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在外面的艾米麗看來，焦明只是閉眼的瞬間，額頭便密佈細汗，渾身打顫如篩糠。而只是兩個呼吸後，汗水結成黃豆大小，滴滴滾落。胸口亦是變得濡溼，彷彿一朵暗色的花迅速盛開。
心中擔憂，卻完全莫名其妙。想也沒想，艾米麗便握住焦明緊握的拳頭，卻好似握住拖拉機發動機，兩三下便被晃得差點手臂脫臼，這纔想起水系七環的‘耐操’屬性。無奈緩緩推開，神色在擔憂中還有着更多的東西。
冰蓮的靈魂交流亦是一種記憶的閱覽，內外時間上並不同步。浮光掠影查看幾天記憶，也不過幾小時。而這一次焦明重溫自己被封存起來的記憶，速度更是快，雖然達不到尋常回憶瞬間結束的程度，但幾個小時的記憶場景時間，也不過是外界的十分鐘而已。
不過可惜，這一次雖然有冰蓮這檔子事，仍舊沒能完成通關。在因疼痛而昏迷，並被彈出那一灘爛肉的時候，估摸着大約只剩下最後的二十四小時，甚至聽到了法師塔外春雨等人的叫陣聲音。
而在這些聲音之外，焦明卻隱約還聽到他聲音，跨越語言直達心靈的那種，但具體內容卻十分模糊。待自己清醒過來，這‘聲音’更是如同一段夢境徹底消失，甚至讓人懷疑只是一段幻聽。
“你沒事吧？”
艾米麗的聲音恍恍惚惚鑽進耳朵，彷彿很遠又彷彿很近。焦明急促的呼吸着，緩緩坐起身，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沒事。”
“這個狀態，還怎麼去救人。”
雖然只是十幾分鍾，且並無劇烈運動，焦明卻喘息不已，渾身如同漿洗過，看起來完全就是全速跑完馬拉松的模樣。
“沒關係，這種狀態我熟悉得很，五分鐘就好。”
“你確定？”
“當然，如果可以洗個熱水澡的話恢復得更快。”
“銀色圓環呢？”
“沒找到。”焦明嘆氣搖頭。急促的呼吸迅速平緩，並試着溝通沉默者人格，卻是毫無效果。“沉默者也不答話。我們似乎只能避其鋒芒，智取爲上。”
“有件事確認一下，用這碎片換冰蓮的話，你覺得如何？”
“當然換。”回答之後，焦明卻又皺眉道：“但如此資敵，以後豈不是更保不住冰蓮，以及其他重要人物？”
“我的意思是，如果以這碎片，絕對可以請薩蘇副會長出手拉偏架。說不定可以直接將人‘調解’回來。”
“若沒救出人來，以師傅您的水平和身份，應該可以脫身。到時再出此下策好了。”
“有你這句話就好。”艾米麗點點頭，不再多言。
休息三分鐘，焦明果然如預計般恢復如常，比之前迅速蛙跳傳送還快一些。整備武器藥劑，師徒二人直接按照冰蓮空間印記的大致方位，選擇千米之外半空作爲目標。而傳送出來，果然看到公里外一個燈火輝煌的大型法師塔，外觀上和魔法師協會制式並無不同。而稍遠處，則是一個由亮光組成的扁平城市輪廓。
目標在望，而時間上，距離失去最初接到消息已經近四十分鐘，不過理智上二人並不甚擔心冰蓮的人身安全。
此方世界的貴族戰爭，通常來講，是不會弄死直系繼承人的，這雖然歸納進貴族禮儀，卻又極爲現實的考量。
畢竟一個發狂且不要命的水系九環之上，非得賠上極大代價才能‘兌掉’。但反過來說，如果沒有鱷魚公爵罩着，冰蓮根本沒有活着被擄到這裡的可能，必然就地斬殺。這也是當初埃文心存極大怨念的一點：沒後臺，死了也是白死。
不過感情上，焦明也有出於男性本能的擔憂。雖然某些事情就國家層面來說毫無意義，卻也難保沒有一些神經病。
“現在可以說說如何‘智取’了吧？”艾米麗手搭涼棚，輕聲問，彷彿害怕被人聽到。
