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個已經是爛攤子的長藤鎮,則交給紅山王國按協議支援來的兩位九環等人,具體職責也很簡單:阻攔偷襲者屠殺中低環魔法工人就好,那些工廠設備再砸一遍也沒什麼所謂。
次日,牛騎團人員集合在長藤鎮南郊,經過兩年的發展總數已經突破二百。焦明身爲七環,自然也在其中,胯下則是錘子。這貨似乎因爲離開了發電的轉盤,興奮異常。而冰蓮也終於放棄對靈魂上的保守,選了一頭強壯的二歲齡母牛當坐騎,且直接成爲牛騎團的小隊長。
牛騎團中間,則是一架浮空托盤,小詩和小晨星皆在其中,另外還有兩個‘白癡’。也就是當初焦明伊扶森神權國一行,最後捎帶回的五個只有土系二環的累贅中的兩個。
按照小詩的說法,腰上的一刀不能就這麼算了,這次帶着兩個白癡,便是實驗一個土系魔法,若能成功,便可以讓他們成爲凝構物盔甲的次級核心,整體防禦力更增。
焦明總覺得這個實驗有些不好的苗頭,在南下的路上,思考建立軍紀之餘,也分出精力仔細斟酌此事並詢問小詩詳細情況。
“所謂魔法,也不過是魔法媒介的運用,既然動物都可以。”小詩說着指了指焦明胯下撒腿興奮狂奔的錘子,繼續道:“白癡當然也可以,只是需要一些……嗯,訓練,你明白我的意思。而且這項目也是當初你提起的,我沒空研究才一直擱置,這次受傷想起而已。”
皺眉嘬牙花子,焦明恍然想起了新聞報道中某些黑心煤窯‘僱傭’智力障礙者的事情。這些人並非沒有勞動能力,只是需要一些近乎‘馴獸’的手段去訓練,這過程看起來,當然比用‘工資’訓練普通人更‘殘忍’一些,但本質上差別有限。
雖然想是這樣想,但這種事放在家鄉,必然第一時間打消念頭,怎樣都是麻煩。但在此方世界,只要保證報酬足額給付,過了心中道德這一關,法律上根本沒有相關條貫,不必顧忌。
“有把握嗎?”
“沒有。”
小詩搖搖頭,看向車廂角落留着口水的二人,厭惡皺眉,挪遠半個身位。小晨星則對兩個陌生旅伴很是好奇,不斷問出幼稚問題試圖交流。且由於本身的水系天賦,即使沒有訓練,力氣方面也開始超越普通人,輕鬆將兩個白癡偶爾胡亂揮舞的手臂按住。
“答應我,永遠不要故意將別人弄成白癡,或是控制心智。我們都知道土系魔法可以的。”
“知道啦,這件事你說過多少次了,老奶奶一樣煩不煩。”小詩撅噘嘴,見焦明嚴肅瞪視,終究服軟:“那就再答應你一次好了。”
焦明點點頭,又伸手揉亂小詩的頭髮,這才帶着約束軍紀的腹稿找到冰蓮。先將磨皮擦癢和人家母牛獻殷勤的錘子約束住,這才
但商量來商量去,幾個方案都不被冰蓮看好。正向獎勵機制不如殺人放火來的爽快,沒法從根本上約束住這羣莽夫。負向懲罰機制更是無法落實,鱷魚公爵也不會無緣無故同意這種事,徒亂人心。至於兩相混合,也沒有本質上的改變。
‘終究不是自己的隊伍’焦明如此想着,輕嘆一口氣,思考要不要將一個不成熟的計劃放出來。
冰蓮則看出愛人還有後備方案,卻也不催促,望着前方遠處起伏的蒼翠山林,靜靜等待。
“關於鱷魚領的人口問題,你真的打算靠二三十年領民慢慢生育?即使最最樂觀估計,三十年後,也不會超過二百萬,而且是年輕人居多。社會總體的教育成本飆高至頂峰,待一切真正發展起來,怕是我們都入土爲安了。”
“入土爲安嗎?或許吧。但鱷魚領的發展,還是慢慢來比較好。按照你家鄉的經驗,那些迅猛崛起的小國小邦,或是留下巨大經濟隱患被收割,或是留下巨大的社會問題,我可不想重蹈覆轍。”“不過這些慢慢再聊,關於人口,你有什麼計劃?”
