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花的出身是紫羽女士那一邊,算是冰蓮親緣關係較近的表姐,不止一次去鱷魚家族的北方城堡串門或幫忙收割。而斯斯克雖然出身鱷魚家族,但原本卻是‘爛泥扶不上牆’的那種,只能淪爲去欺負普通人的稅吏。
如此情況下,二人雖然認識,但互相的觀感卻很大不同。對於斯斯克來說,蘿花便如同隔壁班的班花,可望而不可即。但反過來,蘿花印象中的斯斯克卻是個‘不求上進’之外沒什麼特點的遠親表哥而已。
而此時此刻,雙方同爲四環,身份地位上的差距亦稍有縮短,但態度上卻是照舊。
接到下屬通知而急忙趕回的斯斯克畢恭畢敬做引請的手勢,並極力掩藏積年的一絲邪念。另外目光只是在爛手指身上一晃而過,便認出這是當初劃撥給焦明做事的苦力之一。
面對如此不搭調的二人組,疑惑之餘,心中也徹底安定下來,並暗罵通知自己的下屬不會說話。不久之前聽說家族來人尋自己,差點以爲好日子到頭,要再次經歷‘丟半條命的培訓’,然後換去其他地方工作。
蘿花則是禮節性的微笑,擺明公事公辦。只在進入治安分局議事內間的幾步路上以熟人的標準簡單寒暄客套,待雙方敷一落座便道明來意。
斯斯克明白原委,知道是幫少領主夫婦做事,差點安奈不住心中的喜悅而蹦起來。
要知道,他每天在街面巡邏來去,威風不假,卻也是一點‘微薄’薪水。雖然小便宜還可以佔一些,大的‘好處’真的不敢伸手。非是思想道德教育到位,只是前車之鑑暫時不敢而已。如此情況下,替少領主夫婦辦事,不僅事後必然有些好處,另外也得半個人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最後若能辦的漂亮,獲得重用也未嘗沒可能。
至此,斯斯克的目光盯在爛手指身上,壓下看不起的心思,仔細聽其夾纏不清的說話。而只聽了幾句關於奴隸販子的描述,斯斯克便大致確定了七八個備選,稍作詢問,又將範圍縮小至三個。
但這番習慣性的,有些咄咄逼人彷彿對待罪犯的態度,似乎是將爛手指身爲苦力時的某些回憶勾起,答話越發磕絆。
首先苦力也不是簡單活計,半路出家之下更容易犯下錯誤被狠狠懲罰,而斯斯克這些稅吏在非秋收的時候,正是負責管理普通人苦力們。其次爛手指與那位奴隸販子的接觸不多,印象深刻卻不全面。
看出爛手指太過緊張,蘿花擡手打斷斯斯克。“既然已經有三個人選,不如去碼頭區實際確認一下。”
“正該如此。”斯斯克亦是恍然自己太心急,拍拍爛手指的肩膀本打算安慰一下,卻引起爛手指一陣更明顯的顫抖。
與值班的下屬簡單交代兩句,斯斯克便帶着蘿花和爛手指直奔港口區,打算在船員休息的地方找人打聽情況。
而一路上,斯斯克也轉悠起諸多念頭,並漸漸匯聚成一個思路:焦明定是出於念舊才幫爛手指出頭,若自己當初殷勤一點就好了,但現在也不遲,只要好好表現。那麼這件事中,有什麼可以‘出彩’的地方呢?
正當斯斯克琢磨着如何給自己‘加戲’的時候,只聽側邊暗巷中腳步聲響,稍稍轉頭,餘光里人影晃動。若是平時,或可輕鬆讓開,但他卻是分心走神的狀態,反應自然變慢。砰的一聲便與來人撞個滿懷,重心失衡摔跌在地。雖然說水系魔法戰士強化筋骨肌肉,體型體重上變化不大,毫無防備下被撞倒也是正常,但這樣不堪的表現,丟人也是無疑的。
而幾乎與斯斯克跌倒同時,暗巷內傳出喊話聲:“蘿花姐姐,幫我捉住他。”
蘿花循聲望去,卻正是滿臉氣惱的閃鱗。便也未多想,一閃身將爬起來就要繼續跑的人衣領揪住,卻發現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剛想詢問一二,只感到手上一輕,這少年竟然無比熟練的使出一招金蟬脫殼。
不過這些都是徒勞,蘿花再次一蹬地,追上少年;手腕一轉,用手中衣物將少年脖子捲住;再向下一甩,直接將其拉倒在地;最後用腳輕輕踩住。手感判斷,這少年不過是普通人而已,狠踩會出人命的。
“閃鱗小姐,這是……壞人嗎?”蘿花遲疑問。少年們來此目的爲何,她還是知道的。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人。”追上來的閃鱗近乎咬牙切齒。如果說斯斯克被撞倒不光彩,堂堂五環水系魔法戰士差點追丟一個普通人,雖然有地形不熟和人爲障礙物的原因,也足以成爲黑歷史。閃鱗盯着地上的少年冷哼一聲,用通用語叱問:“說!爲什麼跑?”
