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是真的,是我在地攤上買來戴着玩的。”喬希急中生智。
說完了還小心翼翼的看了範哲一眼。
範哲別有意味的目光看着她。
喬希在範哲面前像是說謊被揭穿的孩子,在張雪茹面前又不得不強顏歡笑,以免被識破,簡直就是水深火熱。
“地攤買的?”張雪茹半信半疑的看着喬希,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還好這個時候一個護士來找張雪茹。
“張主任,麻煩您來看一下C部68號牀的患者。”護士很着急的樣子。
“我馬上來。”張雪茹跟着護士走了。
現在玻璃窗這裡只剩下範哲和喬希了。
兩個人都看着裡面的喬毓,大大的玻璃窗上淺淺的倒映出兩人的大概輪廓,看不清面目,但喬希眼角的余光中,感覺範哲在注視自己。
她覺得有必要說點什麼。
“這個。”喬希握着手裡的藍色緞帶,“明明是有錢人家保護家裡人的設備,你剛纔爲什麼要告訴是給寵物戴的?”
“那是別人家,在我家裡,這就是給寵物戴的。”範哲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知道你其實是在擔心我的安全,謝謝。”喬希不會無視別人對自己的好意,即使範哲採取的是這種方式和態度。
“嗯。”範哲一個單音節的鼻音,也不知道他是在承認,還是其他什麼。
喬希望着喬毓有些出神,沒有再說話。
範哲雙手抄在口袋裡,偶爾會瞥一眼喬希。
過來好一會,範哲忽然幽幽說道,“在我的人生裡,還是第一次見到會說話的寵物。”
說完,不等喬希反應過來,他就轉身走了。
在他的手裡,還握着手機,手機屏幕上是醫院的監控攝像頭,可以隨時看到喬希。
喬希一直眼巴巴的看着範哲消失在走廊盡頭,才猛然攥拳。
“魂淡,還是沒把我當人看。”
喬毓的臉色越來越好,喬希覺得孩子每一分鐘都比上一分鐘精神,不像是受傷,只是睡着了躺在那裡。
她的心逐漸安定,可還是捨不得離開觀察室,站的累了,就坐一會,或者在走廊裡來回踱步一下。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直到一個保鏢拎食盒來給她,她才知道是週一中午了。
距離喬毓出事已經兩天多了。
這兩天可以說是度日如年,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現在喬希才能踏實的吃點東西。
雖然不知道範哲這時候去哪裡了,但喬希一點也不擔心,那魂淡聯網了醫院的監控設備,她相信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視線內。
這一點喬希還真的猜對了。
範此時正在和集團總部的高管們進行工作餐。
別人家的工作餐是指,在上午和下午工作之間的一餐,範哲的工作餐可是貨真價實的,一邊吃飯一邊部署工作。
每個高管都不敢大口吃飯,以免萬一總裁有工作上的事問到自己頭上,嘴裡含着一口飯實在太不象樣子了。
而範哲是最忙碌的一個,除了給高管們開會,吃飯,還要兼顧喬希。
手機就放在餐桌上,在一摞文件的旁邊,設置成了靜音,但畫面一直在動,可以從喬希的表情上看出都發生了什麼。
“這個季度南美分公司那邊的業績,實在不盡如人意,告訴那邊的管理,如果明年一月還是這樣,他就可以遞交辭呈了。”範哲對高管們說。
“是。”人事部部長唯唯諾諾。
“總裁,南美那邊的情況比較特殊,您看是不是再寬限一點時間,或者您給那邊一些具體的操作指示。”運營部長請示。
範哲剛好看到手機畫面上的喬希在吃午飯,這該死的女人,只吃青菜,很少吃肉類和雞蛋,這樣營養能均衡嗎?
“吃素雖然可以保持身材,但健康需要攝入均衡的養分,怕胖就多吃魚。”範哲就這樣開了口。
“……”全體高管一臉懵圈。
高管們之所以這麼兢兢業業,是因爲在以往的數年中,範哲以工作零錯誤威懾他們。
大家都知道,在和總裁對話時,自己一個細小的漏洞都會被總裁看出來。
但是,今天這是怎麼了?
這還是他們那個總裁嗎?