焦明仰頭望天，看着幾乎重合的三顆星星，苦笑回答。“抱歉，想不到好辦法。此情此景，易地而處，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事情，我都要守在人質身邊。調虎離山希望不大。至於俘虜胥琴人的核心人物交換，地位堪比冰蓮的人可是那麼好抓，耗時久變數多，我是等不得。”
“那就直接一些。簡單來想，突破空間禁制這一點是核心。且被看到一次就會引起警覺，第二次想在氣系九環之上的全力干擾下成功傳送就難了。所以只能淺入進去，傳送帶人出來。”
“好！就先摸進去看看吧。”焦明咬牙點頭。
師徒二人，於黑幕般的夜色中低空飛掠，依託碎片，輕鬆突入兩層尋常的空間禁制。但第三層空間禁制相當複雜，是一種動態機制，隱隱與艾米麗自己探查手段有異曲同工之妙。艾米麗伸手稍作試探便搖搖頭，表示沒有悄悄飛過去的把握。
“跑過去？”
“沒問題。”
二人落地，焦明背起艾米麗飛奔，而後者專心做掩護。以溝通氣系魔法媒介的視角看，鼓盪不停的空間禁制彷彿是盪漾規律波紋的水面，而兩條魚從中飛速遊過，激起的雜波卻在周圍半米完全消弭。只是這一手，已經足夠驚掉許多氣系九環的下巴。
再無第四道哨戒性質的空間禁制，一番奔跑，師徒二人成功潛入法師塔中心區域並藏身暗處。這裡人員密集，波動混雜，不用掩藏魔法，只需不被看到身形即可。而等了十幾秒，沒有警鈴大作，二人才齊齊鬆一口氣。
“換身衣服，繼續潛入？”焦明低聲提議，目光望向法師塔塔頂，那裡正是冰蓮的空間印記所在。
“這法師塔的人有點多。”艾米麗遲疑道。
“埋伏？”
“埋伏必然有，但這些雜魚似乎在聚會。”
焦明這才分出心思，凝神靜聽。法師塔裙樓部分確實人來人往頗爲熱鬧，美酒佳餚的氣味隱隱約約，而從隻言片語判斷，似乎是大人物們慶祝計劃成功的小聚會。而大人物的隨行人員，加上衆多貴族子弟、學徒以及鑽營者皆來湊熱鬧，場面便也越來越大。
“正是聚會，存在什麼可乘之機？”
“沒什麼，只是有點奇怪。”艾米麗搖搖頭。
“這節骨眼，就別賣關子了好不好。”
“印象中克文安斯是個沉穩老練的男人，並非如此張揚之輩。計劃成功半小時左右，胥琴人內部沒幾個人知道此事才正常。只有年輕氣盛的男孩計謀得逞後，纔會生怕別人不知道，鬧出這麼大的場面。”
“有詐？”
“這就不知道了。”艾米麗搖搖頭，拋下疑惑，亦是看向法師塔塔頂。“但不論如何，還是要救人的。塔頂的空間波動最強烈，你的空間標記怎麼說？”
“冰蓮就在塔頂。”
“不要用魔法，揹着我爬上去，我負責掩護。”
“燈光這麼亮，法師塔外面趴着一團黑影，即使沒有魔法波動，也太明顯了吧。”
“放心好了，再給你看一手絕活。”
焦明也只能選擇相信，用布條將趴在背上的艾米麗稍稍固定，再摸出兩把附魔匕首作爲攀援工具。以插刀拔刀的方式作爲攀附點，再配合有限的窗戶等輔助，純靠肉體力量開始爬法師塔。
而剛出了陰影範圍，伴隨一陣特別的空間波動，卻並沒有如預料進入燈光範圍，身周依舊十分昏暗。焦明心生好奇，扭頭去看，卻發覺半米之外，全都陷入水波般動盪的模樣，且明暗分野清晰。
“快爬，時間有限。”
焦明點點頭，加快動作。
而這些在外面的艾米麗看來，焦明只是閉眼的瞬間，額頭便密佈細汗，渾身打顫如篩糠。而只是兩個呼吸後，汗水結成黃豆大小，滴滴滾落。胸口亦是變得濡溼，彷彿一朵暗色的花迅速盛開。
心中擔憂，卻完全莫名其妙。想也沒想，艾米麗便握住焦明緊握的拳頭，卻好似握住拖拉機發動機，兩三下便被晃得差點手臂脫臼，這纔想起水系七環的‘耐操’屬性。無奈緩緩推開，神色在擔憂中還有着更多的東西。
