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那些散了架的攝影架,葉笙歌心有餘悸。耳邊是席墨年憤怒的聲音在迴響,他還真是惡人先告狀。
想到這裡,她冷笑一聲,“是,那又怎麼樣?”
席墨年聞言,眸光一暗。很快,又冷聲笑道。“好,很好!”
說罷,他突然上前一步,扣住了葉笙歌的肩膀。她的力氣很大,扣得葉笙歌的肩膀骨裂一般的疼,“如果真的是忍辱負重,那你這一步已經走錯了。或許再過一陣子,我會真的愛上你。”
席墨年諷刺的說着,臉上帶着嘲笑的表情。
葉笙歌心下一沉,果然,之前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她冷笑一聲,下意識的不想在他的面前示弱。彷彿,是爲了保存僅存的最後一絲尊嚴。
“不。已經夠了。”
兩人的動作,驚得其他人全部都騷動了起來。有一個記者不怕死的上前問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兩位的婚禮還會如期舉行嗎?”
“滾!”記者的話還沒說完,席墨年便橫掃了他一眼,目光陰鷙。
記者被他的目光嚇了一跳,僵在了原地。不過,記者也不愧是記者,他很快便又恢復了膽氣,還想上前去採訪。
身後的保安接收到了助理的示意,趕來開始維持現場。
記者很快都被擋在了外圍,僅剩下席墨年,葉笙歌,小秋和韓萍四人在人羣的中央。
助理終於擠上前來,小聲的問道,“墨少,怎麼做?要不要把這些人都……”
礙於人多,助理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已經很明白了,助理的意思是封口。
“不必!”席墨年咬牙看着葉笙歌說道。“既然葉小姐花了那麼大的心思,怎麼能不讓他們表現表現?”
葉笙歌抿了抿脣,“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葉總監!”助理突然說道,“您這樣太沒有良心了,席總對你這麼好,你竟然這樣對待他!”
助理的指責,讓葉笙歌更加覺得諷刺。要不是她親耳聽見,她也快要擔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沒良心了。
韓萍瞪了一眼助理,“我們已經將相關證據交上了法庭,法律會給我們公道。”
助理還想說什麼,被席墨年制止了。他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那麼傳世集團和席家都會奉陪到底。”
說罷,他便帶着助理,揚長而去。
身後,突然有一隻小手拉住了她的小指,糯糯的叫道。“媽媽……”
葉笙歌渾身一震,這纔想到小秋還在她的身後。剛纔的一切,他已經全部都看見了,心裡突然涌起了濃濃的愧疚,只是現場這麼多人,她卻不敢彎腰去抱他一下。
最終,她也只能用手指暗暗的握了握他的小手,示意他安靜一些。
還是剛纔那位記者,發現了這個小動作,繼而想起了小秋的存在,頓時來了精神。
“剛纔進來的時候,席先生說這個孩子是他的孩子,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個記者這麼一問,其他衆人也都關注到了這邊。
如果小秋真是席家的孩子的話,那麼這一場大戲就不僅僅是爲父親平反那麼簡單了。它還關乎到了幾代單傳的席家未來繼承人和未婚生子這樣的豪門秘辛故事。
如果能拿到一手資料。那麼這說不定會成爲大熱門。
衆人紛紛蜂擁而上,朝着葉笙歌和小秋那邊衝了過去。現場的保安很快就招架不住了,紛紛敗下陣來。
僅僅是片刻的功夫,韓萍和葉笙歌他們再一次被記者和媒體包圍了。外圍則是看熱鬧的遊客,現場漸漸水泄不通。
小秋被擠在人羣中,幾乎動彈不得。葉笙歌忙將小秋抱起來,便要擠出去。人太多了,再這樣下去,她害怕她也要撐不住了。
一旦被擠得倒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只是,情況遠遠比她想象的更加嚴峻,葉笙歌剛走了幾步就被卡住了,再也動彈不得。
小秋緊緊的攥住葉笙歌的胳膊,有些驚慌的摟着她的脖子,小小的身子在她的身前瑟瑟發抖。
葉笙歌心下懊悔不已,她根本就不應該呢麼衝動,在小秋的面前和席墨年對峙。
“小秋,別怕。媽媽帶你回家。”
“媽媽,我不怕。”小秋咬着牙安慰道。
可是,他越是懂事。葉笙歌就更加的懊惱,如果早知道會這樣的話,她剛纔拼死也該帶着小秋先離開。
“葉小姐,您的這個孩子真的是席先生的孩子嗎?”