“你這醜八怪又爲什麼抓我們?”地上的少年喘着粗氣反問。似乎是自知落在魔法戰士手中的下場,頗有一種慷慨赴死、豁出一切的感覺,所以不僅態度強硬,用詞更是不客氣。
“大白天不去工作,躺在那裡曬太陽,就是有問題。再加上逃跑,更是嫌疑重大。”閃鱗理直氣壯的說道,接着一腳踩在少年背上,後者頓時呼吸困難,無餘力耍嘴。“還有,你說誰是醜八怪?”
而聞聽這兩句,蘿花與爛手指,還有若無其事爬起來的斯斯克皆是目瞪口呆。在他們慣常的經驗中,下層普通人閒來無事的時候,除了曬太陽還能做什麼。至於被人追的時候下意識逃跑,雖有嫌疑,卻也問題不大,街面上混,誰還沒有兩個仇家什麼的。
此時遠遠近近的行人或搬運工都看了過來,雖然沒有停下步伐與手中的活計,卻也交頭接耳指指點點。以在場魔法戰士的耳力,當然聽得清楚,可惜卻由於語言問題,還是聽不懂他們具體在議論什麼。
蘿花環顧四周,雖然並不擔心圍觀,去也想着勸說一二,至少換個更偏僻的地方再行拷問。結果不等組織起語言,那條暗巷中再次出來六個少年,卻是閃鱗的四位同伴,掐小雞一般押着地上少年的兩位同伴。
接下來蘿花與閃鱗幾句溝通情況,蘿花便做主,先搞清楚這邊的事情再說。畢竟找人的事情不急一時,閃鱗若是不小心傷及無辜就難辦了。一衆人在斯斯克的帶領下,轉到個僻靜角落。閃鱗本打算直接拷問,卻不得不先面對蘿花的問詢。
事實並不複雜,閃鱗一組五人在街面兜轉幾圈,沒抓住‘壞人’的現行,卻是與其他組照面幾次。閃鱗當即意識到這樣不行,稍稍開動腦筋,便將目光落在街面上閒散無事的人身上。
普遍貧窮的環境下,普通人基本沒有閒錢和儲蓄,正是一日不勞一日不食。這三個傢伙衣着破爛,卻躺在那裡悠閒曬太陽,且面色紅潤,那麼他們的收入來源有必要覈實一下。這邏輯推理雖有自由心證的嫌疑,且簡單粗暴,但如此社會背景下,真的有效。
就此,閃鱗帶隊將三個傢伙按住,正打算帶去一邊詢問,卻不想領頭的這個看似配合,實則暗懷心機。趁閃鱗等人不注意,撒腿就跑,且仗着地形熟悉,老鼠般左鑽右串專挑暗巷小路,且不丟東西阻礙閃鱗,即使這樣,也是在最後被逼的衝上大街。而事實上,即使沒有蘿花等人,這樣寬敞的環境也是逃不掉了的。
蘿花這邊問個清楚,斯斯克那邊也差不多。
三個少年自稱是酒吧的夜班服務員,白天沒地方住,就在大街上有陽光的暖和地方補眠。不過這些話斯斯克半個字也沒相信,只是用三角眼不斷大量着三個少年,然後將另兩個少年的上衣也扒光,目光在三具軀體一些十分相似的暗傷上停留。直至三人接連不斷的打噴嚏,才准許他們穿回衣服。
“記得你叫斯斯克吧,看出什麼了?”交代完的閃鱗迫不及待的問。
“正是小的。”斯斯克拿出自己最滿意的笑容,可惜諂媚的意味很濃。“這三人確實有問題,但具體如何還很難判斷。”
“別賣關子,詳細點說。”
斯斯克引閃鱗到一邊,稍稍壓低聲音解釋起來。“首先酒吧服務員是不可能的。若我是酒吧老闆,到找我錢也不會僱這種外來的不知底細的人,與顧客沒法交代。其次身上的暗傷表明他們是奴隸出身,但至少一年之內沒被狠狠教訓過,這就有問題了。我暫時只猜到兩種可能,或者是成爲奴隸販子或其他團伙的中層或打手,或是……嗯,做男技師,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全是猜測,有什麼用。”閃鱗聽完,卻並不滿意。
“這……”斯斯克稍作猶豫,還是提醒道:“這三個都是捱過毒打的。如果拷問,普通手段恐怕難以奏效。”
“真是麻煩。”閃鱗撇撇嘴,目光在不遠處蹲着的三人身上兜轉一圈,落回身前的一副自信模樣的斯斯克身上,問道:“難道你有什麼建議?”
