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當中,被航航調放的音響震耳欲聾,每震動一次,整個房子都像是遇到了地震一樣,呼啦啦感覺到在晃動。
管家的腦袋一直處於天旋地轉的狀態,趴在沙發背上氣喘吁吁的看着兩個小鬼玩的不亦樂乎。
客廳裡已經被空出了一大塊,牆上粘着十多個人的頭像的紙張,或穿着黃袍,或穿着鎧甲,只是一眼看過去,便知道全部都是上位者的模樣,那些畫像上的表情或嚴肅或大笑,精彩紛騰,每個畫像都有百米高。、醫有看讓。
航航站在離畫像兩米處的地方,穿着一件短袖熊貓連體睡衣,黑色的小小短短的尾巴隨着他扭動的小身子一左一右,煞是搞笑。震耳欲聾的音樂還在繼續,小傢伙手上拿着兩隻飛鏢,一左一右,隨着音樂不斷的擺動着。
“天天,看好了啊。”航航眯着小眼,將飛鏢對準其中的一個畫像,猛然射出,正中頭顱。
“啊,中了中了。”天天開始歡呼,對着航航豎起了大拇指。
航航仰着下巴,洋洋得意的走到畫像面前,拔了飛鏢,然後對着畫像猛戳,嘴裡憤憤然的罵道:“讓你沒用,讓你沒用,什麼隋文帝,你應該叫隋蚊子,什麼楊堅,你應該叫強姦,哼,不聽大臣言偏信獨孤,廢太子而立楊廣,得到報應了吧,看看你兒子乾的好事,勞民傷財,急功近利,把國家都賠掉了。你說你怎麼那麼糊塗,挑個繼承人都不會挑好一點的?沒用沒用沒用。我戳,我戳瞎你眼睛,我戳壞你小**。”
管家仰頭撫額,他的個天啊,航航就是這麼教育天天的?這是哪門子的教育方法,他確定這種方式有用嗎?少爺,你快點回來,不然天天就被小少爺帶壞了。
音樂聲仍在繼續,天天興奮的直拍手,在一邊吶喊助威,“對,戳瞎他眼睛,戳壞他小**,我記住了,這個叫楊堅,要不是他,隋朝就不會滅,說不定唐朝就不會建立,說不定就沒有八國聯軍,說不定我爸爸就不會這麼逼我用功了,對,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航航,戳他。”
管家額頭上的血液開始突突突的跳,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天天少爺,大少爺逼着你學習的事情,你竟然能將這罪名嫁禍到千年前就已經安息的人,厲害,佩服。
“好了,我已經戳壞他小**了,天天,你選一個。”航航將飛鏢全都拔了下來,將一大摞的尖錐子全部交給了黎擎天。
管教眼角一瞥,不禁喊聲阿彌陀佛,腦袋嘎嘎嘎嘎的朝着航航的方向轉去,竟然……真的只戳眼睛和……小**。太狠了,這先人到底是怎麼得罪他了?
航航很淡定的抹了一把汗,呼啦呼啦的只吹氣,“真是累死了,累死了。”
黎擎天在畫像當中走來走去,最後站定在‘項羽’畫像兩米外,拿着飛鏢對準,“咚”飛鏢入畫,但是沒射中腦袋,天天不由的有些泄氣,卻還是屁顛屁顛的跑到畫像前面,對着畫像張了張嘴,隨即撓了撓頭,看向航航,“我要罵什麼?”
航航喝了一口水,翻了翻白眼,“自己想。”
“哦。”黎擎天扁了扁嘴,好半晌,才歪着腦袋將飛鏢對準畫像猛扎,“誰讓你消滅了秦朝了,啊,誰讓你消滅了秦朝了?”
航航嘴角一抽,沒好氣的問:“你到底是在罵他還是在讚揚他滅了秦朝啊?”
