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 死亡預感
突破性的進展，又把懷疑的焦點集中到H&D上。
但是問題也很清楚，H&D軍火都賣，那麼賣點科技研究設備倒也不希奇。
但是，西爾莎和傑瑞都異口同聲指出，他們根本沒有看到H&D哪一層有賣科技研究的設備。工業生產設備，甚至流水線倒是有兩層，很多公司都設了展示點。
沒想到我們居然發現了H&D的經營漏洞，這個號稱“無所不有”的超市，真的沒有科技研究設備，但是卻在兩星期前，進了一批貨。
這次，我們全體出發！白天先踩點，晚上再行動。
不過我依然是個替補。非常無聊地負責坐在H&D對面的咖啡廳，喝咖啡看報紙。
當然，我這個人有一個好處，就是工作時懂得休閒，所以休閒時也不忘工作。
我邊喝着苦咖啡，邊吃着甜得發膩的小餡餅。還豎起耳朵，張着眼睛，窺視着H&D的周圍。
我發現不對頭，居然連續有好幾個看起來和我一樣，絕對不像是顧客的人，進了H&D。我偷偷拿出手機，給他們拍一些照片，雖然少數只是側面，大多數是後腦勺。但是SIS的資料庫可不是蓋的。檔案顯示，他們都是德國的一些著名科學家，而且他們基本都與細胞研究，光學研究，能源研究有關聯。更有意思的是，他們居然是來參加學術討論會的，只是會場是在海德堡大學；而開會時間，他們居然跑出來購物。
我趕緊通知他們幾個，跟蹤那幾個傢伙。
就在我等着他們好消息的時候，我又遇到有意思的事了。
我先是在看美女，像伊萬文章裡說的，人家看商品，我看美女。但是，看着看着，就看到一個帶小孩子的美女。
那個小孩對他的漂亮媽媽，稚聲嫩氣地說，“媽媽，這樓有多少層，我怎麼數也數不過來。”
他媽媽也擡頭看了一下上面的高樓，馬上就低下頭來，很明顯，這很讓人頭暈。“要數，得上對面樓去數。當然，你如果想知道，最簡單的方法是去問那邊服務檯的阿姨。”
我正在感嘆這位美女，真是人漂亮又聰明，世上少有啊。但是回過頭一想，這下可被我發現奧妙了。
我對他們說，“老婆，我回家做飯了。你慢慢逛。”就拍拍屁股，走人。
他們累乎乎地回到據點時，我已經開了香檳，喝了三大杯。
湯姆看我喝香檳，奪過瓶子，當可樂喝。西爾莎自己過去倒水，也給傑瑞倒了一杯。
湯姆喝得差不多了，纔跟我說：“怎麼喝香檳。我們還沒有找到門路呢。”
“你們沒有跟到底嗎？”我問。
“你說的時候，我們還在各層轉悠呢。我們要把每層樓的使用面積都做個準確的計算，然後進行比對，這很費時間的。等我們出去，就再也找不到他們了。哪裡跟蹤去，最後我們還等了很久，是看到他們出來的。但是個個都是笑兮兮地大包小包地提着。那算什麼？”傑瑞抱怨地說。
“西爾莎，你上次的好招數，這次沒有用上？”我問。
“去，都說找不到他們了，還怎麼跟在後面看他們買的是什麼。”西爾莎也滿臉怨氣。
到時候開蠱了。我告訴他們，“我已經找到了。”
“什麼？你找到了！”他們都相當驚訝。
“你們都坐電梯，把整個超市都逛遍了。對吧。那好，請告訴我，整個超市共有幾層樓。”
“不用問，有五十四層。五十一層賣場，加三層辦公室。”傑瑞想也不想就說。但是很明顯西爾莎已經在想事情了。
我笑着說：“傑瑞，你數過嗎？”
聽到這句話，西爾莎也豁然開朗了。看來她也是既聰明又漂亮的姑娘。
傑瑞還是不服氣，“那你數了是多少。”
我笑着告訴他，“我不數，但是可以告訴你，至少也五十五層。我上次猜天台，其實是最接近的答案。”
湯姆和傑瑞聽我這麼一說，也明白了其中的奧妙。因爲成年人，沒有一個會去數高樓有幾層，因爲直接數，沒有辦法數，腦袋擡不了那麼久；間接數，得去對面高樓，弄臺望遠鏡數，麻煩。小孩子會去數，但是他們數不清楚，數清楚了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想法，因爲他們已經得到了他們要的答案。就像現代的科學研究一樣，聰明人往往都是傻瓜，只有少數幾個會去數星星，數頭髮，數蒼蠅的才真正有點發現。
既然確定了在第五十五層，在顧客電梯所到達不了的地方，我們就開始準備行動了。
傑瑞還給我們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份禮物——十枚特製的手榴彈。每一枚只有玻璃彈子大小，有兩種顏色，一種藍的，一種紅的。藍的手榴彈，只要用力扔到地上就會冒出濃煙，會讓周圍五米內的人連站都站不穩，看也看不清。當然，扔出去後，我們得迅速跑開，或者摒住呼吸，把藏在衣領下的頭罩拉起來才行。這是讓我們遇到追捕時，救急用的。至於紅的手榴彈就簡單多了，就是炸彈，當然那麼小的炸彈，威力自然有限，不過適合於製造混亂，所以要扔的時候，要注意往電子設備上扔。
