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3日。
洛詩敏僅存的胸部以上的屍體就躺在水晶棺中,夏臣很貼心的將水晶棺材裡鋪滿了花瓣。是洛詩敏喜歡的櫻花瓣,他廢了一上午的時間蒐集了一大批的櫻花花瓣,並將花瓣在水中泡乾淨撈出後鋪在了棺材裡。
躺在棺材中的洛詩敏臉色慘白的嚇人,過去洛詩敏總擔心自己會曬黑,所以每天出門前她都要塗防曬傷。如今,洛詩敏再也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不管洛詩敏變成什麼樣,在夏臣的眼中她都是一樣的美麗。他盯着水晶棺材裡的屍體看了已經有半個小時了,葬禮已經結束,洛詩敏應該被火化了,但是卻沒有人敢過來驚動夏臣。
他看的是那麼的認真、看的是那麼的癡迷。就讓他在看她一眼吧,因在未來的人生中,她那俊俏的容顏只能停留在記憶之中。
他微笑着看着她,彷彿她並沒有死而是睡着了一般。她那過去粉嘟嘟的嘴脣,已經她高高的鼻樑,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記憶裡。
如果沒有時間的流逝,他願意永遠的坐在這裡陪着她。他擔心她害怕孤獨,亦擔心她害怕離別。他想要坐在這裡陪着她,給她安全感讓她不孤獨。
要是她能醒來該多好?他再也不會覺得看櫻花是件矯情的事兒,要是她還活着,他會好好的再陪着她看一次櫻花。他想念她在櫻花樹下的影子,風吹過櫻花飄落,她卻是花瓣雨中最美麗的風景。
夏臣的目光一次又一次的從洛詩敏的臉上劃過,他知道少看一眼少一眼。他只能將她所有的細節都記在腦海中,在未來的歲月中他會憑藉着這些記憶永永遠遠的思念她。
他不會忘記她,他永遠都不能忘記她。
他甚至想要是此時此刻將她抱走該多好,只要她在他的身邊,他寧可什麼都不要。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夏臣的肩膀上。
“夏臣。”背後傳來了胡蓉蓉的聲音。
夏臣沒有扭過頭去,因他的眼睛一刻也離不開洛詩敏。
胡蓉蓉一陣的辛酸,眼淚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她悲憤的捂住了嘴,死命的咬着嘴脣,她生怕自己會在這裡嚎啕大哭。
過了好一會兒,胡蓉蓉才用顫抖的聲音說:“夏臣,時候不早了。”
夏臣的肩膀猛然一哆嗦,他下意識的不顧一切的抱住了洛詩敏的棺材。一旁李瀟早已經是淚流滿面,她實在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一哭,胡蓉蓉也跟着放聲痛哭,胡蓉蓉一面哭一面說道:“夏臣你要是真的爲她好,就叫她快去了。你這樣拖着,她在另一個世界看了多難受?她正在看着我們呢,你這樣做她有多心痛!夏臣,我恨你!”
胡蓉蓉忽然咬牙切齒的說:“夏臣我恨你,爲什麼小敏活着的時候你不肯好好去愛她?現在她人沒了,你纔想起來她的種種。你太壞了,你太殘忍了!”
夏臣緊緊的閉着眼睛,是他太弱智了,竟然不知道好好的珍惜洛詩敏。
胡蓉蓉扭過身去捂着臉失聲痛哭,夏臣張開了眼睛他失魂落魄的閉着自己看着洛詩敏。今日,就是最後的訣別,他的世界裡將徹底沒有了她的影子。
他當初爲什麼不好好珍惜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秒中呢,爲何等到現在纔來後悔呢?
