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杜林還打算噁心一下凱樂門和凱樂先生,像這種政治掮客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丟掉了中立的立場,如果他表現出偏向於聯邦的立場,那麼帝國這邊就不只是拋棄他不用那麼簡單的事情了,他在帝國內這麼久接觸到了不少的高層信息,獲取了很多大人物的信任,但是他辜負了這些信任,很顯然那些大人物就不會讓他繼續活着,變成聯邦方面的“帝國國事顧問”。
不僅他會死,所有和他有密切的關係的人都會被清算,以確保凱樂先生不會回到聯邦,也不會留下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這種頂級的政治掮客其實很可憐,因爲從他們踏入這一行的第一天開始,他們就再也無法主宰自己的意志,必須遵從兩國高層的意志和國際間的局勢主動的做出調整配合。
只是杜林沒有想到,凱樂先生很識趣,不僅把那些杜林根本不認識具有社會責任感的熱血年輕人都放了回來,還放棄了所有針對衝突中發生涉及到法律的權益。這很好,他在釋放一個信號,告訴杜林他不願意和杜林爲敵,同時也在告訴杜林,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
這點杜林也很清楚,有關係的是帝國央行和南方商業銀行那些人,既然凱樂先生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那麼杜林也不介意找個機會和凱樂先生坐下來聊一聊,他可能會在明年年初左右去聯邦那邊坐鎮他們籌劃了已經三年的大計劃,這個時候就需要凱樂先生的幫助了。
杜林身上有太多的污點,特別是他早期留下的那些污點,也就是犯罪記錄。犯罪記錄對於真正的幫派份子來說是一種榮耀的勳章,就如同柯格助理局長說的那樣,被關進監獄裡對於幫派份子來說並不是恥辱的事情,那是一種進修的行爲,導致這種結果出現的原因是在二十三年前,一名非常特殊的幫派領袖被某些人作爲利益交換的籌碼,送進了監獄裡。
他在民間的聲望很不錯,一點也不像現在的那些幫派份子,人們都非常的尊重他。他在監獄裡服刑期間表現的非常出色,不僅幫助監獄方讓很多獄友改過自新,還自學了文化,看了很多書,發表過一本短篇的個人文集。等他出來的時候,有很多記者採訪他,當時他作爲某地區最大的幫派首領出獄,加上身上攜帶的某些悲劇效應,很招記者們喜歡。
記者們問他,作爲一名幫派首領陷入牢獄之災,被關在監獄裡,你的心靈上有什麼變化?
他很從容的回答道:我感覺我自己更好了,我在裡面認識了讀書和寫字,閱讀了大量的書籍。我還信了天正之主,現在我也是一名虔誠的信徒,如果你問我在這件事裡面得到了什麼,我覺得整個人都昇華了。這次入獄就好像那些學生考上了好的學校,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進修,而這,就是我的進修!
這句話流傳很廣,被幫派份子視爲名言,很多狂熱的幫派份子都以坐牢進修爲榮,甚至有些被逮捕的犯罪分子願意花錢去另外一個監獄,住在那個被人們在名字前賦予了“勞得”這樣非常尊貴的敬稱的男人曾經居住過的牢房裡。那裡是幫派份子的聖地,人們以在那裡追尋過那位首領的痕跡爲榮,儘管他已經被絞死。
悲劇的人物總要有一個悲劇的收場,否則這無法撼動人們的內心,這位在名字前有“勞得”這樣尊稱的傢伙,最後再次因爲某些事情成爲了交易的籌碼,被吊死在南方某地的行刑臺上。當廣場上圍滿了圍觀的市民,默默的看着這位在很多人心目中如同英雄一樣的傢伙被套上了絞索,內心中除了默哀之外,似乎還有一點別的什麼東西。
就在那一刻,他看着廣場上擠滿了的市民,大聲的笑了起來,“想要得到我的ca【這個字只發出了前面的音節】……”
行刑官推動了機關,他腳下的機關驟然間打開,懸掛了五十磅的重物將他的身體向下一拽,拽斷了他的脖子。到現在爲止都沒有人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很多人猜測他是不是在懺悔,當然也有人認爲他想要傳達一些特殊的信息,可惜執行官推動機關把手的動作太快了,沒有給他充足的時間把話說出來,成爲了一個永遠都解不開的謎。