葉笙歌不語,咬牙繼續往前走。
身後的記者緊追不捨,“您母親剛纔不是說,您和席先生的一切都是爲了替您的父親平反麼?那您卻有了席家的孩子,是爲了席家的財產嗎?亦或者是爲了迷惑席先生的心。”
這話說的及其的嚴重,葉笙歌幾乎可以感覺到身前的小秋突然整個人顫了一下。他雖然才六歲,但是早已經懂得了很多事情。
記者這麼問,他肯定是聽明白了。
葉笙歌下意識的伸手摟住了小秋的頭部,將他的耳朵封住,轉而怒目看着記者。
“請你對你的言行負責,不要再小孩子的面前說一些莫須有的話。”
記者卻不以爲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纔被席墨年罵了。這人不敢衝席墨年反駁,但是卻把氣都撒在了葉笙歌的身上。
他冷笑一聲道,“葉小姐這是惱羞成怒了,看來我說的十有八九了。”
“你……”葉笙歌咬牙瞪着他。
那人卻又示意身後的攝像,“你剛纔不是說沒拍到那個孩子嗎?還不過來拍?”
攝像聞言,已經將鏡頭對了過來。葉笙歌將小秋死死的摟住,人卻拼命的想要衝出人羣。那記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姿態,便要上去攔住葉笙歌。
葉笙歌的手臂是受過傷的,怎麼比得過正常人的力道?而且還是個男人!眼看着就要敗下陣來,突然有人從身後按住了那人的手腕。
那記者回頭罵了一句。“是誰?”
“身爲一個知識分子,竟然如此的卑鄙無恥。如果每一個媒體人都像你這樣,那麼這個圈子恐怕就要完了!”
連城說完,一把將他甩開。纔看向葉笙歌,“你沒事吧?”
葉笙歌搖了搖頭,臉色蒼白的說道,“謝謝你。”
“不要說這些了。先出去纔好。”說罷,他便在前面撥開人羣,將葉笙歌和小秋引渡出去。
只是這一道人牆真的很長,連城一直帶着她們走到園區的外面。直接將她推進了一輛車裡,將門鎖住道,“你現在車裡等我,我去把伯母帶出來。”
葉笙歌茫然的點了點頭,轉而抱着小秋靠在了車後座的靠背上。
這一切來得太過於突然,到現在葉笙歌的頭還是嗡嗡的。小秋在她的懷裡動了幾下,才說道。“媽媽,你勒的我好疼。”
葉笙歌這才發現,她太過於緊張了,還一直將小秋按在懷裡。
她忙放送了一些,但是還是不不敢將他放開,還是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這樣還疼嗎?”
小秋搖了搖頭,“不疼了。”
“那好,小秋睡一下吧,等下我們就回家。”
聞言,小秋蹙了蹙眉。“媽媽。你和爸爸,你和席叔叔又吵架了嗎?外婆不喜歡席叔叔對嗎?”
葉笙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小秋的問題,可是她現在卻不能騙他。雖然有時候,人家都說,要適當的說些善意的謊言。
可是,小秋現在的世界觀是正在建立的年紀。他是那麼的信任和依賴着自己,她不能在他還不具備分辨善惡能力的時候,就給與他謊言。
所以,想來想去,她還是說道。“小秋,其實席叔叔真的是你的爸爸。”
小秋聞言,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我早就知道了。”
對此,葉笙歌是相信的。畢竟小秋很聰明,而且席墨年也每次都提醒他,所以他早就知道了。
“老師說,爸爸媽媽和我,我們組成了一家人。詩雨說,她和詩夢,還有他們的爸爸媽媽,他們是一家人。”
小秋頓了一下,“但是我們一家人卻不在一起。”聰明如小秋,恐怕他早就預感到葉笙歌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葉笙歌垂眸想了想,說道。“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天琴座和天鷹座嗎?”
小秋點了點頭,“記得,天琴座是織女星,天鷹座是牛郎星帶着他們的孩子,他們也是一家人,但是也不能在一起。”
“是啊!”葉笙歌擡手撫了撫小秋的腦袋。“一家人只要幸福,在不在一起不重要。”
葉笙歌本來想將真相告訴小秋的,可是在最後一刻她還是心軟了。他再怎麼聰明,也還是六歲的孩子,不該承受那麼多不能承受的東西。
所以最後,她還是拿以前他要找爸爸的時候,她給他說的星座知識來給他編織了一個神話故事。
可這一次,小秋卻沒有那麼好糊弄了。
他突然問道,“媽媽,那你幸福嗎?”
