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爾大師也不愧是直言懷疑神明的人,在被冰蓮點破自己的思維誤區之後,居然很快的放棄關於信仰的那一套理論,皺眉思索之後又詢問了焦明等人幾個問題,最後道:“焦明先生對於這位小姑娘顯然不存在信仰,卻也能被抽取力量,這就是信仰論的最直接反駁,看來小僧對神術的認識一直被舊有的教條矇蔽了。”
“在貴教之中是如何解釋我們的土系魔法師呢?”焦明好奇的問道。
“少量蓄養信徒,成就低微。”瑪爾大師說完之後搖了搖頭,嘆氣道:“可惜小僧偏信此言,遊歷之中只注重苦行,並未尋找這些魔法師們探討一二。”
“此事暫且放在一邊,不知道大師對於我和小詩這種情況作何解釋?”焦明可不想讓瑪爾大師跑題太遠,接着又指了指閃鱗:“還有包括這個小傢伙在內的很多人也曾經做過這個製作神衛士的實驗。”
“這個嘛……”瑪爾大師開始撓光頭了。
“不知道大師可曾看過《四象冥想法》?”冰蓮忽然岔開了話題。
瑪爾大師皺着的眉毛展開擡起,眼神發亮:“小僧雖然一直想看,但從未如願,莫非少領主存有此書?”
冰蓮點了點頭,一個眼神示意給閃鱗,後者立刻高高興興的去書房取書了,一點沒有跑腿的不情願。“貴教藏書萬千,難道沒有這一本?”
“此書幾十年前被列爲禁書,以小僧的身份自然還是能從藏書館中看到,但師傅曾經嚴令小僧禁止閱讀此書。”瑪爾大師彷彿是嘮家常一樣泄露着宗派秘聞。
“你師父很瞭解你啊。”焦明猜得到瑪爾大師師傅的苦心,既然管不住瑪爾大師的嘴,有些事情還是不讓他知道爲好。“那現在大師研讀此書,不算違反您師傅的禁令?”
“約定爲在教內不許觀看,所以此時不受此限制。”
焦明覺得這應該是瑪爾大師他師傅當初的一個口誤,原意可能是永遠禁止瑪爾看此書,除非叛出神教,但是此時也沒必要較真提醒了。
閃鱗跑腿還是很快的,瑪爾大師很快拿到了書,翻開之後只是掃了幾眼就皺起了眉頭。“大師可是看出了什麼問題?”焦明想起了這本書裡不斷夾帶私貨的尿性。
“這個翻譯問題,嗯……,很詭異。我居然有點看不懂,但又很熟悉的感覺。”瑪爾大師習慣性的撓光頭。“可以理解,常凱申的鍋。”焦明把這個笑話講給二人聽,然後大家都笑了。
瑪爾大師合上書本,對着冰蓮再次行禮:“不知道可否將此書借與小僧幾日,感激不盡。”
冰蓮自然是要回禮的,而且是對九環強者的禮儀,焦明忽然回想起一個描述晚清行禮的小視頻:越窮越講究。
“大師客氣了,這自然是可以的,不過我們也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這是自然。”
“我等才疏學淺,這本書中很多地方很難理解,大師看過之後可否講解一二。”
“這種事情完全是情理之中,少領主可以再說一個條件。”瑪爾大師真是個實在人。焦明嘴角扯了扯,沒見過這麼講價的,大師這是要坑在冰蓮這個摳門手裡了。
“那麼就請大師幫幫這位小妹妹吧。”冰蓮說着就把小詩推上前來。焦明驚訝的眨了眨眼睛,這份人情就太大了。
瑪爾大師點頭同意,事情也回到了小詩魔法實驗的正題,在衆人的圍觀中,小詩用閃鱗做了一遍實驗。瑪爾大師瞪大了眼睛,觀看整個過程,然後開口道:“小僧確實看出了一些關竅,先說兩個最顯著的。第一是抽取的精神力少,若這位閃鱗小姑娘是一位虔誠的信徒,我們的祭祀可以得到更多的精神之塵。第二是操作粗糙,雖然我不會製作神衛士,但是小姑娘你的手法太簡單粗暴了,應該多多練習纔是。”
焦明捅了捅還在發愣的小詩,後者才如夢初醒的給瑪爾大師行禮道謝:“我記住了,謝大師指點。”
“這還說不上指點,等我研讀一番此書之後,再和你細細分說。”瑪爾大師微笑着道:“關於練習一事還請各位自己想辦法了,小僧並沒有旁觀過其他派別師弟們是如何修行的,恐怕是幫不上忙了。”
焦明彷彿聞到了一股學霸的臭味。瑪爾大師和衆人說了句見諒,便拿着那本書回馬廄去了。冰蓮叮囑焦明切不可冒進,若是靈魂上受了重傷,就得不償失了,所有實驗都可以等瑪爾大師看完《四象冥想法》再進行。冰蓮此話雖然對着焦明說的,卻是在給小詩聽的,順便警告閃鱗一番,交代完之後便也離開了。
醒過來之後一直沒說話的銳骨此時看出事情差不多了,起身招呼了一聲便要離開。卻是被焦明叫住了:“銳骨先生且慢離開,實驗可還沒完呢。”
事實上焦明聽了瑪爾大師關於虔誠信徒的描述,心中有了一個猜想,此時正好驗證一下。又見銳骨這傢伙眼珠子亂轉,似乎在想借口偷溜,趕緊對閃鱗使了個眼色,閃鱗會意上前抱住銳骨的手,一邊搖晃一邊撒嬌的大喊:不許走……不許走。
“好吧,我不走,都聽你的就是了。”銳骨看來是真的很喜歡閃鱗,苦笑着直接妥協了。
“相處了這麼多天,我在銳骨大哥看來還算是個可信之人吧?”焦明一臉誠懇的問。
“焦明先生客氣了,你教我算數,便算是我的師長,我自然是你的。”銳骨話語之間便應承了大哥的稱呼,也算是挨近了關係。
焦明把小詩拉過來,攬着她幼弱的肩膀,用斷臂比劃着介紹道:“這是我最親近的妹妹,而且也是閃鱗的好閨蜜,避難的那些天,謝謝銳骨大哥照顧了。”說罷用手輕輕聳了小詩的後背一下,小詩順着話茬向銳骨道謝。
銳骨連聲道不用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焦明先生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這謝來謝去的太客氣了。”
“我們想讓銳骨大哥配合小詩的實驗,就請銳骨大哥像信任我和閃鱗那樣信任小詩,拜託了。”“明白!”銳骨爽快的應承了,定定的看了小詩一眼,便一瘸一拐的來到那頭牛前面,閉眼伸手按在牛頭上:“來吧。”
小詩湊過去,擡手施法,然後面上驚喜與難以置信混雜,就好像考了滿分的學渣:“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