其實杜林不管從任何意義上都已經超越了這位首領,但是杜林並不是幫派份子,他是一個民間組織的組織者,而且這個組織有一些排外,所以人們並沒有把“勞得”這個詞用在杜林名字的前面,比如說勞得·杜林,聽起來挺彆扭的,沒有給他是一件是好事。
但這也讓杜林的出入境成爲了一個大麻煩,現在他和內閣,準確的來說是和馬格斯還在蜜月期,所以他能順利的出境。一旦他和馬格斯之間的蜜月期度過之後,想要出境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同樣的還入境問題,像他這樣“聲名顯赫”,或許用狼藉更形象一些的人想要入境聯邦,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不被許可的。
每一個國家都歡迎各類人才的進入,哪怕不是人才也是一個勞動力不是嗎?但是唯獨不歡迎犯罪份子和有衆多犯罪記錄的人進來,他們除了搞破壞之外並不能夠爲聯邦的經濟繁榮做出什麼有效的貢獻。
原本的計劃是偷渡過去,但是有了凱樂先生,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直接在關口申請入境。
接下來一段時間裡杜林都無法離開帝都,他與兩大行如果不在法庭上碰撞一下,絕對不會有後面坐下來談合作的情況。
杜林攥着手中保險業務的專利並不打算自己吃獨食,不是他不想吃,這麼多錢是個人都知道應該去賺它,可問題是他肚量有限,吃的太多會撐死,而且以目前的形勢帝國內也不可能出現第三個巨無霸經濟體。
如果是帝國央行是時勢造就的產物,那麼南方商業銀行就是資本膨脹的猝不及防,若是讓帝國內在出現一個不受控制的巨大經濟體,這一任所有內閣閣員都會被寫在帝國恥辱史這本書上,而且還是封面人物。一個國家的政體如果完全和金融經濟脫鉤,和民生脫鉤,所要面對的就是再也不受控制的資本主義膨脹。
現在兩大經濟體已經在資本勢力中站穩了腳跟,成爲了資本家最可靠的後盾,如果再有一個人在民生中站穩了腳跟,把所有帝國公民變成自己的武裝,政府還玩什麼,玩自己嗎?
這或許是個好想法,但不現實。
所以放開保險業務,並且把其中比較重要,關係到社會民生和公民生活基礎保障的一部分讓給政府去做,纔是最正確的選擇。至於兩大行,杜林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把他們堵在門外,因爲根本堵不住。不考慮政治和經濟上的問題,單單從行爲來說,如果杜林和兩大行之間真的就撕破臉了,到最後就會像今天發生的事情那樣。
我就踏馬的侵權了,你能咬我嗎?
用野蠻的方式解決,帝國央行擁有帝國內最大的一支私人武裝力量,南商行也不差多少。
用文明的方式解決,兩大行擁有百億規模以上的資金,砸錢杜林別說贏了,第一輪都撐不過去。
最後只能把這件事擡到法庭上,然後雙方沒有休止的扯皮拖下去,在法庭的審判結果出來之前,兩大行完全可以繼續侵權,直到結果下來。
鬧到這樣的地步不僅臉撕成粉末了,自己的利益還是要落在別人的手上,何必呢?
這個時候杜林夢境中的那句話才能夠體現出足夠的沉澱與睿智——以和爲貴!
讓出一部分利益然後給大家下一個套子,把繩子交到內閣手裡,到時候誰敢跳內閣就拉誰的繩子。作爲發起者和專利所有者,杜林當然會給自己預備一把剪刀。
回到別墅之後杜林就看見了亞當斯的團隊正在積極的工作,杜林已經有了想法也的確需要讓兩大行進來,不僅是拿走自己一部分的利益,更重要的是他們也承擔了一部分的風險。但是在這之前,兩方面必須在法庭上狠狠的幹一仗,只有這樣兩大行纔會坐在談判桌邊。
以兩大行玩弄財富這麼多年的閱歷,他們不可能放棄這個市場,同時會盡量保證不讓出太多的利益,不碰撞一下,他們是不會甘心的。
杜林看了他們一眼,剛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都佛拉着他走進了裡面另外一間房間裡,這個舉動很異常,杜林有些器官的看着他,“怎麼了?”,並且隨手把門關上了。
都佛表情非常的嚴肅,他齜着牙吸了一口氣,“我們三大城市的信號線鋪設都出了問題。”
杜林走向沙發的腳步一頓,皺着眉頭轉過身來,“出了什麼問題?”
都佛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他們不讓我們挖地,說我們這樣做會阻塞城市交通,讓城市看上去破破爛爛,而且會破壞道路基礎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