夏臣心如刀絞,他忽然纂起了拳頭,他的拳頭沒有砸在水晶棺材上,卻握的緊緊的,似乎只要找到真兇他就要將他打成肉餅樣。
這時候,主持葬禮的神父走了過來,他對夏臣點了點頭。
“時候到了。”神父顫抖的擠出了這句話。
也難怪神父害怕,洛詩敏的葬禮上來了一百多號人,清一色的黑西服、黑領帶、黑墨鏡,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着怒氣。那些都是洛邪的手下,而洛邪卻沒有出席妹妹的葬禮。
他最是疼愛這個妹妹,他沒有辦法面對洛詩敏的死亡。洛詩敏死亡的消息傳進他的耳朵後,洛邪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他幾乎暈倒。隨後,他便拿着他的刀離開了,據說是爲洛詩敏報仇去了。
神父做了許多年都是神父,他一不想這間教堂被這些黑社會拆了,而不想自己被他們拆了。所以,做完了全部步驟後,神父就靜靜的在一旁等待。直到有頭目過來請神父過去催促一下,神父方纔看戰戰兢兢的走過來,他生怕說錯一句話,這些黑衣服、黑鞋子的人會把他弄死。
夏臣咬着牙他撲到在水晶棺材上,洛詩敏慘白的臉對着他的臉。夏臣笑了,他微微的笑了。他的笑容裡絲毫沒有悽楚,反而充滿了溫暖。
看着躺在棺材裡的洛詩敏,夏臣微笑着在棺材上他嘴脣的位置輕輕的印下了一個脣印。他似乎吻到了她嬌小的嘴巴,她的嘴巴是軟軟的,溫暖的。
胡蓉蓉在他的身後放聲大哭,夏臣則將手輕輕的放在水晶棺材洛詩敏臉的位置。他輕撫着水晶棺材,彷彿是在輕撫着洛詩敏的臉。
他對着她輕輕的笑了,彷彿他們兩個在櫻花樹下重逢,他輕撫着她的臉,那一刻,他笑的很幸福。
走出了洛詩敏的靈堂,李瀟迅速的抹掉了眼角的淚。這一切都被葉成看在眼裡,葉成遞給了李瀟一包紙巾。
“謝謝。”李瀟有點哽咽的說。
葉成回頭看去,教堂在暮色中顯得神聖而肅穆。上帝派來天使接走了洛詩敏,上帝與我們同在。
葉成不相信上帝,卻相信這世界上最痛楚的事情便是生離死別。看到夏臣與洛詩敏最後的分別時,他這個硬漢心裡也不禁的難受,像是刀子割了一樣的痛。
“小葉葉。”李瀟一面用紙巾擦着眼淚一面說:“夏臣好難受哦,他最後一滴眼淚都沒有,卻笑的那麼讓人心碎。洛詩敏要是活着看到夏臣那個樣子,也一定會心疼的。”
“好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別在想了。”葉成說道。
李瀟立即白了葉成一眼,咄咄bi人的說道:“什麼叫過去的事啊,要是這麼說我們都活在過去裡。”
緊跟着李瀟掰着手指頭對葉成說:“我們見到的太陽是8分鐘之前的太陽,見到的月亮是1.3秒之前的月亮,見到一英里以外的建築是5微秒之前的存在,即使你在我一米之外,我見到的也是3納米秒以前的你。我們所眼見的都是過去,所以,你我都活在過去裡。”
說着,李瀟挑釁的看着葉成。
葉成輕輕一笑,說道:“小丫頭,功課做得很足嘛。”
“那當然啦,不然什麼時候你忽然考我什麼冷門的知識我回答不上來豈不是又捱罵了?所以,平時當然要好好積累啦!”
李瀟說着轉過頭來看着葉成,暮色下,葉成的臉被染成了橘紅色。
葉成感受到李瀟的目光,他轉過了頭李瀟卻立即將頭避開。不知爲什麼,今天葉成覺得有些尷尬,他立即轉過頭去不想去看夕陽下那被夕陽映照的十分可愛的李瀟。
李瀟也覺得有些尷尬,她咳嗽了一聲。這時候,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立即轉過頭來笑着說道:“小葉葉,我記得你手中的指紋是十個鬥,對不對?”
“那又怎麼樣?”葉成故作鎮定的問道。
夕陽下,李瀟露出了笑臉,她的笑容也像是一般的令人心動。
“我可聽說了,手上的指紋是十個斗的人跟手上指紋是十個簸箕的人是命中註定的夫妻。”李瀟說。
“小丫頭,天天竟是想着這些無聊的。”葉成嘲諷的說道。
“嗛,小葉葉你一點都不浪漫!”李瀟翻了個白眼,緊跟着她解釋道:“十個斗的人和十個簸箕的是上天註定的姻緣,他們要受好幾世磨難才能相守,纔可以換來下一生緣份,而且即使離去也不必再喝孟婆湯,就這樣生生世世記着對方,不再分離。”
李瀟說完偷偷的瞥了葉成一眼,葉成無所謂的說道:“全都是你們這些小女孩瞎想的,要是我這輩子遇不到十個簸箕的人我還不結婚了呢?”
