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下山的夕陽彷彿在鮮血中浸泡過一般,發出血紅色的光芒,把整片天空都渲染成一片刺痛人眼的血色。人間仿若掉進了煉獄,大地上的一切,也被染上了血色,入眼全是一片血紅,給人一種世界末日般的壓抑感。
而在血色的夕陽下,一個大院裡卻傳來了兒童銀鈴般的笑聲。
圍牆圍繞着一棟四層的建築,建築被漆成了歡快的綠色。一羣五六歲的孩童在院子裡玩耍。在鐵門旁掛着一個大木牌,上面寫着‘上京市孤兒院。’
孩子們分成兩夥在玩丟沙包,起中有一個孩子分外引入注目,他比別的孩子瘦弱很多,像一根才發芽的豆芽,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他皮膚蒼白,白到能看到皮下青色的血管。他就是剛到孤兒院的夏臣,他人生的記憶就是從這一天開始的。
沙包被一個孩子扔向了夏臣,幾個同伴大聲的叫道,“接住它,接住它。”
小孩沒有接住,沙包打在了他的臉上,把他打了一個跟頭,沙包掉在了地上。
“笨死了。”同伴罵道。對方也發現了這一點,故意把沙包丟向他,小孩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誤引的同伴很不滿。一個稍大一點的孩子撿起一塊石子丟向夏臣,嘴裡還罵道,“笨豬,你真夠笨的,怪不得你的父母不要你了。”其他孩子也學着他,一起拿石子丟小孩。夏臣被石子打的生疼,他不哭不叫,雙手抱頭,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蜷縮成一團。
“住手!不許欺負他。”兩個稍大一點的女孩出現了,小孩們一轟而散,兩個女孩一個七八歲的樣子,另一個十多歲,都揹着書包,剛從學校回來。
女孩溫柔的把夏臣從地上扶起來,爲她拍去身上的塵土,整理好衣服,稍大一點的孩子輕揉着他身上的傷口,稍小一點的歡快的說道,“我叫阿三,這是我姐姐唐櫻,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小孩低下了頭,“我一出生就被父母遺棄了,人們都叫我小要飯的。”
唐櫻輕柔的託着小孩的臉頰,柔柔的說道,“那都過去了,我們和你一樣,一出生就拋棄了,我們也不知道父母是誰,可這沒關係,我們現在生活的很快樂。這樣吧,你做我弟弟吧,我很想有一個弟弟。”
“好的。”小孩覺的身體裡有一股暖流在緩緩的流動,對兩個女孩讓他感到十分的親切。
活潑的阿三興奮的大叫一聲,“好哎,我也有弟弟了,叫聲姐姐聽聽。”
小孩乖巧的叫道“唐櫻姐姐,阿三姐姐。”
唐櫻輕輕的摸着小孩的頭髮,阿三說道,“你沒有名字,這可不行,我給你起個名字吧。你是我阿三和唐櫻姐的弟弟,你又排行老三,你就叫唐三吧。”
“唐三?!”小孩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名字……”
“怎麼,你覺的這個名字不好。”阿三揚起了拳頭,“你敢說一個不字小心我揍你,唐三,多好聽的名字,一聽就知道你是我的弟弟。”
“那好吧,我就叫唐三吧,我有名字了!”小孩高興的跳了起來。
從那天起夏臣的記憶成了彩色的,有了兩個姐姐照顧他,再也沒有孩子敢欺負他了,那個帶頭用石子打夏臣的孩子被阿三抓住扒了褲子,阿三讓他牢牢的記住了被人欺負是什麼滋味。夏臣營養不良,兩個姐姐沒頓飯都把好吃的留給了他。他還有了生日,6月29日,就是在這天他遇到了兩個姐姐,有了名字。
半年的時間眨眼就過,有了兩個姐姐的照顧,夏臣茁壯的成長,臉上再也沒有菜色,個頭也比同齡的孩子高出半頭。因爲把好吃的都留給了夏臣,兩個姐姐的臉色不再紅潤。今天,夏臣聽到一個好消息,一個叫夏氏集團的大公司要資助孤兒院一大筆錢,用來改善孩子們的伙食。姐姐再也不用把好吃的留給他了。夏臣坐在靠近門口的大石頭上,等着姐姐們放學回來,把好消息告訴她們。
阿三一進門就看到了夏臣,“唐三,今天都幹了什麼?”
