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有些鬱悶,很鬱悶,他將事情前前後後的思量了多遍,才得出一個結論,那神秘的青袍男子根本就什麼都沒有給他。
先不說那靈根是隱靈根、後天靈根還是廢靈根,自己本身就有,又不是對方給的,他只不過是幫助激發了一下而已。還有就是那個收徒的承諾,不就是一句話麼,誰不會說?這就是一張名副其實的空頭支票。
杜凡的性子雖稱不上冷漠,可也絕對屬於內斂,他兩世爲人,從未乾過主動開口向別人索要東西這種丟人的事情,如今頭腦發熱之下第一次開口,竟是個如此結局,杜凡很難接受。尤其是在想到一件事情後,他腸子都悔青了……以青袍男子的通天手段,若是將自己送回地球之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同時又在他心底深處滋生了一個想法。
“如果我能有那人的一身本事,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地球了……”
“別說不可能,就算可以又如何,那時候都是多少年後的事情了,回到地球還有什麼意義,沒有她的地球,不回也罷……”
杜凡神色黯然,低頭間,看到了依舊昏迷在地上的小女孩。
他俯下身子,伸手拂去小女孩臉龐上的亂髮,一張粉雕玉琢、毫無瑕疵的小臉出現在了杜凡面前,只是雙頰微微泛紅,在雪白滑膩肌膚的襯托下顯得異常可愛,緊緊閉合的眼皮處,長長的睫毛顫微微的抖動。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醒的,還在裝睡。”杜凡有些好笑,大手在小女孩吹彈可破的粉嫩小臉上輕輕掐了一把。
“大哥哥,你是壞人麼?”小女孩聞言,睜開了美麗的大眼睛,緊張的望着杜凡,小模樣楚楚可憐,還有些害羞的樣子。
“如果我說不是,你信麼?”杜凡失笑道。
“我相信你!”小女孩竟很認真的說道,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
“你叫什麼名,家住在哪裡?”杜凡越發的喜歡這個四五歲的小姑娘了。
“我叫韓萱兒,家在……”韓萱兒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可是說到自己家的時候,卻猶豫了起來。
“怎麼了,是不記得自己家在哪裡,還是不相信我?”杜凡很有耐心,儘量擠出一絲和善的笑容。
“大哥哥,都不是,只是……只是我家人告誡過我,不讓我對外人說,不然我會受到懲罰的。”韓萱兒一臉的委屈和無奈。
“這樣吧,我先將你帶到星火鎮,那裡應該是距離這最近的城鎮,也是你最有可能被人帶出來的地方,到時你再做決定如何?”杜凡沉吟良久後,自覺沒有問題,對韓萱兒這般說道。
“謝謝大哥哥,麻煩你了。”
韓萱兒年紀輕輕,卻很懂事的樣子,更有幾分靦腆。
杜凡還發現,這個丫頭的言行舉止頗爲講究,隱隱有一股高雅氣質蘊含其內,倒是和姚若曦小時候有些相似,應該也是大戶人家的子女。
杜凡不由分說的將小女孩扛在了肩頭之上,朝一個方向走去。
韓萱兒欲言又止,只是臉頰又紅了幾分,連帶如天鵝般的白皙脖頸處都有了些許紅暈。
……
望着一望無際的百丈深坑,杜凡很是無語,這深坑自然是那萬眼饕餮從天外掉下來時砸落而成的。
這不是杜凡最在意的事情,相比於那個青袍男子的**,眼前的震撼已經算不得什麼了。他是回憶起事發前那幾名劫匪所擁有的幾袋黃金白銀,倒不是他貪圖錢財,只是他身上分文沒有,身邊又多了一個吃飯的,總不能一直吃草吧。就在這時,一個嬌弱的聲音適時響起。