“我這不是還沒罵到嘛。”天天回頭瞪了他一眼,繼續對着他扎,“霸王又怎麼樣,誰讓你不聽范增的話,誰讓你不在鴻門宴上狠狠的把劉邦那壞孩子給宰了,哼,被讚揚了兩句,就把人家當成好朋友了。看看,後果怎麼樣?可惜了你的烏騅,要是我來騎多好呀,可惜了你的虞姬,你害了一代美人你知不知道。如果虞姬還活着,說不定生了小孩也是美人,然後一代傳一代,最後可能就是我和航航的老婆了,都是你太自傲了,害我和航航都找不到沒人當老婆,扎你扎你扎你。”
管家已經整個人癱在了沙發上,漸漸的有口吐白沫的傾向,都這什麼理論啊,天天,難道你也變得不正常了嗎?你也被航航帶壞了嗎?項羽怎麼也就跟你們兩個扯上關係了。
想到一週後大少爺來考覈,他就禁不住一陣頭疼,就這個樣子,真的能過關嗎?天天罵完,回過頭去看航航,興致勃勃的問:“怎麼樣怎麼樣?”pti。
航航微微的點了點頭,“勉強可以。”隨即看了一眼牆上的畫像,掩着小嘴淺淺的打了個哈欠,扭着可愛的熊貓耳朵上樓了,“好睏,睡覺了,今天先扎這兩個人,明天我們再繼續。”
天天點頭,卻還是看向畫像的方向,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然而最終還是跟着航航一蹦一跳的上樓去了。
管家呼出一口氣,兩個小祖宗終於蹦躂完了,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客廳,他皺着眉頭犯了難,這到底要不要收拾?要是收拾乾淨了,明天小少爺又得畫一番功夫來佈置。可是不收拾,這也實在太難看了。
“管家伯伯,就放在那裡吧,不要收拾了,你也早點睡覺,晚安。”正當他愁眉不展的時候,走到樓梯口的航航突然回頭,對着他拋出了一句。
管家立時鬆了一口氣,也跟兩個孩子道了聲晚安,便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黎家大宅在喧鬧了一整個晚上後,終於消停下來了,整棟別墅,隨着兩個孩子疲累的上樓,漸漸的沉入了夢鄉。
然而此刻城西的精神病院門口,卻站着一個暗黑着整張臉的男人,那張娃娃臉誇張的扭曲着,死死的瞪着面前的出租車司機。咬牙怒吼,“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我要去的是第三醫院,第三醫院,第三醫院你聽懂了沒有?你是耳朵聾了還是腦子有病,啊?”
這個該死的司機,他知不知道那個女人還在醫院裡等他,知不知道他現在很急,知不知道霍一飛那個豺狼在那邊虎視眈眈的看着,竟然還敢浪費他時間,將他載到這個鬼地方來。
司機瑟瑟發抖的看着他,看他一張娃娃臉一臉無害的樣子,誰知道發起火來這麼恐怖,像是要將他吃掉似的。而且手勁這麼大,抓着他的肩膀差點將他的骨頭都給捏碎了,果然是神經病,果然是神經病,不然看到精神病院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想到這,出租車司機忙揚聲喊道:“來人啊來人啊,你們家的神經病跑出來了,快點把他抓回去,他要殺人了。”
蘇鴻堯一愣,手指一鬆,隨即便看到三五個人跑了出來,有男有女,團團將他圍住。
司機在他手下得了自由,忙閃開幾步,對着那幾人說道:“醫生,護士,這個就是神經病,你們快點,快點將他抓進去好好治療,看他的樣子,挺嚴重的。”
“你***說誰是神經病。”蘇鴻堯氣得差點吐血,垂在身側的雙手捏得嘎嘎作響,恨不得一拳將他臉上的笑容打垮。
司機一聽他說話,立即又叫囂了起來,“聽到沒有,聽到沒有,還說髒話,穿的這麼體面,卻一口一句髒話,肯定是神經病,說不定他身上的那套衣服也是偷來的,醫生護士,你們趕緊把他抓起來吧,太恐怖了,他剛纔還想殺我來着,我都嚇死了。”
說完,司機的身子還抖了抖,顫了顫,躲到那幾個醫生的身後去了。
蘇鴻堯深呼吸,再深呼吸,告誡自己不可以動怒,不可以跟他一般見識,現在不是發脾氣使用武力解決的時候,那個女人還在等着他,他還要去第三醫院,這個該死的地方回頭再來拆了,這個司機的骨頭,回頭再來給他卸了再重組一遍。
如此這般安慰了自己無數遍後,蘇鴻堯終於壓下瘋狂涌上來的衝動,鐵青着一張臉,轉身就走。
誰知道還是被人給攔了下來,爲首的醫生睥睨着他,大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滾。”蘇鴻堯冷冷的瞪他一眼,雖然還是那張娃娃臉,然而那眼神中的冷厲,硬是讓那醫生生生的退後兩步。
蘇鴻堯又要走,卻再次被攔了下來,“先生,先告訴我們叫什麼名字,否則我們不會讓你離開的。”
“不要讓他離開不要讓他離開,神經病要治的,不然禍害了別人怎麼辦?”躲在花壇下的司機一臉的義憤填膺,時不時的探出腦袋揮一把手,死死的等着蘇鴻堯。
有一個護士模樣的人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問道:“請問你是根據什麼來判斷這個男人是神經病的。”可惜了可惜了,這個男人長得這麼帥,怎麼就有病了呢?天妒藍顏啊。
“我當然是有根據的了。”司機終於緩緩的站起身來,瞄了蘇鴻堯一眼,又躲了半寸,這才叫囂了起來,“我告訴你,神經病了就不要那麼囂張,小心抓你進去一輩子都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