夏臣跑到阿三面前,“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一個夏氏集團的大公司給了我們好多錢,以後我們天天都有好吃的了,兩位姐姐再也不用把好吃的讓給我了。等我長大了我也要賺好多好多的錢,然後買好多好多的好吃的送給孤兒院。”
唐櫻摸着夏臣的額頭說道,“我們的唐三真有志氣,再過兩年就該上學了,好好讀書才能賺很多很多的錢。”
“我會好好讀書的。”夏臣開心的笑着,露出滿口白牙,拉着兩個姐姐的手,一蹦一跳的往孤兒院裡走去。
這時夏臣年紀還小,兩個姐姐每天上學之後,他就和小夥伴們在院子裡玩耍,有時候他也會一個人坐下來畫畫,用他的畫筆描述他眼中的世界。等快到放心的時間,他就坐在門口的大石頭上等姐姐放心,日子過的平淡快樂。
直到有一天,平淡被打破了。
那是一個陰天的早上,送兩個姐姐上學之後,夏臣回到屋子裡站在窗前,天色灰濛濛的,像老人臨死前陰霾的臉色。不時的有一隻只黑色的燕子在空中游蕩,淡淡的霧氣在空中飄蕩上升,像是一個個的幽靈升入天堂。
院子裡汽車的引擎聲吸引了夏臣的注意,在那個年頭,汽車可是很少見的稀罕物,院子裡一下停了五輛,所有的小孩子都趴在窗前,睜着好奇的大眼睛。一個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緩緩的從車上走了下來。孤兒院的老師向大家宣佈了一個消息,從今天起他們要和敬老院的老人生活在一起,說是老人喜歡孩子,孩子也會得到老人的照顧,這對雙方都好。所有孩子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老人們被一個個的領入了房間。
一個老奶奶引起夏臣的注意。
她一進門就盯上了夏臣,臉上佈滿了皺紋,還有很多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斑點,牙齒差不多全掉光了,只剩下幾隻長長的黃色的牙齒。夏臣在心裡認定她是個老巫婆,到孤兒院來一定有陰謀。
等到晚上兩個姐姐回來之後,夏臣把今天發生的一切和他的推論告訴了兩個姐姐,唐櫻什麼也沒說,阿三哈哈大笑道,“我們的唐三膽子好小,一個老人把她給嚇的,將來可怎麼辦啊。”
在夏臣的強烈要求下,唐櫻和阿三去看了那個老人,並沒有發現什麼。
夏臣總覺得老奶奶有問題,她一定有陰謀!
三天過去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像巫婆一樣的老奶奶每天靜靜的坐在房間的一角,看小孩子們在一旁玩耍,有時會露出開心的笑容。夏臣在心裡說裝的,老巫婆一定在心裡算計着怎麼害人呢。阿三每天放學回來,都會就這件事笑夏臣一番。
第四天,唐櫻和阿三上學之後,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點砸在窗戶上發出啪啪的響聲。走廊裡很陰暗,冷風鑽進窗戶發出呼呼的響聲。不能到外面玩很無聊,夏臣來到活動室,只有五六個小朋友在裡面玩耍,老巫婆也在,她坐在房間一間似睡非睡,樣子很奇怪。夏臣走了進去,他要看看老巫婆要做什麼,他不會讓她傷害到孤兒院的小朋友的。
小朋友玩了一會兒覺的沒有意思,坐到了老巫婆的身邊,“老奶奶,給我們講故事吧。”
老巫婆伸手在小孩粉嫩的臉蛋上掐了一下,用蒼老的聲音說道,“小寶貝,奶奶不會講故事,你們自己玩吧。”
小朋友抱住老巫婆的腿央求道,“老奶奶,你就講一個吧,你肯定會講故事的。”
老奶奶笑道,“我只會講鬼故事。你們不怕麼?”