“大哥哥,我餓了。”杜凡肩頭之上的韓萱兒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受不了飢餓,開口了,此時她滿臉泛起不好意思和害羞的微紅。
“你受苦了,哥哥帶你找些吃的。”杜凡嘆了口氣,滿臉的鬱悶,看其眼前的地形地貌,那些金銀多半是被砸成粉末了,就算不是,他也下不去,這百丈深坑,若是跳下去,那還不摔死。
“咦,這是什麼?”正欲轉身離去之時,杜凡突然在天坑邊緣處發現了一根一丈長、韓萱兒手腕粗細的黑色繩狀物。
杜凡暫且將小丫頭放下,走過去拿起此物仔細的觀察,這黑繩重量不大,入手極有韌性,好似牛皮筋,還有一絲冰涼和一種奇異的感覺順着杜凡手掌傳入到體內。
“啊!那頭兇獸的汗毛!”杜凡心神猛然顫抖,想到了一個可能,不是可能,是確定,他確定,此物正是那萬眼饕餮的汗毛,無論是外觀、氣息,還是給他的感覺,都一點不差。
杜凡深吸口氣,強壓住心頭的震撼,此時此刻都不是研究的時候,便將此物纏在了腰身之上,暫且當做腰帶,肩扛韓萱兒離開了這片天坑,朝其相反方向走去。
杜凡離去一個時辰後,龐然大坑上空相繼傳來破空之聲,一道道驚鴻紛紛劃破天際飛射而來,在半空之上站穩身形後,竟然俱都是穿着打扮各異的高階修真者,在望向下方連綿百里、深百丈的巨坑之後,臉上神色均都陰晴不定,驚疑、茫然,最後終於露出駭然和難以置信,心神巨震下,最終帶着內心無比的恐懼紛紛離去。
行走了小半天后,杜凡終於發現了草木之物,精神一振,進入其中尋得了一些可服食之物。
讓杜凡頗感意外的事,小丫頭對於那些植物根莖、葉子之類的東西並不挑剔,當杜凡將這些東西拿到韓萱兒面前的時候,小丫頭只是略一皺眉後,便一聲不響的將之用櫻桃小口一點點吞下,毫無埋怨之意。
杜凡深感欣慰,二人停留片刻後,繼續趕路。
三日之後的黃昏時刻,肩扛韓萱兒的杜凡,望着前方數裡處的城鎮輪廓,露出了笑容。
杜凡正要邁步間,一鼓作氣直達星火鎮的時候,聽到了身側裡許開外處傳來了陣陣馬蹄奔跑聲,舉目望去,是一隊服飾統一、隊列整體的騎兵甲士,隱約可見這隊騎兵每個人的頭盔之上,還豎立着一根紅色翎羽,似火苗般,煞是引人注目。還未到達近處,就可以感受到自他們身上傳來的一股凌厲殺伐之氣勢。
不消片刻,這隊騎兵便已臨近杜凡所在,杜凡略一猶豫,沒有選擇離去或者是逃跑。以他爲中心,方圓數裡再無他人,這隊騎兵顯然是衝他而來,就此離開反而可能引來誤會,最重要的是,如果對方想拿下他,他根本就跑不掉。
無需命令,這隊騎兵直接環繞一圈,將杜凡圍堵在其中。
這時,一處位置的騎兵向兩旁驟然一分,走入一個無論是盔甲樣式還是氣勢都與其他騎兵迥然不同之人。
此人端坐於黑色駿馬之上,四十歲左右,相貌英武不凡,濃眉大耳,臉頰堅毅,雙目射出凌冽光芒,身形魁梧且筆直挺立,腰掛帶鞘金刀,身穿金色盔甲,在甲衣胸口處,銘印有一根攝人心魄的紅色翎羽,金色頭盔之上同樣豎有一根赤紅翎羽,只不過比其他騎兵頭上之物要大了許多。
身穿金甲之人一抖手中戰馬繮繩,朝杜凡緩緩而來,距離杜凡身前三步之時,鼻中一聲冷哼後翻身下馬。
“將公主放下,我饒你不死!”金甲之人冷冷開口,雙目射出銳利光芒,聲音低沉卻又不容置疑,讓人聞聽之下都有一種下意識的順從之感。
“什麼?公主!”杜凡雙眼瞬間爆出奇光,心臟猛的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