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年這麼一說,奶奶也緊張了起來。
“怎麼就出意外了呢?傷到哪裡了?”說着,她老人家就要迎上來。
韓萍忙上前扶住了奶奶,“媽,只是小傷,沒有大礙。不過醫生還是說了,要休養一段時間……”
說罷,她轉而看向席墨年,幽幽的說,“畢竟笙歌在這裡住了二十幾年,現在她病了,我想留她在家裡住一段時間,墨年,你看行嗎?”
聞言,席墨年微微一笑,“當然可以。”
韓萍頓時大喜,儼然一副一個真心爲女兒的身體着想的慈母模樣,“那就太好了,您母親那邊我想我還是要親自打電話說一聲。”
說完,她彎腰就要拿起電話。
席墨年忙叫住了她,“不必麻煩,我的司機會回去說的。”
韓萍一愣,緊接着便聽見席墨年關切的說道,“笙歌在家裡養病,我留在這裡陪她也是應該的。”
他說的理所當然,聽不出來任何不妥,可是韓萍和奶奶卻在聽見他的話之後齊齊僵了臉色。
韓萍有多害怕看見席墨年這張臉葉笙歌是知道的,現在再加上奶奶。要是席墨年真的留在這裡,要不了明天病的應該就是奶奶和韓萍了。
她就知道,沒那麼好糊弄。
索性,葉笙歌開口道,“媽,我是新嫁娘,怎麼可以留在家裡養病?我知道您關心我,但是也不要壞了規矩。”
“可是……”韓萍目光掃過葉笙歌的小腹。
“席家不會欺負一個病人的,席墨年更不會。”葉笙歌饒有深意的說完,目光投向席墨年。
席墨年微微挑眉,看着葉笙歌蒼白的臉。好一會兒才道,“當然。”
天邊雲霞漫天,已近黃昏。
葉笙歌的目光停留在奶奶的身上,“我走了,有時間再回來看你們。”
“笙歌……”奶奶終究還是不放心的喊了一聲。葉笙歌回頭衝她回以一個安心的笑容,彎腰上了車子。
車子緩緩開出葉家,直到那道顫巍巍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葉笙歌才轉回頭。
從剛纔下車,她就一直撐着,怕奶奶擔心,現在終於快要撐不住了。
暗暗吸了口氣,突然發現身側的席墨年正靜靜的看着她,彷彿要從她的身上看出什麼端倪來似的。
下意識的握拳,葉笙歌坐正了身體,佯裝無事道,“你怎麼會來?”
席墨年瞥了眼她蒼白的嘴脣,突然道,“不疼嗎?”
葉笙歌一愣,彷彿幻聽般呆呆的看着席墨年。
“疼傻了?”席墨年看着她,如墨般的長眉微微蹙起,一雙星目灼灼的凝在她因爲用力而微微發白的手指上。
下一秒,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出,將她的拳握在手中。“如果很痛的話,可以哭,也可以喊。你是女人,不需要死撐着。”
她不知道席墨年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是在那一瞬間,葉笙歌的心臟彷彿被一片羽毛輕輕拂過,酸酸澀澀的。
好多年了,沒有人再跟她說過疼的時候可以哭。她習慣了任何時候都咬牙忍着,因爲她還要保護媽媽和奶奶。後來,還有小秋。
彎脣一笑,掩去眼底的淚意,葉笙歌不動聲色的將手從席墨年的手中抽回,“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