“不怕不怕,我們就愛聽鬼故事,你就給我們講一個吧。”
“好吧,那我就給你們講一個鬼敲門的故事。”夏臣也湊了過去,這可能就是老巫婆的陰謀,他要聽聽老巫婆講些什麼。
老巫婆乾癟的嘴脣一張一合的講道,“人死後靈魂會離開人間,好人會升入天堂,壞人會下地獄。也有鬼魂徘徊在人間不肯離去,它們大部分是心有牽掛有心願還沒有了卻,也有一部分是冤魂,它們留下的目的就是爲了害人。鬼魂雖然能夠穿牆,但是他要經過允許才能進到家裡。惡鬼先會敲門,當你打開門,發現門外沒有人,惡鬼已經進到你的家裡,就藏在家裡的某個角落裡等待時機害人。所以當你們聽到敲門聲,從門縫裡看去門外卻沒有人,遇到這種情況千萬不要開門。
我講的故事女主角叫駱冰,是一個大學剛畢業,一個人住在我家對面。我們的住的是五六十年的老房子,每到夜晚,老房子就散發着詭異的氣息。走廊裡只有一盞小黃燈,散發着淡淡的很虛弱的黃色光線,夜風吹過的時候,燈泡以及黑色的電線就會不停地晃動,晃動,整個房子也會跟着晃動,一切都變的很不真實。駱冰的工作經常要加班,很晚纔會回來。每次回來,她都覺的身後有一個人跟着她,在光和影的搖晃中,朦朦朧朧地和走廊裡的昏黃陰暗重疊在一起。駱冰會緊緊的關上門,多在房間裡直到天亮纔出來。
這幾天出了一件怪事,每到深夜的時候,她就會聽到房門口傳來恐怖的劇烈喘息的聲音。然後,就有人輕輕地拍門:嘭……嘭……
敲門的勁不是很大,但是每一下都敲在了駱冰心上。這麼晚了,是不會有人來找她的,她站在門口,用顫抖的聲音問道,“誰,是誰在外面?”
沒有人回答。駱冰回到牀上,一夜沒有睡好,她總覺得門外有一個人在遊蕩。
第二日,駱冰沒有去上班,她找到了我,問道,“奶奶,昨天晚上你聽到有人敲門嗎?”
“敲門?沒有啊,昨晚我很晚才睡的,沒有聽到敲門聲。”
“可是有人敲我門了。我問他是誰,他也不回答。”
“姑娘,你肯定遇到了鬼敲門了,有惡鬼要害你,千萬不要開門。把它放進來,會害死你的。”駱冰並不相信我的話,哦了一聲就走了。
當天夜裡,她又聽到了恐怖的敲門聲。嘭……嘭……
沉重的敲門聲在夜色中迴盪,鑽進了駱冰的耳朵裡。一下一下都如同一柄鐵錘重重地敲在駱冰脆弱的心臟上。駱冰鼓起勇氣走到門邊,從貓眼向外望去,門外什麼都沒有,昏黃的走廊燈微微的擺着。恐懼如潮水般涌來,駱冰的頭皮一陣陣的發麻。難道真是鬼敲門,駱冰回到牀上,用輩子矇住頭,身體瑟瑟發抖。
天終於亮了,駱冰帶着濃重的黑眼圈去上班了,天黑之後,駱冰帶着恐懼回到了家中。深夜十二點,敲門聲再次響起,嘭……嘭……駱冰再也受不了這種煎熬,衝過去打開了門。門外沒有人,夜風捲着一股寒氣涌進了駱冰的房子。駱冰關上門,恐怖的敲門聲再也沒有響起。駱冰回到牀上,很快睡着了。
睡到半夜,駱冰猛然驚醒,她出了一身的冷汗,黑漆漆的房間裡藏着某個讓人恐懼的東西。
咯咯……從牀下傳來恐怖的聲音,像是老鼠啃東西的聲音,又像是惡鬼在啃人的骨頭。駱冰嚇的渾身顫抖,半個小時之後,咯咯聲消失了。駱冰壯起膽子向牀下望去,牀底一片朦朦朧朧的黑暗,什麼也看不到。
駱冰下牀找到手電筒,向牀下照去。牀下有一個人,面色蒼白如紙男人,正抱着一條胳膊在啃。
男人的嘴角掛着鮮紅的血色,看到駱冰,它張開了嘴,它滿口的白牙被染成了血紅色,牙縫之間還有一根根的肉絲。駱冰看到它抱着的那支胳膊,似乎是她的……
