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輸血及時,手術很快便結束了。
葉笙歌跟着護士將小秋送回病房,小秋雖然暫時脫離了危險,可是小小的身子躺在那裡,讓葉笙歌心如刀絞。
這段時間以來,小秋多災多難,都是因爲她這個母親沒有好好保護他。
席墨年從剛纔輸完血,便一直沉默的坐在那裡,一聲不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沉默間,盛榮推門進來。
“三少!”
席墨年擡起頭看他,“都安排好了?”
盛榮點了點,兩人的對話,將葉笙歌的心思又拉回來了一些。本來她今天要在訂婚宴上揭穿林芷珊的,可是這麼巧小秋就出事了?
正想着,席墨年起身帶着盛榮出去了。
走廊上,席墨年沉吟道,“去查查幼兒園那邊的監控。”想到那女人不分青紅皁白就污衊他的那個樣子,他就忍不住皺了眉頭。
盛榮點了點頭,“好的,我馬上去安排。”
“還有!”席墨年忽而又道。“連城呢?”
盛榮一愣,自從上次連城瞞着席墨年帶葉笙歌去國外之後,便被席墨年罰去非洲去了。美其名曰考察新市場,實際上,他們的樂園怎麼可能開到那樣偏僻的地方去?大家都心照不宣的。
這會兒,他忙道,“還在非洲。”
“叫他回來,直接去海城,到了讓他給我電話。”
聞言,盛榮微微狐疑。不過他的職業操守讓他懂得不該問的不要多問,所以他點頭應是。
直到盛榮走遠了,席墨年才低頭淡笑一聲,“小秋,葉小秋……”
又站了一會兒。席墨年才轉身走回病房。
對於他的到來,葉笙歌明顯帶了絲恐慌,彷彿就如同她剛纔說的那樣,他一心想要把小秋置於死地似得。
隨着他越走越近,她的那種排斥越來越明顯。
席墨年沒想到,自己竟然就被這麼個小屁孩給治的死死的。忍不住又要發火,可是看到平時古靈精怪的小臉上包着紗布。他的心突然就軟了。
“盛榮已經去學校查監控了,到時候什麼原因一目瞭然,不要再用那種目光看着我。”
葉笙歌吶吶的張了張嘴,收回了視線。
“小秋已經穩定下來了,剛纔聽說你是從訂婚宴上跑出來的,想必那邊還有人在等着你,你現在可以……”
“嗯?”席墨年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要上來。
葉笙歌頓時閉了嘴,席墨年卻已經不再理會她,而是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下午的時候,小秋便醒過來了。醫生也檢查過了說是輕微腦震盪,只要好好調理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看見席墨年在這裡,小秋便有些沉默寡言的。由着葉笙歌給他喝了些水,帶着他上了洗手間,他便又閉上了眼睛。
席墨年冷眼看着這個臭小子,突然有些懷念前陣子每天纏着他的那個樣子了。
突然感覺有些煩悶,他起身找了個藉口離開。
葉笙歌這才鬆了一口氣,拉着小秋說話。
席墨年走後沒多久,郝甜便來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也顧不上席墨年那邊會怎麼想了。一進門,她就心疼的看着小秋,“怎麼弄成這樣?”
葉笙歌緊繃的神經再看見她的一瞬間,忽而鬆懈了下來,幾乎要坐不住。只得伸手又穩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才坐好。
“醫生怎麼說?”郝甜關切的問道。
“脫離危險了,你怎麼來了?”
“我能不來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那個席墨年也是,我倒要去問問他,到底想做什麼?自己都要訂婚了,還拖着你們娘倆。”
郝甜一向是炮仗脾氣,隨着年齡的增長現在還好些了。但是一生氣的時候,還是繃不住。
“別去!”葉笙歌一把拉住了郝甜。席墨年如果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就不會這麼固執的綁着她們娘倆了,說了有什麼用?
郝甜其實也是明白的,只是氣不過。這會兒終究還是不甘心,“真是個心胸狹窄的男人。”
對此,葉笙歌表示很贊同。
不過。她還有一件事。思及此,她忙拉住郝甜,“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有些蹊蹺,想要在訂婚宴上對付林家的事情,就我們三個人知道。可是我們這邊剛要行動,小秋是出事了。”
被她這麼一說,郝甜突然瞪大眼睛。“小羅?”
葉笙歌點了點頭,“你知道嗎?林芷珊已經知道小秋的存在了。上次小秋住院她就來過。”
“她怎麼知道的?”郝甜驚訝道。
“她說是跟着席墨年來的,可是席墨年如果真的不想讓她知道,怎麼會帶她來?”這也是葉笙歌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早就知道你們在這裡,故意來拆穿,讓你心裡有忌憚?”
