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人的遭遇杜林深表同情,還讓人送了一個花圈,非常的漂亮的。嬌鮮欲滴的花瓣上還殘留着一些清晨的露珠,只要湊近一些就能嗅到一陣陣清幽的芬芳。
“非常感謝!”,老人的孩子緊緊握着一名警察的手,“請替我轉達我以及我的家庭,對杜林市長由衷的感謝!”
老人的孩子經過和醫院的溝通之後才瞭解到,老人來的時候腿傷受傷十分嚴重,骨頭都被撞出來了。在當時那種非常緊急的情況下,如果採用保守治療的話雖然有可能會度過危險,並且讓老人繼續拄着柺杖行走,但同樣也會面臨很大的風險。一旦手術不成功,老人在飽受了折磨之後還要把腿鋸掉,心裡和生理上的痛苦與打擊,很有可能讓老人出現其他情況。
所以醫院只能採取相對激進,但不會有後顧之憂的辦法,也就是截肢手術。
廉姆醫生作爲搶救室的主治醫生,他非常盡責的爲老人的家屬解釋了當時的情況,並且他再三聲明,只要老人的情緒穩定之後就可以嘗試使用義肢,行走時可能有些不便,但絕對還是可以自己行走的。而且帝國科技這麼發達,已經有使用曜晶作爲動力源的機械輪椅面世,價格也不貴,老人完全可以坐着輪椅按照自己的意願去任何地方。
在廉姆醫生帶着“僥倖”和“釋然”的解釋下,老人的家屬接受了他和院方的解釋,那就是老人的情況非常的危機,不截肢很有可能會出現生命危險。
同時醫院方也善意的提醒了一下,如果不是幾個好心人把老人及時送過來,可能他已經死了!
於是纔有了這樣的一幕,當杜林讓人送花圈來的時候,老人的孩子非常的感懷和激動。哪怕他的父親不斷向他訴說奧迪斯市的市長是一個魔鬼,多麼的混蛋,他都心懷感激!如果對方真的是一個魔鬼,一個混蛋,根本不需要把他送到納米林德斯來,只需要把他找個沒有人的地方一丟,他自己就完蛋了。
對方不僅派人一路把他送來納米林德斯,還爲他支付了截肢和後續的住院費用,這如果都不是一個好人的話,那要怎麼做才能算是一個好人?
老人的孩子其實很明白他父親的心理,那個小地方一直都沒有完整的市政廳管理層,所以很多時候都是居民在自治。和老人來往的書信,以及見面時老人總是不知不覺中說出自己在奧迪斯市有多麼的威風,多少人都聽他的決定。不管這是不是真的,現在奧迪斯市迎來了一個完整的管理層,這就意味着許多老人認爲是“權力”的東西,重新歸屬於市政廳。
最簡單的,如果有人產生了糾紛,或者衝突,他們不會再去找附近的長者和“體面的人”,他們會尋求警察和法庭的幫助。
在這種患得患失之下,固執的老人肯定不會喜歡奧迪斯市的新市長,對對方有些埋怨和討厭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在納米林德斯做生意這麼多年,早已摸清楚了絕大多數人的心思。再者說如果真的是杜林市長要暗算自己的父親,有必要這麼麻煩嗎?那些大人物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讓老父親吃一個悶虧,還有苦說不出,哪像現在這樣。
不僅派人把他送到納米林德斯接受最好的治療,還支付了那麼多的錢,這位杜林市長真的是一位不錯的官員呢!
他再三囑咐警察一定要代自己與自己的家人向市長問好,並且還贈送了一袋子回禮,都是一些他正在販賣的商品——水果乾。
不管是納米林德斯還是奧迪斯市都在帝國的腹心,空氣乾燥,氣候多變,並不盛產水果。他的這些水果乾都是從南方沿海地區批發的貨,在納米林德斯以及周邊城市販賣,生意還算不錯,一年攢個三五千塊還是可以做到的。
警察也微笑着說着好聽的話,最後再三謝絕對方遠送,提着東西離開了。
老人的孩子站在醫院外嘆了一口氣,家鄉來了這麼一位有幹勁,人品也不錯的領導,或許可以考慮在那邊也開個店。
他回到病房的時候老人還在生着悶氣,他坐在老人的牀邊,爲他剝着水果,一邊剝,一邊說,“其實我還要感謝杜林市長,他畢竟救了您的性命,而且我得說這條腿失去的不可惜,至少這樣你就得和我們住在一起了……”,他擡手準備將剝好的果肉餵給父親吃的時候,才大驚失色看着他的老爹兩眼翻白的躺在牀上抽搐着。
“醫生……”
解決掉兩名主使者之後再也沒有人敢阻擾施工,巨大的AT-1魔改版工程機械就像是沙堆旁的孩子,輕而易舉的就摧毀了整個公園,並且向下開始深挖地基。也就在這個時候,不少奧迪斯人都遇到了同樣的一個情況,一個讓他們有點措手不及,並且一臉懵逼的情況。
有人要購買他們的房子!
