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水緣和藍水甜姐妹兩個從小嬌生慣養的,丫鬟僕婦一直以來都是前呼後擁,連東西掉在地上也不用去撿一下的那種。
可是這一次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不但修王妃來給藍水傾提親,連帶着還幫她正了名,讓她們母親多年的努力付諸一炬。
如今還被一向疼愛她們的祖母給狠狠的打了十板子,這是爲了給小郡主的誠意,所以那十板子,一下也沒留情。
現在兩人都趴在牀上,只不過,心中滿是不甘憤恨。藍水甜此刻就在藍水緣的屋子裡,兩個人感情好,趴在同一張牀上又開始嘀嘀咕咕了起來。
聽到外邊丫鬟進來的彙報,兩人眸子都亮了亮。擡手將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才說道,“讓她進來。”
很快,穿着三等粗布服飾的瘦弱身子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給她們請了安,隨後才悄悄的將自己聽到的話給說了出來。
“你說的都是真的?”藍水緣驚訝的差點跳了起來,可一動,身上便傳來鑽心的痛,只能咬脣隱忍下來,又重新趴了回去,眸光銳利的看着那丫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阿娣。”
“很好,阿娣,你繼續給我盯着藍水傾。你不是說,那個胭脂還說有證據嗎?你想個辦法,儘快找到那個證據,聽到沒有?”
“是。”阿娣微微的垂着頭,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她還以爲會有賞賜什麼的,沒想到什麼都沒有,還惹了事情倒身上來。
藍水甜眸光微眯,聽到她的聲音似乎有些低落,立刻加了一句,“你放心,等你辦好了這件事情,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到時候,會提了你到我們身邊,讓你當個大丫頭。”
阿娣臉上這才閃過欣喜,立刻低聲的應了,“多謝二小姐三小姐。”
藍水緣這才揮了揮手,阿娣立刻退了出去。
她一走,房間內便只剩下她和藍水甜兩人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陰陰的笑了起來,“沒想到藍水傾在自找死路,她還真是不要臉,居然去勾搭男人。”
“不過我們還沒有證據,這件事情不急,咱們現在身上有傷,也做不了什麼。呵,反正這件事情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她也落不了好。要是她拒絕了修王府的提親,那修王妃和小郡主自然會收拾她。要是她不拒絕,那就是她的死期了。咱們就等到這件親事敲定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再爆出她的醜事,到時候看她怎麼解釋。”
“對,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養好傷,低調看戲。”
兩人說着,低低的笑了起來。
就在她們商討之際,外邊又有丫鬟進來,低聲說道,“二小姐三小姐,修王府的小郡主來了。”
那個叫念念來了?
兩人臉色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憎惡了起來,可她們出身不如人家,只能忍着。
不過沒關係,她們現在的關係越好,以後反目成仇互相怨恨的程度就越高。她們可是很期待的。
念念來了,不止藍水緣她們得到了消息。就是整個藍府,都變得緊張兮兮了起來。
明明昨日衆人還不把她當回事,今天藍府的每一個人,見到她卻都是恭恭敬敬的。
尤其是太夫人,本來身子不適躺在牀上,聽說她來了,立刻要求起身,親自去吳氏現在所住的蘭苑。
昨日藍侍郎雖然跑了一趟修王府,可卻沒見到修王妃的面,就是連門都沒有進。他在外邊晃盪了半天,還是灰溜溜的回來了。
因此,今天太夫人對待念念尤其緊張。
好在她到了蘭苑,見到念念神態平和,還是很認真的給吳氏把脈看病,倒是放下了一半的心。
等到她開了藥方子出來,太夫人立刻上前,忍着心中的焦慮,先是對着吳氏的病情關心了一把,半晌後,才就昨天的事情開了口,“……小郡主,是我們藍府教女無方,纔會……”
“不會啊。”念念擦了擦手,打斷她,“藍府怎麼會教女無方?水傾就很不錯。”
太夫人一愣,隨即點點頭,看她對藍水傾並沒有心存芥蒂,又欣喜了幾分,立刻附和道,“是,說到底,是那個金氏的錯,平日裡太過嬌慣水緣水甜了,纔會養成她們目中無人的性子。還是水傾母女兩個懂事知禮,我也算是有一點安慰了。不過小郡主放心,昨日我已經教訓過她們了,金氏去了佛堂思過一個月,水緣水甜,我也讓人打了十板子。”
念念一臉的驚訝,“你讓人打了十板子?嘖嘖,兩個嬌滴滴的姑娘,你下得去手?”
太夫人以爲她懷疑自己只是做做樣子,急忙肯定道,“這是爲了讓她們長長記性,怎麼能手下留情?當時水傾可是親眼目睹的。”
說罷,她朝着藍水傾拼命的使眼色。
藍水傾笑了起來,“恩,打得挺重的,聽說今日都沒能下牀來。”
太夫人鬆了一口氣,又殷殷的看着念念,“老身知道,侮辱小郡主實在是罪無可恕。我們也十分的不安,只是昨日看着王妃怒氣衝衝的,實在是擔心王妃氣壞了身子。”
念念似笑非笑的看了太夫人一眼,太夫人臉上閃過尷尬之色,又悄悄的打眼去看藍水傾。
藍水傾表示,她其實現在更想問問的是自己孃親的病情。
不過她也懂得適可而止,因此她看着念念,低聲說道,“念念若是還生氣的話,不如親自去看看二妹三妹?”
太夫人立刻點頭,她相信只要小郡主看到藍水緣兩人的慘狀,應該會消氣的。
念念抖了抖身子,她纔不想去看那兩個白癡。
她開始摸着下巴,又盯着太夫人看,半晌後,才猶猶豫豫的說道,“其實,我倒是沒什麼好氣的。畢竟她們本就不知道我的身份,性子又那樣驕縱,會說出那種話也正常。就算是看在水傾的面子上,我也不想計較。只不過……”
一聽她說只不過,太夫人的眉心經不住跳了跳,很是不安的問道,“只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