幸福嗎?葉笙歌的心被這句話刺了一下,她幸福嗎?她愣了半秒,旋即笑道,“當然幸福,只要有小秋,媽媽到哪裡都一樣的幸福。”
“那好吧!”小秋終於妥協了。“只要媽媽幸福,小秋不要爸爸也可以的。”
“小秋……”葉笙歌再一次將他抱在懷裡。輕輕的嗅着他身上屬於小孩子那種新鮮好聞的帶着希望的味道。
小秋卻很是怕癢,當即笑成了一團。
葉笙歌見他這樣,才鬆了一口氣。只要小秋不被影響,她就放心了。
車門外的喧譁聲又大了起來,緊接着車門一閃,韓萍已經從人羣中擠了進來。坐下之後,她看了一眼小秋。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
小秋忙坐正身體,小聲的叫道,“外婆、”
韓萍沒理他,只冷聲衝葉笙歌道,“爲了這麼個孩子,你連我的安危都不管了,真是好樣的、”
葉笙歌微微蹙眉,她剛纔走的時候,明明回頭看她在人羣中羣情激昂的接收着記者的採訪,她判斷過了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韓萍卻以爲她是不屑。當即更加不悅。“你還在怪我剛纔故意在席墨年面前說你是爲了報仇纔回到月下笙歌的?我如果不那麼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和他斷……”
“媽……”葉笙歌出聲打斷了韓萍的話。“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小秋還在,她真的不想再說什麼了。
韓萍大概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雖然不爽,但是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連城很快也擠了進來,直接進了副駕駛座,發動車子離開了傳世樂園的現場。記者跟在後面追了一段,終究還是沒跟上。被甩掉了。
上了高速,連城才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哪?”
“回葉家!”韓萍斬釘截鐵的說道。
“現在不妥吧?”連城說道,“現在輿論的強度很大,我懷疑記者已經查到了葉家,以及月下笙歌的店鋪那邊去了。所以,我們現在沒辦法回去了。”
“怕什麼?”韓萍的火爆脾氣又回來了。“你沒看見上次被輿論關注的案子,都能得到公平的審判麼?我們現在正好可以利用!”
“我不同意!”葉笙歌咬了咬牙,韓萍的想法是很好。利用輿論對公檢法部門產生壓力,對他們翻案很有幫助。
但是。他們的情況又不用。她有小秋,小秋還是席家的孩子。
這個時候,小秋的曝光度越高,越是不好。將來對他的平凡人生的影響也會很大,她並不希望小秋將來需要頂着這樣的壓力生存。
“反了你!”韓萍吼道。“事到如今,你覺得席墨年會對一個處心積慮暗算他們席家的女人有什麼好感?你和他之間是絕無可能的了!”
韓萍說的十分的斬釘截鐵,其實葉笙歌又何嘗不知道呢?自從她在假山後面聽到那些話之後,她就已經單方面宣佈了和席墨年的結束。
再加上後面,韓萍又將她的目的添油加醋了一番。她和席墨年現在已經彼此心生了怨恨,他和她。都不會再和對方有未來了。
這些葉笙歌都清楚,但是她和韓萍終究還是無法站在一個角度上去看。畢竟,韓萍對小秋完全是沒有感情的,她纔不會在乎小秋的未來如何。
葉笙歌也不想和她吵,索性看向開車的連城,“在前面的路口,方便的話,放我下車。”
“你要去哪裡?”連城擔憂的問道。
“我有安排,不需要擔心了。”
“可是……”連城說道,“現在媒體肯定都在找你。你一個人很不安全。”
“我很安全,只要不和你們在一起。”葉笙歌冷聲道。
韓萍當即不悅的哼了一聲,連城卻驚訝道。“怎麼這麼說?”
葉笙歌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連城的臉,他還是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的,儒雅成熟、
可是,仔細看着,好像又不太一樣。
多看了一會兒,葉笙歌覺得,她好像都不認識他了。也就是這個時候,葉笙歌才發現。連城是那麼的令人捉摸不透。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連城突然擡起頭,從後視鏡了看了她一眼。
兩人四目相對,連城突然快速的別開頭。葉笙歌這才說道,“想不到,最後在一起騙我的,竟然是你們。”
連城一愣,旋即又轉回視線,“笙歌,你說什麼呢?”
“連城。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葉笙歌咬牙說道。
“我不懂!”連城還在嘴硬。
“你纔是那個一個隱藏在席墨年身邊,爲了報仇,忍辱負重的人吧?上次你給我的證據,真的是席墨年給我的麼?連城,是你給我的吧?”