駱冰再也沒有走出過家門,幾天之後,從駱冰的家中傳來另人噁心的臭味,警察砸開門之後,在牀低下找到了駱冰已經腐爛的屍體。她身上有一半的骨頭不見了。這就是鬼敲門的故事,我講完了。”
活動室裡安靜到了極點,所有的孩子都被老巫婆的故事嚇到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夏臣也被這個故事嚇到了。半分鐘之後,衆小孩慘叫一聲,逃出了房間。夏臣出門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自己房間,檢查自己的牀下,確定牀下除了灰塵之外什麼也沒有,他才安下心來。等到兩個姐姐放學回來之後,夏臣急不可奈的把他從老巫婆口中聽到的故事恐怖故事告訴了她們。
阿三哈哈笑道,“唐三,你不會嚇的晚上睡不着覺吧,晚上要不要姐姐陪你睡?”夏臣漲紅了臉。唐櫻皺着眉頭說道,“給小孩子講這麼恐怖的故事,似乎是有不妥。”她溫柔的揉着夏臣的額頭,安慰道,“小弟不要害怕,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晚飯之後,雨下的越來越大,電閃雷鳴,兩個姐姐陪着夏臣玩了一會兒,寫作業去了。夏臣回房間睡覺去了。
睡到半夜,夏臣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咣……咣……
敲門的勁很大,把門上的多年積下的灰塵都震了下來,夏臣環顧一週,很奇怪房間裡睡了很多人,只有他聽到了敲門聲。他走到門邊,從門縫向外望去,門外沒有人。轟隆一聲雷響,敲門聲消失了。宿舍裡又是一片死靜。
夏臣睜着眼睛到天亮,光着腳從牀上跑下來,把唐櫻和阿三從牀上拉起來,“姐姐,姐姐,昨天晚上我停到敲門聲了,可是門外沒有人。”
阿三打着哈欠說道,“這才五點,讓我再睡一會兒吧,困死我了。”
唐櫻揉着夏臣的額頭說道,“小弟,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我告訴過你了,世界上沒有鬼的。你的室友有沒有聽到敲門聲。”
“沒有,只有我聽到了。”夏臣也覺得奇怪,他的室友沒道理聽不到那麼響的敲門聲。
“你還小,被鬼故事嚇壞了,肯定是出現幻覺了。跟姐姐再去睡一覺吧。”唐櫻把夏臣抱上牀,在姐姐溫暖的懷抱中夏臣很快就睡着了。等他睡醒,姐姐們早去上學去了,睡了一覺,他對昨晚有沒有真正的聽到敲門聲產生了質疑。
但是今天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昨天一起聽故事的五個夥伴有兩個不見了,他把這個發現告訴了孤兒院的老師,老師沒有理他。他偷偷的跑去看老巫婆,她待在房間裡,似睡非睡。
唐櫻和阿三放學之後,夏臣把他的發現告訴了兩個姐姐,這次沒有笑他。夏臣說的兩個孩子她們都見過,他們確實是失蹤了。睡覺之前,唐櫻和阿三偷偷的來到夏臣的房間。夏臣大感意外,“姐姐,你們來幹什麼?”
阿三一下跳到了夏臣的牀上,“我們怕你害怕,今晚姐姐們來陪你睡。”
夏臣看到唐櫻皺着眉頭,問道,“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告訴我嘛,我很想知道。”
唐櫻猶豫了一下說道,“本來打算等你再大一點再告訴你的,今天正好遇到了這件事,就告訴你吧,我們這間孤兒院有問題。”
“有問題?”夏臣不明白,“姐,你是說我們孤兒院真的有敲門鬼?”
