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夏臣伸了一個懶腰,這一覺睡的一點也不舒服,一連做了幾個夢,都是惡夢,在夢裡發生了什麼他一點也不記得了。夏臣看到了放在身邊的手機,在凌晨兩點左右,葉成一連打了三個電話給他,肯定是他有了重大的發現,夏臣回撥了電話,沒人接。“這小子肯定在睡覺呢,葉成從牀上下來,洗漱完畢,去找洛詩敏吃早飯,然後去醫院照顧病人,讓胡蓉蓉好好休息一下。
和洛詩敏吃過早餐之後,兩人手拉手向校門口走去,洛詩敏的另一支手上纏着厚厚的白紗布,路過老建築的時看到很多學生擠在樓道里看什麼。夏臣拉住一個學生問道,“老建築裡又發生了什麼?”
“一個男警察暈倒在臺階旁邊,怎麼叫也醒不過來。”
夏臣有一個不好的感覺,“不會是葉成吧,他昨天晚上給我打了三個電話。”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洛詩敏向老建築走去,夏臣再次撥通了葉成的手機,熟悉的手機鈴聲從人羣中傳出來。夏臣大叫不好,“真的是葉小子。”
兩人想擠出一條路來,可是圍觀的學生太多了,夏臣的身體又不夠健壯。洛詩敏怒喝一聲,“都給我讓開。”學生看到洛詩敏發怒了,乖乖的讓出一條路來。
“葉成!”夏臣撲了上去,不管是大聲呼喚還是用力搖晃,都叫不醒葉成,就連掐人中都沒有用,洛詩敏撥打了急救電話。五分鐘之後,急救車趕來了,帶着葉成和洛、夏兩人去了醫院。葉成的症狀和鄭語冰有些,但有稍有不同,戴在他頭上的腦波儀沒有絲毫反應。他也住進了重症監護病房,就在鄭語冰的旁邊,兩人成了鄰居。他的待遇就比鄭語冰差一點,沒有無菌室,沒有氧氣,沒有生病體徵儀,白衣天使們還不確定葉成的醫藥費警局會不會報銷。
李瀟也趕了過來,衆人站在葉成的牀前。夏臣自責的說道,“都怪我,他肯定發現了什麼線索,給我打電話不通,他纔會到伊石學院來找我的。”
“他確實發現了什麼。他給我發了一條短信,但是沒有和我說發現了什麼。”李瀟拿出手機找出短信傳給大家看。
胡蓉蓉很難過的說道,“他也給我打了電話,想對我說什麼,但是我沒給他機會。”
夏臣問李瀟,“昨天你們查了什麼?”
“送你們離開之後,我們兩個去了檔案室,找出所有有關伊石學院的檔案,我和他一起看到了十一點多,就剩下一盒戶籍檔案,然後我就離開了。你們找過他的衣服兜沒有,資料也許還在她的身上。”
夏臣說道,“不用你提醒我們早就做了,他身上的手機錢包一樣沒少,唯獨沒有看到有用的資料,你也是警察,你說在戶籍資料當中能有什麼線索?”
“我是一名實習警察。”李瀟重申了一遍她的身份,“戶籍檔案之中一般記載的都是戶籍變更、姓名變更之類的東西,按說戶籍檔案裡面是不可能留下重要的線索的。來之前我去檔案室看了葉警官看的最後一個資料夾,全部是二十年前的檔案,有部分已經缺失,又沒有備份,無法判斷出葉警官找到了什麼線索。”
夏臣皺着眉頭說道,“難道葉成的發現與姓名之類有關?什麼樣的姓名資料急的他在凌晨要見我?”
