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和景逸然嚥了咽口水,這次似乎真的扒了老虎的鬍鬚了,還是隻母老虎。
“門口的幾個,也給我死進來。”貝冰榆似乎在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頭也沒回,只是微微的斜了斜眼,聲音就準確無誤的傳入葉晨三人的耳朵裡。
“是說我們嗎?”景逸然不確定的問,腳步有了退後的打算。
葉晨搖頭,“一定不是在說我們。”他的腳步也跟着後退。
官子青左右看看兩人,眼神滿是鄙視,半晌眼珠子一轉,雙手貼在兩人背後,一個用力,猛力的將兩人推了進去,“說的就是你們兩個,進去。”
“砰。”
“砰。”
官子青的力道出了偏差,兩人的腦袋像是吸磁一樣,磕碰到了一起,隨即彈開,後腦勺雙雙撞上身後的門板,發出重重的兩道聲音。
官子青一驚,暗叫了一聲糟糕,想也不想的,直接轉身跑開。
“啊,子青,你給我回來,叱……”葉晨揉了揉腦袋,心裡恨得牙牙癢的,他到底是不是他朋友?竟然背後下黑手,看他回頭不扒了他的皮。
景逸然撞的比較重,痛的淚都閃現出來了,“哦,官子青,你這個殺千刀的,老子跟你沒完,痛,痛死了。”
前面也痛,後面也痛,他都感覺腦袋都不是自己了一樣,該死的官子青,你好樣的。
貝冰榆冷笑的看着兩人,看着他們雖然撞痛了腦袋卻依舊罵罵咧咧的樣子,腳步還是非常清醒的朝着門外的方向邁去,忍不住冷嗤了一聲。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陣清風飄過,她的人已經站在了兩人的身邊,雙手對着兩人用力的一推,隨即關門。
“好了,人到齊的差不多了。”拍了拍手,貝冰榆嘴角勾起的笑很是詭異,看向被推入人羣當中的兩人,目光閃着狡黠的光。
葉晨和景逸然被她看的毛骨悚然,紛紛後退一步。前者直接乾笑了起來,“貝老師,這個,不管我們的事情。”
“恩,我知道,所以我不是沒找你們連個算賬嘛。”貝冰榆笑着點了點頭,很是善解人意的模樣,然而眼裡的神彩卻很是絢麗。這兩個人唯恐天下不亂,整天幫着沈競康胡作非爲,即使不是兩人的主意,那也是頭號幫兇,絕對饒不了。
“接下來,我們說說明天的計劃。咳咳,站好站好,你們兩個,啪……”見景逸然兩人懶懶散散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明天有什麼活動,大有你說什麼都和我無關的樣子。貝冰榆看着,嘴角的笑意就忍不住擴大,卻也越來越冷,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根教鞭,‘啪’的一下朝着兩人抽去。
景逸然急忙往後一跳,鞭子打在他身邊的桌子上,頃刻間一條深深的痕跡刻印便顯現了出來。擡頭看向一點收手打算都沒有的貝冰榆,他嚥了咽口水,急忙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們會好好聽的。”
說完,兩人還真的乖乖站在了一羣學生的最前面,很無奈的聽她的教誨。
貝冰榆冷哼了一聲,鞭子在手上一掂一掂的,看了一圈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這次是來暑期實踐的,既然是實踐,你們一個個的就要有實踐的樣子,不要給我到處遊玩,我知道你們一個個都是大家子弟,這些東西也不在乎,可是呢,既然來了,那就給我認真對待,啪……”
教鞭再次重重的敲在桌子上,大廳內的學生全都跟着顫了三顫,這貝老師好像自從來了意大利之後,傾向更加嚴重了。
貝冰榆滿意的看到自己的威懾達到效果,點點頭,繼續說道:“往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在前一天給你們安排好。既然現在大家都在這裡了,那正好,將明天的安排說一遍。明天開始,從簡單到難,你們一個個的都誰別想給我逃。”
“貝,貝老師,暑期活動實踐不是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嗎?我這裡還有活動秩序和地點呢。”有人忍不住,小小聲的提出疑問。
貝冰榆冷笑一聲,“當然,本來是讓大家都按照計劃表上的活動去執行的,可是你們自己放棄了,連應校長的話都沒有聽,那我只好採取非常手段了。大家都給我聽好了,明天早上七點鐘在這裡集合,晚一分鐘就給我裸奔十分鐘,我說到做到,不要考驗我的耐姓。十分鐘後,全體一起出發,去葡萄園給我摘葡萄去。記住了,是一整天,誰要是提前回來或者放棄了,呵,我讓你們生不如死。”
摘葡萄??
