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人格這幾句太過陰損,花白頭髮大漢氣得七竅生煙,用家鄉話大罵一句,動作上反而露出更多破綻,幸虧氣系老魔法師慌忙高聲提醒勸導,這才恢復理智。
“說實話,就你們兩個這配合,和心靈相通也差不多,任誰見了也得說是在榻上練習十幾年。還說沒有超越友誼的感情,蒙誰,傻嗶都不信。”
此時戰局,焦明雖然佔據上風,且瘋子人格垃圾話不止,神態也極是輕鬆。但內心中,知道真實情況的另外兩個人格皆好不輕鬆。
於沉默者人格本以爲開啓鎧甲全身心進攻,應該可以很快取得戰果,卻沒想到這兩個八環真和解鎖全部姿勢一樣配合默契。而正常人格焦明本以爲還有什麼殺手鐗,催促一番確認黔驢技窮後,感應一下魔癮藥劑效果和鎧甲效果剩餘的時間,頓時亡魂大冒,狂呼撤退。
此時情況大致相當於飾品、減傷技能、爆發技能全開,衝進敵方基地越塔殺人,結果人頭沒拿到。而有的人開始慌張謀劃撤退路線,有的人想着換一個夠本,有的人仍能冷靜分析尋找完成雙殺並全身而退的作戰方案。
…瘋子,以傷換傷,有沒有把握…
“……還把握?那是什麼東西,我等的格言就是一條,打開word就是肝啊,哈哈。老玻璃,你爺爺來娶你狗頭了。”話落,瘋子人格控制身體盡全力與花白頭髮壯漢硬拼一擊,接着雙腿猛瞪再加兵刃反彈之力,團身極快向後飛起,而下一個瞬間,便出現在兩名八環的另一側,直面被花白頭髮壯漢遮擋的氣系老魔法師,還有那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看到這個表情,三個人格皆是一喜,知道賭對了,這老貨陷入思維慣性,沒預料到這次近距離傳送。
空間傳送必須建立空間通道,而空間通道內的穩定性高於一定指標是活人傳送的基礎,否則進去是活人,出來四分五裂還玩個屁。而剛剛這次傳送在氣系老魔法師的干擾下,內中大大小小空間裂縫堪比迪廳的七彩激光,普通的氣系魔法師絕對不敢鑽進去,出來的時候絕對十七八塊,且因爲部分碎塊被大裂縫吞噬而拼不出全屍的那種。
不過焦明雖然仗着盔甲和水系六環體質硬抗這一波傷害完成戰略轉移,卻也並不輕鬆。舒展開身體蹬地再次加速的瞬間,渾身肌肉用力周身幾處傷口頓時崩裂出鮮血,而本就不巧被切開一半的右腿膝蓋更是斷挫開。劇痛襲身,內心中的正常人格焦明痛苦嘶嚎,控制身體的瘋子人格哈哈大笑,沉默者人格則提醒瘋子注意調整身體角度。
瘋子人格彷彿感受不到疼痛般,一劍刺出,精準直奔氣系老魔法師面門。從硬拼借力到刺出這一劍,前後不到半秒,一直礙事的花白頭髮壯漢雖然意識到情況不對,卻無能爲力,繞身過來抵擋是趕不及的,若是扯動氣系老魔法師躲避,大力之下這身老骨頭怕是直接散架。
此時此刻,氣系老魔法師意識到只能靠自己,再顧不得其他,雙目圓睜,在面前拉開一道空間裂縫將焦明刺來的大劍劍尖吞入。這可操作可不是簡單活計,這柄大劍也是瘋子人格附魔養了許久的,如果將空間傳送比喻成送一個人走過一扇門,目標乖溜溜配合與極力掙扎兩種情況下所費精神力差別巨大,且根本關不上門。而這種持續性施法,簡直就是將精神力擺在外面隨便人踢打,是吃法術反制的最標準姿勢。
…別嚎了,幫忙…
