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黑田兵衛看了看池非遲手裡的手機,也注意到池非遲手機有來電,“如果可以的話,我等會兒可能要找你瞭解一下情況……”
“沒問題。”池非遲答應下來。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黑田兵衛丟下一句話,動身往鹿野家走去。
池非遲沒有再耽擱時間,接聽了手機來電,“柯南?”
“池哥哥,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啊?”柯南有些擔心地發出一連串詢問。
“抱歉,我剛纔在跟警官們說話,所以沒有及時接電話,”池非遲道,“你打電話過來,是因爲我之前讓你去問的事……”
黑田兵衛一步步走向鹿島家門口,直到池非遲的聲音徹底被雨聲掩蓋,纔將注意力放回眼前,嘴角扯起一抹意味難明的笑。
池非遲、江戶川柯南……
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身邊最值得注意的兩個人……
這兩人在這種時候通電話,肯定不是爲了討論今晚吃什麼吧?
江戶川柯南超乎常人的觀察能力,他已經在發現竹田屍體時見識到了,接下來就讓他找機會看看池非遲的能力吧。
他們警察廳那個年輕有爲、自身已經十分優秀的人,在評價兩人能力時,居然不是說‘優秀’、‘出色’、‘可靠’,而是給出了‘可怕’這種罕見的評價,只是這個評價,就足夠讓他對這兩個人產生興趣了。
這一次有機會觀察兩人的能力,他實在不想錯過。
……
二十分鐘後,鑑識人員趕到了鹿野家。
隨着鑑識人員進入鹿野家,一開始進入鹿野家的刑警又陸續走了出來。
大和敢助打着傘快步走到車子旁邊,俯身對車上的池非遲道,“池先生,我們準備去附近調查一下,看看鹿野被害前後、他的鄰居們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對了,在我進入鹿野家之後,你一直在車上吧?這期間,你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在附近逗留?”
在大和敢助發問時,諸伏高明、上原由衣、黑田兵衛以及其他兩名刑警都圍到了車子旁,一把把撐開的雨傘圍成圈,在車旁組成了一道隔斷雨幕的屏障。
“這個問題,諸伏警官之前已經問過了,”池非遲看着大和敢助道,“直到現在爲止,這條街上也只有你們和鑑識人員來過,我沒看到什麼可疑人物。”
“既然池先生這裡沒有線索,大家就不要再圍在這裡了……”黑田兵衛開口道,“大和,上原,伱們去後面那戶人家看看有沒有人在,找他們瞭解一下案發時的情況!三枝,秋山,你們去前面那家問問看!諸伏,你在這裡等一下……”
“是!”
“是!”
上司發話,衆人正色應聲,並立刻行動起來。
黑田兵衛看着大和敢助四人離開,又將視線投向池非遲,“池先生,方便我到車上坐一會兒嗎?”
“請便。”池非遲無所謂道。
黑田兵衛打開後座車門,“諸伏,你上來吧。”
諸伏高明心裡疑惑,但也沒有急着發問,在黑田兵衛收起傘上車後,跟着坐到了車後座。
黑田兵衛聞到車裡殘留着煙味,看了看車載菸灰缸裡的菸頭,又看了看駕駛座被雨淋溼的車門內側,出聲問道,“池先生,我們進入鹿野家之後,你就一直在抽菸嗎?”
池非遲從車內後視鏡看了看後座的黑田兵衛、諸伏高明,神色平靜道,“你們進去之後沒多久,我眼前的世界又褪色了,我想找點事情來分散一下注意力,所以就抽了兩支菸。”
“褪色?”黑田兵衛面露不解。
諸伏高明主動解釋道,“我們發現竹田班長頭顱之前,池先生原本跟我們一起站在橋邊,可是他好像看到整個世界在褪色,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所以他當時纔會回到車上休息,我想那應該是幻視的一種,他之前患過精神分裂症,好像也有過幻聽的情況,我剛纔說敢助君不該讓池先生,也是因爲這個……”
“原來如此,難怪毛利先生之前說你這兩天狀態不太好,沒辦法跟着他一起調查……”黑田兵衛看着前座的池非遲,突然不確定現在是不是一個觀察池非遲能力的好時機,語氣帶上一絲遲疑,“我原本是想找你瞭解一些情況,但是你今天的狀態好像一直不算好,我不確定以你目前的認知、思維能力,是否可以給我提供正確的答案。”
“我的思維沒問題,”池非遲道,“你有什麼問題就直說。”
黑田兵衛想着已經到了這一步、順便問問也好,沒有再猶豫,“好吧,其實我是想找你瞭解一下大和的情況,比如說,他是幾點去停車場找你的、你們來到這裡的時間是什麼時候、還有他路上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諸伏高明皺起了眉,“黑田課長……”
黑田兵衛轉頭用目光制止了諸伏高明說下去,緊跟着又看向前座的池非遲,不急不緩道,“池先生,你是毛利先生的弟子,過去也幫警察解決過不少事件,應該是個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我願意把警方目前掌握的一些線索告訴你,今天早上,有目擊者看到一個疑似大和的人、出現在你們發現竹田頭顱的那座橋上,雖然大和否認自己今早去過那裡,但他也拿不出證據來證明自己沒去過,另外,我們去大橋下調查沒多久,鹿島說他想到了一些事情、回家一趟,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鹿島是在回家不久之後遭到了殺害,距離現在大概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而大和當時聲稱自己有事情想去調查,獨自離開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正好在鹿島的死亡時間內,也就是說,大和在竹田、鹿島遇害的時間裡,都沒有不在場證明,所以我纔想找你瞭解一下他的情況……”
“你懷疑大和警官是兇手嗎?”池非遲問道,“爲什麼?”
諸伏高明見黑田兵衛看向自己,嘆了口氣,認真解釋道,“在發現竹田班長遇害後,我們認爲他有可能是遭到了某起事件相關人士的報復,所以,我們回到警局後,排查了他過去經手的所有案件,其中,有兩起嫌犯被他開槍擊斃的事件值得注意,第一起事件發生在九年前,有個男人吸食違禁品之後,拿着手槍跑到街上胡亂射擊,被竹田班長擊斃,第二起事件是發生在半年前的銀行搶劫案,犯人挾持人質後,同樣被竹田班長開槍擊斃……”
“這兩起事件中死亡的嫌犯,父母都已經過世,九年前被擊斃的那個男人家裡還有一個年邁的奶奶,那位老人家好像也不具備殺死一個成年人的能力,”黑田兵衛神情嚴肅地接過話,“但是那個男人同時也是大和從小認識的玩伴,如果大和一直對竹田擊斃自己玩伴這件事心有不滿,那他就有殺害竹田的動機了。”
“可是敢助之前跟我說過,九年前那個人用槍胡亂掃射、造成了不少傷亡,被擊斃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諸伏高明忍不住幫大和敢助說話,“他說話時的樣子,也不像是對竹田班長心懷怨恨。”
“這有可能是他爲了讓你們放鬆警惕、而故意這麼說的,”黑田兵衛道,“至少目前爲止,他是我們找到的唯一一個有作案動機、有作案時間、也有作案能力的人,不能因爲他是我們認識的人、是我們的同事,我們就對他的嫌疑視而不見。”
“如果大和警官殺死竹田警官,是因爲九年前竹田警官擊斃了他的玩伴、讓他心存怨恨,那他又是爲了什麼要殺死鹿島警官?”池非遲問道。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鹿島當初也做了什麼讓大和怨恨的事,也可能是鹿島察覺到了什麼關鍵,被滅口了,”黑田兵衛道,“這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