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 燭光晚餐
我發現,現在情況真的很不妙。自己被囚禁了,而且是一種非常溫馨,非常甜美的環境,在這樣的環境下,對着一個非常嫵媚的姑娘。這場盤問,首先自己就大大地吃虧。
一番祝酒問候之類的廢話之後,喵終於忍不住切入正題。
“你知道我來這裡幹什麼嗎?”
“我覺得不是爲了我。”爲了不吃虧,我得儘量得保持一種冷靜的態度,來面對眼前的這位大美女。
“說對了,雖然我很想你,但是我還是事業第一。你不會生氣吧。”
“哪裡?我自己也是事業第一。”聽到這話,我覺得好對付點。如果這樣的美女,總是跟你甜言蜜語,虛情假意的,我想沒有幾個人會保持清醒的。
“我來這裡,其實是爲了查日本東京的竹下集團。”
“哦。他們有什麼把柄被你逮住了。”
“這個竹下集團,其實實力大到相當恐怖的程度,而且滲透力非常強。他們甚至有自己的特務組織,儼然已經是一個商業帝國。”
“不是吧,這樣的話,那他們社長,不是得比蓋茨還有錢。”
“你以爲,這日本,可是屬於東方世界的。你不明白嗎?他們並不是傻得把錢全部放在股市上,可以讓人清算的。”
“哦?”我故作驚訝。
“我告訴你吧。我已經調查過了,這個集團,光存黃金、貨幣的倉庫,在全世界最少就有十二個。這還只是我所知道的。”
“不是吧。那日本的官方都吃什麼飯長大的。”
“錯了,你要知道日本官方,是什麼人養的,背後又是什麼人在支持的?”
“那也說得通。但是日本也是法制國家啊。各種秩序、規則應該也是很清晰的吧。就算鑽空子,也不可能這麼大的規模。”
“錯!你是學亞洲文學的。這東方世界與西方世界有什麼不同,你應該知道的吧。”
“恩,關鍵就是西方側重人人平等,而東方側重等級秩序。”
“對!這等級多了,程序就容易複雜化,規則就容易不透明。而且等級多了,也就意味着有些人可以凌駕於規則,甚至法律之上。”
“說的有道理,這可是得韓非子真傳了!受教了。然後呢?”
“你知道我爲什麼查這個集團嗎?”
“這可是絕對的大新聞。如果你能夠爆出來,那可是全世界都知道你了。”
“我哪裡能這麼有想象力,猜得到居然有這樣大的一個黑暗世界。是有一封神奇的信發給我。然後我根據裡面的線索,花了我很多時間精力,才找到這點頭緒的。”
“一封神奇的信?”我知道喵已經開始盤問我了,當然我還是要裝糊塗。
“對,信裡面有很多的資料,涉及的是一個容易找到的入口——牛奶貿易。我查了很多相關資料,的確這個看起來不過幾十億的蛋糕裡,其實隱藏着很多的玄機。你可能想象不到,像在中國,外國的企業明明是藉助中國本身乳業的紕漏,佔據了市場。但是他們居然能夠在正面供應不足的情況之下,還建立了很多規模宏大的地下工廠,專門製造僞劣產品。他們能夠讓那些喝不上放心牛奶的中國人,居然去買他們所謂的‘港版’‘全球購’,其實只是他們把出了問題的,過了期的牛奶,收購來,再摻入大量湊數的澱粉,甚至發酵粉。爲了避免讓中國人發現問題,他們居然還在網絡上製造了很多非常荒唐離奇的言論,比如牛奶不容易融化,他們就說‘掛壁纔是好奶粉’,牛奶有沙子,他們就說‘那是專門加入幫孩子磨牙的’。居然也有很多人相信!”
“真是可惡!”我忍不住罵了出聲,當然,這樣的表情自然已經被刻畫在喵的腦子裡了。
“你知道嗎?我們以爲有那麼多的外國的大企業在做這事。其實,那些大企業的真正大股東。以及那些黑工廠背後的大老闆,都指向了竹下集團。”
聽到喵這句話,我有點迷糊了。真摸不透她到底想幹什麼。因爲我所查不到的,是sis禁止的。而sis絕對不可能受控制於一個日本的集團,或者去保護一個日本的集團。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差不多m國都是這個日本集團的了。
“你還查到了什麼?”
“今天,我不是來這裡了嗎?目的很清楚就是要查查這個集團。怎麼樣,你陪我嗎?”
