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爲【窮山谷】的小山谷上空一道劍氣沖天而起,發出清鳴聲,直破雲霄。
在慎行崖頂端。一座洞府內,盤腿而坐着一名修士,一名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修士。這修士容貌極爲出色,不若真人。烏黑的發被一根玉簪隨意的束着。眼輕閉着,似是入定了。突然,那眼瞼輕輕顫了顫。一雙眼慢慢睜開,流光淺淺,單單這一雙眼就好似包含了萬千世界。
若是未睜眼時,是容貌出色的不似真人。此時一睜眼,容貌卻成了其次。因爲那雙眼睛,一雙經過時間沉澱的眼睛。
“【森羅萬象】,竟然有人修煉此劍法。”這修士微微彎了彎脣似是嘆息又像僅僅是陳述般道:“難得……”
而崑崙中,這沖天劍氣也是引起了不少關注。
方恪卻對這些全然無知。他的眼前只有一遍遍上演的第二式【九天雲霄】。還有說不出的舒暢之意。
許久,方恪睜眼。
“智霄師叔。”方恪看着智霄陰沉沉的臉,不由退了一步。一睜眼看見這樣一張臉,他壓力很大。
“醒了就好,把這裡給我收拾好再進山谷。”智霄冷冷一撇方恪,甩了甩袖袍。身形一動便進了山谷。智霄一轉身,臉上卻是出現了一個極爲得意的笑容。但一想到方恪的第二劍竟然將他【窮山谷】外的禁制防禦陣法給破了又不禁暗自咬牙。
方恪看了看四周,這是他做的?
已經看不出原貌的符紋小徑,碎了一地的黑白玄石,原本極爲幽靜而且美麗的小徑如今被劈開了一道裂縫,兩旁的花草也如同被剷掉了一般,露出一大片黃土。
想了想,方恪掐出一個土系法決。
……
方恪看了看小徑,滿意的點點頭。雖然符紋小徑是被毀了,但是現在整頓一番後,還是不錯的。雖然兩旁的花草都被他換成了藤蔓。
走到山谷的入口,一塊等人高的漢白玉石上,龍飛鳳舞的刻着【窮山谷】三個大字。方恪微微有些驚訝。因爲這三個字透出的凌厲劍意。多看一眼都彷彿有一道劍光迎面而來。腳步頓了頓,方恪才走了進去。
不愧是門派長老,這洞府的地方實在是太好了。方恪看着眼前充滿着淡淡霧氣的山谷。這裡靈氣充沛,而且風景極美,一望無際的靈田,淡淡的靈藥清香。還有兩座各種佔了一南一北的小院。
天藍星,地骨皮,血見仇……各種各樣的靈藥。
方恪有一種挪不動腳的感覺。看了看兩座院子,方恪往南邊的小院去了。南邊的小院是智霄道人的洞府。
這小院看起來也極爲樸素,紅瓦白牆。院門只是木欄而已。方恪走進院子,眼睛一亮……這院子裡竟然連極爲少見的春辛草都有。
“還不進來,磨磨蹭蹭做什麼?”智霄的聲音傳來。方恪這才沿着石板小路,進了院子。這是一個兩進的院子。一入院門又是一個庭院。院門正對着的就是一間廳房。智霄與智愚兩人一左一右正坐在木椅之上。
方恪走到面前,揖手一禮道:“弟子方恪,前來拜見兩位師叔,不知師叔找弟子何事?”
智愚只是看了方恪一眼便極爲冷淡的恩了一聲問道“你今日那使出的是什麼劍法?”
方恪剛想開口說不知道,耳邊卻傳來太阿的聲音。
“弟子所練劍法名爲【森羅萬象】。”
‘你不是說你不知道嗎?’方恪在心底對太阿道。
‘本來是忘了,如今又突然記起。這劍法是名爲【森羅萬象】’太阿不鹹不淡的說道。
“森羅萬象……”智霄疑惑的挑了挑眉,這劍法他卻是從未聽過,不過看今日方恪使出來倒不是尋常劍訣。而崑崙衆多劍訣中也未曾聽聞過此等劍訣。倒是有些意思。這方恪有些機緣。
“方恪,你可知道你父親方明遠之事?智霄還未接着問,智愚便”神色淡然的問了這麼一句。
“不知。當年弟子父親逝去之時,弟子尚且年幼。雖然有父親的記憶,但對於一些事卻不甚瞭解。”方恪沒想到,竟然是說起來方明遠,想了想道。
“你失蹤這些日子,門派派過人找你,方家也派了人手四處打探。我覺得很奇怪,明明方家對你十餘年都未曾問候過一聲。卻不知爲何如今對你如此緊張。我想了想,倒是想到一件事。那日遺府突然崩裂。是因爲一劍之威。”智愚先是淡淡的陳述。突然語氣一厲“方恪。我問你,那一劍與你可是有干係?”