沉默者人格於內心提醒一句,然後以法術反制之法,全力打擊氣系老魔法師的精神力。只是雙手大劍被完全吞噬的瞬間,氣系老魔法師已經七孔流血雙眼暴突,一張臉彷彿從劣質血漿鬼片片場的化妝間出來。顯而易見,即使逃過這一命,以後能不能施展氣系魔法也是兩說。
不過很快,氣系老魔法師便不必擔心這些了。
隨着大劍被完全吞沒,雙方距離拉近,瘋子人格蓄勢腰間的一拳直奔氣系老魔法師胸腹,卻被花白頭髮壯漢擋住。卻是這貨居然放棄雙劍,雙臂環抱疊在氣系老魔法師胸前,不得不說,這個姿勢相當狼狽,也相當曖昧。瘋子人格只是一愣,也不放棄,左腳踩地,右腳輪起,由於膝蓋已斷,右腳小腿反關節向上直接蹬在氣系老魔法師褲襠。若非膝關節報廢吃不住勁,只有皮肉相連,以六環水系魔法戰士的力氣,直接踢碎腹腔也不是問題。
但這也足夠,此等要害之處即使報廢,受傷之後也是劇痛,氣系老魔法師當即失去對氣系魔法媒介的控制。其面前空間裂縫退化成特異的扭曲空間,雙手大劍顯出身形,本是一人高的長度卻只有手掌長,且還有水面折射般的扭曲波紋。
要害被重擊,這氣系老魔法師已經失去戰鬥力。從異常空間中抽出長劍的瘋子人格本想直接將之碎屍萬段,卻在沉默者人格的提醒下,只是踩碎頭顱便浮空去追見勢不好扭身就跑調花白頭髮壯漢,至於內心中的正常人格焦明,還在周身劇烈的疼痛感中絲毫動彈不得、嘶嚎不已。
“老大,他這樣叫喚,你就沒法聽到我說話了,不如把他封閉起來算了。”
…聽得到,追…
兩個人格對話的功夫,各自也沒閒着。控制身體的瘋子人格將隨風晃盪的右小腿扶住,調動水系魔法媒介癒合膝蓋。沉默者人格則終於在無人干擾的情況下,翻找編寫轉譯碼的記憶,將‘求救’二字送出。
只是幾個呼吸,焦明身邊一陣空間波動,卻是艾米麗穿着睡袍的身影。且看其周圍水波般晃動的效果,竟然是半藏在特異空間的狀態,顯然是意識到這邊未必安全。
“呦,美女,這打扮真是贊!幫個忙怎麼樣?合作把下面跑得飛快的那孫子弄死。”
“你是瘋子。”
“當然是我,你看看這腿,還有這身上松鼠魚似的傷口,若是那軟蛋早就呼天搶地了,你還別不信,現在我腦子裡全是他嚎叫的聲音,嘖嘖,除了跑調之外聽起來還有點悅耳。”
對話間,艾米麗掃視四周,明白大概情況。似乎是焦明憑藉一己之力將一個水系八環魔法戰士打得抱頭鼠竄。但在對方逃跑的情況下,毫無辦法,只好求助自己。畢竟這裡和剛剛的戰場相距已然百多米,叢林遮擋下只看得出那邊是個戰場,卻看不到氣系老魔法師的屍體,即使看到,也判斷不出其是個氣系八環。
“既然是你,也不用講什麼師徒情分,開價吧。”
“別這麼無情嘛,襲胸算不算情分。”話到此處,瘋子人格猛然彎腰,再提劍在身前豎劈,嘴角卻是無聲無息的裂開直至耳根。瘋子人格摸摸腮幫子,不以爲意,漏着風繼續道:“不算就不算嘍,別動不動就放魔法啊。這膝蓋已經碎成這個樣子,癒合本就不容易,一會還要打架,你就別添亂了唄。”
雙方都明白,不可能下死手,所以瘋子有恃無恐,艾米麗只能冷哼一聲,想想瞬發爐石的逃生能力,還有下面逃跑魔法戰士毫無鬥志的情況,再無幫手的打算,“我回去了。”
“都說胸大無腦,真是一點不假。你是不是實驗室呆得傻掉了,沒注意到我身上這套透明鎧甲是什麼玩意嗎?”
