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格焦明詳詳細細的看了兩遍魔法藤蔓版永固型空間法陣的功能介紹,壓抑下與瘋子人格吵架的怒氣,當即一拍大腿,必須來一個!這玩意怎麼看怎麼划算。擡頭對蝶噠問道:“後面呢?”
“如果您感興趣的話……”蝶噠拿出一張信紙呈上,上面只簡單寫了一短語:當面談。看字跡卻是艾米麗那個便宜師傅,而腦內的瘋子人格立刻開始發表意見。
…這女人果然麻煩,上次留言應該再狠一點。不過換個角度來看,她不會是看上你了吧?師生戀什麼的,果然帶點禁忌因素纔有意思,不如把她收入女僕團怎麼樣?雖然三十了,但身材樣貌都沒的說…
…你還是好好睡覺去吧,還有那些關於分裂靈魂碎片的魔法實驗最好悠着點,不要直接死球了…
…咦?擔心我?你是不是喜歡我?這個好像更禁忌刺激…
…滾,我是怕你連累我…
腦內的聒噪消失,正常人格焦明的目光再次回到信紙上的幾個單詞,想想現在掌握身體控制權的時間已經穩定,即使另外兩個人假借這份信任關係作出出格的舉動,該也有挽回的機會,便給以蝶噠肯定的答覆:“回信,邀請艾米麗師傅過來。”
而這封邀請函剛發出沒多久,早就焦急等待的艾米麗大師便出現在大樓側面,生長過半的藤蔓傳送法陣中,作爲一個氣系八環,以傳送網絡稍稍借力進行傳送十分簡單。當然這也需要一定的信任基礎,這傳送網絡就彷彿兩座摩天大廈之間的鋼纜繩,用到一半的時候主人使壞剪斷,可就摔成餃子餡了。
而對於這一場過於迅速的見面,焦明顯然沒有做好準備,看着十分鐘不到便出現在辦公桌前的大美人,顯然一種呆愣之中,直到被對方一把抱住,這纔回神,一邊輕輕拆開對方的手臂,一邊磕絆着道:“師傅,好久不見啊。”
艾米麗順勢鬆開,卻抓住焦明的肩膀,左右打量一番,皺眉疑惑道:“你看起來氣色不錯啊,並不是要死了的樣子。”
焦明一窒,苦笑道:“您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我是六環水系,想死也不容易。”
“但是我聽冰蓮那丫頭說,你得了一種治不好的病,絕症什麼的。”
焦明明白大概,又是一陣無語,顯然是艾米麗與冰蓮在交流上出現些許誤會。精神分裂確實難治,重症之下,雖然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絕症’也不爲過,卻不是倒計時過日子的那種。一邊請艾米麗坐下,一邊再蝶噠的幫助下解釋清楚原委。
“……那兩個傢伙真的很危險,說不定就下藥將您迷暈拉去做實驗,畢竟您是個十分稀少且信任我的八環,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這麼說來,你不是要死?”艾米麗拍拍胸口大舒一口氣的樣子,這樣的關注重點讓人暖心,接着狡黠一笑道:“那麼剛剛那一下擁抱可不能算了,我還以爲你不久於人世了呢!”
“那怎麼辦?抱您一下,算還回去?”焦明聳聳肩,卻不想艾米麗真的點點頭,並張開雙臂。嚥了口唾沫,眼睛在那豐滿的兩團上停留瞬間,又慌忙移開,“逗我玩?”
“認真的。”
下意識地,焦明掃了眼蝶噠與蘿花,前者表情不變,後者卻是扭開臉。但這樣的舉動卻是大忌,不僅錯過了佔便宜的時機,卻也惹惱了艾米麗:給你個機會居然還瞅別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沒膽的傢伙,果然是本人。”艾米麗冷哼一聲,站起身,翻手拿出一份資料,丟在辦公桌上,嚴肅語氣說起正題:“既然你沒事,我就安心了。這是傳送陣的圖紙,你拿去好好研究學習。在架設傳送陣的這些天,我會在兩邊來回監督,有什麼不明白都可以來問我,畢竟我還是你的師傅。”
焦明看得出艾米麗態度上的變化,稍一思索便恍然發覺這彷彿是小姑娘在慪氣,然後瘋子人格的垃圾話浮現腦海,真的師生戀?
