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哲到了辦公室沒多久,喬希就把咖啡送來了。
“怎麼樣,今天煮的咖啡香吧?”喬希邀功。
“煮咖啡是你份內的事。”份內的事無需表揚。
“小家子氣,快喝吧。”喬希催促。
範哲雙臂放在大班臺上,雙手十指交叉,像是審視關係國計民生的重要報告似的看着咖啡。
“你怎麼不喝?”喬希納悶的問。
“你很着急?”範哲擡頭,用審視咖啡的目光審視喬希。
“剛纔不是你着急的讓我弄咖啡的嘛,我以爲你着急喝,再說了,這種咖啡熱着喝好,涼了就不好喝了。”喬希敵不住範哲炙烈的目光,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範哲似乎沒有動靜,不一會喬希聞到了香菸的味道,喬希不由得轉回視線。
咖啡杯旁多了一盒香菸,範哲修長的指間夾着一支點燃的香菸。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就沒聽見打火機的響聲呢?他怎麼點的煙?
“這個咖啡,你把它喝了。”範哲夾着香菸的手,隨意指了一下喬希煮的咖啡。
“……”喬希打死也不會喝的。
“是你說的,涼了就不好喝了,你自己煮的東西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還是……不敢?”範哲最後那兩個字故意說的很重。
“我有什麼不敢的?”喬希爲了表示自己清白,端起來咖啡。
可是心裡七上八下的,真的要喝嗎?
“你可想好了這咖啡喝下去會有什麼後果。”範哲好像很好心似的提醒。
“能有什麼後果?你別危言聳聽。”喬希不服氣,豁出去了,把咖啡往自己口邊送去。
在咖啡杯的杯口,剛要碰到喬希的嘴巴時,範哲又開腔了。
“我休息室牀頭櫃的最下面,本來有一小瓶無色無味的藥粉,那是上任總裁留下來的,不過後來不見了。”
喬希手一抖,差點把咖啡杯打翻,範哲還真細心。
“上任總裁個人生活不檢點,除了經常往公司帶一些女人回來,還對那些正經的女孩子下手,所以準備了那種藥粉,放到橙汁,咖啡等飲料裡,根本察覺不出來,且藥效顯著。”範哲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那些藥粉可以讓正經的女孩子變得不正經,最可恨的是,範哲用非常科學的口氣來講這種齷齪事。
喬希手更抖,手裡的咖啡灑了幾滴出來。
“當然,我相信你在打掃衛生的時候,早就把那些藥粉扔掉了,更不會放在給我的咖啡裡。看我,說了這麼多,耽誤你喝咖啡了,快喝吧。”範哲特別好脾氣的說。
喬希眨巴眨巴眼,大學的時候勤工儉學,在酒吧夜總會裡打過工,見到過這類的藥物。
所以她認出了上任總裁留下的藥,本來想丟掉的,但第一天打掃衛生,範哲就找她麻煩,她就私自留下了藥物,準備哪天算計範哲。
剛纔她抱着一絲僥倖想喝,以爲藥粉在牀頭櫃下放了很長時間,裝藥粉的瓶子上都是灰塵,應該過期了,但聽範哲這樣一說,喬希哪裡還敢有僥倖心理。
萬一喝下去藥效發作,辦公室裡可就她和範哲兩個人,喬希不敢再往下想。
“喝啊。”範哲的視線不肯放過喬希。
“喝就喝。”喬希深呼吸幾次,再次端着杯子往嘴裡送,可是不知怎麼的,她忽然腳下一軟,摔倒在了地板上,咖啡杯順理成章的因爲沒有拿穩,掉在了地板上。
摔的四分五裂。
“哎呀,大總裁,真是不好意思,我早飯和午飯都沒有吃好,你知道的,我吃不飽就血糖低,血糖低就手發抖,咖啡杯我會賠的,我再去給您煮一杯新咖啡來吧。”喬希特別誠懇的表示歉意。
範哲當然看得出喬希是故意摔倒的,也不拆穿她,點頭同意。
喬希逃命似的跑了出來,在樓廊裡攥着拳頭暴走。
該死的魂淡,就不信收拾不了他。
“他是怎麼知道咖啡裡放了藥的呢?”喬希百思不得其解。
等喬希煮好新咖啡回來時,很明顯的打扮過了。
範哲只覺得眼前一亮。
和昨晚帶她參加施家宴會不一樣,當時是彩妝,現在的喬希是淡妝,不管什麼妝容,都那麼吸引他。
也不是沒有美麗的,會化妝的女孩子,只有喬希一溫柔起來,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圍着她轉。
“咖啡來了。”喬希斯斯文文的。
範哲接過咖啡,就喝了一口。
喬希心裡萬分可惜,這次她沒敢在咖啡裡放什麼。
“今晚我請你吃飯。”喬希巧笑嫣然。
“好。”範哲看着喬希,第一次發現向來以意志力堅強爲豪的自己,居然敵不住喬希一個微笑。
“那我先去忙了,晚飯的地方我來選好嗎?”喬希還是那麼溫柔。
“好。”範哲內心深處某個地方被觸動了一下,當然什麼都答應。
喬希走了以後,範哲纔回過神來,他就這樣被俘虜了?
