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猜想,瘋子人格哈哈一笑道:“我大鳥王行的正坐得直,光明磊落,對下屬完全信任。沒什麼事情需要揹着人。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要耽誤大家時間。”
說客無奈,只得道明來意:“我們願意出錢私了此事,只求貴方在庭審上高擡貴手。”
“多少錢?”瘋子人格正是那種‘有錢難賣我樂意’的難纏性格,如此一問也就是調戲一下對方。
“三十萬綠焰王國貨幣。”
客觀來說這數字已經不小。可瘋子人格噗嗤一笑,繼而滿臉的不耐煩:“滾滾滾,有多遠滾多遠。這點錢打發叫花子呢?告訴你家主子,沒三千萬別開口,丟人現眼!”
“我奉勸大人最好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你個狗奴才在威脅我?”
“我只是……”
空間波動瞬起,幾道圓環型空間裂縫將說客圈住。其身後幾個隨同而來撐場面的傢伙沒想到瘋子人格一言不合就動手,反應就慢了半拍。而瘋子人格對着幾人微微一笑,控制圓環形空間裂縫迅速回彈收縮,將這位沒有鬧明白自己地位的說客切成七八段,鮮血飛濺。
雖然說兩國交併不斬來使,瘋子人格卻沒有遵守這些陳規陋習的意思。
“大家都聽見了是他先威脅我的,一個地環雜碎居然敢如此和高環魔法師說話,不殺他強者尊嚴何在。”瘋子人格先是環顧四周,得到禿鷲組織內一片贊同之聲。這纔對說客身後幾個人說道:“你們可得替我作證,他是咎由自取,可不怪我。”
幾人撐場面的傢伙面面相覷,看看地上的碎肉塊,再看看瘋子人格身後衆人的實力,終究沒敢多廢話。敷衍一聲退了開去,連場面話都沒敢留。
要知道,瘋子人格爲了避免對方狗急跳牆,今天不僅將禿鷲組織精銳盡出,還從特羅領借了兩個九環水系魔法戰士。雖然這兩個靠着發電鍛鍊起來的傢伙由於缺乏搏殺經驗,戰鬥力評價並不高,可至少耐打程度是不輸同級,威懾力足夠。
瘋子人格輕蔑一笑,揮手示意車輛繼續向前。原地屍體滲出的鮮血染紅大片地磚,形成一個詭異的圖案。
審判所內,這一次二審不僅房間更大,其他方面亦是更高級別。主審官是侯爵爵位,更有五位伯爵爵位的輔審官。上一次的主審官因爲熟悉案情,自然逃不掉,成爲輔審官繼續參與此案。上命難違,也只能鬱悶的坐在這裡。心中則打定主意當個悶葫蘆。
過程上則和上一次大同小異,第一個環節還是些儀式性的浪費時間的東西。接着開始案情陳述。這一次這名嘍囉沒敢抒情朗誦,規規矩矩的通篇陳述句。
基恩斯身邊仍舊站着那位口活過硬的辯護律師。而另一邊,仍舊是那個老頭,不過其身邊也站着一個滿臉嚴肅的男人。顯然對方也支援來一個訴訟代理。
待案情陳述結束,這位對方律師便率先發難,指控基恩斯的所謂工廠只是個虛有其表的空殼公司而已。除了一份漏洞百出的生產計劃和工業用地審批,其他啥也沒有。“……按照地址,我們親自拜訪,那裡不過是一片荒地而已,空殼公司。這是照片。與其說是個新型企業家,不圖說是個騙子。貴族待遇無從談起。”
說到這裡,他向周圍展示圖片,接着又不無諷刺和挑撥意味的感嘆道:“說起來這彩色照片還是特羅領的獨家產品。能有如此效果還真是要謝謝特羅領的埃文領主。”
辯護律師不爲所動,簡單迴應道:“只是正在建設而已,哪一家工廠作坊不是從一片空地開始?閣下大概是沒經營過這些,對此並不瞭解,有情可原。但相信諸位大人家中都有產業,也見多識廣,剛剛動工的廠子當然也是廠子。”
對方律師顯然沒有單純的以爲一番話就可以取勝,繼續道:“更重要的是,據我們瞭解,基恩斯先生出身下層,天賦平平。這麼多年在其師傅克剃納大師的指點下,生活總算有了點起色。但絕對算不上富有,連一套房也買不起,只在工匠去租了套房。那麼短短不到五天的時間裡,他是怎麼弄到鉅額資金購入土地,興建廠房,打通關係獲得審批文件的呢?”
