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告訴我在構思一場舞蹈,不追求華麗,但要純純的情如溪水般流淌。小麥說一直在苦苦思考舞蹈的靈魂,小麥說舞蹈的靈魂不是音樂,不是人體動作,不是呼吸,而是情感的閱歷以及表達,或者說當肢體動作和音樂和場景還有那一刻的呼吸想吻合時,她便有了情感,有了靈魂。
我愁眉苦嘆難,小麥輕輕一笑,帶着自信:“難也不難,當感情達到高度凝聚時便綻放成花,鬱香純美。”
小麥說我且把她命名爲《綻放的那一刻》。
“好構思,好想法,那小麥已有初步的稿子了嗎?”我被小麥的自信所感染,開始相信冰雪消融,春暖花開。
“當然,不過需要再推敲,再刪改才能擺設出來。多金男,我要把你放一邊了哦,乖乖的等我,等我排練好了再給你回話。”雷厲風行的小麥同時展現着她柔情的一面。
我說:“好,不過要親我一口。”朋友們,男人也可以撒嬌的,但要恰到好處的撒嬌。宋玉賦裡有云:“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拿捏的分毫不差才能夠讓女人爲之惻隱,以至母愛氾濫。
啵的一聲,炸耳朵。我對我着電話那邊的小麥說:“親的我耳朵好疼。”
“哈哈,”小麥笑的花枝亂顫,小麥說,“要你長記性呢,本姑娘不是那麼好輕薄的哦。”
我心裡恨恨的說等你來了,要好好的收拾你。想到這些我心裡就盪漾起了歡快的Lang花,以不可遏制的勢態蔓上我的眼睛。在我眼露桃花的時候,小馬湊過來一支菸,順帶一句:“幹嘛呢?笑的那麼**。”得意忘形的我銜倒了菸嘴自己還茫然不知。看着小馬憋屈的笑,我真爲他難過,至於嗎?嚴重是品德有問題,不然也不能這麼幸災樂禍了。
晚上到不遠處的小商業街去溜達,小馬的聲音在門後響起:“到那邊去?”
我叼着菸嘴告訴他去買點東西。
“順便帶包煙上來。”我和小馬這個鳥人太熟稔了,動不動就理所當然的敲詐我一把,很多時候讓我潛意識裡也認爲理所當然的了,還沒等我意識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答應他了。
我發現我上當了,他的煙不是好抽的,不過沒什麼的,我自己也要抽不是?有人會說多金男真小氣,至於嗎?可我要反駁了,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啊。衣食住行,油鹽醬醋等等這些都要從我那微薄的工資裡精打細算的摳出來啊,稍不小心就是財政赤字啊,當了好多年的月光族了,還沒成家立業,老媽的話每每這時就在耳邊迴響:已老大不小的了,知道自己該存些錢了,以後買房子,家裡可沒那麼多的錢支持你呵,都在當初供你上學花的差不多了。每每想起這些,我的後脊背就是透心的涼,對自己花錢大手大腳的行爲進行一番批判。我怎麼發現那位看官小姐眼睛有點溼潤拉,可憐我是吧,想以身相許嗎?雖然我是窮光蛋一個,但是我有能力啊,年紀輕輕的就供職於外企,好歹也是一個主管級別的人物啊,而且提升的潛力很大,總之選擇我是不會錯的。可我怎麼看到那位看官小姐有點鄙視的目光呢,我可是人窮志不窮的,哎呀,怎麼看你咬牙切齒的樣子呢,美女要注意形象哦。你說什麼?不是因爲這個?什麼?是說我有小麥了,就別對你癡心妄想了是吧。也對,我是說你可以把我當作婚姻的第一人選,但我會信誓旦旦的和你說我有小麥了,哈哈。看你終於憤怒了哦,罵我厚顏無恥?哦,真慚愧。其實我只是想開個玩笑而已啦,萬望別告訴小麥,還有啊,別懷疑我對小麥的真心哦,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對小麥的感情,好吧,就此打住,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因爲我有了小麥,所以我們此生無緣了,別憂傷,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別因爲一棵樹而放棄了整個森林。