李瀟翻了個白眼,偷偷的將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後。葉成當然不會知道,李瀟的手上正好是十個簸箕!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上天註定的因緣?
夕陽下,他們兩個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
同一天,夏臣將那本古怪的日記翻到了最後一頁,一封泛黃的信貼在最後一頁上。那信的落款竟然是洛詩敏!只見信上寫道:
“我親愛的夏臣:
今天,我走了。
我在遇見怪物之前想起了你,我知道若是這一幕被你遇見,你在心裡一定在說,你什麼都不用怕了,有我在呢。
我等的,可不就是這句話?
我曾把眼淚流在你的衣服上,你回到那個屬於你的世界後,也會想起衣服上的淚痕吧,也會想起我哭的時候那個難看的樣子吧?
我的手安靜的躺在你的手中,這樣的牽手真是奢侈。
我想起最後那一天夕陽下的你,臉被映成了金黃色的臉。你的白色藍邊的耐克T恤,你的右手放開我的左手,回頭,衝着我笑了笑。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像過去那樣帶着微笑,我只看到了你帥氣的側臉和喉結。
可是,這一切竟都成了夢境。我跟你的牽手,竟成了最後一次!
我走了。
我看着自己的背影消失在你的世界裡。
世界,真喧鬧。
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格外的絢爛。
這裡的道路兩旁中的不知名的花開着,都是粉色的與紅色的,沒有別的顏色。這花不好看,媚俗,但是,今天看來,卻是那麼的可愛。
我看到一對小情侶手挽手的走過,女孩兒手中拿着一株折下來的桃花。兩人的臉上掛着幸福的微笑,看着他們我忽然好難受。
我從人羣邊經過,哭,只知道哭。
我站在這個世界的邊緣,風吹落了我的淚。我看見了陽光,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它吧?陽光很溫暖,像是母親的微笑令人心安。
我無力的看着這個世界,只剩下了哭。
在這一場於生活的賭博中,到底,我還是輸了。
我輸給這個生活,真的,無論這麼反抗,都沒能力逆轉。
不知爲什麼,我的腦袋裡所有的事情像是一點一點的在流逝。剛剛發生的事情忽然變得模糊,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會忘掉一切。
但是,我知道我將永遠記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
我走了,在你走後。
你始終不知道一件事,那便是,我愛你已經超過了愛自己
愛你的洛詩敏”
難道說,這世界上真的有人在cao控嗎?
洛詩敏會給他留下信,這又是爲什麼呢?
而這時候,夏臣看到了一段類似於獨白的文字:
“我猜想大概能記得我的人已經很少了,正如我能記得的人那樣的少。多少個春天與秋天過去了,另外的新的春天和秋天又來臨了,正如無數個日夜都荒蕪而頹廢着,儘管時空得到了永恆,可是還是需要痛苦的挨着,挨着生活的磨難以及比磨難更加難以承受的日復一日的平凡。
大概,已經很少有人能回憶起許多許多年前的一個夜晚,他們在做些什麼,那樣的夜晚,太多又太平凡了,剛剛出生的和熟睡的或者難以入眠的,都不會在回憶起那個幾乎與昨日的一樣的夜晚。可是,也正是許許多多這樣看似平凡的夜晚,卻讓那些註定平凡的人改變了他們的改變一生。你,能聽見嗎,來自那個夜晚的聲音,那是發自心底的慘叫聲——撕心裂肺。
記憶中的他,永遠是一張蒼白的臉和一副陰沉的表情,很少見他笑。據說,他很年輕的時候背就駝了,並非源自生活的重壓,我猜想那個時候的他一定有某種疾病,大約是肺病也許是肝病,他自己似乎是知道的,原本他讀過許多醫學類的書,總會有些耳目薰染,只是,直到他死的時候,都沒有向我們透露過他的病情。
在我那些已經遺忘的甚至無法拼湊起來的記憶的碎片中,時常會涌現出那樣的畫面。即,某一個初春的下午,他挽着我的手在家的門口,午後的陽光溫暖而舒適,空氣中充滿着融化的雪水的味道以及他對我無法表達的愛。”
日記到此結束,這本日記的主人竟成了一個謎。他能預知未來,他甚至能讓洛詩敏寫信,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時候,電話忽然響起,夏臣趕忙接了電話。
“我發現了新的線索,你馬上到洛詩敏死的排水道那裡來。”
打電話的是葉成,一聽到有新的線索夏臣馬上興奮了,他立即將筆記收好,並趕忙下了樓。
排水道巨大的管子前,葉成與李瀟早已經到此等候。
“現在就進去吧。”葉成說。
三人並排前行,李瀟忽然笑着說道:“你們弄的太緊張啦,我給你們講個笑話吧。”說完,也不等葉成他們兩人同意,就自顧自的講起了笑話。
“以前打電話,號碼不像現在用按的,是用手指插進一個有洞的圓盤用撥的。話說從前從前小明家的電話號碼是444—4444,常常有奇怪的電話打進來。某天午夜12點的時候,電話響了,小明拿起話筒。電話那頭用悽慘的聲音說:‘請問這裡是444—4444嗎?可不可以幫我打119報警?我好慘啊!’小明說:‘你去找別人幫你,不要來找我!’那人:‘我只能打電話到444—4444,沒辦法打給別人。’小明嚇死了,趕快掛上電話,只能打到444—4444?難道是鬼?過了一會兒電話又響了,小明不敢接,但是電話一直響,小明只好把電話接起來。那人又說:‘請問這裡是444—4444嗎?可不可以幫我打119報警?我好慘啊。我的手指卡在電話撥孔裡!’”