在場衆人面面相覷,後竊竊私語,皆被引出了好奇心。
等了幾息,對方律師適時公佈答案:“其實原因很簡單,這位基恩斯先生從其恩師手中偷了一份附魔合金的配方。在以此爲基礎,巧舌如簧騙過特羅領,再以技術入股的形式,得到了特羅領的支持,這才得以鹹魚翻身。”
全場譁然。
由於多年的知識壟斷,社會上普遍有一種特別‘尊師重道’的共識,而且是畸高的那種。但在諸多主觀客觀因素的影響下,即使此方世界的‘魔法學徒’們過着比地球封建時期‘學徒工’和‘童工’還悲慘的生活,卻也只能咬牙忍耐,苦熬下去。
最近幾年由於魔法工業化的蓬勃發展,提供了一條新的更輕鬆的道路,這才讓這種剝削壓榨得到一定程度的緩解。可對於大多數庸人來說,思想觀念總是要慢於客觀實際一拍
是以‘盜竊恩師成果並以此開廠牟利’這種行爲,可不是簡單的個人道德損壞和商業犯罪那麼簡單,而是要千刀萬剮株連九族的重罪。
基恩斯卻萬萬沒想到會有這一出,眨巴兩下眼睛,反應過來後張嘴就要辯解,卻是被身邊的辯護律師拉住。二人就此耳語幾句,基恩斯雖然心中憋悶,還是選擇遵守最初的約定:不要亂說話,一切事物交給辯護律師。
旁觀席上,瘋子人格嘿嘿一笑。“果然是這個路數。你覺得我們的對策會被猜到嗎?”
“這是一定的。”維克洛爾毫不遲疑的回答,接着嘆氣:“只不知對方又會有怎樣的對策。”
審判廳角落的小鐘被敲響,場面迅速安靜下來。主審官表情嚴肅,對基恩斯這邊質問道:“這是真的嗎?”
“完全是空口白話而已,還請諸位審判官不要輕信!”辯護律師大聲給以直接的否定,神態上卻並不是自信滿滿的模樣。
這卻是禿鷲組織商量好的小策略,目的就是將克剃納引到法庭之上。俗話說得好,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某些事情說再多也是個空對空的嘴炮,浪費時間而已。一旦實際操做起來,一切就明白了。
對方律師稍稍皺眉。這反應實在太平淡了些,而不是預計中的惱怒爭辯。可來不及深想便對上了六位審判官尋求進一步證明的眼神,也只要按計劃行事。
“我們申請證人出場,克剃納大師——也就是基恩斯的恩師。”
六位審判官交換一個眼神。“有請。”
大門打開,一個穿着魔法師袍的老頭緩步走了進來。儀態威嚴,表情凝重,目光堅定向前,看也不看基恩斯一眼。整體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個不苟言笑的老者。
而基恩斯在短暫懵逼之後卻是陷入沉思,眉頭皺成一個大疙瘩。有了前夜瘋子人格的一記預防針,現在師傅出場究竟是想‘對質’什麼,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想明白。但這種明顯的顛倒黑白和睜眼說瞎話的事,師傅做得出來嗎?