可喬希也很不滿意。
“早知道這麼容易,我以前何苦那樣費勁,早就收拾了他了。”喬希抱怨。
回到茶水間,四下裡看看沒人,給趙曉可打電話。
“曉可,今晚安排你和大總裁範哲一起晚餐,你選地方吧。”喬希犧牲自己的微笑和溫柔,完全是爲了幫好友騙來這個吃飯的機會。
喬希堅信,憑着曉可的溫柔和美麗,以及善解人意,肯定能一下子迷倒範哲,可惜的是以前範哲不認識趙曉可,趙曉可沒有機會,現在喬希就給她們創造機會。
“真的?”趙曉可興高采烈,“太謝謝你了,喬希,就選在萊茵河西餐廳吧。”
“好,晚上八點,不見不散。”喬希一聽餐廳的名字就知道是法國料理,她寧肯去吃煎餅果子,起碼能吃飽。
下班的時候,喬希告訴了範哲地點和時間,說先去接孩子,晚點就來。
其實喬毓幼兒園今晚組織小朋友看電影,晚飯在幼兒園吃,電影要九點多才散場,家長九點以後去就可以了。
喬希在路邊買了個煎餅果子,邊走邊吃,先去施家。
昨晚她掉到游泳池裡,自己的衣服都溼了,還是換的人家施太太的新衣服,穿過的衣服沒法還給人家了,她也賠不起,但是登門道謝是最起碼的禮貌。
施家的門房一眼就認出了喬希,這倒也不難,昨晚喬希鬧出那麼大動靜,想不記住她纔是難事。
喬希說明來意,手裡還拎着新鮮的水果,知道施家有錢,也看不上這點小禮物,但這是心意。
“不好意思,喬小姐,老爺和太太今天中午就出發去歐洲旅遊了,沒有半個月恐怕回不來。”門房客氣的說,還客氣的請喬希進去坐。
喬希直撇嘴,她坐什麼坐啊,主人不在家,她進去了,要是丟了什麼東西算誰的?
“謝謝,我不進去了,等你家老爺太太回來後,我再來吧。”喬希客氣兩句,就往回走。
施家有一段自己的私家路,要走出去才能叫到出租車。
路兩邊是遮天蔽日的大樹,在深秋季節,樹葉落了一地,喬希踩着落葉往回走。
突然一聲汽車喇叭聲在喬希身後傳來,喬希嚇了一跳,回頭看,是一輛白色的阿斯頓馬丁。
“請問是喬小姐吧?”車子緩緩停在喬希身旁,車窗打開,是一個戴着平光眼睛斯斯文文的年輕人。
“你是……”喬希覺得這人有點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我先介紹一下喬小姐知道的身份吧,極地網吧。”男子笑着說。
“想起來了,你是那裡的老闆。”喬希恍悟。
喬毓曾經在人家的網吧玩英雄聯盟,打敗了好幾個大學生,還發現了網吧電腦裡潛藏的病毒。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男子很客氣。
“你剛纔說先介紹我知道的身份,那我不知道的身份呢?”喬希好奇。
男子下車,頎長的身材在喬希面前立定,黃昏陽光透過路邊大樹的枝葉灑在男子頭上,“鄙人施永川,家父施蘊懷,昨天家宴,我有事沒在家,失禮了。”
“原來你是施家的兒子,這世界真是太小了,你開的網吧非常好,真了不起。”喬希以爲這種寒暄已經夠捧場的了。
可是施永川輕輕一笑,“開網吧只是我隨便玩玩的,我的主業是醫生。”
喬希真汗顏,看施永川的樣子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人家隨便玩玩就玩出一個本市最大的網吧來,果然人比人得死。
“你是醫生?”喬希好像想起什麼來。
“在哈佛醫學院混過一段時間。”施永川真不是裝蒜,人家是真的謙虛。
“我有個問題請教。”喬希厚着臉皮說。
“樂意效勞。”施永川說。
“如果有一種無色無味的,額,就是那方面的藥,放在咖啡裡,要怎麼才能察覺出來?”喬希知道和施永川這勉強纔算第二次見面,就問人家這種問題太不像話了,可她就是好奇範哲是怎麼知道她在咖啡裡動了手腳的。
“你說的那方面,到底是指哪方面?”施永川沒聽懂。
喬希真着急,都鄙視施永川,還哈佛醫學院呢,你畢業證是行賄老師得來的吧,這都聽不懂。
施永川還是不解的看着喬希。
“就是那種壞男人想跟正經的女孩子在一起,女孩子不肯,壞男人就在女孩子的飲料理放的那種藥,這下你明白了吧?”反正今天就是不要臉了,喬希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