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 保密中心
那輛自行車陪着我度過了2年時光，可就在我騎在車上已經感覺不到任何驕傲或者特別開心的時候，就在我某一天，把它放在同學家的草坪上，然後跟同學去打遊戲，出來時，它就不見了。
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爲這裡幾乎沒有發生過偷竊事件，何況幾乎整個區域的人，都知道那是我的自行車。
有的同學說，那幾天來了一些吉普賽人，他們偷走的。又有人說，是一個追小偷的警察騎走了它。反正，那車我是再也找不到了。
丟一輛自行車，本來是一件小事，因爲我已經有足夠的錢，再買它兩三輛。但是，我走遍了所有的車店，甚至廢棄站，還上網去找了很多自行車愛好者。但是就是找不到那樣的車了。即使有款式的，也沒有那顏色；有相似顏色的，沒有那款式。我也試着隨便買一輛，但是騎了幾圈，我就退還給老闆了，因爲怎麼樣都感覺不合適，不舒服。
我花了很多天找車，花了很多天買車，花了很多天後悔，最終給自己的正常生活帶來了很多的不好的影響。
我捱了爺爺的一頓痛揍（這是中國式教育的特色，父母也阻擋不了），因爲我考試的成績直線下降。
父親也警告我，如果我不能從這件事情中儘快地脫身，那麼我就掉進一個泥淖之中，再也起不來了。
我反覆思考，最終，用了一個辦法：我花了一個暑假的時間，打工掙錢，買了一輛古董的甲殼蟲，每天還有機會順路接送鄰居漂亮的小妞，這才讓我徹底地擺脫了。
從此，我就對於任何具體的物質都保持一種“不帶感情”的心態。而且總是經常性地更換自己身邊的物件，不追求那些可以使用長久，特別漂亮的東西。
情緒是相同的，但是自行車是物，而妮可是個人啊。
西爾莎，是我真心愛的，但是她始終是一個可即不可得的謎，就像科學研究對於宇宙真理一樣，彷彿就要成功了，或者讓你感覺已經沒有事情要做了，但是其實還是有一段非常遙遠的距離。
妮可，是我喜歡的，而且這一年來，她總是陪伴着我，雖然不是情侶，但是勝似情侶。我們是好朋友，真正的好朋友，這比什麼都珍貴，甚至不比愛情差多少。我把愛情和友情分得很清楚，但是，我套用一個非常古老的測試，如果她倆同時掉下水，我先救誰。雖然我不會游泳，但是我還是想不清楚先救誰。
找一個人來替代妮可是不可能的，找一個來替代西爾莎也是不可能的。拿西爾莎來代替妮可，那是想也不可能的。
我又回覆了之前那種孤獨無聊的生活。可惜，我連聯繫一下妮可都不行，我知道她想也不行。這是規矩！
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每天用妮可的跑步機跑步，我發現一個事情如果變成了習慣，就成了自然。
打開報紙，居然看到了扎克的新聞。內容登在M國的各大報紙上。大概就是扎克受聘於M國的諾華頓實驗室主持人，並且諾華頓實驗室宣佈成功研製出光合作用催化劑K16，並將由諾華頓能源公司投入量產。我不知道這則消息究竟幾成真假，真正目的如何，但是我至少可以知道西爾莎沒有事。
我還沒有到假期結束，就要求上班，頭很滿意。其實我只是想借工作擺脫現實的煩惱。
但是，出乎意料地，這次任務，頭居然有點神神秘秘，他只是對我說：“這個任務對我也保密，有部門點名要借調你過去，我本來還打算說你在放假，拒絕了他們。既然你來了，你自己看着辦，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別去。最近我覺得我們SIS是越來越被人欺負了。”
我笑了，的確最近SIS是很倒黴的。偷催化劑那單，明明是CIS自己搶的活，而且吃了大虧，但是結果還是硬把功勞搶走。現在，又有部門說調人就調人，真把SIS當替補的了。
其實，SIS怎麼樣，我纔不在乎呢。但是我裝作和頭站在同一條陣線的樣子，“頭，就因爲這樣，我更得去了。至少看看是誰欺負我們，這樣我們纔有機會報仇。”
“說的也是，對我也保密，真是荒唐。”看得出頭還是非常地憤怒。他拿起電話，打給上級，說了幾句討好的話，儘管當着我的面，他已經收斂了很多，但是聽得讓人很不舒服。然後，就告訴我，“去門口，有人接你去，現在。”
不管如何，有事情幹總是好的。我就跟着那個人離開了SIS總部。
那個人居然給我戴上了眼罩和耳罩。然後像小孩子玩遊戲一樣，讓我轉了幾個圈，才把我帶上車。