這與記憶中師傅的形象大相徑庭,可仔細回憶一些細節,似乎一切又變得合情合理起來。
基恩斯性格較爲內向,既無背景也無野心,只是個不起眼的弟子,不想擠進當然也擠不進克剃納法師塔的核心圈子。可法師塔畢竟不是地球那些師生總數上千人的大型院校,幾十個人擡頭不見低頭見,有些事情即使不想知道也會看見聽見一些碎片。
只要稍稍有了心思,將十幾年所見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前後聯繫起來,很簡單就可以發覺有些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當年某位師兄爲何黯然離開,另一位學姐爲何悄然無蹤,某個娶了貴族小姐的師兄爲何成了心腹,而另一個曾經得罪過他的師兄爲何被罰打掃廁所。
掌管整個法師塔的師傅不可能不知道這些,卻只是默許,從來沒有主持公道的意思。那麼或許從一開始,就是自己只看到了師傅上課時表現出來的那一面,而沒有清楚認識到師傅的爲人一面。
這種突然發覺世界並非自己認知那麼簡單的感覺對青年來說最是打擊。許多人就此沉淪,心安理得的同流合污。另一部分人自詡出淤泥而不染,抽身而退,雖然潔身自好卻也算是一種沉默的妥協。卻也有極少數人,以絕大的堅定發誓對抗這種‘惡’。
且不說陷入迷茫,反思過往的基恩斯。庭審這邊一切還在繼續。簡單自我介紹之後,克剃納大師開始講述收基恩斯爲徒的整個過程。而在這個故事裡,基恩斯人品道德皆虧,克剃納大師自己卻是道德模範。最後自然是指控基恩斯盜取研究成果。
基恩斯盯着自己的師傅,眼神呆滯表情木然,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漸漸意識到這副溫和麪孔下是怎樣兇狠無恥的心腸。他再擡頭看向六位審判官,心中本已被藏起的絕望感和無力感再次涌上心頭,只覺得一切都毫無意義。
“我們……還能贏嗎?”基恩斯低聲詢問身邊的辯護律師。
辯護律師只是接受了任務,並不瞭解瘋子人格和基恩斯約定的詳情。想了想安慰道:“稍安勿躁。有大人在,即使判決不利也能實現復仇。我們且按照流程來。”
“復仇嗎?”基恩斯低聲喃喃,再不去看師傅那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孔。
片刻後,克剃納大師終於完成了自己的講述。在場衆人出現了一定的分化。有的人對基恩斯怒目而視,恨不得用眼神殺掉這個忘恩負義的無恥小人。另一部分人卻是將信將疑。
魔法師的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並不大。一個人的人品道德如何,技術水平如何,總是有所傳言的。按照克剃納大師的說法,他自己簡直就是個聖人,也是個研發型的天才。可其在綠焰王國郊區安家已經二十多年,卻從來都是小透明的狀態,沒有惡名卻也沒有道德或技術方面讚揚。
這就彷彿是在鍾國的古代王朝,一個素來沒什麼名氣的老書生宣稱自己是個文學大家。確實不能排除一鳴驚人的可能,卻也總會讓人覺得古怪。
對方律師更是暗暗皺眉,這克剃納大師怎麼不按劇本來,擅自給自己加戲。如此用力過猛,只會適得其反。可身份地位的差距在這裡擺着,提醒暗示只是自找麻煩。也只能努力思考補救的辦法。
辯護律師這邊,卻是微笑的鼓掌起來,不等審判官問詢便開口道:“感謝克剃納大師給我們講述的精彩故事。”
克剃納大師頓時漲紅了臉,斥問道:“你說什麼?”
辯護律師身處敵對陣營,雖然只有五環,卻是毫不畏懼,難道對方還能在這種場合動手不成。且即使動手,相信老闆也會及時援救。所以面對這種送上門的話茬,自然不會放過。刻意放大音量,放緩語速:
“您這是歲數大了耳背吧?我說您故-事-講得好-啊!”
被如此當做老年癡呆對待,克剃納大師瞪圓了眼睛,下意識向前邁了半步。可注意到周圍環境,又不得不頓住身形。重重冷哼一聲又覺得不解氣,冷聲撂下狠話:“小子!我記住你了。”
辯護律師頗有幾分搞笑意味的表演讓一些笑點低的人忍俊不禁,又讓整體敵對氣氛有所緩和。緊接着克剃納大師的表現卻讓那部分存有理智的人生出疑惑。如此報復心滿滿的傢伙,可與故事裡的聖人人設相差太遠。而且單純的怒極攻心也很難解釋得過去。
辯護律師環顧全場,感受到細微的變化,暗暗鬆了一口氣。至於這種街頭混混一般粗陋的威脅,完全不放在心上。“請您不要這樣記仇。照您這個脾氣,如果今天的結果不和您的心意,您豈不是要記恨在場所有人?”