阿三笑道,“敲門鬼沒有,膽小鬼到是有一個,就是你!”
唐櫻輕輕推了阿三一下,“你別逗他了,說正事呢。”又嚴肅的對夏臣說道,“小弟,我們孤兒院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孤兒神秘的失蹤,院方調查了很長時間也沒有結果。我們懷疑孤兒院裡有人拐賣兒童。我們不想你出事,特意來保護你的。我和阿三查這件事有很長時間了。”
“拐賣兒童?”這和夏臣想象中相差太遠了。在他的意識裡孤兒院都是一羣心地善良的人,真的會有人做這種罪惡的勾當嗎?兩個姐姐一向對他很好,是不會騙他的。在夏臣的眼中,彩色的世界又變成了灰白的,只有阿三和唐櫻還是彩色的。
“小弟你別多想,先睡覺吧。”夏臣和阿三擠在一張牀上,唐櫻在門邊放了一根木棍,睡在了兩人身邊的牀上。
深夜十二點,走廊裡響起奇怪的聲音,嘩啦……嘩啦……
夏臣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聽到走廊傳來的怪聲,心臟猛的一緊,涼氣從腳底擴散到全身,他立刻清醒無比,毛孔開始冒冷汗,他小聲的問道,“姐姐,你們……聽……聽……到了嗎?”
阿三捂住了夏臣的嘴,“噓……小聲點,我們都醒着呢。”
唐櫻敏捷的從牀上跳下來,光着腳走到門邊,抄起了放在門邊的木棍,呼啦聲逐漸遠去,唐櫻輕輕的打開房門。素白的月光從窗戶照進來,在走廊盡頭有一個黑影拖着一個大布袋,嘩啦聲就是他拖東西發出的。
“我跟上去看看。”唐櫻剛走兩步就被拉住了。是阿三和夏臣,“姐,太危險了,我們和你一起去。”
唐櫻點點頭,“小心一點,察覺不好就邊跑邊大叫。”
三個小孩跟着黑影從二樓下到一樓,又從一摟到了地下室。這是孤兒院的一個禁區,從來不許孩子下來。爲了防止有淘氣的小孩跑下來,通往地下室的鐵門從來都是緊鎖着,而現在它是敞開的,黑影進了鐵門之後就不見了。
三個小孩手拉手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臺階,地下室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地下室十分的黑暗,而且空氣很混濁,潮氣夾雜着黴味撲面而來,唐櫻找到開關,咔的一聲,房頂的一個小燈泡散發出微弱的燈光,三個孩子這纔看到地下室的情況,四面的牆壁有一層密密的水珠,牆角有幾根鏽跡斑斑的水管,在最裡面的牆角還有一個黑色大鐵箱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阿三問道,“我們跟蹤的那個黑影去怎麼不見了,難道他是鬼?”
嘭……嘭……嘭……
寂靜的地下室裡傳來重物重擊聲,顯得的特別響亮。三個孩子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像是無形中有一隻手攥住了他們的心臟。房間裡除了他們三個再沒有他人了,難道是敲門鬼?
