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神秘的力量究竟是什麼呢?難道就是陳雪的靈魂?”天佑臉上現出痛苦之色,但隨即又釋懷了:“反正一會兒自己也就要變成了鬼魂,如果真的存在着個陰界,死去的人真的會遺留下靈魂的力量的話,那麼自己很快就可以找到答案。”
嚴所長見天佑臉上變幻不定,最終又回到了之前閉目不聞不問的表情,頓時惱羞成怒了起來,“吳法醫,快動手,先把這傢伙的兩條腿給卸掉。”
劉陽尖叫了起來:“你們不能這樣殘忍對他!”
嚴所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地刺向劉陽:“那你的意思是,你想代替他來承受了?”
劉陽噤然不語。
天佑微微一笑,轉過頭對劉陽說:“謝謝了,不過沒有關係,我想我還挺得住。”
劉陽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好了,沒有什麼好哭的,就算今天這三個魔鬼將你我殺了,總有一天同樣的命運也會輪到他們自己的身上。對了,你不是還有個問題想問嗎?”
劉陽擡起汪汪的淚眼,看着嚴所長,抽抽噎噎地說:“我……我想問道,趙晶瑩是不是也落入你們的手中?”
嚴所長臉上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趙晶瑩?你說的是那一個和少女時代的陳雪很像的女孩?”
劉陽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半是激動,半是心焦:“她真的被你抓起來了?”
“沒錯,我是抓了她。”嚴所長點了點頭:“可惜在路上被她逃掉了。可惜,可惜哪。那丫頭跟以前的陳雪真的長得很像……”
劉陽喜極而泣道:“這麼說來,她就是沒事了?太好了,太好了……那我就是死而無憾了。”
嚴所長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劉陽:“沒想到你對那丫頭的感情還這麼深,難得。那我回頭也就不多折磨你,送你一個痛快吧。”
就在這時,旁邊的草叢中傳來“悉悉挲挲”的聲音,隱約看見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形在其中閃動。在場的所有人都繃起了神經。
嚴所長將手槍上膛,喝問道:“誰?”
影子很快就撲到了他們的跟前,原來是前去巡查森林的張繁榮,卻見他滿身的草渣,腳上泥濘不堪,一副狼狽的樣子。“是我。”他答道。
嚴所長鬆了一口氣:“媽的,你小子搞什麼鬼啊,想嚇唬誰?爲什麼不開手電?”
張繁榮委屈地說:“剛纔在外邊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手電筒不知丟哪裡去了。”
“真是個笨蛋。”嚴所長罵了一句:“那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地方?”
張繁榮喘着氣說:“沒有,沒看到什麼不對勁的。”
“我估計你傢伙根本就沒有檢查,丟了手電就趕緊跑了回來,對不?”
張繁榮羞愧地低下頭去。
嚴所長不再理他,轉過頭去對吳法醫說:“動手吧,小心不要一下子弄死他,除非他可以開口告訴說,那卡藏在哪裡。”再轉過頭去,看着天佑:“我勸你還是乖乖把卡交出來,省得受這些不必要的苦。不過就算你不開口,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把它藏在陳盛世的家裡,對吧。
嘿嘿,別以爲房子那麼大我就找不着了,回頭我放一把火,就什麼證據都沒有了。哈哈哈……”嚴所長仰頭大笑了起來。
天佑心頭閃過一絲沮喪,但他強自剋制着,不在臉上呈現絲毫的示弱表現。
嚴所長回過頭去,對吳法醫說:“動手,先卸掉他的一條腿。”
劉陽悲憤地叫了起來:“你們還有人性嗎?你們怎樣這樣殘酷折磨人?”