克剃納張口欲辯,卻是被身側的律師搶過話頭。“請不要轉移話題浪費庭審的寶貴時間。我們正在討論基恩斯的無恥行徑,而不是克剃納大師。”
辯護律師微微一笑。“其實編故事這種事,我也很擅長,並且自信可以編造一個更動聽的個人奮鬥成功的勵志故事,再將主角換成我們的基恩斯先生。但就如同這位先生所言,這不過是浪費庭審的寶貴時間而已。”
“問題的核心只在於是誰發明了這種新式的附魔方法。想驗證這一點,我有一個比講故事更簡單實效的辦法。那就是請克剃納大師呵基恩斯先生當場展示附魔。對比之下,究竟是師傅偷了徒弟的,還是徒弟偷了師傅的,一切自然見分曉。”
如此一番話,先是將克剃納大師之前的故事徹底否定掉。又緊接着給出解決方案,中間完全不給人打斷的機會。
克剃納聞言抽抽眼角,“這是我畢生的研究成功,豈能表演一樣隨意展示。”
對方律師一愣,按照劇本,克剃納大師是欣然迎戰,可沒有這一句無疑是露怯的臺詞。畢竟之前克剃納大師被問起如此情況時,可是自信滿滿表示沒問題的。
辯護律師也是皺眉,難道這是對方的誘敵之計。但事已至此,就算對方佈設好了深坑,也得往裡跳。之後再想辦法爬出來便是。
“克剃納大師啊克剃納大師,您可是大師。就別那忽悠外行的話出來了。給金屬材料附魔這種事,如果隨便看看就能學會,所有水系魔法師就都是附魔大師了,可實際上,精於此道者只有百分之一二而已。您在法庭上露兩手,完全算不得什麼,也根本不可能泄露機密。您不想演示,不會是怕了吧。”
“我……”克剃納大師還要再找藉口,可感受到旁觀席上一道凌厲的目光,終究還是將後面的話咽回肚子。
維克洛爾注意到這個小細節,朝着大致的方位看向另一邊的旁觀席,可人員遮擋之下並沒有看到什麼引人注意的人物。
對方辯護律師則是開口道:“我們也認爲這是個不錯的辦法。可簡單評判速度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而且附魔這種事旁人看了也是無用,完全是浪費時間。讓大家乾瞪眼總是不好。”
“那麼閣下的方案是?”
“我們且繼續庭審就好,另一邊準備十份合金材料,之後直接當庭附魔封裝。由法庭交給五位大師評斷結果。”
“確實是個好主意,但這五位大師又是如何評選呢?”辯護律師淡然詢問,背過手臂暗中做了個姿勢。瘋子人格立刻看向身邊的維克洛爾,後者搖搖頭,眉頭輕皺。
對方律師則繼續道:“從綠焰王國範圍知名的附魔大師中,我們皆擬訂一份七人名單,交由審判官大人挑選其中五人好了。”
辯護律師沉吟不語,維克洛爾則是立刻提筆寫了一份名單塞給瘋子人格。瘋子人格也沒細看,直接傳送去辯護律師手心。辯護律師心中有了底,稍稍一低頭掃過紙條,擡起頭時淡淡說到:“好!我們沒有意見。”
雙方齊齊看向審判官,而主輔六位審判官互看一眼之後,皆是微微點頭。不得不說,這方案還是挺靠譜的,至少沒有明顯的破綻。對雙方來說都公平,也尊重了審判官的權威。
雙方將名單呈遞,審判官挑選之後立刻有人寫信發送通知。其中三位幾乎是立刻回信表示願意接受邀請,讓人懷疑是否就等在家中。兩位則暫無迴音。
對方律師又提議庭審繼續,卻是對弓女的指控表示否認。
在場所有人都露出驚詫的表情。那種‘寫實’風格的片子,或是出於私慾或是爲了瞭解案情,在場所有人或多或少都看過。如此鐵證如山的情況下,還能怎麼洗白?