話音未落,李瀟就忍不住的“哈哈哈”的大笑了出來。葉成跟夏臣的額頭上頓時黑線,沒見過說笑話別人沒笑先把自己笑成這樣的。
李瀟豪放的笑了兩分鐘後才發現身邊的人已經走到了一旁去,李瀟趕忙走過去,大姐頭一樣的一揚下巴,豪邁的問道:“你們爲什麼不笑?”
“對了,今天的天氣好像不錯。”葉成馬上說道。
一旁的夏臣趕忙接着回答道:“對,今天的天氣確實很好。”
“喂!”李瀟頓時黑線。
葉成哈哈大笑順勢拍了拍李瀟的肩膀,緊接着說道:“今晚大家都要小心哦,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知道了!我就說嘛,我小葉葉天天只知道工作,一點情趣都沒有!嗛!”李瀟立即撇了撇嘴。
三人說着,已經走到了排水道中。排水道發散着一股幽幽的腐臭氣,李瀟不禁的捂住了鼻子。
伊石學院的下水道跟平時的下水道不太一樣,它專門設計了人行道。人可以走在上面,低下才是真正的排水道。
越是往裡裡面走越是黑,三人打開了手電筒。
“什麼證據?”夏臣問。
“你還記得我收到的那怪物的鱗片吧,我找了幾位專家驗證,那怪物就是蛇嬰。”葉成說道。
夏臣頓時纂起了拳頭。
“在伊石學院活動的這怪物的形象、習性包括身上的鱗片跟蛇嬰都是一模一樣,有歷史學家聲稱,蛇嬰是黃帝時代用來長生不老的藥引子。後來西王母也用它常保青春,有人說蛇嬰的身上充滿了怨氣。據說他們專門尋找愛的死去活來的情侶下手,伊石學院發生的那件情侶死亡事件,我懷疑也跟蛇嬰有關係。我要說的是,在洛詩敏的身旁也發現了蛇嬰的鱗片。我想,那東西應該活躍在這附近。”
葉成話音未落,只聽到李瀟“啊”的一聲驚呼了出來。
葉成與夏臣立即回頭看去,卻見李瀟倒在排水槽中,她的腰部以下竟然沒了!
“啊!”夏臣與葉成登時驚呼了出來。夏臣立即四處尋找咬掉李瀟下半身的蛇嬰,葉成馬上跳到排水槽裡抱起了李瀟。
“李瀟你忍住,我現在就揹你出去!夏臣,你馬上聯繫救護車!”葉成瘋了一樣的喊道。
沒想到,李瀟一下子伸手抓住了葉成的褲腿。
“小葉葉,別麻煩了,我活不成了。”李瀟喘息着說道。
“你不許瞎說!”葉成說道。
李瀟費力的擺了擺手,最後她的手落在了葉成的肩膀上。
“小葉葉,別救我。我沒了大半個身子,往後不漂亮了,嫁不出去的。”李瀟說。
葉成差一點沒被李瀟氣的背過氣去,這個時候她不想着如何活命,反而想着漂亮。要不是她身負重傷,葉成肯定會狠狠的給她一巴掌。
葉成轉過頭來對同樣負傷的夏臣說道:“你過來幫我一把,我把她揹出去。”
昏暗的排水道中,夏臣勉強支撐起了身子,這時候李瀟卻說道:“小葉葉,我疼。”
“我知道你疼,我現在就把你救出去。”葉成說着用手上的手抱起了李瀟。李瀟費力的用右手狠狠的一推,差一點摔在地上。
“小葉葉”李瀟喘息着說道:“小葉葉,你別騙自己了,從這裡走出去要半個多小時。到那個時候,到那個時候我已經失血過多死了。小葉葉,我有話對你說。”
葉成心中一緊,李瀟的冷靜令他自愧不如,但是,他同樣心疼這個跟了他日子不算特別長的徒弟。他不是石頭,他有感情!看着自己的徒弟死在自己的眼前,他不忍!