嚴所長獰笑道:“要想一刀來個痛快,那就乖乖地教出卡來。”
劉陽轉過頭去,淚流滿面地對天佑說:“你要不就交出卡吧,免得受這些苦。”
天佑悽笑了一下,神色中有着說不出的落寞,說:“再怎麼苦也都是一死,能有什麼可怕的?再說了,疼痛也是一種生命的體驗,就當作是自己延長一點人生的經歷吧。”他拿眼瞟了一下嚴所長等人,以一種只可能二人聽見的聲音說:“我們還是要爲自己爭取一線生機,這樣可以拖延一點時間,只要能捱到天明,就有可能被鎮上的人撞見,也許可以救得你一命。”
劉陽只覺得心頭髮堵,眼淚無可抑制地滾滾而下。他明白天佑的意思,對於502兇案,已經有太多的人付出了性命,如果現在交出卡,只能讓天佑和劉陽兩人的性命白白送掉,而且還會助長502存在致命詛咒的流言,沒有人敢繼續追查此案。
所以無論如何,必須得留下線索,讓警方知道,謎案的背後,有許多都是人力所爲,從而有勇氣揭開此案的秘密——當然了,如果真的有人能夠將兩人解救出去的話是最好的了,或者是劉陽能夠獲得逃生的機會,只是這一切是以天佑自己忍受非人的痛楚爲代價。
劉陽眼淚汪汪地看着吳法醫面無表情地走近天佑,心中絕望到了極點。曾經的時候,他一直說服這個世上沒有鬼,但如今,他是多麼地渴望能夠有鬼神出現,收了這幾個惡人。
可是真的會有奇蹟出現嗎,就好象他們神秘逃出陳雪老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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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法醫小心從身邊取下一個小包,從包裡拿出一把雪亮的手術刀,還有一支針液。
嚴所長喝住了他:“你那是什麼藥?麻醉劑嗎?我要讓他清醒着,最好可以把他的痛楚加到最大。”
吳法醫看了嚴所長一眼,慢慢地說:“這只是小劑量的,它可以麻醉人的肢體,讓他不會亂動,但不會影響人的神經。就是說,每一寸痛楚,他都可以感受得到,但就是不能掙扎。嚴所長你應該不希望把現場搞得亂七八糟吧。”
嚴所長滿意地笑了:“這樣最好。”指揮着張繁榮道:“你過去,給吳法醫搭個下手。”
張繁榮不情願地挪動着腳步,走到天佑跟前,按住他的腿。
天佑仰頭朝天,並不看二人一眼,彷彿他們所做的事,與自己並無任何的相干。
吳法醫走了過來,將麻醉劑注入天佑的大腿處,手術刀輕輕一割,天佑的牛仔褲齊根斷下,果然是鋒利無比。
劉陽閉上眼睛,再也不忍睹視這殘忍的一幕。連冷血的嚴所長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注視着吳法醫的一舉一動,旁邊的張繁榮更是面無人色。
唯有吳法醫,卻是面也不改色——在場的所有人中,最冷酷無情的恐怕不是嚴所長,而是這個日常慣與冷冰冰的屍體打交道的吳法醫。
在鋒利的手術刀面前,在一個熟練的法醫面前,人的皮膚、骨頭都那麼的脆弱,沒有絲毫的應對抵抗力。冰冷的刀鋒很快地就切開了天佑的肌膚,紅色的血液涌了出來,血腥的氣味瀰漫於整個樹林間,讓人感受到了人間屠宰場的可怖氣息。
天佑疼得全身一震,下意識地想要把身體蜷縮起來。但無奈被麻醉了的腿部,根本無法挪動半點。他只能緊緊地咬住牙關,竭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與天佑的堅強相比,劉陽則要脆弱得多。他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全身像篩糠一樣抖動不止,雙手緊抓着衣襟,用力得骨節都發白了,彷彿被切腿的,不是天佑,而是他。
吳法醫如同在精心雕刻一件藝術品一般,或者在專心研究人體骨骼結構,不緊不慢地一刀一刀,切開肌肉,割斷血管,剔開骨頭,口中還唸唸有詞:“肌腱結實飽滿,說明你是一個日常注重鍛鍊的人。血管、神經埋藏在肌肉下面,切斷它們應該最能讓你感到痛楚。
這穿越骨間膜的是動脈,血流最多的就是這裡。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處理的,不會讓你的血流得太多,死得太快。現在是到了骨頭了。
這剔除骨頭要有技巧,一定是從關節處入手,不能硬砍開骨頭,那樣太費力了,雖然白色的、滾熱的骨髓汩汩冒出來,看起來很美。但那是屠夫的做法,不是一個稱職的醫生應該做的……”
劉陽捂住耳朵,聲嘶力竭地長號道:“你殺了他吧,求求你們了,別這樣對他。如果你覺得不滿足的話,那麼就再來殺我吧。只求求你不要這樣對待他,他是人哪,你不能這樣了……”
吳法醫擡起袖子,擦了一下濺在臉頰上的血汁,露出如魔鬼一般的笑容:“你也覺得這樣很刺激嗎?好啊,那回頭我也爲你做一次。”
“你是魔鬼,你是屠夫,你是殺人狂!”劉陽發瘋一般地扭動着身體,搖得背靠的樹簌簌抖動不止,“我們就是做了厲鬼,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吳法醫綻開一個血腥的笑容:“你叫吧,盡情地叫吧。在我的眼中,你現在的樣子跟一具屍體沒有什麼差別。”
劉陽大吐了起來,胃裡所有的東西都翻涌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噴在身上,身邊的草地上。
吳法醫厭惡地皺起了眉:“你比那些屍體差多了,他們雖然會有點臭,但卻不會像你這般噁心。”
劉陽目眥欲裂,“你殺了我吧,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