“不行,你知道的,我自己有公幹。而且,按照計劃,可能我這兩天就可以完成任務,趕回去覆命。”
“你可是sis的,有你在,我才放心點。我怕嘛?”喵還撒嬌了。
雖然她撒起嬌來,絕對是千嬌百媚。但是我又不是小年輕,大色鬼。
“你都知道我是sis了,就應該知道,我只能動腦,不能動手,遇到危險,我自己都保不住,還怎麼保你。再說了,你連戒備森嚴五邊大廈的秘密都能拿到手。這區區的一個企業集團,你怕什麼。”
“我被五邊大廈的人抓了,他們也不會殺了我。最多隻是把我給抓起來,把我弄到的資料全給毀了。而這裡,他們就算把我殺了,扔到海里餵魚,都沒有人知道。”
“你知道害怕了,幹嘛還來。”我冷冷地問。
“我來了,是工作。再說了,這可能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秘密了,你不想知道嗎?”
“你都知道那麼多了,把那些爆出來不就行了。其他的,自然有無數的記者會再接再厲的。”
“你想想,一個幾十億的奶粉業,他們能夠做到這麼絕,那麼其他領域呢?”
聽到喵這樣一句話,我也心頭一震。這話在理哦。我和妮可所猜測的“吸血鬼”,可能就是這個集團了。而且我一直懷疑的,隱藏在政府背後的“魔爪”,很可能真的就是這樣一個集團。日本受制於m國,但是m國受制於日本一個超級大集團,雖然聽起來是個悖論,但這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因爲這個世界,已經是金錢操控的世界了。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麼我勸你不要查的好。我都無法想象,你可能遇到什麼。”
“看來你真擔心我了。我很高興。算了,我還是一個人去吧,免得拖你下水,害了你。”
沒想到喵居然用了這麼巧妙的激將法。當然,我不是傻瓜。既然喵你是cis的人,我纔不相信你會有危險呢。而且你說的話,很可能就是爲了查我的,再說了,我跟着去,那很可能就是進入你們設計的圈套了。我纔不傻呢。
當然,我不僅不傻,我還會裝。
“你還是不要去的好。我不會讓你去的。當然,我也不會去,因爲我認爲,如果是真的,那麼這不是我們力量所能及;如果是假的,查了也白費力。”我故意把自己的不去的理由說充分,並且把一切轉向自己的怯懦。
“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不讓我去了。”喵非常自信地說。說着還切下一塊很大的牛排送進自己的嘴裡咀嚼,好像在宣佈她什麼硬的,軔的都能啃下去一樣。
看來她是算準了,透露這樣的信息給我,我一定會去查。而且她是給了我藉口——保護她,讓我去查。這一招也的確是高明。因爲我們這些人身上,最強烈的,最難以壓抑的就是好奇心,何況她懷疑我,肯定已經算準了我一定是還有另外的身份歸屬,就算我賴死了不去,那麼我真正服務的組織通過我獲得這一消息,不論真假,都一定會採取行動去甄別試探。而只有一有風吹草動,那麼就證明了他們的預測。而且很可能中了他們的圈套,被他們給追蹤、定位、剿滅。
所以,按照這樣的推理,最好的方式,我得顯得非常愛護她,非常重視她,然後捨身加入她的調查。
沒有別的選擇餘地。
“喵,你真的非去不可?”我儘量地以一種非常關切地語氣去說這話,當然我不是演員,可能說得還不夠像樣。
“非去不可!”喵卻可以表現得非常堅定。
“那好吧,我陪你去,不過你一定要聽我的才行。不要輕舉妄動。有需要時,還是讓我向上級申請援助。”
“只要你跟我去,我就聽你的。不過千萬不要申請援助,否則上級否決了你又一定得撤退,上級援助了,你又一定無法帶上我。他們怎麼可能同意跟一個記者合作,何況他們知道了,不知道怎麼處理你。”
“那好吧,不過我得找幫手,至少也得拖現在跟我任務的一名特工加入。”
“你是說希娃是吧。這個交給我!”
“你認識她。”
“我都說了七道橋樑理論。我當記者,靠的就是這一個。我早就調查過她了,對她比你更瞭解一些。本來是怕她搶走你的,但是現在不用怕,你都這麼緊張我了。所以,就把資料拿來套她下水了。”
“什麼資料!只要她知道,她領養的中國小孩子,就是因爲這個集團而得了大頭病的,她那麼有愛心的人,一定是嫉惡如仇。她肯定會加入我們的。”
“我除了一個‘服’字,什麼都不說了。”說是這樣說,我心裡想的是,恐怕這本來就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
“那就說定了。我會聯繫你的。”喵說完這話,馬上就拿起餐巾,把嘴巴抹乾淨,然後象徵性地親了一下我,就要走人。
“不是吧,你不留下來陪我?”我故意色迷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