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自己的訴求後,在場的三位男性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開懷的笑容,兜帽青年很開心,能夠找到同道中人在任何時候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女澡堂是麼?我一會就帶你去。”
林秋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一口答應下來。
“太謝謝你了!”青年雙手合十,由衷地感激對方。
他不知道自己的訴求哪裡不合理了,作爲女澡堂的求道者,這一路上他的訴求遭到了太多人的歧視,一些小國的人甚至把他當成了變態,將他的特徵印成海報張貼在了城內各處。帝都人倒是沒有做出如此過火的行爲,頂多也只是把他轟出店門,並揚言如果他再敢踏進店門一步就上報給王國軍。
真是的。
他已經將近十年每回帝都了,沒想到淳樸的民風蕩然無存,這個城市已經不是那個他熟悉的、能隨意進出女澡堂的首府了。每每想到這裡,青年便不由感極而悲——他見證了一個城市有興盛走向衰落,這種淳樸的民風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青年藉着酒勁將自己對社會與人性的思考分享給了林秋。
林秋覺得這傢伙沒有在半路被人關去大牢已經是個奇蹟了,倒是拉莫夫-蘭斯洛特響應了青年的抱怨,不過他試圖從另一個角度發表了自己對帝都不滿的看法——烤麪包的價格節節攀升,這是經濟上的不滿;上司強行要求員工坐班,這是工作上的不滿;熱心的大媽見他在公園的牆上塗鴉,追着他揍了一條街,這是缺乏人文關懷與藝術精神。
總之,兩人十分全面地將帝都數落了一遍。
很難想象在午後懶散祥和的時間裡,一位圓桌騎士和路遇的陌生青年想兩個禿頂的中年大叔般坐在一起進行着充滿負能量的交談。
青年還藉機了宣揚了自己的理念:“其實啊我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理想,我只希望有一天人與人能做到完全的信任,就比如看見我在女澡堂附近徘徊也不會把我當成變態看待……可是,這樣的社會真的可能存在麼?”
“可能的。”
原始社會。
林秋給予肯定答覆的同時,在內心補充道。
“真的嗎?”青年兩眼放光:“看來我還要做出更加大膽的嘗試!”
“有理想是好事……不過,我們之前在哪見過麼?”拉莫夫撓了撓頭,這段話他隱隱有些熟悉,總覺的曾經在誰口中聽到過一般。
“沒……沒有,我只是一個不願留下姓名的過客罷了。”
“在你嘗試更大膽的嘗試前,我認識一個或許能幫到你的人。”林秋注意到周圍女生投向他們的警惕目光,趕忙終止了這場對話。
“求之不得。”青年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在風爐學院蜿蜿蜒蜒的小道上走了好一會兒,林秋終於待着滿心期待的青年停在了一個閣樓前,站定後,他們時不時能聽到閣樓內傳出的充滿朝氣與激情的聲音。
“嘿——”
“啪啪啪——”
饒是青年,也不由有些臉紅。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存在着如此充滿冒險精神的男女們——他們共處一室,盡情揮灑着汗水……
沉浸在自己幻想世界裡的青年絲毫沒有注意到閣樓前醒目的牌匾。
『劍術結社』。
片刻之後,青年見到了林秋所說能夠幫到他的人。銀色的短髮,淡漠的表情,傲人的身材,可以預見這位少女成長起來後能成爲多麼撩人的美女。見多識廣的青年呆了呆,在看到大步走向自己的林秋時,少女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給場地內揮灑汗水的學員們打了個手勢後,快步迎了上來。
而林秋是這麼介紹青年的:
“奧菲莉亞會長,我在路上遇到了這個打聽女澡堂下落的可疑男人,我懷疑他會對風爐學院的女生不利。”
人與人之間基本的信任呢!?
青年瞠目結舌。
這翻臉速度比表面兄弟還快!
奧菲莉亞聽後,眼神一愣,順勢將手中的劍架在男人脖子上:“你,跟我去見阿利德院長!”
……
另一邊,女生宿舍。
有了艾麗莎與菲尼克斯的陪同,艾拉頓時覺得自己無所畏懼。而她所擔心的事似乎也並未發生,艾麗莎與菲尼克斯並沒有在林秋一離開後就針鋒相對,她們認真而詳盡地分配了各自盯守的區域,默契感十足。
隱隱的擔憂不見了,艾拉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接近無敵,女生宿舍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任何闖入這裡的人……
“哎呦!”
她剛推開門,一個白花花的物體便砸在了她的臉上,她揉着鼻子看了看才發現投擲而來的是一個枕頭。她這才發現宿舍裡的同學們都把身子埋在被子裡,眼神慌亂。
“你們……怎麼了?”
“那個人又來了!”投擲枕頭的女生連忙跳下牀,撲向艾拉。
和艾拉住在同寢的都是新生,這些人並非來自尖子班,而艾拉則是尖子班實戰能排進前四的學生,她們平日自然而然地將艾拉當成了主心骨。另幾人也長舒了一口氣,一人指了指艾拉的桌子。
“他又留下了紙條!”
阿祖克。
提奧法蘭。
被流放者。
奪權。
危機。
教會禁止。
依舊是潦草的自己,沒有任何一個完整的句子,只有零星的幾個關鍵詞。她們敢打包票自艾拉走後,她們一直都醒着,可這張紙條依舊憑空出現在了艾拉桌上——在此期間她們之中沒有任何一人接近過那張桌子,因此也絕不可能是無聊的惡作劇。當艾拉對面的女生髮現桌上的異樣時,所有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更讓她們驚悚的是,此刻撲在艾拉懷裡的女生說在去洗漱的路上總是感覺有人在背後注視着自己,這是出於女生天然的危機意識,她嚇得將這件事反映給了宿管老師,但得到的答覆卻是在此期間從未有任何可疑的人進出過宿舍大樓。
這樣的答覆嚇得她們一上午都不敢出門,生怕在漆黑的樓道里遭遇什麼。
“留下紙條的人似乎想表達什麼……教會禁止?他似乎知道你去了教會,並以此提醒你。”艾麗莎接過紙條看了看,分析道。
“艾麗莎老師!”
女生們如見救星,欣喜地喊出了艾麗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