里”之外我的手上還有如此出奇制勝的法寶。
主持人站在遠端,看不清楚場上的情況。再加上靈童的身形本身就是虛無縹緲,更難被肉眼捕捉。主持人詫異解說:“我們現在看到楊燁選手轉身背對着擂臺,穿上了一件紅色的披風,不知道楊燁選手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呢?”
我背對着擂臺,背後靈童的爪子始終在不停抓撓着我的身體。我知道一旦轉過去我將會與這位兇狠的幼童正面交鋒,王騰雲還沒從皮鞋裡爬出來,我可不想以一人之力面對厲鬼。
不過有一個好處就是我背向擂臺的時候恰好正對着熊貓和趙鐵柱。
這時我看到趙鐵柱的臉色都青了。
“柱子,我背後現在什麼情況?”我低聲問道。
趙鐵柱嘴脣蒼白,搖頭說道:“小楊兄弟,勸你個事,可千萬別回頭啊……”
我也不傻,當然知道背後的場景令人不寒而慄,可是一直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唯一扭轉局勢的可能就是“行千里”王騰雲了。
我稍稍挪動了身子,餘光朝着擂臺上瞥了過去,只見皮鞋上的黑霧漸漸濃郁,看樣子王騰雲的陰魂已經要徹底出動了。
這時候我忽然覺得脖子上一涼,下意識回頭之後我看到“小女孩”蒼白的臉龐隔着猩紅披風朝着我伸了過來!
我驚慌之下,連忙抖動披風去遮擋,眼看着小女孩蒼白臉上咧開了一張血盆大嘴,卻終於被我擋在了披風之下,沒有對我造成傷害。
我的親孃,真是嚇死我了!
一聲口哨傳來,我回頭看到遠處的張潤凱正在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對靈童下發
口令。
擂臺如戰場,兩軍對壘僵持不下的時候,雙方往往都會暫時收住攻勢,等待時機成熟之後再繼續進攻。
張潤凱現在的想法就是如此。
然而與此同時,臭皮鞋中的王騰雲似乎已經徹底擺脫了束縛,這傢伙並未匯聚成人形,而是如同一陣黑煙在賽場上奔騰馳騁。
背後靈童爪子的力道終於消失,我也後撤一步,轉過身來注視着場上的情況。
小女孩站在了擂臺中間,如臨大敵,謹慎地看着眼前的王騰雲。
偏偏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我看到王騰雲那雙臭破鞋忽然邁開了一步。
“嗒、嗒……”
沒有人穿在腳上的皮鞋居然朝着小女孩走了過去,雖然僅僅只有兩步,卻也足以令人詫異!
現場沸騰了,所有的觀衆都滿面驚恐的看着賽場,他們縱然見識過足夠靈異的畫面,但是當他們看到一雙皮鞋居然會自己走路的時候,卻還是震驚不已!
王騰雲的皮鞋一路帶着血痕,朝着小女孩一步一步走過去,留下一連串的血腳印,這樣的畫面簡直匪夷所思!
站在我對面的張潤凱臉色微變,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不對,因爲擂臺上愈發濃重的血腥氣已經開始讓他豢養着的靈童逐漸狂躁起來了。
“小子,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張潤凱憤怒地看着我說道:“我告訴你,你別給我玩什麼陰謀詭計,知道不?”
我微微一笑,雖然沒有想到“行千里”這次的表現可以如此霸道,但是我還是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這不是什麼把戲,你不是很瞭解行千里麼?你應該知道走路帶血本就是行千里的特點。”
張潤凱鐵青着臉,後退一步,開始慌了手腳。
其實趙鐵柱說的沒錯,但從實力上來講,“行千里”真的未必是靈童的對手,可是靈童最大的缺點就是不穩定,如果靈童暴走,那我們也就不戰而勝了。
眼看着行千里走出來的腳印越來越多,擂臺上的血腥氣味也越來越濃。張潤凱急昏了頭,也不管現場還有那麼多圍觀羣衆,當即伸出手來指着我的鼻子,對靈童下達了一聲短促有力的指令!