“其實很簡單,先抓起來便是。待今後幾天的行動中抓住更的多人,必然可以找到突破口,若他們之間素不相識毫無瓜葛,放掉便是,若是有牽扯,也好開始真正的拷問。”
“就這樣辦!”閃鱗拍手。蘿花本意只是問明情況,防止傷及無辜,而現在卻已經懷疑起來,便也沒有阻攔。
接下來雙方分開,閃鱗押着三少年去往治安總局,蘿花繼續找奴隸販子的線索。這一處的事情告一段落,就在閃鱗最初發現三少年的地方,兩個小乞丐藏在懷中的手裡捏着一串銅幣,卻是有點抓瞎。而在不遠處的街角,隱蔽身形偷瞄的花角鹿·黑石亦是懷疑起來。
難道這兩個真的只是落魄至此的可憐娃娃,而不是什麼團伙的小奴隸。若果真如此,那些錢要不要拿回來。爲了防止小乞丐拖延,剛剛可是咬牙狠心送出好大一筆。
不過這些話斯斯克半個字也沒相信,只是用三角眼不斷大量着三個少年,然後將另兩個少年的上衣也扒光,目光在三具軀體一些十分相似的暗傷上停留。直至三人接連不斷的打噴嚏,才准許他們穿回衣服。
“記得你叫斯斯克吧,看出什麼了?”交代完的閃鱗迫不及待的問。
“正是小的。”斯斯克拿出自己最滿意的笑容,可惜諂媚的意味很濃。“這三人確實有問題,但具體如何還很難判斷。”
斯斯克引閃鱗到一邊,稍稍壓低聲音解釋起來。“首先酒吧服務員是不可能的。若我是酒吧老闆,到找我錢也不會僱這種外來的不知底細的人,與顧客沒法交代。其次身上的暗傷表明他們是奴隸出身,但至少一年之內沒被狠狠教訓過,這就有問題了。我暫時只猜到兩種可能,或者是成爲奴隸販子或其他團伙的中層或打手,或是……嗯,做男技師,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全是猜測,有什麼用。”閃鱗聽完,卻並不滿意。
“這……”斯斯克稍作猶豫,還是提醒道:“這三個都是捱過毒打的。如果拷問,普通手段恐怕難以奏效。”
“真是麻煩。”閃鱗撇撇嘴,目光在不遠處蹲着的三人身上兜轉一圈,落回身前的一副自信模樣的斯斯克身上,問道:“難道你有什麼建議?”
“其實很簡單,先抓起來便是。待今後幾天的行動中抓住更的多人,必然可以找到突破口,若他們之間素不相識毫無瓜葛,放掉便是,若是有牽扯,也好開始真正的拷問。”
“就這樣辦!”閃鱗拍手。蘿花本意只是問明情況,防止傷及無辜,而現在卻已經懷疑起來,便也沒有阻攔。
接下來雙方分開,閃鱗押着三少年去往治安總局,蘿花繼續找奴隸販子的線索。這一處的事情告一段落,就在閃鱗最初發現三少年的地方,兩個小乞丐捏着手上的銅幣,卻是有點抓瞎。而在不遠處的街角,隱蔽身形偷瞄的花角鹿·黑石亦是懷疑起來。難道這兩個真的只是落魄至此的可憐娃娃,而不是什麼團伙的小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