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他三系,自然也有各自的比鬥辦法。”自覺勝券在握的薩婭並不會被這種‘你們耍賴’似的指責激怒,只是繼續解釋道:“至於兒戲與否,這是我們巴溫家族招賢納士的公開原則,您還不值得我們破例。”
“有點意思,值得借鑑啊,想想‘退會費’什麼的確實有點LOW逼。”瘋子人格再次示意克魯彌將這個辦法記錄下來,然後轉移話題:“這些且不說。我今天來還有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與你們談。”
“願聞其詳。”
“索要兩件被你們家族客卿搶走的東西……”接下來瘋子人格添油加醋地將‘你家’‘狗仗人勢’的母子二人組當街搶劫‘我家’‘純潔良善’的黑哥團伙一事表演出來,部分是根據克魯彌的轉述,部分純靠腦補。最後則是漫天要價道:“我方要求貴方交出涉事嫌疑人,歸還非法所得並向我方的受害者道歉,並給予經濟上的補償。”
薩婭卻是被這舞臺劇獨角戲一般的場面搞得一臉錯愕,接着是意識到自己居然遭遇訛詐的難以置信與惱羞成怒,幾次試圖插言打斷無果,直待表演結束才冷聲道:“您這是在……開玩笑嗎?”
“三成是玩笑。”瘋子人格笑答,“話說你們巴溫家族規矩挺嚴的樣子,對於客卿敗壞名聲的行爲有沒有懲罰條例,說出來讓我們也學習一下。話說這老大難當,下面這羣猴崽子犯事就弄死,這也不是個長久的辦法。”
“事實究竟如何還沒個定論,言及懲戒還爲時過早。”薩婭話是這樣說,但心中早就認定了是非曲直。
“那就趕緊搞出一個定論啊。可以將那母子二人招來當面對質,也可以搞一個比鬥論勝負。誰對誰錯打過自然明瞭。”至此,雖然稍有波折,但瘋子人格終於將問題拉入最初的設想。
“這種事怎麼能用比鬥來定論?”薩婭顯然無法接受‘將訛詐納入正規程序’的提議。
“有什麼不可以?強行拉我入夥就是一種強買強賣,入夥之後肯定要做些不那麼光彩的事情,便是逼我做壞事當壞人,這是逼良爲娼!!罪大惡極啊!!這種事都能用比鬥解決,沒道理當街搶劫良善的事情不能如此解決。”瘋子人格卻是振振有詞,一邊說一邊右手手背拍在左手手心上加強說服力,“你不用瞪圓眼睛看着我,真理並不掌握在眼睛大的一方。這件事讓大家評評理!”
接着瘋子人格開始環顧四周,目光從金麥子娛樂城方面的人員身上簡單掃過,最後落在克魯彌身上。“喂!老小子,你扭過頭去是什麼意思?跟我裝什麼純情少年,我說的沒道理嗎?”
“老大您英明神武,說的自然有道理。”克魯彌忙不迭的點頭附和。
“你看看!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瘋子人格彷彿得了點陽光就燦爛,越發眉飛色舞,“不過看在你只是個七環小嘍囉的份上,我也不難爲你,去!換個能做主的過來。”
薩婭起初還能翻着白眼強忍,但當聽到那一聲蔑視意味十足的‘去’的時候,卻是差點將銀牙咬碎,“這件事我就能做主!你不是想比鬥嗎?就滿足你好了。只要你能連勝三場,這件搶劫的事情就以你是說法爲準!”
“哦?你等等。”瘋子人格沒想到簡單一個激將法便奏效,卻是毫無廉恥的打算得寸進尺,至於事情本身結果如何已經不納入考量,畢竟本就是閒着無聊來找茬鬧事的。“你這樣配合搞得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咱們從新來過好不好。你把那句話咽回去,我再換個更有趣的說法。嗯,克魯彌你覺得當街強暴怎麼樣?”