“您……”
“給我安排個房間,再準備套衣服,這裡真是熱。”艾米麗拉拉秋裝的衣領,目光在蝶噠蘿花兔女郎版女僕服上打量片刻,點點頭滿意地道:“這是本地的傳統服飾?早聽說紅山王國因氣候炎熱,衣飾着裝很有特色,果然名不虛傳。就來這一套好了。”
焦明聳聳肩,確定不去解釋,道一聲:“如您所願。”接着給蘿花一個眼神示意,並補充道:“最近幾天我是在下午出現,其餘時間請您對我保持一定的戒備,並儘量與蘿花在一起。”
後面這個也算是最後的保險,讓二人在一起瘋子人格會有所收斂,畢竟蘿花的安全是三個人格相互約定的一部分。
蝶噠因爲語言天賦這種相當稀有的能力,已經獲得另外兩個人格的認可,安全無虞。畢竟在這個多民族語言的世界裡,有個值得信賴的翻譯還是相當方便的。爲此,瘋子人格早就提出植入靈魂碎片的保全提案。
蘿花則是當初被正常人格焦明拼命保護下來,否則瘋子人格說不定會幹出什麼事情,其對熱水器小女僕的冷酷態度至今讓正常人格記憶猶新,且實驗材料這種東西永遠是不夠的。而當初,艾米麗卻是毫無防範的狀態,正常人格焦明也無餘力時刻抗爭,只好選擇遠離。此時靈魂深處的情況因瘋子人格的無節制實驗又有了變化,這纔有了合作的轉機。
艾米麗轉回頭,凝視片刻,嘴角再次揚起,“謝謝提醒,我記下了。”說罷,跟着蘿花離開。
目送艾米麗窈窕的身影消失,焦明翻開資料,第一眼便見到兩個熟人的名字:閃鱗與灼杉,以及一個稍稍有些印象的名字:青蟲。
就像當初焦明離開時候,艾米麗正在設計的金屬板傳送陣傳送法陣一樣,這個基於其上改進而來的藤蔓法陣亦是四部分組成,分別是最外層、中間層、還有最內層兩片。且如此一來,更加強化了傳送陣的穩定性,在一方出現問題而失能的情況下,仍舊可以維持遠轉幾秒,完成傳送以保護傳送中人與貨的安全。
這也算是在聯合施法協議基礎上,產生的一種解決方案。
而當焦明看到具體的圖紙部分,再次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細細品味之下,彷彿這裡面每一處彎折轉角,都蘊含着一些深意或技巧,只是看看,也讓焦明這半吊子受益良多。
不過這只是‘彷彿’而已,焦明知曉艾米麗的性格與水平,圖紙上的諸多暫時看不懂的設計與細節當然可能蘊含着一個天才氣系魔法師的智慧火花,卻也有可能只是懶得多想的敷衍了事,至於如何分辨清楚並有所領悟,全靠自身眼力。待完成這第一步,纔可以去問艾米麗請教,那女人對笨蛋向來沒有好臉色,直接去問會掉親密度的。
這一入神便是直到天色漸晚才被空腹聲擾醒,揉揉發澀的雙眼,余光中看到趴伏在書桌角落酣睡的蝶噠,微微一笑,輕推幾下:“醒醒,晚飯時間了呦。”
蝶噠先是趕蒼蠅似的擺擺手,接着嬌軀一顫,猛的坐直身體,彷彿被老師抓現行的偷懶學生。“抱歉!真的萬分抱歉,我失職了。”
女僕的職責,當然包括侍候吃飯這類雜事,另一方面,在主人忙碌工作的時候睡下,更是不可饒恕。
“沒什麼,先把嘴角的口水擦乾淨再聊。”焦明憋着笑提醒。
蝶噠美麗的雙眼漸漸瞪大,僵硬無比的擡起手到脣邊,溼潤粘稠的觸感無可辯駁,黝黑亮澤膚色的臉頰竟是透出一種羞紅,待低下頭看到桌面的小灘水漬,兩腮彷彿可以滴出血來。
笑看蝶噠手忙腳亂的收拾口水,磕磕巴巴的自我辯解,焦明甚至連飢餓感也忘記,待蝶噠終於恢復久經訓練的優雅儀態,這才擺擺手鄭重道:“接受你誠摯的道歉,不會扣工資績效的。現在快去把晚餐端上來。”
在這等嚴肅的事情上,上下級之間還是不要亂笑爲好,多半會引起奇怪的猜測並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結果。旁觀瘋子人格與下層苦力平民、實驗標本、還有其他下屬的談話交流過程後,正常人格深切領悟這一點。
