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反對,張惜雲也不敢在這種場合反駁範老太,她只能在心裡發泄自己的不滿。
霓虹燈開,整個城市在星星點點的燈光下,顯得滄桑與沒落。沒有了白天的喧鬧,範哲猶如這個城市一樣,孤寂。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將路走成這個樣子,註定範哲就必須付出代價,遠離喬希。他們兩個人就像同極磁鐵一樣,相互排斥,消除中間的磁性,調轉方向,纔會相互吸引。
“蒔曉,你怎麼了?”藉口要回周家參加家庭聚會的周怡心,偷偷跟隨着範蒔曉來到地下停車場。
碩大的停車場,中午時分,車位爆滿,一到晚上就熙熙攘攘,根本沒有幾張車。
坐在車頭上發呆的範蒔曉,別過頭,輕輕擦拭眼淚,幽暗的燈光下,立體的五官,顯的格外悲傷。
“你怎麼過來了?”聽聲音就是周怡心,在範蒔曉看來,現在她應該和張惜雲在一起啊,就是很吃驚。
“我和張惜雲說回家,她就先走了,我看到你今天是開來的,我就在拐角處等着你了。”
去醫院之前,周怡心就偷偷打電話給範蒔月,詢問着範蒔曉的情況和反應,纔會立刻和張惜雲趕到醫院。
“蒔曉,你是在難過是嗎?在爲喬希的死難過是嗎?”
低頭沉默不語的範蒔曉點了點頭,在周怡心面前,他沒有掩飾他的內心。
“她已經離開了,你應該學會放棄,蒔曉,你還有我。”
愛,就是比山高,就是比海深。
喬希的死,對範蒔曉來說,真的難以接受,他想奪下範氏國際後,就向她表明心跡,可是他沒有那個機會了。
此刻的範哲,就像一隻受傷的麋鹿,一個人蜷縮在角落,看到這樣的範蒔曉,周怡心無比的心疼。
張開雙臂,將範蒔曉環在懷裡,此時安靜勝有聲。
“怡心,你先走吧,我自己呆一會就回去了!”得到了一些心靈的撫慰,範蒔曉的心情好了那麼一點,
“可是,我不放心你,我還是陪着你吧!”
周怡心沒有見過這樣狀態的範蒔曉,她心裡總是空落落的。這個時候讓她離開,她怎麼能放心了。
“怡心,你放心吧,我還沒有奪回範氏國際,我不會就這樣倒下去的。”
推開周怡心的雙臂,範蒔曉側臉相對。
天涯的盡頭是風沙,紅塵的故事叫牽掛。
“那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一點。”如此尷尬的氛圍裡,周怡心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大步走到樓梯口,周怡心還是不放心範蒔曉一個人在這裡,透過門縫,偷偷的看着他。
愛有多深,恨有多深。
在天平間,對喬希還有一點愧疚的周怡心,看着自己深愛的男人,想着別的女人,一點點的愧疚就變成了痛恨。
萬籟俱寂的地下車庫,範蒔曉的心回到了冰點,自我調節的作用下,他有了更多的動力。
一套麻利的動作,範蒔曉打響發動機,拉動引擎,車身消失在暗長的道路上,只留下一排排尾氣,瀰漫在原地。
看着遠去的背影,周怡心擦乾眼淚,走出醫院。
燈紅酒綠的都市,是年輕人夜生活的開場。
痛恨自己沒有能力去保護喬希,穆軒來到這裡買醉,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心,那個因爲愛着喬希,而千瘡百孔的心。
“穆軒,你不要再喝了,你已經喝很多了。”範蒔月從一開始就跟隨着穆軒,就沒有離開過。
舉杯消愁愁更愁。
桌子上的酒,一杯一杯的消失,穆軒的心裡對喬希的思戀更深。嘴裡不停的喊着喬希。
“喬希,就是一個賤人,死了還禍害別人,這種人就該早死。”
憤怒的範蒔月將所有的原因都歸給喬希,喬希就是一切罪惡的源頭。
“啪”一個聲響,吸引了酒吧裡所有人的眼光,範蒔月的臉上出現五個手指印,滿臉委屈的看着穆軒。
“你給我住口,喬希不是你可以說的,你這種人不配說喬希。”拿起酒杯,喉結的竄動,所有的思戀進去心裡。
摔碎酒杯,穆軒跌跌撞撞的前行。
“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喬希已經死了,你現在做什麼都於事無補。”
範蒔月不甘心,穆軒既然選擇愛一個死人,也不願意面對自己,心裡的怒火,讓她爆發了。
“穆軒,我告訴你,你這輩子是甩不掉我了,既然你這麼討厭我,我就更不會走。”
噠噠,高跟鞋的聲音變得緊湊着,範蒔月拽着醉醺醺的穆軒,在經理的幫助下,走出酒吧。
將穆軒放外車後排,範蒔月打開車門,呼嘯而去。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晚的月亮,有點朦朧,只出現小小的邊角,都變得殘缺不齊。
回到別墅,範哲將喬毓放在了範老太的房間裡,給他蓋好被子,給了他一個晚安吻,就關上了燈,悄悄的走了出去。
