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盯着偵探廣告裡的“安室”倆字,陷入沉思。
安室這個姓,並不常見。
再把它和“偵探”擱一起,放在這個世界,就很容易聯想到一個人。
——安室透。
安室透也是黑衣組織的成員。
還是個有代號的大佬。
代號“波本”,很擅長收集情報。
不過,實際上,安室透是警察廳派去組織的臥底,真名降谷零,一心向國家。
如果能想辦法混到他的事務所,倒是不用擔心組織來搞自己的老闆。
畢竟安室透本身就是組織成員。
一開始,江夏根本沒往這方面想。
雖然他記得安室透的一大堆兼職裡,有一項是“私家偵探”。
但他沒想到,這人直接開了一間偵探事務所……有錢真好。
而現在,既然碰巧看到了……
仔細想想,要是真能混到波本那邊,其實還有其他好處。
——這段時間,雪莉幫江夏攔下了很多殺人放火的工作。
但江夏乾的事,依舊不太合法。
外圍成員的身份,沒有多少保密度可言。
即使江夏出任務時,會有意識的進行僞裝,但江夏桐志可從來沒遮掩過,日後難免會有遭到法律制裁的風險。
可要是能投奔安室透,等時間長了,隱晦的表達一下自己改邪歸正的願望……或許有機會混成一個假紅方。
成功率不怎麼高。
但值得一試。
主要是風險很低——安室透身爲一個柯學世界的警察,就算覺得他可疑,也不太可能一槍崩掉他。
另外,就算是爲了不暴露公安的身份,安室透也不會逮捕一個上門找過他的普通外圍成員,那樣不僅沒多少業績,反而容易被有心人發現可疑之處。
再加上靈媒師的親和度,天生就比普通人高一截。
江夏運氣又一直挺好。
這一去,萬一能混到紅方的免責金牌呢……
江夏越想越覺得靠譜。
他借走了那本偵探手冊。
……
當天下午,江夏就順着廣告上的地址,找到了安室偵探事務所。
結果走近一看,門上掛着“歇業”的牌子。
……嗯,可以理解。
一般店鋪都有個“定休日”,每週歇個一兩天,可能安室偵探事務所的定休,不巧就是今天。
沒見到人也不要緊,正好回去仔細措一措辭。
江夏心平氣和的回了家。
然而第二天再去,“歇業”的牌子依然掛在那,紋絲不變。
……連着歇兩天?
江夏站在嗖嗖的冷風裡沉默片刻,在心底對這種不敬業的工作態度發出譴責。
譴責完,又在附近等了一會兒,沒人來上班。
江夏只能先回家。
……
就這麼過了一週,次次都是“歇業”。
江夏看着這裡的地段,都替安室透心疼房租。
不過想想好像也沒什麼毛病——安室透一個人領N份薪水就算了,他還有兩個靠譜的東家能給報銷……
……
一週後,江夏習慣性的開到地方,習慣性的瞄了一眼偵探事務所,習慣性的調轉摩托想走……
調完頭,忽然感覺有哪裡不對。
江夏倏的回過頭。
發現掛在大門上的鎖不見了,也沒有了那塊令人心酸的“歇業”牌子。
江夏看着開張的事務所,一時間竟然有點激動。
有種三顧茅廬,終於逮到諸葛亮在家的感覺。
……
十分鐘後。
江夏坐在事務所的布藝沙發上。
安室透像個正經偵探一樣,端來一杯茶,然後往他面前放了一張登記表,坐到對面禮貌一笑:
“我們事務所的工作比較繁忙,未必能接你的委託。不過我會根據你的需求,給你推薦其他合適的事務所——裡面的偵探都是解決相關問題的專家。”
“……”江夏看了看眼前的表,心想你的事務所忙個圈圈,明明一週裡99%的時間都在歇業摸魚……
這種話,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江夏規規矩矩的拿起筆,在表上填了自己的姓名、手機號、郵箱。
剩下的委託內容,則空着沒填。
寫完,江夏打量了一下自己工整中帶着瀟灑,瀟灑中透着風骨的字,心裡十分滿意的點點頭,把表推回去。
安室透看了一眼字,又看着下方大片的空白欄,眉毛很不明顯的一揚。
他伸手在空白處一點,沒等開口,忽然聽到對面的年輕人說:“我不是來委託的——我想來這裡兼職。”
安室透伸出去的手一頓。
片刻後,他拿起登記表走到一旁,把表扔進碎紙機。
然後回身送客:“抱歉,我們不招人。”
說着,安室透朝門口做了一個看似“這邊請”,實際讀作“快點滾”的手勢。
江夏坐在沙發上不動:
“可是我感覺你的店裡很缺人手——路過好幾次都關着門。但你還堅持在各種地方打廣告,不覺得很浪費嗎。”
江夏一邊說,一邊順手把那本借來的偵探手冊放到茶几上,開始賣瓜:
“我的推理能力很強,而且對薪水沒什麼要求,你可以按最低時薪給。”
安室透沉默着打量了他一會兒,走到門邊,咔噠把門反鎖。
再轉過身時,他手裡多了一把槍。
神情也變得危險起來,活似一個嗅到了叛徒氣息的琴酒。
江夏下意識的坐直了,目光在安室透周身一掃。
然後非常遺憾的發現,和琴酒不同,安室透身上,並沒有類似的殺氣出現。
他肩上的鬼嬰也跟着嘆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用恨鐵不成鋼的神色看着這間偵探事務所的主人。
安室透並沒有讀心能力,不知道江夏在想什麼。
看到江夏有所反應,他只以爲自己的威懾有了效果。
於是繼續道:“關於你剛纔提到的浪費……”安室透聲音冰冷,很有氣勢的說,“如果能釣到你這種別有用心的小賊,其實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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