被焦明嚴肅表情原諒,而不是詭笑着原諒,雖然知道正常人格的好脾氣,蝶噠還是鬆一口氣,躬身行禮離開頂層辦公室,並準備去廚房訓斥一番那些僱傭來的土著廚師,爲何晚餐延遲如此之久。
而很快,蝶噠便搞清楚真相。卻是那位從鱷魚領過來的四環火系魔法師因爲拉肚子的事情,恐懼之下,索性把鱷魚領最新的食品衛生條例搬了出來,這可把那羣土著廚師折騰的夠嗆。語言不通,比比劃劃之下交流甚慢,待表達清楚,卻仍舊問題不斷。魚類還好,最常見的附食水果拼盤,在‘不能生吃’的要求之下,全都煮得稀爛,這還咋個吃?至於操作食材之前洗手,聞所未聞,更是懶得費這個閒勁。
不過四環火系魔法師也不是吃素的,雖然扶牆按屁股的動作毫無威儀,但略施手段也讓這些土著廚師識的厲害。而這些土著卻也有招,陽奉陰違之下,故意拖慢速度,顯然是打着借焦明虎威的主意。
蝶噠多日攢下的積威還是比技術宅簡單粗暴的所謂‘手段’更有威懾力,繃起臉用紅山王國語言稍作威脅,頓時讓這羣土著廚師服服帖帖,一個炸刺的也沒有。同時考慮到日後鱷魚領人員的增多,這食品安全必須重視起來,否則不小心病死小詩小姐的幾個朋友,事情就鬧大了。
從四環火系魔法師口中將詳細的條例記下,與土著廚師聊幾句瞭解一番,再對比領地內的客觀情況,將幾個稍有爭議的條款列出,同晚飯一起送到頂層大書房。
焦明一拍額頭,暗道疏忽,又向其他女僕詢問艾米麗的情況,卻得知人家已經通過藤蔓傳送網絡離開,留下的口信是去鱷魚領吃大餐。
“啥個大餐??”
“今天是鱷魚領的秋收慶典。”蝶噠亦是這纔想起此事,恍然提醒道,紅山王國舞會之前還曾提起過,算算日子正是今天。“先生也想去看看吧?”
焦明糾結半晌,還是搖搖頭,卻決定吃過飯後將那位四環魔法師與蘿花傳送回去,節假日強迫員工加班工作這種事,很損陰德的。
臨別的時候,女人從手包裡拿出了一支筆,在閻鳴的手心上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一邊做着打電話的手勢,一邊開動了跑車。
“我發現搭美女的便車也會成爲一種酷刑。”看着跑車漸漸消失在夜色裡,革劍喃喃說道。
“別感概了,我都要餓死了,你知道我幾天沒吃飯了麼?”閻鳴拉着革劍,順着食物的香氣,直奔小吃街。
“餓死你也不錯,世上就少了一個禍害。”革劍被拖拽着,仍舊不甘心。兩人自從初中畢業之後,雖然時常網上聊天,偶爾打電話,但是細細想來已經幾年沒見過面。此刻革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閻鳴,精神的黑色短髮,白淨的面容,劍眉星目,鼻子挺而有型,牙齒白而整齊。
革劍難以想象這樣的五官搭配會在女性眼中爆發出多大的吸引力,只以男性的目光審視,也不得不承認,還真是TMD帥出自己幾條街。
革劍頂了頂自己的眼鏡,終於在衣服上面找到了平衡點,閻鳴穿的也是地攤貨,比自己的撐死貴十塊錢。
在閻鳴抱怨着飢餓的同時,革劍也覺得腹中空空,恍然記起距離午飯已經十二個小時,自己居然在欣喜,焦急和尷尬中忘記了飢餓。
革劍帶着閻鳴來到了自己常去的一家麪條攤子,量大實惠,好吃不貴。在革劍吃完第三口的時候,就聽見閻鳴大喊:老闆再來一碗。驚訝的擡頭,卻見到對面的閻鳴用筷子叮叮噹噹的劃拉着碗底的殘渣,就着那點兒殘湯,一仰脖子全吃了進去。
“你剛剛說,幾天沒吃飯,不會是真的吧?”
“是真的。”哐的一聲輕響,麪碗落在了小桌子上,革劍隱約間在碗的內壁上看見了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