如果問整個帝國有什麼地方不存在房地產商的話,可能奧迪斯市是一個。距最後一個房地產商破產已經有差不多十幾年的歷史了,最後一名房地產商破產之後奧迪斯市再也沒有新建過任何大型的建築物,更別提開發什麼樓盤、街區之類的項目。這裡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房地產黑洞,就算再龐大的房地產商擠進來,也會被吞的連渣滓都不剩。
但什麼時候開始,奧迪斯市的房子居然能賣出去了?
每一位被詢問是否願意出售房子的居民都居住在市政廳的附近,他們有限茫然的回頭望了一眼黑漆漆的房子,然後再同樣茫然的望向那些詢問者,這房子能賣多少錢,爲什麼要買自己的房子。
沒有人能給正確的答案,有人歡天喜地的選擇了將自己的房子出售,換取一筆他們看來非常合適的現金,然後用三分之一甚至是四分之一賣房子的錢,到遠一點的地方重新買一套——那些房地產商的房子最後都抵押給了銀行,他們只需要花一點錢就可以從銀行拿到房屋的產權和房子下面地皮的所有權。
這座城市的變化非常的迅速,越來越多的外地人涌入了這座城市,當城市中心外的一塊沒有人居住的街區被推倒的時候,人們終於明白了杜林不久前的許諾,這座城市真的走上了一條崛起的路。
同樣在這樣一個日子裡,杜林有點不開心。
娜塔莉低着頭站在杜林的面前,這次她換上了一套相對保守的衣服,將她的身材和滾圓的腿都遮蓋了起來。她左側臉上有一點淤青,額角上還有一些乾涸了的血痕,準確的來說她被人打了。
娜塔莉按照杜林的要求在五天前丟下了手上的工作,隻身前往納米林德斯聯繫施工單位,爲奧迪斯市鋪設完整的電話線。她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納米林德斯的電報局,現在電話工作都是電報局在管理,他們有成熟的體系以及熟練的施工隊,對電話線路以及機房等各方面也都非常的瞭解,所以她直接就找上了門。
對方聽說她是奧迪斯市市政廳的工作人員,並且想要鋪設整個城市的電話網絡,頓時就來了興趣。談了差不多兩天的時間,最後商定三百萬鋪設整個城市的電話網絡,以及爲奧迪斯市建立完整成熟的機房,還爲他們培訓至少五名交換機接線員。
談妥了之後娜塔莉鬆了一口氣,對方讓她儘快簽字,可這件事涉及到這麼多錢她也不敢擅自主張,在聯繫杜林之前她通過自己的關係找到了另外兩家承包商。經過簡單的洽談之後,對方給的價格最高的才二百二十萬,最少的那個一百八十五萬。同樣的內容,並且願意接受奧迪斯市市政廳的監督施工,這裡面有如此大的差距,反而讓娜塔莉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選了。
如果至少十幾萬,甚至是二三十萬,她都會選擇電報局,畢竟他們纔是真正的行家,可這一下子就差了一百萬,她不知道是那些承包商在欺騙自己,還是電報局的人獅子大開口。
就在她準備和情況和杜林彙報的時候,也就是今天上午,電報局的人找到了娜塔莉,並且催促她儘快簽訂協議。對方的話不是很好聽,而且還有一種威脅的感覺,態度咄咄逼人。娜塔莉已經有些反感,所以過於爽快的就把自己從市場上了解到的事情,告訴了對方,還質問對方爲什麼會比其他承包商多出一百萬的價格。
“然後呢?然後他們怎麼說的?”,杜林端着一張椅子放在了他作爲的對面,坐了下去,然後拍了拍旁邊的椅子,“坐下說,不用急,有些事情說出來遠遠沒有做出來有價值,先把我應該知道的都告訴我。”
娜塔莉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去。和市長平起平坐不是一件很禮貌的事情,但現在杜林開口了,她也就不考慮這些事情了。
在娜塔莉的敘述中,對方說其實價格也不是不能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