“你覺得胥琴人如何?容貌無差,言語相似。”
“不可能,幾百年的仇怨。”
“將胥琴人按社會階層橫向割裂開來看,我指的不是高層,高層纔多少人。而是下層,以及少量中層。這纔是人口的大部分。”
冰蓮眼睛眯起。
“此方世界的底層民衆,特別是我們北方地區,一般認識幾個稅吏便算是而已。領主的名字都可能念不清楚,一輩子也未必見一次。如此,還何談國家概念。思想上堪稱一張白紙,轉化起來,並沒有那麼難。
這些下層只是被迫上交皇糧國稅而已,雖然客觀上支持了對鱷魚領的戰爭,但主觀上根本無意識,而且
至於鱷魚領與胥琴人的國仇家恨,不客氣的說,根本是就是魔法貴族階層的相殺而已。且進一步來向,萬一幸運的徹底反過來吞併胥琴人王國,將底層民衆徹底吸納,中高層驅散。而幾十年後全是鱷魚領順民,再無人記得一個胥琴人王國,反而唾罵不休,豈不是對那些遺老遺少最誅心的報復。”
“那麼話說回來……”冰蓮表情已經是顯而易見的意動。
“嚴肅軍紀,只誅首惡,從者不究。我們雖然稱不上救苦救難的菩薩,卻也絕不能成爲燒殺搶掠的土匪,從這第一步,就要爲吸收人口計劃考慮,不留隱患。而且那些底層又有什麼可搶掠,只是殺戮泄憤而已,或許這樣減損鬥志的成分更多。”
“加強管束,再挑選路線。不騷擾普通人村莊應該沒問題。但若遇到反抗,可別指望不會還手。”冰蓮頓了頓,接着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當然這些都是在突破要塞、攻入敵境的前提下。”
“我覺得攻破斬鱷斧要塞是一定的,隨之必然面臨中下層管控的問題。所以帶上我們的新軍如何,專門處理與底層的溝通問題,順便其他雜項工作,讓牛騎團專心戰鬥。另外我強烈建議這一次不論如何,也不可太過深入。別忘了我們的‘工業化毒藥’計劃,可不要給胥琴人一個壓制內部矛盾的藉口。”
冰蓮微微點頭,“這也是個問題。全速奔行的話,兩天路程。應該夠我們商量出一個結果。”
“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焦明目光瞟了一眼冰蓮沒什麼跡象的小腹。“不論戰況如何,你可千萬悠着點。”
“放心吧。”冰蓮說罷,手撐胯下牛被,腰臂發力,一躍跳到焦明身前,將其向後擠了擠。“這樣商量事情方便一點。”
錘子的後背夠寬闊,兩個人完全不是問題。焦明則是看了一眼周圍,厚臉皮對諸多戲謔的眼神笑笑,便也舒展雙臂摟佳人在懷。
兩日後,隊伍如期趕到斬鱷斧要塞不遠處,安營紮寨建立藤蔓傳送法陣的同時,攻城準備也開始。
具體手段則是人肉投石機。首先挖一個半徑約十米的大坑,然後簡單丟些廢鋼筋進去,並用空間傳送從後方運來混凝土澆築,火系魔法讓其一小時內完成固結,最後是鱷魚公爵將之抱起來丟向斬鱷斧要塞。
焦明起初聽到這一招的時候,只覺得低端到爆炸,但細細算來卻也認同這招雖然笨,對人殺傷性也差,卻是攻城利器。
混凝土的密度大約是二點六噸每立方米,一個半徑十米的球體積四千多立,這樣的‘巨石’則是萬餘噸,走的就是以力破巧的路子。比較來說,特羅領的鐵甲艦也不過五六千噸。當時下海入水的時候,是三個氣系九環合力,且是緩緩浮空移動,這才挪得動。
當這樣的攻城武器轟然砸來,倉促之間,氣系九環也沒轍。切得開卻傳送不走,無濟於事。即使克文安斯九環之上,將這‘巨石’勉力傳送開也要累得吐血。但這邊可不會一次做一個,更何況之後的戰鬥。
待半日過去,第一個混凝巨塊漸漸成型,焦明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鱷魚公爵或許拿得動,但這泥土礫石的地面必然無法承載,鱷魚公爵很可能彷彿一個釘子被壓進地面。
雖然不覺得這種搞笑的畫面會出現,焦明還是找上冰蓮詢問情況。後者表情立刻變得古怪,笑道:“幾年前第一次這樣玩兒的時候確實被壓進地面,我從父親的記憶裡看過那一幕,當時大家的表情真的很有趣,有空分享給你。”
“這麼說,現在解決了?”