葉笙歌聞言微微蹙眉,“小羅那邊查那起車禍的事情,查了那麼久都沒消息。”現在想來確實可疑。
“好啊!”郝甜當即站起來,氣憤不已。想不到我們一早就進了林家的套子裡。想必小秋在國外受了那麼大的罪,和他們家脫不了關係。不然你那個表叔怎麼一下子就知道了國內的情況?
“還有這一次。”郝甜說着後悔不已,“早知道從席淑媛那邊得到消息,不要拿去給小羅鑑定就好了。我們要是自己做的話,說不定現在林家就倒了!”
“不一定。”葉笙歌雖然也有些懊惱,但是她卻沒有郝甜那麼樂觀。既然林家都已經算到他們會找私家偵探來查,她們就算不自己去找小羅,林家也會有其他辦法來制止他們。
再說了,席淑媛也不是那麼好信任的,都是有目的的。
只是,因爲這件事又差點傷害了小秋,這一點讓葉笙歌恨極了他們。
“我會再想其他辦法。你這陣子幫我注意一下小羅。不要露出馬腳!”葉笙歌說罷,見郝甜點了點頭,他們才轉移了話題。
又坐了一會兒,月下笙歌那邊便有電話打過來,郝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連城走了之後我一個人還是做的不好,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葉笙歌有些歉意的看着她。“是我這個老闆沒做好,不關你的事。你忙就不要來了,我這邊可以應付。”
“那也行,你好好照顧自己。等小秋好了,我再帶他去吃冰激凌。”
說罷,她便走了出去。
葉笙歌愣了一會兒,響起。
席淑媛在那邊極近關心。“你沒事吧?”
葉笙歌淡淡道,“我能有什麼事?”
“不是你?”席淑媛有些驚訝,“那還能有什麼事能讓我哥從訂婚宴上跑出來?”
對此,葉笙歌沒有回答。
倒是席淑媛,心情十分好。她不由得撲哧一笑,“我跟你說,當時我哥走了之後。林芷珊那個表情。就像五味瓶一樣,十分的精彩。我從來沒見過她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過洋相,從小她就標榜富家名媛那樣的口號,就連和我哥在一塊都不讓我跟着。”
席淑媛說的十分的痛快,葉笙歌也沒拆穿她。
說完之後,她又忍不住感嘆,“要是你我還真想好好謝謝你呢。真不是你啊!”
葉笙歌剛想說不是,身後突然有護士道,“換藥了,小……”朋友兩個字還沒說出來,便被葉笙歌一個眼神制止了。
那端席淑媛彷彿聽到了什麼大事似的,驚訝道,“換藥?你受傷了?”
葉笙歌微微蹙眉,找了個接口道,“小傷,很快就好。”
“那就好,看來我哥不還是因爲你麼?我就知道。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告訴林芷珊的,讓她氣死去。”
說罷,她又道,“哪家醫院?我去看看你。”
“不用了。”葉笙歌直接道,“我等下就出院。”
“哦,那算了。反正我們也不適合見面,現在席家的氣氛實在是不太好。我哥剛纔一回來就被叫進了祠堂,不知道要被罰多久。”說完之後,她便掛斷了電話。
之後的兩天,席墨年果然都沒有來。看來真的是被罰了。
白天裡,就只有易玲和盛榮偶爾來看看。
第三天晚上,小秋有些積食了。葉笙歌便帶着他出去轉了轉,等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走廊裡只剩下了昏暗的小燈照着亮,病房裡也都安安靜靜的。
兩人穿過走廊要回房間,小秋走得久了還是有些不太舒服,葉笙歌索性將他抱起來。
小秋累極了,剛抱起來走了兩步,便睡着了。
病房裡沒有開燈,葉笙歌推開門正要去找開關,一把冰冷的刀抵在了她的後背上。
刀鋒冰冷,讓葉笙歌不禁打了個冷戰。
她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眼身後。微微光影中,似乎是有人躲在門後的位置,至少三個人。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葉笙歌顫着聲音問。
“少廢話!”另外一個人將刀子對上了小秋的胸口位置。“不想你兒子死,就跟我們走。”
“去哪裡?”葉笙歌一邊說着,一邊看向窗外,腦中開始思索。
從這邊到醫院的大門口位置,有好幾分鐘的路程。如果她抓住這一段時間的機會,還有沒有機會逃脫?
正想着,身後的人已經推了她一把,緊接着另外一個人扔了件外套過來。蓋在她的背後,“走!”