身處特異空間,外面看有水波特效,裡面看外面也是一樣,再考慮到小詩凝構物半透明的特質,艾米麗是真的沒看到。不過經此提醒,立刻滿臉驚容,提出和已死的氣系老魔法師類似的問題:“你是三系?不對,這……這難道是神衛士,你是別人的魔法傀儡。”
“頭髮長見識短,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只是個簡單的魔法實驗而已。”說話依舊飆血且漏風瘋子人格擺擺手,懶得回答解釋,只是提醒道:“還有,雖然和美女聊天挺愉快的,但咱能進入正題不?再聊下去下面的傻嗶都快跑回家了。幫忙與否給個痛快話,不行我就找春雨那虎嗶娘們去,別浪費大家時間。”
艾米麗已經是魔法師協會薩蘇副會長手下排得上號的研究型人才,是魔法師協會內炙手可熱的新星,完全明白此等程度的靈魂改造若是公開,焦明將面臨怎樣的追殺。即使瞬發爐石幫助下並不在意,身背污點,明面上必然是混不下去的。不論下面逃跑的八環有沒有證據,有沒有渠道舉報,都沒必要冒這個險。
“幫你一次。下去纏住他。”
“瞧好吧您誒。”
幾句話的功夫,魔癮藥劑的興奮作用已經過勁兒,凝構物鎧甲也失去硬度然後消失不見,但瘋子人格仍舊毫無畏懼嗷嗷怪叫着砸落在花白頭髮壯漢面前,順着不久前的話題,一番更髒更污更噁心人的垃圾話下來,不僅花白頭髮壯漢沒了逃跑的意思,天上浮空支援的艾米麗也是面紅耳赤,許多空間裂縫有意無意的瞄準焦明下巴。
當然了,由於‘腹背受敵’,且疲憊不堪,狀態全面下滑,瘋子人格再無剛剛以一對二的強勢,被打得相當之慘。當這位自知必死而放手一搏的八環水系魔法戰士被分屍的時候,焦明這具身體就和破麻袋一樣。剛接上的右小腿作爲最大破綻,被碾成齏粉再無續接可能。左臂也因爲詐術和瘋子人格的玩鬧之心而被扯下,卻在被撕碎的前一瞬間被艾米麗傳送走,省卻諸多麻煩。
不得不說,若是兩個八環從開始就抱着拼命的心態,焦明已然涼了。但在這種危機四伏身邊沒有可信之人的混亂之地,自認實力佔優勝券在握的情況下,對付弱者用最少的力氣耗死對方纔是上策,誰能毫無保留的去拼命。
忍耐着不適,艾米麗在瘋子人格的擠兌下,割下頭顱作爲憑證,畢竟根本沒有景察找事也懶得處理屍體,浮起焦明和頭顱,在其指點下返回最初的戰場。而這邊留守的兩夥魔法師見到高層對戰已分勝敗,二話不說,一方拼命逃,一方表忠心追。
瘋子人格看得哈哈大笑,剛想說兩句話,卻是腦袋一歪昏沉睡去,換班時間到。艾米麗鬆一口氣,本以爲不必遭受言語騷擾,卻聽到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嚎,差點將焦明摔下去,這纔想起這副身體上的傷勢對六環水系魔法戰士來說,雖不致死,疼痛感卻是一分不少。
一時也顧不得處理地面上的兩夥人,直接傳送回焦明的子爵領,將慘嚎不止的焦明浮空擺在一臉迷糊的春雨面前。春雨也不含糊,不等艾米麗解釋,便一巴掌將起牀鬧鐘一樣的焦明拍暈,“你把這麼個喇叭送過來做甚?”
“這是焦明,治療下吧。”
“哦,我說怎麼聽着耳熟。”春雨揉揉眼睛,終於確認情況,“喊得那麼響,沒事的,六環水系魔法戰士命多硬你還不知道,甭操心,丟回房間就好。”
“可是我的研究正在關鍵階段,離不開他。”艾米麗輕鬆找到個藉口。
“昨夜玩得很晚,一切等我中午睡醒再說。”春雨擺擺手送客,一翻身抱上新婚丈夫,不再搭理這邊。
瘋子人格看得哈哈大笑,剛想說兩句話,卻是腦袋一歪昏沉睡去,換班時間到。艾米麗鬆一口氣,本以爲不必遭受言語騷擾,卻聽到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嚎,差點將焦明摔下去,這纔想起這副身體上的傷勢對六環水系魔法戰士來說,雖不致死,疼痛感卻是一分不少。
一時也顧不得處理地面上的兩夥人,直接傳送回焦明的子爵領,將慘嚎不止的焦明浮空擺在一臉迷糊的春雨面前。春雨也不含糊,不等艾米麗解釋,便一巴掌將起牀鬧鐘一樣的焦明拍暈,“你把這麼個喇叭送過來做甚?”
“這是焦明,治療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