“姐……這……這……是……什麼……什麼……聲音?”夏臣的小臉嚇的蒼白。
阿三面無血色的伸出手指,“好像是從那邊的鐵箱子裡傳出來……”
“我過去看看!你們兩個在這等着。”唐櫻舉起了手中的木棍,夏臣很想跟上去看看,可他實在是邁不開腿。阿三的情況也差不了多少。
就在唐櫻快要走到鐵櫃子前時,嘭嘭聲消失了。
地下室陷入了一片死靜。
唐櫻聞到了一股嗆人的血腥味,在鐵軌邊有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唐櫻用棍子敲了兩下櫃子。咣的一聲,櫃門打開了,兩具血淋淋的屍體掉了出來,把唐櫻壓倒在地。
“啊……”唐櫻的尖叫聲震碎了夜空。她手舞足蹈的像要推開屍體,越急越推不開,等夏臣和阿三把她推出來,唐櫻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夏臣控制不住自己看了一眼,壓倒唐櫻的兩具屍體正是失蹤的兩個孤兒,兩具屍體的胸前有一個血淋淋的大洞,很多內臟都露了出來。夏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唐櫻的尖叫聲驚動了整個孤兒院,第二天警察來了,事情很快就有了結果,孤兒院的一個男老師倒賣人體器官,他殺死孤兒,取出他們的器官,在黑市上高價賣出,謀取暴利。案子破了之後,警察爲了保護唐櫻三人,吧他們調到了另一家孤兒院。被夏臣稱爲老巫婆的老人確實有問題,她收了兇手的錢,故意在孤兒院裡散佈恐怖故事,讓小孩子不敢在夜裡走出房門。
八年之後,另一家孤兒院再次被夏氏集團收購,唐櫻到外地去上大學了,夏臣在一家寄宿學校上初中,阿三在本地一家學校讀高中。三人在一起的時間少了,感情反而更濃了。不想多年前的恐怖事件再次上演,孤兒院裡有小孩在夜裡神秘的失蹤,阿三獨自調查這件事,不想被兇手察覺,死於非命。
雖然很多年後,夏臣和葉成聯手破了案,所有兇手一個不少的全部落網,這是上京市特別轟動的一起大案,五名主犯四名從犯全部判處死刑,但是阿三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夏臣懷疑一系列盜取孤兒內臟的案子與夏氏集團有關,苦於找不到證據,從此改名夏臣,直到掌握了夏氏集團的犯罪證據,找到了真正的幕後兇手他纔會改回他的真名——唐三。
四年之後,讀完大學的唐櫻學成歸來。恰逢夏臣高中畢業,爲了讓夏臣讀完大學,唐櫻做起了私家偵探。一年間也破了不少的案子,成了本地小有名氣的偵探,爲個工作需要,唐櫻總把自己打扮成一個男生,改名爲唐鷹。
在夏臣大一下學期時候,一個老頭找到了唐鷹,開了很高的價格讓她到伊石學院找一本恐怖叫做恐怖檔案的書,唐鷹用了半年的時間找到了恐怖檔案,不知爲什麼,她沒有把恐怖檔案交給僱主。之後,她就神秘的失蹤了。夏臣已經失去了一個姐姐,他不想唐櫻也死的不明不白的。僱主又找到了夏臣,讓他繼續尋找恐怖檔案。讀完大學之後,夏臣來到了伊石學院,展開了他的調查。
這就是夏臣的故事。
夏臣伸出舌頭添了一下發乾的嘴脣,“好了,這就是我的故事,我講完了。”
“嗚嗚嗚……”洛詩敏哭出聲來,“太感人了,唐櫻和阿三太偉大了,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姐姐,等你找出真正的兇手,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塊。”
胡蓉蓉的眼角也有淚水,擦去淚水說道,“想不到大名鼎鼎唐鷹居然是個女生,僱傭她教導處王主任?他開出了什麼價錢?”
夏臣答道,“就是他,那時他剛剛當上教導主任,他給我姐開出的價錢是一百萬。給我開出的價錢是二百萬。”
“一百萬!”胡蓉蓉大聲叫道。
洛詩敏抽泣了兩下,“蓉蓉,你叫那麼大聲幹嘛,不就是一百萬麼,需要那麼激動嗎?”
胡蓉蓉用手指敲了一下洛詩敏的腦袋,“你偶爾動一下腦子會死啊,一百萬對你來說可能算不上什麼,可是王主任只是一個普通的教導主任,就算伊石學院的工資比其他學校高一到二倍,一百萬對他來說也絕不是個小數目,他的錢是那來的?”
洛詩敏動了一下腦子,“難道他貪污?我早就說過他不是一個好人了。”
胡蓉蓉一臉生不如死,不停的用頭撞桌子。
“下面我給你們講講恐怖檔案的事情吧。”夏臣又扔出一顆重磅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