李瀟看着昏迷不醒的葉成說道,“現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都給我發短信了,爲什麼不告訴我呢。”洛詩敏欲言又止,夏臣給她使了一個眼色,她不說話了。
胡蓉蓉建議道,“要不再把夢婆找來吧,她也許有辦法知道臭警察發現了什麼。”
“葉成又沒有做夢,找她來做什麼?”洛詩敏很不喜歡妖豔的管她叫小小洛的女人。
胡蓉蓉碰了碰夏臣,洛詩敏最聽他的話了,夏臣說道,“叫夢婆來吧,死馬當做活馬醫吧,也許會有意外收穫也說不定。所有人當中只有她對瘴術有些瞭解。”
“好吧,我聽你的。”洛詩敏出去給夢婆打電話去了。
“夢婆是誰?瘴術又是什麼?”李瀟好奇的問道。
“夢婆是一個可以讓你走進他人夢境的神婆,葉成他們昏迷不醒可能就是中了瘴術。”李瀟敵友不清,夏臣不想讓她知道的太多了。
洛詩敏拿着手機走了回來,在他的身後跟着一男一女兩位五十多歲的老人,“夢婆說有幾種入夢必須的藥劑用完了,還在調配中,最快要到晚上才能完成。這兩位老人也是來看葉警官的,他們找不到病房,我就把他們帶了過來。”
兩位老人看到昏迷中的葉成,老淚縱橫,老婦人撲到葉成身上,連哭帶喊道,“成成,你怎麼了,你就睡了醒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知道錯了,是我不對,當初我不該那麼對阿三。”
衆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夏臣的臉色變的很難看,神色複雜。另一位老人轉過身來看這夏臣,夏臣低下頭不與他對視。李瀟看到老人的面容之後立刻把身體挺的像根標槍,敬了一個禮,大聲說道,“葉隊長,我是實習警員李瀟。”
老人擺擺手說道,“我認得你,不在警局裡不用向我行禮了,這是醫院,病人需要安靜的修養。”
“是!”李瀟的聲音可一點也沒減小。
胡蓉蓉疑惑的看着兩個老人,“他們是……?”
夏臣的反應有點奇怪,他擡着頭望着天花板說道,“他叫葉繁夜,上京市刑警大隊大隊長,葉成的父親,另一位是葉成的母親唐華柔。”
洛詩敏瞪大了眼睛看着葉繁夜,一臉的不可相信,怪叫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葉繁夜?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我哥可是很佩服他的。”
葉繁夜走到了夏臣的面前,夏臣左右搖頭,就是不看他。葉繁夜嘆了口氣聲情並茂的說道,“夏臣,我知道我和老婆子對不起你,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依然不肯原諒我們,這沒關係,我在心裡也無法原諒我當年的所作所爲,現在我只想你告訴我葉成他怎麼了,你們是不是還在追查夏氏集團的事情?作爲一名父親,我有權利和義務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做什麼?你放心,我不會再阻止你們調查夏氏集團了。”
夏臣臉冷若冰霜,聽了葉繁夜的話,眉頭抽了兩下,一行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很快被他擦掉了。這是洛詩敏第一次看到夏臣哭泣,她盯着兩人猜不出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夏臣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我和葉成最近確實在調查夏氏集團,他們在伊石學院進行一個名爲‘女媧’的計劃,內容似乎與人體有關。葉成昏迷是因爲我的一位同學遇到了神秘的襲擊,似乎是與女媧計劃有關,葉成在檔案資料之中發現了什麼線索,在找我的途中遇到了襲擊,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沉默了半分種,夏臣又補充道,“葉成不會有事的,他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唉!葉繁夜嘆了一口氣,在一分鐘的時間裡他彷彿蒼老了十歲,他走到牀邊,滿目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李瀟實在是太好奇了,“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夏臣咬緊牙關,頭上青筋暴起,閉口不語。
“還是我來說把!”唐華柔從葉成身上爬了起來,擦去眼淚,深吸兩口氣說道,“這是我對你來的心結,葉成這孩子爲了這事一直不肯回家,我知道他在心裡恨我。這件事像一塊大石頭,壓在我心上好多年了,今天我必須把這話說出來,向你和唐鷹道歉。”
“唐鷹已經死了!他聽不到你的道歉了。”夏臣的眼角又溢出了淚水。
胡蓉蓉驚叫道,“唐鷹?找到恐怖檔案的唐鷹?”