說着,那人手中的刀又往前靠了一下,正好壓在小秋衣服上。
葉笙歌心驚膽戰,她總覺得那刀鋒利無比,只要小秋輕輕一動就會刺破皮膚。
她再也不敢亂想,擡步走了出去。
走廊上,依舊如剛纔那般寂靜。
走到護士站的時候,葉笙歌看見一個小護士打着哈欠趴在那裡,她拼命地想要使眼色,可是那小護士卻不擡頭看她。
身後的人似乎是發現了她的異樣,藏在衣服下面的刀又往前一刺。刀劍劃破衣服抵在了皮膚上。
隱約能感覺到皮膚破損的疼痛感,葉笙歌倒抽了一口涼氣。那人冷冷道,“下一刀就是你兒子……”
葉笙歌被嚇得再也不敢動了。乖乖的往前走。
一行人順利的走出了醫院,在醫院外面的一個偏僻角落裡一輛車子停在那裡。
其中一個人去取車子,葉笙歌見另外兩個人似乎放鬆了一些警惕,她快速的用手將抵在小秋後背的那把刀推開,便要跑。
豈料那人反映極快,下一秒刀便狠狠的刺在葉笙歌的手背上。葉笙歌吃痛,卻沒有放開小秋。
另外一個人也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了葉笙歌的胳膊。
“想跑?”
葉笙歌咬了咬牙,“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其中一個人明顯脾氣不好,手中的刀子又要刺下來,另外一人一把抓住了他。
“別衝動,不是說要活的嗎?”
“媽的!”那人不爽的啐了一口。一巴掌打在葉笙歌的臉上,“你要是再敢耍花樣,我不管是誰要活的。我先要了你的命!”
正說着,車子已經來了。
三人七手八腳的將葉笙歌塞進了車裡。混亂中,葉笙歌用力的拔了一顆釦子丟在了馬路邊上。
一上車,葉笙歌便被矇住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秋醒轉過來。他動了動身子,小聲的叫了一聲,“媽媽?”
葉笙歌渾身一個激靈。她剛纔一直都在默默的計算着路程呢。
這會兒,她忙抱住小秋,“我在。”
“媽媽,怎麼這麼黑?”小秋一邊說着,一邊就要去拽頭上蓋着的衣服。
葉笙歌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現在他們都在壞人的手裡。小秋還小不懂事,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害怕。
萬一惹惱了那些人。後果不堪設想。
想罷,她突然小聲笑道,“我們來玩個遊戲好嗎?”
小秋一聽,手上的動作頓住了。小孩子總歸是好奇的,他忙問道,“什麼遊戲?”
“比定力的遊戲,誰可以閉上眼睛不說話,時間久的就算贏。”
小秋聞言悶悶的說道,“可是小秋看不見你,怎麼知道有沒有閉眼睛呢?”
說罷,他便又伸手去拉外套。葉笙歌擔心被人發現,忙像按住他。豈料一不小心碰到了被那人刀刺的傷口,她不禁嘶了一聲。
小秋收回手,將手上的那抹溫熱在外套下面聞了聞,小小的身子一僵。
“小秋,我沒事。”葉笙歌有些心虛的安慰道,“媽媽這是在跟你玩的。”
“好,那我們來玩吧,現在就開始。”小秋將手中的血跡輕輕擦掉,沒有再動。
葉笙歌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那一小團黑影,心下突然酸酸的。小秋好像發現了什麼。
車子開了一夜。第二天天亮的時候。葉笙歌他們被丟進了一個房間裡。
“小秋……”葉笙歌生怕小秋受傷,忙撤掉臉上的黑布,將小秋抱在懷中上下打量。
小秋從外套下面鑽出來,蒼白的臉上帶着笑意,“媽媽,你輸了。”
葉笙歌鼻子一酸,“小秋。”
靜下心來,葉笙歌才發現這個地方是一個廢棄的磚窯。看這樣子,應該已經不在青城的市區了。
磚窯裡很潮溼,空氣也不好。那幾個人把她們兩個丟在這裡,便也沒再進來,只有送飯的時候纔會進來看看。
倒是小秋,本來葉笙歌以爲他是個孩子。知道了他們被綁架肯定會哭鬧,豈料他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勇敢。
想到這裡,葉笙歌低頭看了眼小秋。
這一看,她嚇了一跳,小秋本來蒼白的小臉卻異常的潮紅,額頭上那塊傷口也開始紅腫發炎。
葉笙歌驚慌不已,低下頭抵住小秋的額頭。
滾燙!小秋發燒了。
“有沒有人?”葉笙歌什麼也顧不得了,走到洞口衝着門外喊道。
“叫什麼叫?”其中一個脾氣不好的,惡狠狠的等着葉笙歌,身上帶着酒氣。很明顯他剛纔在喝酒,現在被打擾了很不爽。
“我孩子病了,能不能幫他買點藥?”葉笙歌爲了不激怒他,竟然平聲靜氣的和他商量道。
聞言,那人冷笑一聲。“病了?那正好了,省的我親自動手!”
說罷,那人便要過來搶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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