“沒有。”方恪心一緊,面上卻是淡然的很“那日弟子於葉師兄二人在雨幻天相遇,還未來的及探查一番,便被捲入了那奇異的秘境之中。”
智愚眼神盯在方恪身上。許久未動。方恪低斂着眼,氣息平和,內心卻是忐忑不已。這一茬,他早就想過了。昨日是輕輕鬆鬆過關,原來是在這裡等着他。也是,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疑。一個普普通通資質不怎麼樣的五行修士,突然變成修爲還行的劍修。怎麼也會引起一點猜測吧。
更何況……還有一個他都不明白的方明遠。在方恪的記憶中方明遠,只是一個資質普通的修士,而現在卻又牽扯到他上丹田中的劍意烙印。可以把太阿劍意烙印種入他上丹田的人,怎麼可能會是普通人?
“那實在是可惜……原來是想,那一劍透出的劍意可是太阿劍意。我原本想若是我崑崙弟子有如此機緣,也是我崑崙一大幸事。你父親方明遠當年對太阿劍法很是感興趣,可惜太阿劍法卻不那麼好練。徒有劍招而無劍意,就當不起太阿劍這個名字。我想了想,若是你練了太阿劍法並且悟出了劍意。那也是情理之中。”智霄微微笑了笑。那壓迫的眼神卻未從方恪身上移開。
“我父親練了太阿劍法?”方恪臉上顯出幾分驚訝來,內心卻是腹誹不已。什麼難練,他明明不想練什麼太阿劍法好不好,那太阿劍法卻老是影響他,還有劍意。不過從智霄道人的口中倒是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智愚微微眯了眼。這方恪看來倒是真的不知?
“打什麼機鋒呢?爺的正事還沒有說。少給我東扯西扯浪費時間。喏,這是給你的報酬,以後每月初一來我這裡幫忙。知道了嗎?走吧,不要在我面前礙眼。”智霄遞出一個盒子。很是不耐煩的樣子揮手道。
方恪接了盒子,應承了下來。師叔找弟子來洞府幫忙打理事務也不是什麼大事吧?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智愚卻是有些驚訝,這個幫忙,不單單只是幫忙而已。門派之中,若是那位元嬰期以上修士讓弟子來洞府幫忙,其實是暗含了指點的意思。
想想又覺得情理之中。智霄可是至今還未收一個弟子。這方恪倒是不知道走了什麼運,被智霄看中了。不過……智愚眼神一動。方恪能夠被智霄指點以後麻煩也不少。當年千求萬求,都沒能得到智霄指點的人。對於方恪可不會有什麼客氣之說。智愚笑了起來,尤其是那名被拒絕無數次,仍舊不死心的。如今的崑崙弟子第一人,赫連十九。若是被他知道,那麼方恪少不得要被拉去較量一二。
智霄看着方恪,不由翻了一個白眼。多少人求到他洞府來幫忙他不要,這方恪不表現出喜色也就算了,還帶着一些疑惑。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我也沒有什麼事了。你拿着這個牌子,明日去發放任務處領了這個任務吧。你可以走了”智愚淡淡道,便扔了一個青色玉牌過來。然後又看了智霄一眼。就當做剛纔那番試探的補償吧。雖然這補償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方恪接過玉牌便跟二人告辭了,如今門派之中,各個弟子各司其職,而他之前沒有離開門派時是因爲剛過承禮,所以像他這樣的弟子都是賦閒的。只要自己去領門派任務就可以了。而現在門派中上一代的弟子和他們這一代的弟子交接過後。內門弟子都是會分派門派職責的。
若是你想一個偌大的門派,只需要日日修行,那就錯了。一個門派,如同崑崙這般的大門派,運行起來,可不容易。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職責的。不論是坊市,靈脈,靈田。都是需要人手的。只要是門派弟子,就要對門派有貢獻。沒有人,可以坐享其成。
就是不知道智愚是分派了什麼任務給他?
方恪一走。智霄就笑了起來,笑得分外得意。他這就叫先下手爲強。這方恪的確是對了他的胃口。今日一見,卻是可塑之才。
不過看向智愚時,笑意就淡了。
“你想要把方恪當靶子?”智霄道,那塊玉牌可是個燙手山芋。那個位置雖然好,但是如今卻是最艱難之處。“你把小爺拉進來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這派中弟子隨意牽扯進來,可是不怎麼好。”
“不管他是不是接了這個任務,以後他來你洞府幫忙了,在所有人看來他就是我們這一派的了。既然不論怎樣他都會被看爲是我們這派的人,還不如再給他些好處。”智愚笑了笑道。
“那可不一定。”智霄挑高了眉,臉上帶上幾分不高興,端起手上的茶一飲而盡。“世事無絕對。”
小院外,方恪打開智霄給的木盒,裡面裝着的是一枚簡單的納虛戒。這個報酬,是不是貴了些?怎麼有種天上掉了一塊奇怪的餡餅砸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跟大家交代一下,最近是由於我在準備期末考。所以日更就有些顧不上,而且更新時間也很晚。希望大家諒解一下吧。等考完暑假了,我會補償大家的(=^?^=),到時候會日更。大家抽打,不,鞭策一番之類的。我加更,也是能夠做到的。等我考完試吧,大家。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