葉成抱起了李瀟,他柔聲的說:“李瀟,我會把你救出去的,你放心。”
躺在葉成懷裡的李瀟搖了搖頭,渾身是血的她知道自己的時間有限。她拉住了葉成的手,輕聲的說道:“小葉葉,你讓我把話說完。”
看着徒弟滿是鮮血的白皙的臉,葉成心如刀絞。此時此刻,他只恨不得將那東西碎屍萬段。
“小葉葉,你聽我說。”語氣虛弱的李瀟伸出了唯一的左手,葉成馬上伸出右手,兩隻手在半空中緊緊的握住了。
“小葉葉,其實,其實我姓夏。”李瀟說。
葉成看着李瀟,這一切他早就知道。
李瀟隨後說道:“我是廈氏集團的人,不,我是廈氏集團收養的,所以我姓夏。你聽我說,你聽我說,我進警察局沒有任何對你不利的目的。廈氏集團的人命令我去調查你們的機密,但是我從來沒有爲他們做過那些缺德的事兒。我想跟你說的是,我……我是見過唐鷹的最後一個人!”李瀟說道。
登時,葉成猶如五雷轟頂一般,一旁的夏臣聽了立即馬上抖了個激靈,夏臣立即衝到了李瀟的身邊。
“李瀟,你說什麼?你見過唐鷹?”夏臣激動的說道。
李瀟擺了擺手,用極爲虛弱的語調說:“夏臣,你先別吵,你聽我慢慢說。”
葉成也轉過頭來訓斥道:“你倒是讓她說完嘛!”
夏臣立即閉上了嘴,而葉成則轉過頭來溫柔的對李瀟說:“你說,你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我。”
李瀟苦笑了出來,一行熱淚從眼眶中涌出。她苦澀的看着葉成,難過的說道:“小葉葉,要是我早些將這件事告訴你,也許,今天就不會弄出這麼多事情了。”
原來,唐鷹當年找到恐怖日記的線索時,李瀟還是個剛上高中的姑娘。李瀟並不是伊石學院的學生,她跟唐鷹的認識也算是一段奇緣。
那年李瀟回到鄉下的老家去玩,在路上無意中與一個男人發生了衝突。等回到老家後,李瀟無意中在河裡發現了一個人在洗澡。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唐鷹。
小壞蛋李瀟偷走了唐鷹的衣服,bi着唐鷹給她道歉後纔將衣服還給了她。穿上衣服的唐鷹正想教訓小李瀟時,一對歹徒衝出來欲將李瀟綁架。多虧唐鷹的足智多謀,纔將李瀟從這羣壞蛋的手中救了出來。
李瀟對唐鷹十分感激,唐鷹送李瀟回去的路上兩人閒聊時竟發現許多興趣愛好都十分相同。兩人成了莫逆之交,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李瀟卻將唐鷹是自己的親姐姐一般看待。
李瀟簡單的說道這裡後,她擡頭看了葉成一眼,緊跟着說道:“唐鷹去尋找恐怖檔案之前的那一天,她先來找到了我。”
“說下去。”葉成說。
“唐鷹姐當時很自信的跟我說,她發現了重大的線索。她說她會找到真正的恐怖檔案,她說會給弟弟湊足學費。”
李瀟的語氣越來越虛弱,葉成感覺得到她的體溫在一點一點的下降。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唐鷹姐,我想找到她。所以,當廈氏集團安排給我這個任務時,我就想方設法進了警察局,到了你身邊。我只是想找到唐鷹姐,小葉葉,我沒有惡意。”李瀟虛弱的說道。
葉成忍不住的將她摟在了懷中,他緊緊的抓着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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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瀟,你什麼都別說了,我救你出去。”葉成痛苦的喊道。
這時候,葉成聽到李瀟在他的懷中傳來了笑聲。葉成不禁的垂頭看去,只見李瀟一臉笑意的正看着葉成。