“老太太……,和那個叫黑哥的晚輩,當街……,這樣編排八環強者不大好吧。”還存有一點良知並試圖勸解的克魯彌越說表情越是怪異。
“確實有點。”瘋子人格一呆,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抽,點點頭,“那就說是……”
“夠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薩婭的幾乎喊出破音。
“抱歉,我的想象力也是有限度的,再往下我也遭不住。”瘋子人格猛然左右甩頭,似乎是想將腦內浮現的畫面甩出,“那就這麼說定了。我若是連贏三場,那對母子任由我處置,連贏五場則平安走路。”
“大家都是明白人,可不要在這種事情上文字遊戲。”薩婭冷聲道:“連贏三場,可不是那對母子任憑您處置,而是不論事實如何,皆算是冒犯了您的屬下,一切糾紛在此基礎上進行討論。且一碼歸一碼,您要再贏五場,既總共八場,才能離開這裡。”
“大家這麼熟,打個對摺怎麼樣?”瘋子人格麪皮一番,笑嘻嘻的彷彿在和菜市場小販討價還價。
“大家這麼熟,不如你就從了我如何?”薩婭用多年貴族禮儀訓練出來的自控力,勉強擺出一個禮節性的微笑,“如此一來,不僅不用打,那對母子與您的糾紛也可以更簡單的解決。”
“既然不講私人情面,非要公事公辦,那麼也該立個字據吧?”
“您覺着一張紙有什麼約束力或是其他意義的話,我們無所謂。”薩婭的直系出身,顯然讓她對家族信譽這個問題有更多的理解。
拿着這張紙,能去找誰?國王還是魔法師協會的會長,至於複製張貼出來就彷彿在清水城做過的那樣,巴溫家族也有更多的辦法操縱輿論。
“那還等什麼,起草文件並開始給我安排對手吧。”
很快,一張基本毫無價值的契約文件簽署,瘋子人格寫下‘大鳥王’的時候還有些得意,但看到薩婭寫下‘娛樂城比鬥場’這種更含混的名字的時候,也只能撇撇嘴放棄在這方面糾纏更多浪費時間。
兩個糊塗人討論事情萬難出個結果,但若兩個明白人想扯皮,只會扯得更遠。
接下來,瘋子人格扯下那件搶來的貴族禮服,一邊說些垃圾話一邊做廣播體操熱身,再直接出門跳上場地中間的下凹擂臺,在觀衆莫名其妙的驚呼聲中將兩個打得正歡的五環水系魔法戰士丟出場外,不理會觀衆們關於賭資的叫罵,對着跟出包間門口的薩婭勾勾手指。
後者自不會露怯,只是微笑着偏頭示意秘書一樣的女侍。很快,不僅廣播中負責解說戰況的聲音開始大概說明原委,還有個彷彿肌肉疙瘩的金髮壯漢跳入坑中,年約三十正是當打之年,不用問自然是個六環水系魔法戰士。
“敢問尊姓大名。”金髮大漢躬身行禮。
“你爹。”瘋子人格一腳踢出。
水系魔法戰士的招牌特色便是急速癒合的能力和強大的肉體力量,當然六環以上還可以緩慢的肢體再生。穿越之初,焦明用了大半年才恢復健全,而三年前,初入九環的鰭刺女士只用二十幾天的功夫便從人棍恢復。
而此時此刻,瘋子人格雖然稍有偷襲嫌疑的佔了先機,卻也不得承認對手在前兩項能力上皆已經達到六環的巔峰。
受到空間禁制壓制而降低了威力的空間裂縫切在對方身上,就和普通的皮外傷差不多。拳腳的正面碰撞之中,瘋子人格平均來說也要多後退半步。
而慣常的取勝手段:興奮劑,亦是要大打折扣。偌大的巴溫家族,火系魔法立身上百年,興奮作用的魔癮藥劑雖然不是研究的主要方向,但積累之下也不會落後頂級品太多。這邊若敢帶頭,對面絕對不會落下。
若是旁人與瘋子人格易地而處,怕是要開始心慌了,但這些不利情況對於本就是存心玩鬧浪一圈就跑的瘋子人格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不過就此輸掉也是不可接受的,好在瘋子人格還有其他招數,是以消極防守捱打的同時,嘴炮開啓。
“大金毛,你這身力氣不去推磨盤發電真是浪費。話說你跟這裡是什麼關係,僱傭關係?開工資?其實我一直覺得水系魔法戰士有當鴨子的天賦,你有沒有考慮過在這方面發展一下,前途無量也說不定。有錢賺還有得爽,豈不比在這裡打生打死來得有趣?