畢竟一個發狂且不要命的水系九環之上，非得賠上極大代價才能‘兌掉’。但反過來說，如果沒有鱷魚公爵罩着，冰蓮根本沒有活着被擄到這裡的可能，必然就地斬殺。這也是當初埃文心存極大怨念的一點：沒後臺，死了也是白死。
不過感情上，焦明也有出於男性本能的擔憂。雖然某些事情就國家層面來說毫無意義，卻也難保沒有一些神經病。
“現在可以說說如何‘智取’了吧？”艾米麗手搭涼棚，輕聲問，彷彿害怕被人聽到。
焦明仰頭望天，看着幾乎重合的三顆星星，苦笑回答。“抱歉，想不到好辦法。此情此景，易地而處，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事情，我都要守在人質身邊。調虎離山希望不大。至於俘虜胥琴人的核心人物交換，地位堪比冰蓮的人可是那麼好抓，耗時久變數多，我是等不得。”
“那就直接一些。簡單來想，突破空間禁制這一點是核心。且被看到一次就會引起警覺，第二次想在氣系九環之上的全力干擾下成功傳送就難了。所以只能淺入進去，傳送帶人出來。”
“好！就先摸進去看看吧。”焦明咬牙點頭。
師徒二人，於黑幕般的夜色中低空飛掠，依託碎片，輕鬆突入兩層尋常的空間禁制。但第三層空間禁制相當複雜，是一種動態機制，隱隱與艾米麗自己探查手段有異曲同工之妙。艾米麗伸手稍作試探便搖搖頭，表示沒有悄悄飛過去的把握。
“跑過去？”
“沒問題。”
二人落地，焦明背起艾米麗飛奔，而後者專心做掩護。以溝通氣系魔法媒介的視角看，鼓盪不停的空間禁制彷彿是盪漾規律波紋的水面，而兩條魚從中飛速遊過，激起的雜波卻在周圍半米完全消弭。只是這一手，已經足夠驚掉許多氣系九環的下巴。
再無第四道哨戒性質的空間禁制，一番奔跑，師徒二人成功潛入法師塔中心區域並藏身暗處。這裡人員密集，波動混雜，不用掩藏魔法，只需不被看到身形即可。而等了十幾秒，沒有警鈴大作，二人才齊齊鬆一口氣。
“換身衣服，繼續潛入？”焦明低聲提議，目光望向法師塔塔頂，那裡正是冰蓮的空間印記所在。
“這法師塔的人有點多。”艾米麗遲疑道。
“埋伏？”
“埋伏必然有，但這些雜魚似乎在聚會。”
焦明這才分出心思，凝神靜聽。法師塔裙樓部分確實人來人往頗爲熱鬧，美酒佳餚的氣味隱隱約約，而從隻言片語判斷，似乎是大人物們慶祝計劃成功的小聚會。而大人物的隨行人員，加上衆多貴族子弟、學徒以及鑽營者皆來湊熱鬧，場面便也越來越大。
“正是聚會，存在什麼可乘之機？”
“沒什麼，只是有點奇怪。”艾米麗搖搖頭。
“這節骨眼，就別賣關子了好不好。”
“印象中克文安斯是個沉穩老練的男人，並非如此張揚之輩。計劃成功半小時左右，胥琴人內部沒幾個人知道此事才正常。只有年輕氣盛的男孩計謀得逞後，纔會生怕別人不知道，鬧出這麼大的場面。”
“有詐？”
“這就不知道了。”艾米麗搖搖頭，拋下疑惑，亦是看向法師塔塔頂。“但不論如何，還是要救人的。塔頂的空間波動最強烈，你的空間標記怎麼說？”
“冰蓮就在塔頂。”
“不要用魔法，揹着我爬上去，我負責掩護。”
焦明也只能選擇相信，用布條將趴在背上的艾米麗稍稍固定，再摸出兩把附魔匕首作爲攀援工具。以插刀拔刀的方式作爲攀附點，再配合有限的窗戶等輔助，純靠肉體力量開始爬法師塔。
而剛出了陰影範圍，伴隨一陣特別的空間波動，卻並沒有如預料進入燈光範圍，身周依舊十分昏暗。焦明心生好奇，扭頭去看，卻發覺半米之外，全都陷入水波般動盪的模樣，且明暗分野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