唐華柔愣了一分鐘,爾後用悲傷的語調講道,“這件事發生在七八年前,當時葉成還在上高中。他和班上一個叫阿三的女孩子關係很好,放學之後兩人經常在一起看書,阿三這個孩子我見過幾次,小姑娘長的很秀氣,也很聰明,可惜是個孤兒,在夏氏集團資助的一家孤兒院裡長大。有一次我無意中在街上撞見兩人手拉着手,很親密的樣子。在當時,早戀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衝上去罵了阿三一頓,在大庭廣衆之下還扇了她一個耳光,不許他們再往來,阿三哭這跑了。這件事之後,我發現兩人果然不在往來,心中還挺開心的,以爲自己做了一見好事,兩個孩子都可以專心學習靠大學了。大概過了一個月之後,我在整理葉成的書包時發現了一個粉色沒寫名字的筆記本,裡面的字跡很秀氣,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我就把這事告訴了他爸,他爸一怒之下揍了葉成一頓,第二天還去學校找了老師,結果弄的阿三在學校裡擡不起頭來,兩個孩子徹底斷絕了往來。過了幾個月之後,阿三突然找到葉成,說她很害怕,她住的孤兒院出了怪事,每次夏氏集團的人來過之後,孤兒院裡就會有孩子失蹤。當時恰好孩子他爸去外地出差了,葉成就告訴了我,我不相信,認爲阿三是編故事藉機靠近葉成。幾日之後我接到阿三打來的一個電話,在電話裡哭着說就快輪到她了,她很害怕,求我們救救她,我什麼話也沒說就掛了電話。又過了幾日,一天放學之後,阿三跟着葉成到了我家,哭着求我們收留她一晚,她今晚不想回孤兒院,又沒地方去。我從沒想過阿三所說的可能都是真的,一狠心把她趕了出去。第二天放學葉成臉色鐵青的回來了,阿三沒有去上學,失蹤了。一個月之後,在郊區的水塘邊發現了一具女屍,正是阿三,案子到了現在還沒有破,葉成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再也不願意和我說話。葉成認爲阿三的死與夏氏集團有關,只是沒有證據。高中畢業之後他不家人反對當了一名警察,並從家裡搬了出去,再也沒有回去住過,這就是整件事情的經過。都是我的錯,如果當晚我讓她在家裡住一晚,她就不會死了。是我間接的害死了阿三。葉成一直不肯原諒我。”
洛詩敏氣憤的咒罵道,“又是夏氏集團!這羣混蛋到底想幹什麼?”
“事情還沒有完,下面由我來講吧。”葉繁夜說道,“葉成雖然當了警察,但是一名普通的民警,日常工作是維持小區治安,最多是抓個小偷,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刑事調查。阿三的案子調查了半年沒有記過,上面下令檔案資料封存,不再進行調查了。我卻發現葉成在工作之餘在蒐集夏氏集團的資料,他還在查阿三的死。我不想他在查下去了,這完全是在浪費時間,發現阿三的水塘只是拋屍現場,並不是兇案現場,屍體被發現時已經高度腐爛,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我偷走了他的資料,並通過關係給他加大了工作量。我以爲過些時間他就忘記阿三的案子。但是我錯了,三年之後,葉成破了一個大案,本市孤兒院院長和夏氏集團的某些人勾結,殺死孤兒販賣人體器官,被殺的孤兒可查的達到三十五人,實際被害人數不祥。這是一件震驚全國的大案,七名案犯全部被判處死刑。葉成因爲這個案子受到嘉獎,並被提升成了刑警。他認爲該案只是冰山一角,夏氏集團還有更大的陰謀,殺害阿三的真正凶手還沒有找到。之後他在追查夏氏集團,爲了他的前途,我多次阻止他調查。像夏氏集團這種大企業,一個小警察根本不會對它造成任何的威脅。葉成在我面前從沒說過什麼,但我知道他在心裡肯定十分的恨我,阿三的死和我也有關係。”
葉成一定很喜歡阿三吧,胡蓉蓉有些心酸,這個整日沒心沒肺警察傻笑的警察的過去居然是這樣的,在他玩世不恭的笑容背後隱藏着的是深深的落寞。但是有一個問題她想不明白,“夏臣,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阿三是我姐。”夏臣泣不成聲。洛詩敏輕輕的抱住了夏臣。
沒有人注意到李瀟的臉色很難看,她似乎對夏氏集團四個字非常的敏感。
葉繁夜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表情越來越凝重,放下電話,他對夏臣說道,“我不清楚你去伊石學院爲了什麼,我也不想知道,我老了,就快退休了,我希望有個幸福的晚年。我剛收到一條消息,希望對你有用。伊石學院一名叫做蘇幼卿的女教師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