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與瑪蘭弗茵的交鋒,恐怕是人類所能想象的極致。
而流沙的出現,則讓林秋壓力倍增,他依稀記得沙克達姆不完全體的流沙那驚人的破壞力。雖然陽光海灘與王都相距甚遠,但如果流沙施展全部力量,難免不把戰火燒到內城。菲尼克斯通紅的雙目則一刻不離地瞪着西斯,赤紅的羽翼遮天蔽日,夜空宛如白晝,瑪蘭弗茵站在她的身上,對西斯說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是個陰謀家。”
他和西斯,足以稱得上同一時代最偉大的兩位騎士,但卻由於做派不同,一個成爲了人人傳頌的英雄,而另一個則永遠居於幕後,甚至沒有多少聽說過西斯這個名字。
只有聽說過西斯的人,才明白他的可怕。
他擁有無數身份,從平民到貴族,甚至還成爲過奧菲莉亞的老師。他的一生都充斥着陰謀詭計,以至於沒有人知道原本西斯究竟是怎樣的。
流沙注意到了菲尼克斯的存在,漸漸躁動起來。
“奇怪,安多拉爾的壓力消失了?”菲尼克斯驚異地說道。流沙的力量雖然稱不上『八大災禍』中最強的,但始祖級魔物擁有其他魔物無可抵抗的威壓,可現在的流沙卻失去了始祖級魔物獨有的力量。
是因爲那個印記麼?
“我聽說你在百年戰爭末期的一場戰鬥中失去了一半力量,我當時還震驚了好幾天,究竟誰能把像你這樣的人重創到這種地步呢……而在那不久之後,我聽說了格拉海格和百風的死訊。”瑪蘭弗茵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直逼西斯:“這件事和你脫不了干係吧?”
“嘖,看來你是被阿茲-特瑞斯傳染了,我還以爲只要他會在戰鬥前廢話連篇呢。”西斯冷笑一聲,他目光一凝,同一時間流沙散發出了響徹雲霄的嘶鳴,它龐大的身軀扭動一圈,下一刻,接連而起的沙浪填平了近海。
迭起的沙浪猶如海嘯,誓要將王都掩埋。
“即便奧菲莉亞不願意把力量還給我,我也有彌補那一半空缺的方式。”西斯指的顯然是流沙的力量,只見他手中的鐮刀一劃,奔騰的沙浪前方陡然出現了一道旋渦。被捲入旋渦的沙浪竟同一時間出現在了王城四周,那架勢不出數秒便能將整個王城吞沒。
“那麼,你要如何化解這次危機呢,第一騎士?”西斯沒有發話,倒是他身後的刺頭黑袍人挑釁地笑了起來。在他看來,就算第一騎士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瞬間出現在十里開外的王都爲他們化解這次危機。
傾巢出動的後果,便是後方空虛。
“你還是喜歡把無關的人牽扯進來啊。”瑪蘭弗茵漠然地回望被海嘯般的沙浪四面環繞的王都,說道。而西斯卻對此不以爲然:“我和你不同,瑪蘭弗茵。你是一位騎士,而我,則是贏家,只要能達成目的,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贏家?”
下一刻,遠方涌動的沙浪忽然定格住了,它們維持着原先的狀態,卻無法前進分毫。而近處,海水停止了涌動,沙流也停止了翻滾。與西斯的能力不同,瑪蘭弗茵的刻印並沒有造成多麼波瀾壯闊的場面,但帶給克羅爾等人恐懼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的任何舉動都成了慢動作,即使動一動手指都要耗費極大的刻痕力。
“就憑這些雕蟲小技?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西斯……大怪鳥,該戰鬥了!”瑪蘭弗茵說道,西斯掌握了流沙的力量,可在他這一方,也有一個破壞力接近流沙的超級魔物。對他和西斯而言,這是一場遲了數百年的對決!
“不要。”
菲尼克斯的拒絕乾脆利落,雖然她對西斯恨之入骨,但這個瑪蘭弗茵在第一次魔潮戰爭時期也是她頭號大敵,尤其是對方一口一個『大怪鳥』,讓菲尼克斯覺得自己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
她堂堂高階魔物,怎麼可能幫一個不尊重她的人類。
瑪蘭弗茵頓覺胸口一堵,一腔熱血猶如哽在了喉嚨。他還保持着蓄勢待發的姿勢,只是在被菲尼克斯乾脆利落地拒絕後,這個熱血的動作變得尷尬無比。一場熱血戰鬥轉眼間就變成了尬鬥。
就連原本心裡一緊的西斯也露出了『你在逗我』的表情。
“你快從我身上下去!”不僅如此,菲尼克斯還晃動了幾下身子,催促了起來。
“喂——!大敵當前你突然鬧什麼彆扭啊,你看對面的那條傻魚多麼有團隊精神!”作爲團隊中的首席戰鬥力,瑪蘭弗茵的舉動讓林秋一行人士氣大跌。
“安多拉爾是被控制了。”菲尼克斯淡淡地說道,若非如此,高傲的始祖級魔物怎麼可能屈尊協助人類戰鬥?願意把瑪蘭弗茵載來戰場已經足夠體現出她的大度了:“接下來我要自己解決西斯!”
“別鬧了,給你300金幣,你就讓我控制一小會兒。”
“誰要你的金幣啊!”
“咦?書上不是說金幣是有魔力的麼?”
……
西斯沒有閒心觀賞一人一魔物的現場爭論,他很快注意到受制於瑪蘭弗茵刻印的克羅爾等人,他忽然高舉手中的鐮刀,又是一劃。而這一次,類似玻璃的裂痕將所有人席捲其中,在瑪蘭弗茵與菲尼克斯結束爭執前,憑空而來的旋渦便將幾人捲入其中。
林秋眼前的一暗,幾乎下一刻,周圍便已不再是夜色下的陽光海灘了,凜冽的寒風向他襲來,他在站在某個雪山之巔,山頂正好形成了一處平臺,不遠處則是斷崖。
“西斯這傢伙,竟然是空間亂流!”心有餘悸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黑袍人男人用手捂着胸口,像是在平復心情。
原本在他身邊的海蓮娜與艾麗莎皆不知去向。
“空間亂流是什麼?”林秋問道。
眼前的男人既不是克羅爾,也不是葛蕾拉。而男人看見他時,語氣竟有些竊喜:“真是幸運,竟然是你啊……所謂的空間亂流,就指這片不穩定的空間。不用找了,這裡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在進入這片空間後,他方纔的壓力頓時不見了:“玩過那個遊戲麼?”
伴隨着不懷好意的笑聲,黑袍男人正了正手中的鐮刀:“就是……只有活着的那個人才能走出空間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