聞言,連城的神色不變。他依然淡定的開着車子,像是葉笙歌剛纔提到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似得。
好一會兒,他才道。“爲什麼想到是我。”
“因爲,你和我的母親太熟悉了。”葉笙歌說道。在她的記憶中,連城和韓萍之間,僅僅是因爲她的緣故,有幸見過兩次面。可是,每一次都是不歡而散的。
所以,嚴格上說起來,他們應該就如同陌生人。
可是剛纔,連城一上車後,問他們去哪裡之後和韓萍的互動,是那麼的有默契。那怎麼可能是僅勝於陌生人的程度呢?
再加上,上次席墨年問過她,想沒有想到陳瑤背後的人是誰?當時她說沒有,那時候席墨年就說過,用心去看。
雖然,她也無法認可席墨年。但是不得不說,他對於看人,比她清楚。
葉笙歌諷刺一笑,想不到的是,最終還是要藉助於他的幫助,才讓她看清楚連城纔是韓萍背後的人。
“你到底是什麼目的?爲什麼會和我媽站在一起。”葉笙歌質問道。
韓萍大概也沒有想到,葉笙歌會一下子發現破綻。所以當即吼道,“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麼?連城和我們家怎麼會有關係。”
“伯母……算了吧!”連城突然出聲說道。他的聲音比方纔,還是多了一些急切的語氣。就連開車的動作,都有了片刻的遲疑。
他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
“還記得當年和你的父親相撞的那輛大貨車麼?”
葉笙歌一愣,她當然記得。那是一輛天藍色的大貨車,在小小的她眼底,那輛車大的驚人。
“我的父親也在那次車禍中身亡,他就是那輛大貨車的駕駛員。”連城說着,眼底劃過了一絲悲傷的情緒。
當年的葉笙歌還小。所以並不瞭解那輛大貨車裡面的人如何了。也不知道,那輛車裡面坐着的到底是什麼人。
可是,前陣子,她拿到連城給她的證據的時候,確實好像看見了關於一點點那輛大貨車的事情,那上面只是一筆帶過。
當年的大貨車司機,是當場死亡的。只是沒想到,竟然是連城的父親。
“我的父親只是一個普通的貨車司機,卻供了三個孩子上學。雖然日子過的清苦,但是我們很幸福。”
連城有些懷念的說起從前的前塵往事。語氣裡都是滿滿的幸福。
可是,話鋒一轉,他整個人都變得凌厲了起來。握住方向盤的指節也微微泛白,“那一場車禍,奪走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生命,還有一個幸福的家庭!而製造那一場車禍的人,卻僅僅是爲了所謂的名聲。”連城的情緒漸漸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
“所以,你說席墨年對你的知遇之恩……”
連城沒有回答,他直接說道。“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因爲他和他的父親太像了!這些年。我待在他的身邊,就是要等到收集到證據的那一天。”
葉笙歌愣愣的看着連城,原來這一切竟然都真的。韓萍嘴裡所說的忍辱負重,真的存在。只是換了一個人而已。
可是,面對連城的悲傷,她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她也無話可說。
“停車吧!”她再一次說道。
“你是不是很鄙視我?”連城突然問道。
葉笙歌搖了搖頭,“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我沒有資格和權利鄙視任何人。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孩子,牽扯進來。”
紛紛要他給一個說法。
席墨年的表情從開始的意外。到後面的平靜。再到現在,他一直都不說話,目光卻越過人羣落在了葉笙歌的身上。
那目光如同一把冰刀,刺在人的身上冰涼刺骨。
“真的嗎?”席墨年問道。
葉笙歌沒有出聲,席墨年再一次吼道,“看着我,告訴我,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葉笙歌緩緩擡起頭,腦中是小時候,爸爸和她之間的畫面。爸爸和奶奶用身體救她的畫面,以及抽屜裡那明晃晃的證據。
最後,她眼前席墨年的目光和她在假山後面看見的那個帶着警告的目光重合。葉笙歌諷刺一笑,“是!我媽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席家害死我了爸,還利用權勢掩蓋住了一切,我忍辱負重就是爲了要找到證據,爲我爸爸平反。”
席墨年冷笑一聲,“忍辱負重是嗎?對他也是這樣嗎?還是說因爲知道他不會回來了,才捨棄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葉笙歌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心痛的感覺。她深呼一口氣,快速的別開了頭,不去看他。
“說!”席墨年突然一腳踢開身前的攝影機架子,架子噼裡啪啦的全數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