成爲全場焦點的對方律師完全不怯場,侃侃而談道:“電影就是電影,演戲而已。其本質就和舞臺劇一樣。難道那些電影和舞臺劇裡面的王子公主就真的是王子公主,那些奇怪名字的王國就真的存在?一切當然都是假的,這裡也一樣。”
說着,他拿出幾張宣傳畫報,正是幾部較爲出名的所謂‘寫實風格’色喵情片。
“我申請證人出場,就是這幾部片子中的女主角。”
全場再次譁然,看熱鬧和看新鮮的情緒徹底爆發開來。而這顯然是重要人證,六位審判官雖然覺得如此神聖威嚴的地方讓這種下等人出場有點受到褻瀆,畢竟這個審判庭說到底是審理調節貴族糾紛的地方,可想想上次都直接放映色喵情片片段了,這次也就別攔着了。
“允許!”
話聲一落,大門打開,走進來四個容貌身材皆不差的女人。只是神情略顯憔悴。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們的衣着扮相和宣傳畫報上完全一致,就算是不認識的人,也可以一眼確定這就是同一個人。
作爲受害者,沒人會願意重現當日的場景。受到利誘也好,遭遇強迫也罷。她們的這身打扮已經表明了她們今日將表現出來的態度。
瘋子人格是越看越來氣,毫無疑問,這就是之前那個下午被劫走的人。低聲罵道:“他喵的,算你狠,這事沒完。”
“至少我們手裡還有個‘灰狼’。”維克洛爾勸道。
接下來就是這四個女人的表演時間。在之前禿鷲組織的調查中,她們都是良家婦女,可現在全都不一樣了。
演技最好的一個直接承認自己就是女技師,收了錢才配合對方演戲,事後還拿了紅包。第二個只說自己是演員,是在事先知情的情況下才接受了拍攝工作。第三個則表示自己急需一筆錢,這才主動聯繫攝製組。
第四個起初還有些磕絆猶豫,在對方辯護律師的催促提醒下,渾身打了個哆嗦,這纔講述起來。內容和之前三個的主旨差不多,那就是自願參與拍攝並得了好處。具體理由則是丈夫的能力不行,只好出來找刺激。
如此一番,可謂讓在場所有人大開眼界。倒不是說這種事情很稀奇,只是覺得這四個女人的臉皮真的厚。一般女人就算做下這些事情,也是帶進棺材或者小範圍用‘我有個朋友’爲開頭說一說,怎麼可能當着百多人的面大聲宣講出來。
維克洛爾微微皺眉。“我大概猜到對方想做什麼了!”
“說來聽聽。”瘋子人格問。
“怕是一會開始附魔的時候,基恩斯的老婆會出來講一段相當生動的故事。足以讓男人下面硬起來的那種。”
瘋子人格一愣,然後笑了起來。“這招還真是夠毒的,老婆在大庭廣衆之下講述給丈夫戴綠帽子的詳細過程,誰能在這種情況下專心附魔。實話實說,我有點喜歡他們的智囊了。”
“要不要提醒一下基恩斯。或者放灰狼出來承認弓女,打一打擂臺。”
“不要不要,我相當期待基恩斯的反應。”
“即使輸掉庭審也沒關係?”維克洛爾問。
“庭審的勝負不在這裡。”瘋子人格笑答。
“那好吧。”
庭審場中,第四個女人的故事講到結尾,一大塊合金材料錠也被送到法庭。幾位審判官輪流查看一番。先是火系魔法師確定材料均質,然後是水系魔法師確認沒有額外的附魔效果,最後氣系魔法師用空間裂縫將材料切成大小相同且方正的十塊,分給兩邊各五塊。
接着剛剛發出邀請信的兩位附魔大師有了回信,一位拒絕,另一位同意。幾位庭審官商量幾句,又選了一位,送信後立刻得到肯定答覆。
五位附魔大師的名單公佈,維克洛爾就是搖搖頭。“有四個是對面的人。一個倒是我名單上面的,卻也只能算是中立。”
“喂喂喂,你這名單擬訂的不行啊。”
