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章子君一臉茫然的看着他,過了會,然後在白紙上寫着:“你說什麼?”
章天文氣得一拳捶打在餐桌上,他還以爲自己的女兒章子君聰明,知道裝耳朵聾了,原來是真的聽不見了。
於是,他搶過章子君的筆和紙,快速的在紙上寫了起來,只是,平常就很少寫字的他現在一下子要用文字來代替語言,還真不是一般的難事。
章子君看着那費力寫字的章天文,然後看着身邊的媽媽,同樣是新婚的媽媽?
葉秋菊的手緊緊的抓住女兒的手,她的臉上儘量露出笑容來,她知道,她今天這來之不易的“幸福”都是女兒用她一生的幸福或者是女兒的生命換來的。
看着耳聾的女兒,她的心其實很痛很痛,好好的一個女兒,才嫁進席家四天,怎麼就變成聾子了呢?
是被席慕寒打聾了的嗎?她很想問問,可是,女兒已經聽不見了。
章子君看着章天文寫的這滿滿的一篇字,說實在的,她其實沒有心情看,不過,還是勉強看了一下。
邊看邊笑,章天文是不是糊塗了,她是被他賣進席家的而不是因爲席慕寒喜歡她而娶她的,他還真把他自己當席慕寒的岳父了。
看看章天文寫的,讓她再給席慕寒說一下,他公司現在很困難,讓席慕寒借一千萬給他。或者讓席慕寒給他做擔保,他要向銀行貸款兩千萬。
當然,後面還有些七七八八的,章子君已經沒有心情完全看下去了,她拿起筆寫到:他不會聽我的,我能力有限。
章天文接過筆來寫到:你的能力有多大我不知道,不過,如果你想你媽媽好過的話,因爲她現在是和我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不好過,她就不好過。
章子君看着坐旁邊的媽媽,媽媽只顧着拉着她的手,根本就沒有注意她和章天文之間這種紙上你來我往的談兵。
章子君其實很想問媽媽,你幸福嗎?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是特別幸福?
不過,她想,不用問吧,媽媽臉上的微笑就是最好的證明,她是幸福的,因爲只有幸福的女人臉上纔會帶着這種笑容的。
在她18年的生命裡,媽媽的笑容好像很少,自她記事起,好像就沒有看見過媽媽的笑容,只知道她經常一個人悄悄的流淚。
如果她的死都換不來媽媽的幸福,那不是功虧一簣?
於是,她在章天文的字下面寫到:我盡力,不過他這兩天沒有回來了,等他回家來,我會跟他說。
章天文沒有再說什麼話了,而是熱情的招呼章子君趕緊吃東西,還特地吩咐服務員上一條照燒鰻魚。
“多吃點,”葉秋菊把鰻魚往章子君碗裡夾,她忘記了章子君聽不見,還絮絮叨叨的說:“你看你爸爸多心疼你,知道你愛吃鰻魚,特地幫你點了這個。”
章子君低着頭,看着碗裡的鰻魚,卻遲遲沒有動筷子,看了看旁邊的媽媽,葉秋菊這才反應過來,“呵呵,看我都忘記了,你聽不見了呢。”
然後她用筷子夾起鰻魚往章子君嘴裡送,示意她快吃,用手指了指章天文,告訴子君,這是章天文特意幫她點的。
章子君輕輕的張開嘴,吃着母親夾給自己的鰻魚,她心裡想,媽媽知不知道,她越是這樣,她越將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