衆人嘴角抽搐,這算是什麼暑期活動實踐?
不過,摘葡萄也沒什麼不好的,像是農家樂一樣,倒是別有一番滋味,邊摘邊吃,多愜意是不是,這樣也好,或許比出去看那些名勝還要有趣。
貝冰榆一看他們的表情,光用腳趾頭就能想到他們到底在琢磨着什麼了,輕鬆嗎?呵,讓你們整天曝曬在太陽底下,看看到底輕鬆不輕鬆;只能摘不能吃,看你們輕鬆不輕鬆;一天必須完成兩卡車的輛,看你們輕鬆不輕鬆;而且一個個大小姐大少爺的,到時候碰到個蚊蟲叮咬,不遭罪纔怪。
“看大家的表情,應該是沒什麼意見了對,當然,你們有意見也可以提出來,我也不會不讓你們說,雖然一般我都不會聽。”貝冰榆教鞭揮了揮,笑了笑,“明天的活動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大家今天都給我準備準備,明早,我會發給你們一人一把剪子,大家給我爭氣一點。”
葉晨歪着腦袋,雖然覺得其實這活動也是挺有意思的,只是爲什麼他看貝老師臉上的表情總是覺得滲得慌呢,難道她還有什麼陰謀?
“老師,我們是不是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說。”貝冰榆斜睨了他一眼,很大發慈悲的樣子。
葉晨臉色黑了一大片,才低低的開口說道:“這個主意是老師臨時決定的,也就是說我們事先沒有聯繫好這麼大片的葡萄園,這個……”懂了,明白了,你的計劃實施不了了。要看都也。
貝冰榆挑了挑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放心,即使你們現在出發,我也來得及準備一切東西,不用擔心。”這點小問題都搞不定,她這個小姐也不用當下去了,所有的事情她都給他準備好了。
葉晨沉默了,好,這是她的地盤,他倒是差點忘了。
“沒問題了?”貝冰榆挑了挑眉,視線在一羣學生面前掃了幾眼,劃到葉晨和景逸然身上尤其停頓了幾秒。
景逸然雖然很想反對,然而一看到她手上輕輕巧巧的揮動着的教鞭,頓時乖乖的閉嘴了。摘葡萄就摘葡萄,反正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見衆人全都低垂着頭,很‘乖巧’的不再多說一句話,貝冰榆笑了笑,滿意的點點頭,“既然如此,那麼現在我們來分配一下,研究研究怎麼分組,具體時間,還有數量……”
貝冰榆將衆人全部招呼到了椅子上坐好,拿出一臺筆記本電腦,上面是模擬的葡萄園,密密麻麻的一片,地域廣闊。衆人嚥了咽口水,原來她早有準備。
應家多站在門外抹了抹汗,呼呼,終於將這一羣兔崽子搞定了,他就說嘛,貝丫頭做這個班的班主任實在是明智之舉,看看這些學生,一個個都被收服的不行,即使她使用,也沒人過來投訴她,真是彪悍的人。
官子青依靠在門邊,也跟着低低的笑了,隨即看向應家多,眸子帶了一絲玩味,“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是我爸爸的好朋友。”
“哎呀,我也不知道你是偉民他兒子呀,來來,大侄子,我們好好敘敘舊,你這次來見到你爸爸了,他怎麼樣,眼睛有沒有好一點……”
應家多攬着官子青漸漸的走遠了。大廳內是不是傳出學生們感嘆無聊的聲音,隨即傳出教鞭打在桌子上的啪啪聲,旅館的老闆娘每一次走過門口時,臉色就黑一層,眼神透着憤怒的看了一眼門內。一定要她賠償,對,賠償,她的桌子都千瘡百口了。
貝冰榆這一說,就說到了晚上。她走出門外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的擦黑。霍爾好似跟她有心靈感應似的,不到半分鐘,車子便停在了她面前,靠在敞開的車窗上對着她笑。