範哲說完後,正好見到手機畫面上的喬希用筷子去夾食盒裡的牛肉吃,他這才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高管們又被總裁這神秘有魅惑的笑容震驚了。
隔了好一會,範哲沒有聽到高管們繼續彙報工作,纔回過神來,不悅的視線掃向高管們。
“我的意思是說,讓南美那邊的管理注意自己的飲食,只有吃飽喝足,才能全力以赴的投入到工作中去。”範哲淡淡說道,硬是把剛纔的走神給圓謊了。
喬希吃飽後,去衛生間洗了洗臉,手機就響了。
“喬希,孩子怎麼樣了?”是穆軒打來的。
“已經脫離危險了,雪茹說今晚可能就會醒過來。”喬希很開心。
“那真是太好了,恭喜恭喜。”穆軒發自內心的爲喬希高興,同時也很內疚,“真抱歉,我應該陪着你的,可是公司發生了很多事……”
“你對我沒有什麼需要抱歉的,應該事業爲主。”喬希以前很迷戀穆軒,但自打察覺出穆軒是一個把事業看得比感情還重要的人,她的心思就淡了很多。
不是說男人不應該注重事業,對一個女人來說,錢夠花就可以,如果每天身邊只剩下了錢,喜歡的男人卻不在身邊,這樣的感情等於沒有。
少年夫妻老來伴,不管年輕還是老年,感情都是相互的陪伴。
“這兩天你一定過的很辛苦,多注意身體。”穆軒不放心喬希。
“說到這個,你這個做未婚夫的,真應該關心一下雪茹了,是她給喬毓做的手術,一直做了十幾個小時,你是沒看見,手術剛結束的時候,她累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喬希很擔心張雪茹。
她就算對張雪茹再好,也比不過未婚夫的一句關懷和問候。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麼脆弱。
“嗯,我知道了。”穆軒只是答應着,口氣裡似乎很不情願跟喬希聊張雪茹。
喬希不想再和穆軒多聊了。
作爲朋友,普通的問候可以,既然不愛了,就不要耽誤對方的時間,給對方造成錯覺。
所以和穆軒又寒暄了幾句,喬希就掛了電話。
穆軒拿着手機,聽着裡面的嘟嘟茫音,失神了好久。
從洗手間出來,喬希的手機又響。
今天這是怎麼了,上個廁所都不能安生。
“蒔曉,怎麼了?”喬希接聽。
“孩子怎麼樣了?”範蒔曉第一句話就問。
喬希簡單介紹了喬毓的情況,沒說範哲找來了那麼多專家,還是施永川說的對,儘量不要在範哲面前說範蒔曉,也別在範蒔曉面前說起範哲。
“你終於可以安心了。”還是範蒔曉比較瞭解喬希,他明白只有喬毓沒事,喬希才能踏實。
“看着一個孩子長大,實在太不容易了。”喬希感慨。
“你放心的在醫院吧,公司這邊我已經幫你請了假,你不用擔心。”範蒔曉告訴喬希。
喬希這纔想起來,今天是上班的日子,距離週五服裝公司開業的儀式只剩下四天了,而她是儀式的設計者。
現在卻連個設計方案都沒有。
“我會在週五之前上交儀式的策劃案的。”喬希說。
好容易得到的機會,說什麼也不能錯失了。
“我也不勸你,也不鼓勵你,你量力而爲吧。”範蒔曉知道勸也沒用。
喬希這下有的忙了,結束了和範蒔曉的通話,立刻打開手機上的文檔,開始設計開業儀式的流程。
範哲回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喬希坐在觀察室對面的椅子上,人雖然靜靜的,但神情異常專注。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認真工作的喬希。
本來他趁着午餐時間處理範氏國際的工作,就是想等喬希吃完午飯,接着逗她玩,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範哲沒有打擾喬希,輕輕坐在了她身旁,隨身的黑色皮質公文包裡,除了手機,還有一個平板。
“這個比手機好用。”範哲拿出平板,遞給喬希。
喬希正在爲策劃案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她的手機是五寸屏的,當初買的時候是爲了體積小好攜帶,現在才明白屏幕小的悲催。
猛然看到面前多了一個十寸屏幕的大品牌平板,也就沒有多想,立刻接了過來。
用藍牙把已經設計好的部分從手機傳到了平板上,然後繼續努力。
時間一點一點推移,黃昏時候,範哲把走廊裡的燈打開了。
喬希沒有注意到光線的差異,一直以爲是白天。
“差點累死,沒想到還能活着,真好。”直到策劃案有了草圖,喬希才擡起頭來,伸個懶腰深呼吸一下,這口氣還沒喘均勻,就看到了範哲,“啊!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可以這樣嚇我!”
“我什麼時候來的,你會不知道?你都偷了我的平板用,好意思說不知道?”範哲慢條斯理的說。
喬希震驚了,奇了怪了,手裡怎麼多了一個平板?
“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喬希支吾。
“喬希,你換了選擇性失憶症了。”範哲等了一下午,終於等到了逗喬希的機會,自然不能放過,“你可以不記得偷了我的平板,那你還記不記得我住在你家的時候,你把我給睡了?”
“咳咳!”喬希差點背過氣去。
正這時,負責看護喬毓的專家忽然很激動的叫了起來。
喬希聽不懂那個專家的法語,但是能從他的表情上看出驚喜,立刻將目光轉向了玻璃窗那裡。
觀察室裡的喬毓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