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里人很多,喬希站在一個角落裡,中間隔着好幾個人才是範哲,她一點都沒有留意到。
因爲她在低着頭想剛纔範哲的那個吻。
越想越心慌意亂,覺得自己面紅耳熱,好像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做賊心虛的以爲所有人都在笑話她。
從樓上到一樓,不過短短三分鐘的時間,喬希卻像過了幾百個世紀般煎熬。
範哲憑藉身高優勢,視線越過中間那幾個乘客的頭頂,看着喬希。
這小女人臉上的表情變換極其精彩,他嘴角帶着玩味的笑意。
好容易電梯到了一樓,門一打開,喬希第一個衝了出去。
“肯定是電梯裡空間太小,人又多,我才感覺很熱,臉纔會紅的,對,就是這樣。”喬希自己給自己解心寬,然後匆匆走出了醫院。
醫院門口不遠就有三十六路公交車站,可以直達喬希家,喬希往那邊走去。
範哲的司機一直待命在外面,一見範哲出來,立即將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開過來。
範哲看到自己的車子,沒有停下,只擺了擺手,示意車子不要過來,司機很納悶,但還是照做了。
範哲一直跟在喬希身後。
寒冷的街頭,成羣的水泥建築,路邊商家爲過節增添了很多色彩鮮豔的貨物,擺在櫥窗最顯眼的位置,喬希一路走過這些店鋪,烏黑的長髮在寒風裡飄。
忽然,喬希飛快地跑了起來。
範哲一怔,隨即明白,她是在趕車,一輛三十六路車剛好到達站臺那裡。
不過目測這女人跑步的速度,趕不上那輛車,所以範哲沒有跑,只是稍稍加快了步伐,繼續跟着喬希。
果然,喬希沒有趕上,和那輛三十六路擦肩而過。
喬希一臉懊惱的站在站臺上大口喘氣,剛纔跑到太急了,差點上不來氣,還白忙活了一場。
範哲走到喬希側後方幾步遠,將她的樣子盡收眼底,嘴角的笑容不禁加深。
喬希不住伸着頭看公交車什麼時候來,上一輛剛走,所以需要等的時間長一些,看着看着就覺出不對勁來了。
路上的行人,還有馬路對面的那些人,是不是都有病啊?好好的爲什麼都在看她?
喬希轉頭看站臺上的廣告牌,那個牌子很到,外面是鋼化玻璃,可以反光,她衣服穿的很整齊,沒有露什麼地方,就是頭髮有點亂,可這也不足以引起大家注意啊。
再一看,就看到了身後範哲投映在廣告牌上的影子,這下明白了。
範哲本身氣場就很強大,又刻意站的身姿挺拔,簡直就是鶴立雞羣,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喂,你跟着我幹嗎?”喬希覺得沒好事,沒好氣的問範哲。
“你怎麼知道我跟着你?難道只允許你等公交車,就不許我等嗎?”範哲反問。
“你?公交車?”喬希嗤之以鼻。
誰不知道範大少到哪裡都有專車接送,或者自己開車,還等公交車,三歲小孩子都不相信。
“有什麼問題嗎?”範哲看着喬希,說的漫不經心。
“你等幾路車?”喬希問。
“三十六路。”範哲淡淡的說。
喬希剛想說你這不是成心的嗎,可是又一想,她要是這麼說了,範哲肯定說三十六路又不是她家的,只允許她坐,不許別人坐,乾脆還是別討那個沒趣了。
“哼。”喬希不搭理他了,繼續等車。
不多時,一輛三十六路車來了,還是輛空車,喬希挺高興的,上車肯定能有個座位,這裡離她家很遠的,站着會很累。
等車的人一窩蜂涌到了車門口,喬希本來在靠前的位置,可以搶到不錯的座位,可是剛要伸手扒住車門上車,就感覺頭髮被人揪住了。
“你到底上不上車,不上就別堵在這裡礙事。”一個老太太不滿意的說。
喬希真生氣,這老太婆什麼眼神啊,要是不上車,她幹嗎在冷風裡等了這麼久啊。
不過現在不是和老太太較真的時候,先看看是哪個王八淡揪她頭髮吧。
一回頭,又看到了範哲。
她的一縷頭髮就攥在人家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裡。
範哲還很氣人的把手舉的很高,見她看,就故意把手伸到喬希眼前讓她看。
“你有病啊,揪我頭髮幹嗎?”喬希想要搶救回自己的頭髮,可怎麼也掰不開範哲的手。
等車的人陸陸續續的越過喬希上車,車上的座位漸漸的都佔滿了,喬希越來越絕望。
“身爲本市市民,難道不知道乘坐公交車的時候,要尊老愛幼,讓老人先上車嗎?”範哲說的天經地義。
“那現在大家都上車了,我可以上了吧?快點鬆開我頭髮。”喬希快氣死了,向來我行我素的範哲,什麼時候懂得尊老愛幼了?