貝冰榆疑惑的左右看了看,直到上車的時候,才擰着眉頭不解的問:“素素呢?”不會就這麼半天時間就將她給弄丟了,那也太丟臉了。
“她好像看到熟人了,所以讓我先回來。”霍爾將車子掉頭,握着方向盤平穩的往前開去。
熟人?貝冰榆蹙眉,“男的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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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
貝冰榆點頭,那就好,只要不是男的就行。不過話說回來,素素也在意大利呆過,這邊應該也有朋友纔是。
想了想,她便也不再糾結,舒服的窩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霍爾偏頭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搖搖頭,將車內的空調溫度調高,車子也慢了下來,車內一時安靜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夜間很安靜,路邊的蟲鳴鳥叫彷彿一首優美的樂曲似的,讓人心曠神怡。
貝冰榆看着霍爾的車緩緩遠去,轉身慢悠悠的朝着家裡走去。別墅內依舊燈火通明,貝偉明的住所門外站着四個黑衣人,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
見到她時,全都恭恭敬敬的開口:“小姐。”
貝冰榆眉心一凝,疑惑道:“乾爹還沒走?”
那幾個人同時點頭,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是。”
越過四人,貝冰榆疾步走進大門內,客廳當中坐着司徒兆鑫和拉里,兩人看樣子實在是閒得慌,竟然在寬敞的客廳安置了個檯球桌,一站一坐的進行臺球比賽。
“漂亮。”司徒兆鑫歡呼了一聲,舉起球杆揮了揮,一擡頭便見到站在門口看着他們的貝冰榆,笑道:“你回來了?”
貝冰榆嘴角抽搐的厲害,臉色微微沉着看向兩人,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直到走進,纔在他們面前停下:“你們是不是吃飽了撐着了,讓人家搬來這麼一大桌的檯球桌玩檯球?而且還是在客廳當中玩,不會搬到道場裡面去嗎?”
“哎呀,冰榆,道場那邊的視野不好。”
“不好?我看是你們看熱鬧的視野不好,這裡正對着診療室,待會幹爹出來了,正好看得見,對。”貝冰榆斜睨了他一眼,很鄙視他。
拉里摸了摸鼻頭,猜的真準。
司徒兆鑫擡頭望了望天,算是默認了。
“十點了,他們還沒出來?”聊什麼要聊那麼久?貝冰榆看了看手錶,納悶的很。
司徒兆鑫站在她身邊,將球杆搭在肩上,也同她一起看着診療室的方向,聳了聳肩道:“我也奇怪,這兩人一個黑道一個白道的,有這麼多的共同話題嗎?就連晚飯的時候也是讓我們直接拿進去的,奇怪,奇怪。”
“航航和天天呢,還在裡面?”
“哦,那倒沒有,兩個小傢伙聽了兩個小時後就一臉氣憤的出來了,說他們聊的話實在是太無聊了,他都想殺人了。這會兒應該是上樓睡覺去了。”司徒兆鑫的樣子看起來頗爲可惜,好似在說兩個小傢伙的毅力實在太不堅定了,兩個小時就堅持不住了,讓他八卦的機會都沒有。
貝冰榆嘴角抽了抽,果斷的往診療室的方向走去,房門卻在此刻被人從裡面打開,傑斯渾厚的聲音直接冒了出來,“臭小子,給我去弄兩瓶酒,我今天要和默小子好好的喝幾杯,我們還有……額,大貝貝,你回來了?”