啊!天啦,我撞路燈杆上了,或許是報應,遭天譴了。
言歸正傳,我再次迴歸小說中多金男的身份。很愛小麥,至死不渝的多金男。
小區邊上不遠處的那個商業街,永遠人潮洶涌的,因爲這裡是工業區,所以打工仔和打工妹狂多。多到可以淹沒這個城市的這塊地,洪水山崩一般,鋪天蓋地,讓人感嘆中國的打工隊伍是何等的龐大和壯觀呵,話說本人也其中一員,默默無聞的充當起推波助瀾的一朵小Lang花,偶然被推上Lang尖巔峰,但更多的時候是臥俯在潮底的。簡陋的商業街,可又是繁榮的商業街。這裡和高樓林立,大屏幕大廣告牌大商場大立交恍如海市蜃樓的市中心不是一個概念,這裡更真實,這裡有純樸的笑,相比冰冷的高根鞋和西裝裝飾的臉蛋,我更喜歡這裡,那麼親切、溫暖,這裡的早晨不是很冷,或遠或近都有熱氣騰騰的早攤點。
我去那裡買些生活用品,因爲小麥不久的到來,我得好好準備一下,我面帶笑容,甜到心裡舒暢的笑。我盤算着要買一條新被單,還要買壁紙裝點我光禿禿的牆壁,買杯子、拖鞋、枕頭、兩隻碗,兩雙筷子還有小麥最喜歡喝的摩卡奶茶,還有什麼呢,我邊走邊思索,不過等看到了就會想起來了吧,看我也不像個購物的人啦。
彎彎曲曲的街道上擠滿了人,像是童年時期趕集般熱鬧,幾乎都是年輕人,以女孩子居多,花花綠綠的窈窕的身姿,透着青春張揚的氣息,素昧平生,我只停留於欣賞,因爲我的心如明鏡,照着我那月中的人。
這裡的商業街自成一體,所有的商品應有盡有,所謂有需求便有供給,這是經商者所特有的靈敏的嗅覺和快捷的行動力所致,一副門類齊全,泰然自若的姿態讓後來者望而卻步,讓我這個窮光蛋也哀嘆生不逢時,幾十塊錢起家的幸運事已成十年前的傳奇和癡人說夢。
街道曖昧而狹長,因爲這些年輕的身影,因爲這些透着生活氣息的不諳裝飾的店面和其壘砌的貨品擺放,還有自身的色調和燈光,因爲曖昧,顯得更親切,更貼近生活。
其實這街道的曖昧還不僅於此,因爲它的態度,一種不明就裡的笑掛在每個門面上,傾瀉在街道上,擁擠而混亂。
最悸動人心的卻是那粉紅的暖色燈光的門面了,裡面的肉肉的胸和粉嫩性感的腿晃過玻璃門再晃過玻璃門,用妖媚的眼神勾着你,混亂着你的心伴着你慌亂的腳步,下一刻你便會去爆裂自己火一般的身體,和店裡的那個身體一起。
所以我不敢看粉紅色的燈光第二眼,明顯感到有幾雙母狗般發情的眼神正盯着我,我害怕自己被勾走了魂魄,汗順着我脊背流下。
我只管購物和匆忙的走路,擁擠在這一片的曖昧之中,坐懷不亂的不是我,此時我只是一個有着正常生理能力的男人而已。
當我大包小包的拖曳着走出一家小超市時,遇到一個熟人。
很平常的那種偶遇,但也足夠讓我驚詫了,我原本以爲我可以像遇到張三或者李四那般的隨便,然後很平淡的打聲招呼,或者連個最基本的招呼都不用打,很漠視的,仿如陌生人那樣依舊走自己的路,不改變一點方向,生活照常繼續,不起一點漣漪,但我終究沒有做到,對方有一張能夠讓人輕易燃起的柔美線條的臉蛋,還有她動人的腰姿,彷彿需要一隻大手去去撫慰,去攙扶,那份嬌羞,那份似有若無的誘人的女人香,那麼自然的泄露給了我。
我不自覺的竟然紅了臉,燈光映襯下,我努力把臉龐藏在暗處,或許應了此情此景還有這個人。
她對着我嫵媚的一笑,眼睛斜斜的瞟了一眼我的那些大包小包,然後直直的盯着我,片刻之後才說:“什麼時候又有女孩子來了?”
“啊,恩,”我急於轉移話題,卻顯得如此捉襟見肘,“那個,你什麼時候搬到這邊來住的?在哪個小區。”
“哦,在離這裡不遠的康馨花園。”她露着輕佻的表情,彷彿看穿我內心。
我恍惚間彷彿遙遠的看到我的內褲,掛在露天陽臺上,高高挑起,紅色豔麗,在陽光下順風飛舞。而這個女人正在別有意味的欣賞這一切,我窘迫不安。
是的,康馨花園也是我住的小區,竟然是這麼的不巧。
她是我的老鄉,南京的一所醫學院畢業。我認識她的時候我們大家都還是學生,不過我比她高兩屆,只是心裡很是詫異,竟然是在這樣一個平淡的偶遇中遇到了她。或許她也很詫異,大家有太多不能夠見面的理由了。
一切都諱莫如深,卻不得不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