我看不到，聽不到，只能憑藉感覺和自己的心跳，計算直走多久，大概拐了多少度彎。
我很快就明確了他們走的是那一條路。因爲車子離開SIS總部能夠走的就是這幾條路，而能夠走這麼長的路，再拐這麼大的一個圓，應該是在福德路。而走福德路，直走可以去的地方不過就是第三大道，只有通過第三大道，纔可以離開這一區域。而離開這一區域，不走別的路，走第三大道，那麼基本可以確定就是朝麥哲西路走……
就這樣七繞八拐的，車就到了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有人拉着我，走過一條走廊，坐上了電梯，然後我就感覺不對頭了。居然上了一輛直升機，該死的，這也太絕了吧。用不用弄得這麼神氣。
當然，直升機半個小時後降落了。不用說，我猜死也猜不出來。然後我就被帶到了一個辦公室。
有人在我的後面，摘下我的眼罩和耳罩。然後，我就聽到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問：“你說，你現在最想念的人是誰？”
我很清楚那個聲音是西爾莎的聲音。但是我知道如果是西爾莎，她就算能夠派人這樣折騰我，那也必定是有上頭的命令，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能夠這樣折騰我，而且還會問這樣無聊的問題的人，世界上只有一個人。
“我最想念的人就是你……妮可。”
我把頭轉過去，看着一臉驚訝的妮可。
“沒想到，我費這麼大力氣，構思的陷阱，居然對你毫無用處。”
“因爲我知道，世界上只有你纔可能這樣無視政府的公款，來幹這樣無聊的事。”
“錯了，我這可是按規定辦事。這是所有來這裡的外人，必須做的事，總統要來也得這樣。何況像你這樣受過定位訓練的人。”
“放心，我方位感很差，何況你還放我在3D世界裡轉了一大圈，我早就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了。”
“你爲什麼不問我，爲什麼用這個聲音來跟你說話。”妮可摘下了發音器。
“你把我弄這裡來，可以說按規定。那你竊取別人的聲音，而且是一個CIS特工的聲音，拿來遊戲，這會不會很不合規定？”
“告訴你，用別人的聲音，其實也是規定。唯一不符合規定的，是我現在站在你面前跟你說話。至於用她的聲音，那是我對你這個人的一點研究需要，這點也很合理。”
“你憑什麼研究我。”
“憑我要給你一個重要任務啊。我總不能不知道自己的夥計有什麼特點，或者弱點什麼的。”
“那你認爲我的弱點是什麼？”
“西爾莎。”
“就憑你在SIS那裡聽的一些傳奇故事，你就瞎猜的吧。”
“本來還是。如果你一聽聲音就說你想念的人是西爾莎。那麼說明你心裡沒有她。但是，你一聽到這聲音，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動腦筋了。你爲什麼要動腦筋？因爲你知道不是她，你太熟悉她了。甚至比我還要熟悉，對吧。所以這證明了她在你心目中有多重要。這就是你的弱點。”
“好吧，我承認。如果有人拿槍指着她的腦袋，然後要我叛國，我會考慮一下的。”
妮可“撲哧”一笑。“好了，遊戲結束。”
既然妮可這麼有勝利感，我當然成全她了。說實在的，來這裡看到她，我還是挺高興的。
“妮可，我剛纔說想你，可是真的。”
“我知道，因爲我也想你啊，所以才找了個藉口，把你弄過來。可惜，現在我們無法像以前那樣了。”
“保密中心真的太過保密了，是不？”
“之前我還很高興，終於可以自己當老大，不用看人臉色，不用費神團結羣衆，打橫着走都行了。沒想到，在這裡，更不自由了。到處都是規定，一個更大的老大，無處不在。”
“那你就申請調動吧。”
“開玩笑，你還想我自毀前程呢。我真要走，也得幹出點什麼成績來，再走。我就當閉關，養養心性吧。”
“不過，你至少還有能耐，想見我就見我。而且是隨叫隨到。頭還很生氣是誰這樣向SIS下手呢。”
“你回去就直接跟他講，我想你了，讓你過來這邊玩玩。”
“我會的。他想怪你，也怪不起來。誰都不會跟美女過不去的。”
“你讓我來，真的只是找個藉口找我敘舊？”
“敘什麼舊。3天前，你還和我一起搬傢俱呢。”
“那真有事。”
“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