從今天喬毓的神情,範哲感受到了喬毓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是他不能確定喬毓具體理解到了哪一步,現在範哲還沒有找到更好的時機,去和喬毓解釋。
“奶奶,我把喬毓放在米的房間裡,我擔心他半夜回醒,就麻煩你多照顧照顧他了。”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沙發上發着呆。範哲的話纔將她的思緒打斷。
“好的,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我的曾孫的,他缺少的愛,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他補回來的,只是可憐了喬希,還沒有來的及做我的孫媳婦,就離開人世了,她還這麼年輕。”
說着說着,範老太就感性了起來。
眼淚正好落在範哲的手背上,淚水的溫度,就像一把火,燃燒着範哲的心。
他不想欺騙範老太,可是喬希現在的情況也不樂觀,如果將實情告訴了範老太,她肯定會更加擔心,肯定會想帶着喬毓去看喬希,奶奶已經過了可以奔波的年紀了,範哲用這個方法,也是爲了範老太好。
“奶奶,你不要太難過,喬希看到你這樣,她會走的不安心的,接下來範毓就交給你了,我要好好處理喬希的事,我會派一個秘書過來,有什麼事情,就立馬和我說。”
擦拭範老太的眼淚,範哲將她送回房間,看到奶奶閉上了眼睛,才離開、房間,就立馬回到了公司。
“總裁,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程迦南早就在辦公室裡等着範哲,並將手裡的密封袋遞給風塵撲撲而來的範哲。
屹立在市中心得範氏國際,猶如一個雕塑,樹立在這裡。
辦公室裡的點點燈光,兩個人在竊竊私語,共商大計。
國際酒店裡,一陣陣嘔吐聲在迴響,酒後勁十足,穆軒一直外嘔吐,範蒔月忙前忙後的照顧着他。
“喬希,你是喬希,你是喬希。”
看着忙碌的背影,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穆軒將範蒔月當成了喬希,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了她。
“喬希,我好愛你,你嫁給我好嗎?我們一起離開這個讓人討厭的城市,我們周遊世界。”
曖昧的氣息在範蒔月的天鵝頸上觸動,撥動她的心絃。全身都開始躁動了,隨着身體的接觸,大家開始都不理智了。
範蒔月知道穆軒把她當成喬希了,不管是誰,範蒔月都不會放過穆軒的。酒後亂性,在這裡上演。
密佈的烏雲,遮住了剛初升的太陽,整個城市都是陰沉沉的,一場大雨即將到達戰場。
總統套房裡,散落着各種衣服,潔白的牀單上,兩具赤、裸的肉、體,相互依偎在一起,衣這不堪入目的畫面,讓人聯想到昨晚的大汗淋漓。
醉意慢慢退去,酒後的副作用開始了,穆軒的頭劇烈疼痛,讓他從溫柔鄉里,清醒過來。
剛有意時,就發覺了不對,看着一旁還在睡覺的範蒔月,和一地的衣服,穆軒完全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穆軒,你醒了。”睡眼惺忪,範蒔月裹着被子坐了起來。
“範蒔月,你的詭計得逞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看着範蒔月,穆軒就覺得噁心,別過頭,不想看她一眼。
“穆軒,昨晚明明是你……”
範蒔月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是自己被睡了,是自己吃虧了,卻被誣賴了。
“我愛的是喬希,你別在想着我了,不管以後怎麼樣,我都不會娶你的,你就收起你的那些計謀吧?”
說完話,穆軒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怎麼,你們這些男人,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嗎?你儘管走吧,我可不知道你走出去了,會有什麼關於穆軒穆總裁的桃色新聞發出去。”
在穆軒拿衣服的時候,範蒔月動作敏捷的拿起自己的手機,播放出一段視頻,視頻的男女主人公就是在場的兩個人。
昨天晚上躁動的時候,範蒔月就用手機一直在錄像,她預想今天穆軒會翻臉不認人。
“范小姐,你就發出去吧,我穆軒就沒有害怕過什麼,更何況,這個消息發出去,名譽受損的可不是我。”
久錚商場,穆軒從不在意別人的威脅,放下恨話,穆軒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穆軒,你這個混蛋。”
拿起牀頭的玻璃杯,就朝着門的方向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