“當然。”冰蓮回答,接着道:“不過是魔法的辦法,我想聽聽你的思路。”
“我是沒轍。簡單計算,家鄉的飛機跑道也無法承擔這樣的壓強。”萬噸重量壓在一雙腳的面積,而地球載重飛機極限六七百噸而已,還是諸多輪子分散。
“隔音結界。”
“OK。”
“其實這是父親晉升九環之上後發現的一個技巧,本以爲沒啥大用,卻是用在了這裡。”以此爲開場白,冰蓮娓娓道來。
晉升九環之上後,隨着與魔法媒介的進一步擴大溝通,可藉此反向將自己錨固在聖魔海里。具體效果卻十分有限,只是在物質世界看起來違反慣性定律。
第一個便是可以浮空,而這是氣系魔法師的基本技能。第二個便是在挨受重擊之後,不會飛沒影。而這也是高環水系魔法戰士們比較頭疼的一點,若不是腳踏實地的對戰,絕對是乒乓球一樣亂彈。
“……原本的極限便是六七米半徑的巨大混凝土塊,現在又有提升,且克文安斯也晉升九環,這才嘗試十米半徑。能否砸得過去,一會看結果吧。”
“原來如此。”焦明琢磨片刻,理解大概原理,接着問道:“一直有個疑問,這九環之上爲啥不叫十環。”
冰蓮翻個白眼,“你在魔法學院都在學習些什麼?這樣基礎的問題也不知道。”
“那我回去翻教材好了。”焦明說罷轉身。
冰蓮伸手將愛人拉住,“不許和我這樣耍脾氣。”
“嘿嘿,那你解釋一下唄,就當給學渣補課了。當年我教你數學的時候,或多或少責怪過你不開竅,所以你一定盼着這一天到來吧。”
冰蓮再次開始講解模式。簡單概括,在魔法紀元初期,九環的界定便是天上出現對應的人星。之前的修煉晉升過程簡單劃分開來,但之後的修煉晉升過程卻出現問題。首先前人無可借鑑,其次由於社會狀況,橫向交流也阻礙重重。
同時大家發覺,九環之後的修煉晉升彷彿進入了深水區,提升困難收益卻少得可憐。如果說前面的過程是走在佈滿水果的山坡上,走幾步便可有所得。現在則是空無一物的懸崖峭壁。
而戰鬥力方面,九環之上雖然強於九環,卻也不是九環對八環的壓制,更在三環撤退法則上無所突破。也就是說,七環也可以對陣九環之上,而不是理論上被十環突破身體魔法抗性產生秒殺效果。
至此,高環魔法師的普遍看法是,九環之上是一種‘夾生’的奇怪層次,也便有了這樣奇怪的稱呼。而傳說中的十環,始終無人得以突破。
這邊的解釋告一段落,那邊的混凝土澆築已經完成,冰蓮身爲火系七環,自然被招呼去開始凝固工作。焦明隨行而來,從周圍人閒談中瞭解,鱷魚公爵對於十米半徑也沒啥把握,看結果再決定之後的坑挖多大。
待天色漸黑,遠處斬鱷斧要塞也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火,冰蓮的工作完成。且在焦明的刻意催生下,藤蔓法陣也成型,食物草料源源不斷出現,之後便是新軍部隊。待晚餐結束,吃飽喝足的鱷魚公爵在衆人的注目下來到混凝土巨塊之前,做了一番舒展動作,然後開始——挖坑。
焦明再次翻白眼,問清楚之後直接將鱷魚公爵傳送到巨塊下方。
焦明再次翻白眼,問清楚之後直接將鱷魚公爵傳送到巨塊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