李瀟笑的很甜,像是她平時那樣的甜甜的笑容。這笑容可以迷醉任何他這個年齡的男人,李瀟的目光十分迷離,像是天上的星子,閃亮而遙遠。
“小葉葉,小葉葉。”李瀟輕聲的呼喚。
“我在!”葉成緊張的說道。
“小葉葉,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從來沒對別人說起過。”李瀟說。
“你說。”葉成趕緊說道。
李瀟溫柔的一笑,她那溫柔的目光越發的迷離。
“小葉葉,我喜歡你啊。”李瀟說。
一瞬間,葉成的心中一震,猶如從懸崖上摔下來一樣的絕望。他看着懷中的李瀟,那年輕而美麗的李瀟,她的血在一點一點溜走,她的生命一點一點的逝去。
李瀟對着葉成微微的一笑,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用極爲虛弱的聲音說道:“小葉葉,我有十個簸箕,你有十個鬥,我們是天註定的……”
李瀟話沒有說完,緊接着閉上了眼。
葉成忽然一陣的心慌,他拼命的晃動着李瀟。
“李瀟李瀟。”葉成慌張的喊道。
夏臣走過來將手壓在了李瀟脖子下的動脈上,他垂下了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殘忍的搖了搖頭。
李瀟死了。
葉成一陣的心痛,身子晃了一下差一點摔倒。
夏臣不禁的佩服起這個女孩,她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能堅持將唐鷹的故事全盤說出,她需要強大的精神忍受着這巨大的痛苦。但同時令他沒想到的是,李瀟竟然承認了自己是廈氏集團的人。這個廈氏集團到底有多大的勢力?竟然能在警察局安排眼線。他們也真夠大膽的!
看着李瀟,夏臣想起了洛詩敏。是不是洛詩敏死的時候,也堅持了很久呢?
夏臣默默的將李瀟抱在了懷中,他站起身來走進了泥沼之中。他向着來時候的出口走去,不論如何,他都要把李瀟帶出去,他不能讓她的屍體留在這裡。
忽然,夏臣停住了腳步。黑暗中不知道什麼是多了許多雙眼睛,那眼睛是碧綠色的像是鬼火一樣。
“不好,是蛇嬰!”葉成喊道。
夏臣的手心登時冒出了冷汗,一隻蛇嬰就那麼難對付,更何況這麼多?
“快走。”夏臣喊道。
葉成抱着李瀟的屍體向外衝去,夏臣跟在葉成的後面斷後。兩人終於跑到了車裡,卻發現外面更多雙蛇嬰在等着他們。
夏臣趕忙打開車門將李瀟的屍體塞了進去,夏臣剛要上車,猛然一隻人面蛇身的蛇嬰就衝向了他。
蛇嬰張開嘴就要咬夏臣的手臂,夏臣抽起車裡的棒球杆就砸了下去。“咔嚓”的一聲,那正在腐爛的已經掉出眼睛的腦袋一下子咬住了夏臣的棒球杆。
夏臣順勢將棒球杆一遞,腦袋跟棒球杆一起掉在了地上。“咣噹”的一聲,夏臣死死的拉上了車門。
“快跑!”夏臣高喊道。
這時,夏臣纔看到,車子的擋風玻璃上趴着一個腦袋。
“快,快鎖車門!”葉成忽然高喊。
這一嗓子提醒了夏臣,夏臣趕忙手忙腳亂的將車門鎖上。葉成連忙擰鑰匙開車,擋風玻璃上的身子已經開始使勁兒的用腦袋砸玻璃了。而此時,越來越多的“蛇”形怪物出現在車窗的四周。
“噹”的一聲,後面的玻璃被撞碎。一個蛇嬰衝着葉成就飛了過來。“噹”的一下,那腦袋被夏臣用隨手拿來的CD盒狠狠的敲了出去。
“噹噹噹”蛇嬰不停的撞着玻璃。
忽然,車子一動,啓動了!
葉成一腳油門踩到底,一個腦袋正好恰在了後車窗的碎玻璃上,像是紀念品一樣。夏臣狠狠的用手肘砸掉了蛇嬰,緊接着他扭過頭來看到了葉成陰沉的臉。
“我知道了!一定在那!”夏臣喊道。
葉成一愣,夏臣立即解釋道:“我知道答案了,我們回學校的實驗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