“沒辦法,綠焰王國內和我們關係近的,早就直接挖到特羅領了。我也寫了幾個,但顯然根本不能入選。”
“你們這挖牆腳也夠徹底的。”
“是我們。當年您可是將附魔列爲重點行業,全力進行人才招聘。”
瘋子人格撇撇嘴:“行吧。”
如此兩句話的功夫,事情就如維克洛爾預料的那輛,一個素顏便帶着三分狐媚氣息的漂亮女人以證人的身份出場,正是基恩斯的老婆。
而不等其站上證人席,辯護律師立刻舉起手:“我抗議,這是對附魔過程的嚴重干擾。沒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專心工作。我建議等附魔結束之後,再將基恩斯夫人請上來。”
一位輔審官點點頭:“確實有點過分了。”
“誰知道基恩斯夫人後面會說些什麼,這就也沒什麼關係吧。”另一位輔審官不以爲然。
“坦誠什麼也好,哭訴什麼也罷,顯然都會造成影響。”又一位輔審官提出意見。
“不讓她說話,難道附魔過程中,我們就乾瞪眼。”最後一位輔審官也發表意見。
五位輔審官中,唯有上一次擔任主審官的那位伯爵一言不發。他算是怕了這件事,早就打定主意不蹚渾水。
而聽了四位輔審官的幾句話,主審官做出判斷:“你且下去,等附魔結束再來。”
對方律師也不堅持。某些心靈上的影響,只要一句話作爲懷疑的種子再加上足夠的暗示就可以了。“我申請另外四個人證出庭。”
“請等一等。”基恩斯突然發聲,雙眼望着自己的愛人。
“你想做什麼?”辯護律師立刻問。
“我想聽她說,這樣懸着或許更糟糕。”
辯護律師左右權衡,還真是比較不出哪樣更好,最終也只能尊重當事人的意見。“如錯你堅持的話。”
“是的,我堅持。”
辯護律師向法庭提出意見。而當事人都不在意,審判官們自然不會反對什麼。
基恩斯的老婆繼續邁步,登上證人席位,開口便直接表示自己根本就是個女技師,和其他女人一樣,參與拍攝全出於自願。甚至最初勾搭上基恩斯,也就是看中了他人傻錢多。當然這裡的錢多是和底層平民相比,基恩斯當法師塔學徒工接零活掙的那點錢錢在貴族眼中算不得什麼。
隨着陳述,其情緒也明顯變得十分激動,眼淚滾滾而下近乎泣不成聲。唯有一句還算清晰:“其實我從來就沒愛過基恩斯。”
“可以。”瘋子人格點點頭。“就算是受到脅迫,這還算一句人話。”
“這可不一定。”維克洛爾提醒道:“基恩斯是個執拗的性子,腦子卻不笨。原本不善揣摩人心,但被你提點之後就不知道了。現在聽了這話,很可能反而有所動作。只是不知道她老婆是否有意如此。”
“難道這還是個心機表?看不出來啊。”
“瞭解不多,左右都有可能。但願不是吧。”
而基恩斯老婆哭哭啼啼說話讓人聽不清楚,辯護律師再次申請證人出席。這次不再是單獨的漂亮姑娘,卻是男男女女十幾個人。他們居然是證明基恩斯老婆的女技師身份。
其中一個老女人自稱是基恩斯老婆曾經的媽媽桑,幾個女人自稱是基恩斯老婆的姐妹,幾個男人自然是相熟的常客。
一衆人將基恩斯老婆的職業生涯描述的十分詳細。幾次羣體那啥聚會,幾次去客人家裡,幾次被管事教訓。甚至還有姐妹某次合作後嫖資沒有分清和嫖客某日撞車這種細節。
整體信息嚴絲合縫,完全不似作僞。
這就出乎瘋子人格的預料了。“喂喂喂,這什麼情況。他老婆怎麼回事?調查過嗎?真是女技師?”
維克洛爾苦笑回答。“完全沒想到這方面,也就沒有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