看你這表情就不知道鴨子是什麼?你怎麼白長這麼大個子,一點社會經驗也沒有。哦,當然也可能是語言文化方面的差異,男技師這個說法總該明白意思了吧?滿足一些虎狼之年的女貴族。”
在周圍觀衆嘈雜的叫好與加油聲中,瘋子人格的話只有對手能聽清,前兩排觀衆隱約聽個大概而已,但打鬥中的一方在說話卻是顯而易見的。
而至此,這位堪稱完美的六環水系魔法戰士終於暴露出情商和智商上的致命缺點。雖然從沒有在戰鬥中聊天的經驗,卻居然覺得對手說了這麼多,不回答太過‘失禮’,而只一句話便漏了怯:“什麼是虎狼之年,男技師和這又什麼關係。”
“嘿嘿,你這一句算是問對人了。這俗話說得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發現縫隙的瘋子人格怪笑兩聲,躲過兩記速度明顯變慢的拳頭,卻驚訝的看到這個近三十歲的漢子居然純情的開始臉紅,只覺得無比怪異。若是領會了這個黃笑話而羞澀就太噁心了,還是當做劇烈運動的結果比較好。
同時話題也漸漸引向目標坑,“但讓人唏噓的是,這方面需求上升了,吸引力卻是斷崖式的下跌。畢竟身材走樣,【不可描述】的部位下垂,臉上不塗滿粉底便不敢出來見人。就比如那邊的薩婭管事,你看看她現在臉上的粉……”
金髮壯漢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卻對上薩婭可以噴出火來的目光,頓時一個哆嗦破綻全露,然後被就等着這一瞬的瘋子人格掀出擂臺之外。
“下一個!!”瘋子人格對着全場大吼,竟是蓋過觀衆的喧囂。
隱約猜到大概的薩婭擺擺手,示意下一個上。這裡卻也不得不說金髮壯漢和薩婭皆是幸運的,若是瘋子人格的那番話被薩婭聽到,必然氣炸了肺不說,這位純良的金髮壯漢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這第二位對手乍看起來只是個花白頭髮的中年男人,看面相得有六十,滿臉的周圍彷彿可以種地,身高於瘋子人格相彷彿,胖瘦只是普通人水準。
而稍一交手,在力量上佔據上風的瘋子人格便吃了個大虧。這老貨居然是個關節技的行家,瘋子人格若非從春雨那裡學了點基本的及格鬥技巧而及時抽手,腕子差點被扭斷。
“老貨,有兩下子啊!”
“您過獎,老朽可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不過您也聽老朽一句勸,這第三場恐怕不會那麼簡單,不如您與老朽過兩招後便認輸。我也得個彩頭,您也體面的退場。”
“放你M-L-G-B的羅圈老臭屁……”髒話出口,瘋子人格再次重複上一局的嘴炮戰術。不過只是兩大段垃圾話倒出,瘋子人格便確定嘴炮是不行的,這老頭雖然偶爾搭腔,招式上卻是絲毫不放鬆。彷彿聾子一般對侮及九族的‘問候’毫不在意。
不過越是打鬥,瘋子人格越是從對手的招式中感到一種熟悉,“喂,老貨,你這些手段哪裡來的,不會是從鱷魚領偷學的吧?”
“這些卻是家傳之術,不過先輩有言,確實與魔法戰士之鄉鱷魚領有些淵源。”
“那也算半個老鄉啊,放我一馬如何?”漸漸不支的瘋子人格不得不用出更強大的空間裂縫配合才能封堵住對手的攻勢。而這種威力的空間裂縫,已經逼近普通氣系六環能在如此強度空間禁制之下的極限。
“抱歉,沒這個交情。即使有,此時將您送出擂臺纔算是‘放您一馬’。”
“換個話題,這家金妹子娛樂城,或者說巴溫家族給您多少錢?有沒有興趣跳槽一下?”
“是金麥子娛樂城。”花白頭髮的中年男人糾正一句,接着道:“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您還是別瞎打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