“喬希,你的衣服上破了個洞。”範哲鬆開了她的頭髮,忽然一本正經的說。
先前喬希看廣告牌上的時候,明明記得沒有看到衣服有問題,但被範哲這認真的口氣弄得不由自主的再次跑到廣告牌那裡看。
衣服是真的沒問題,但是三十六路公交車司機見大家都上車了,喬希卻跑開了,還以爲她不坐這趟車,就關門開走了。
“你這魂淡,耍我玩!”喬希火大了。
“對,不僅逗你玩,而且還是故意的。”範哲坦然承認。
“我警告你,別再跟着我,不然我讓你好看。”喬希不想破壞自己參加張雪茹家宴會的心情。
範哲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可喬希怎麼看,都覺得這貨再憋壞呢。
過了沒幾分鐘,又一輛三十六路來了,這次喬希先雙手抱住自己的頭髮,就和電視劇裡壞人投降的姿勢似的,並且離的範哲遠遠的,一定要上這趟車,再跟這魂淡折騰下去,她今天就什麼都別幹了。
這次等車的人很少,喬希順利上車,還佔到了一個靠窗的不錯的座位。
心裡正美着,就看到車上的人都在看車門處。
範哲也上了車,眼睛看着投幣的地方,手裡拿着黑色皮夾子,裡面都是銀行卡,沒有紙幣或者硬幣。
喬希差點笑出來,活該,這就是有錢人的毛病,弄一大堆銀行卡炫耀,從來不帶錢。
“先生,公交車不能刷卡,請您投幣或者使用公交車卡。”司機提醒範哲,“請您儘快做出決定,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車上的乘客已經開始抱怨範哲了。
範哲非常坦然的朝着喬希吩咐,“老婆,過來,幫我投幣,我沒帶零錢。”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喬希了。
“……”喬希。
“妹子,是不是跟你老公吵架了?再鬧脾氣,也不能耽誤我們時間是不是?”一個大姐勸喬希。
“那不是我老公,我不認識他。”範哲太不要臉了,喬希氣呼呼的說。
“行了,能找到這麼帥氣的老公還不承認,要是我的話,做夢都偷着樂。”那個大姐一點都不信。
車上的乘客也跟着大姐起鬨。
喬希一看,自己是有理也說不清,再這樣下去她就犯衆怒了,說不定會被人們給轟下車,只能忍着氣站起來,從包包裡拿出一枚硬幣,走到車門那裡幫範哲付車錢。
等她回來一看,人家範哲已經趁她投幣的時候,坐到了她剛纔的位置上。
“你……”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呢?
“想坐?好。”範哲長臂一伸,像大人抱着孩子坐車似的摟住了喬希。
車上的人一陣起鬨。
喬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拼了命的想要掙脫。
“你要是不想讓我抱着,那我們就接吻吧。”範哲在喬希耳邊輕聲說。
喬希只能作罷,心裡把範哲家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到了地方,範哲跟着喬希下車,喬希算是看出來了,“你不會是想跟我回家吧?”
“這一路你都坐着我,你不知道你很胖嗎?抱着你很辛苦,你當然要請問上去喝杯茶。”範哲說着,就超過了喬希,大步往她家小區走。
這世上,不要臉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以爲是的不要臉,範哲就是這種人,喬希一肚子火的跟在後面。
等到了喬希家,範哲事就更多了,先是讓喬希煮咖啡,又讓喬希做午飯。喬希煮了雞蛋麪,他又要吃牛肉麪,喬希削了蘋果,他說還是葡萄好吃,讓喬希給他榨葡萄汁。
最後一看時間,下午三點了,本來想好的回來洗個澡做個頭發,喬希就不明白了,她一直沒有閒着,可時間都跑哪裡去了?
趕緊洗澡,用髮捲把頭髮捲起來,然後找參加宴會穿的衣服。
爲了參加風尚秀的比賽,喬希前陣子練習着做了一條手工的晚禮服,正好今天穿去張雪茹家。
喬希把裙子放到沙發上,範哲手裡端着一杯咖啡,站在沙發對面,這時有人敲門,是物業收管理費的,喬希趕緊去給錢。
等回來拎着裙子想進臥室換上,忽然發現淺色的裙子上,好大一塊咖啡污漬,而範哲手裡的咖啡杯已經空了。
不用問,肯定是這王八淡乾的。
“你到底想幹什麼?”喬希終於忍無可忍,炸毛了。
範哲不急不火的,把手腕伸到喬希眼前,上面的鑽石腕錶熠熠生輝。
“完了完了,快五點了。”喬希開始着急上火。
從這裡到張雪茹家要兩個多小時呢,就算只是去應付一下,再回到醫院,也要晚上十點了,喬毓不能熬夜,她還想陪喬毓過節呢。
沒時間搭理範哲了,晚禮服算是完了,喬希隨便抓了一件衣服就換上出門。
範哲也跟着出門。
“我現在要去參加好朋友家的宴會,人家沒有請你,你是不是也要厚着臉皮跟我來?”喬希直接問。
“我是個負責人的成年人,要陪着我徒弟喬毓過節,纔不會像某些沒有責任感的母親,只顧着自己。”範哲揶揄。
喬希瞪了範哲一眼,要不是他,她早就到張雪茹家了,現在只好打車過去。
到了張雪茹家門口,剛一下車,喬希就看到了範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