接待處，在我們還沒有回來前，早已經把三套提取、儲存器放在桌子上了。
萬事俱備，只欠行動。因爲行動必須改在第二天早上進行，所以，我們吃完晚餐，分配工作後，大家就抓緊時間休息。
遊艇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因爲臨近行動，怕有人泄露消息，大家只能擠在同一個小房間裡。黑暗中，大家一句話也不說，但是大家都知道接下來是真正艱難的工作。
並非上級要求的時間緊，如果H&D真的是研究所所在，那麼我們這樣一再進去窺探，有可能已經暴露了，所以必須儘快採取行動，然後撤離，否則多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
而且，連資料交流都動用特工，連相關科研人員的研究，都採用分散研究，集合試驗的方式，可見德國方面相當重視這一技術。那麼H&D的夜晚只會更是固若金湯。早上行動，雖然容易暴露，但是因爲整個超市讀是顧客，所以只要製造點混亂，很容易趁亂逃離現場。
成敗在此一舉。但是，不知爲何，大家都有很不好的預感。我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何況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行動派，對於危險與死亡的感覺都會異常靈敏。
第二天，我們一早就到了H&D，計算好時間，在顧客量最高峰的時間，進入H&D。
因爲H&D這樣高級的超市，雖然沒有公開，實際上有非常先進的電子掃描系統。如果我們持槍支進去，很容易會被發現的。連大門都沒有走進去，就會警笛四起了。所以，只能夠帶上傑瑞精心製造的“玻璃球”。
我依然是替補，我只是遠遠地坐在對面路口的車裡，而且基本上據點的武器都搬在車上，我應該算是最安全的了。但是，西爾莎看着湯姆和傑瑞出去後，偷偷塞了個東西在我手裡，讓我遇到危急就按它。
我知道這東西，這東西不是我們特工的專用工具，而是一種普通的商品，一種家長爲了照顧小孩子，讓他們帶在身上，遇到危險就按，家長可以通過手中的跟蹤器，迅速尋路而來。在這緊要關頭，我知道就算出了問題，西爾莎也不可能抽身過來救我的，但是，被人當孩子一樣疼愛，這讓人非常感動。
當然，現在西爾莎對於我而言，更像一個謎了。之前那麼對我，現在又這樣對我。難怪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
他們進去了，我從監控電腦上，看着他們三個從不同的角度進入，當然，目標只有一個，第五十五層。
西爾莎先到達對面的另一座六十多層的高樓，然後射出鋼絲，在把自己拉下到H&D的天台上去，從天台上下去。
傑瑞直接找到一個人的時候搶進電梯，按到五十一層，然後鎖定電梯。打開天窗，一直爬到電梯間的頂上。因爲不可能帶更多的東西，所以只靠一雙手攀爬，當一次蜘蛛俠。
至於湯姆，他則是化裝成一名科學家，進入了第五十四層，因爲通道很可能在五十四層，而且大家也需要一個比較符合身份的人到達目的地。
很快地，他們啓動了眼睛上的視頻連線，我可以看到他們看到的一切。
真的存在第五十五層，而且很明顯這裡很可能就是隱藏的實驗室。
西爾莎把自己倒吊下去，然後割開一個玻璃窗，輕鬆地進入了第五十五層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看起來是個更衣室，應該說西爾莎的運氣好得不得了。她迅速地找了一件披到自己身上。然後悄悄打開門縫看了外面一下，然後迅速出了門，並揹着手把門輕輕掩上。
傑瑞已經爬到了通氣管道，他輕輕地爬，不時地把耳朵貼在管道上，聽聲音。
湯姆，採取的方式非常瀟灑，看得出這是老CIS纔有的派頭。他直接地就坐電梯到了五十四層，然後直接地就對着警衛問：“哪邊？”警衛看着他的模樣，也沒有出聲，而是非常習慣性地就順手一指方向，然後湯姆就非常坦然地走了過去。
看起來一切都開始地很順利，但是開始越是順利，越讓人感覺到可怕；因爲不知道危險會在何時何地出現。恐懼，其實源自未知！
忽然，我有一股強烈的預感。感覺夥伴們很快就要犧牲，而我也會從此徹底地失去西爾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