如果說剛纔他嘗試用靈童跨過擂臺刺殺我屬於下黑手的話,他現在的行爲已經是明目張膽的違規操作,草菅人命了。
鬥鬼打擂,本身斗的就是鬼,雙方選手是不能互相攻擊的。
張潤凱這倒好,直接操縱自己的厲鬼攻擊對方選手,這不僅違反了規矩,而且還屬於蓄意傷人。
最開始靈童尚未顯形,在場觀衆都看的不清不楚,然而現在他居然囂張到當着所有人的面對我痛下殺手,這樣的行爲讓現場觀衆憤怒不已!
“張潤凱!無恥!
”
“卑鄙小人!”
“有損職業道德!”
現場咒罵聲此起彼伏,早已經壓過了靈童厲鬼喧囂的咆哮聲。
主持人也是慌了手腳,這裡規矩森嚴,敢在擂臺上公然無視規則,謀害打擂選手性命的人物估計也是第一次出現。
樓上蘇浙的聲音從環繞音響中傳來:“張潤凱,你放肆!”
然而聲音是無法阻止張潤凱的行爲的,張潤凱面色陰冷,囂張笑道:“放肆又如何?這蘇城裡本來就沒有能降得住我的角色,要不是你們卑鄙無恥,用鮮血迷惑我的靈童,我又何必非要你這條賤命?是你們不守規矩在前,我不守規矩只是正當反擊!”
我一面用猩紅色披風護住要害,一面反駁:“張潤凱,願賭服輸,擂臺上的規矩從來沒規定不許擾亂對方厲鬼,我只是以智取勝,怎麼就是不守規矩了?”
話音未落,靈童再度衝到了我的面前,背後熊貓和趙鐵柱齊聲喊道:“小楊,小心!”
我後撤一步,從背後掏出盛着狗血的燙金葫蘆,冷笑一聲道:“想要我的性命?只怕這一個小女娃娃還差點火候。”
說罷燙金葫蘆已經出手,黑狗血從天而降,劈頭蓋臉就朝着靈童女鬼澆了下去。
靈童縱然兇狠,終究也是靈異之軀,黑狗血滾滾澆下,小女鬼慘叫出聲。
張潤凱本來就是用自己的血肉在供養這隻女鬼,一人一鬼心靈相通,現在靈童慘遭黑狗血洗禮,渾身發燙,張潤凱的滋味也不好受。
主持人徹底慌了,她之前根本不曾有過這樣的經歷。驚慌之中,她只能暫時宣佈:“張潤凱違規,這場比賽蘇城的楊燁獲勝!”
現場一片沸騰,觀衆們歡欣鼓舞。
然而這件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靈童雖然被我黑狗血重創,可張潤凱卻掙扎着站直了腰板。
他陰森的目光死死盯着我,咬牙說道:“姓楊的,你該不會以爲我只有這一個靈童吧?我承認你身上法寶不少,是我今晚看走了眼,可是你那黑狗血只能用一次,第二次你能靠什麼救命?”
說到這裡,他忽然從背後摸出一塊晶瑩血玉,陰森一笑:“今天晚上你就算贏了比賽,也絕不可能活着走下擂臺!”
張潤凱惱羞成怒,這是要和我拼命了。
從他手上那塊血玉的大小和成色就能看出血玉里豢養的厲鬼凶煞異常,我倒吸了口涼氣,寒毛倒豎。
背後熊貓和趙鐵柱也都緊張至極。熊貓單打獨鬥自然無敵,可終究不通玄學。趙鐵柱見多識廣,卻能力有限……兩人誰都幫不上我。
蘇浙人在樓上,鞭長莫及,張潤凱手上的厲鬼若要殺人,只需要短短几秒就可以完成。
眼前局勢,千鈞一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