貝冰榆黑着臉,直接越過了他往裡面走,傑斯臉上閃過一絲遺憾,跟着走了進來。司徒兆鑫和拉里對視一眼,頓時幸災樂禍的一塊閃了進去,看熱鬧去了。
貝冰榆見黎默恆依舊慵懶的躺在牀頭,眼神依舊精光睿智,一點疲累的感覺都沒有,見到自己,那眼睛反而奮力的亮了亮。
“喝什麼酒,這麼晚了,你們不會休息不用睡覺了嗎?”這話,是直接對着傑斯說的。
“大貝貝,我告訴你啊,我跟着默小子可是一見如故,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不醉不歸了,我告訴你,這個乾女婿我可是承認了的。”
黎默恆含笑,端起牀頭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默默的點頭。
司徒兆鑫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家老爹聰明一世,竟然也這麼快就被這隻狐狸收買了。哎,他怎麼看着他臉上那種洋洋得意的表情那麼的……礙眼呢。
“老頭,你承認也沒用,貝舅舅可是很反對的。”見黎默恆陰沉的眸光飄過來,司徒兆鑫頓時得意的不行。
傑斯上前就去拍他腦袋,被他一躲,立即開始吹鬍子瞪眼了起來,“我管那死老頭同意不同意,他自己光棍多年,早就心裡扭曲變態了,也不想想寶貝需要爹地,貝貝需要男人慰藉,不然遲早變得像他一樣扭曲。”
司徒兆鑫噎了一下,拉里悶笑,黎默恆也跟着微微勾起了嘴角,挑着眉頭似笑非笑的看着房內唯一的女人。t7sh。
貝冰榆臉色暗黑,嘴角抖動的像是得了羊癲瘋一樣,陰森森的眸光飄向傑斯,低氣壓瞬間環繞整個房間,她出口的話,更是詭異的恐怖,“乾爹,你可以回去了,你家裡還有n個女人等着你去慰藉,趕緊走。”
“我都說了,我要找默小子喝酒。”
貝冰榆狠狠一瞪,“喝什麼喝,他受傷了,禁止菸酒。”
傑斯濃眉一擰,剛想說什麼,隨即又打住,頓了頓,最終妥協,“好,那改天再來。哎,中國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看看,馬上就心疼上了,走走,我們回去。”
傑斯說完,也不等貝冰榆趕,當真一馬當先,乾淨利落的走出了診療室。
一出別墅大門,臉上那種頗爲遺憾的表情立即收斂了下去,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臉上不再見一絲的波動,說出口的話也帶着冷意,聲音冰涼如水,沒有一絲感情,“回去。”
門口的四人立即垂首,恭敬的回了一聲“是。”
隨即手一揮,暗處窸窸窣窣的走出一大排的人,全都跟在傑斯的身後,浩浩蕩蕩的走出了別墅羣。
“貝老頭還在嗎?”他的聲音很富有磁姓。
身後的人一聽,立即上前兩步,回道:“剛纔亞瑟護法來過電話,說貝爺已經睡下了,看來今晚還是沒有打算回來。”
“恩,那就好。”傑斯點點頭,摸了摸手中的精緻鋼筆,大步的走上了車。半晌又擰了擰眉,說道:“明天趁大貝貝不注意的時候,將小少爺偷出來。”
“……是。”前座的人額角滑下黑線,隨即內心開始冒起了冷汗,偷出來?不說小姐知道了自己會被扒一層皮,就是單單偷小少爺,那也絕對是高難度的危險行爲。
“恩,走。”傑斯點頭,依舊是冷漠的樣子。
……………
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