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天客人這麼多,總會有人提起來的,”畠山健志郎嘆了口氣,“她也該試着接受優已經離開我們的事實了……”
就像畠山健志郎說的那樣,在焚香致哀結束之後,坐在餐廳裡吃飯的一些人就聊到了鈴木塔狙殺事件。
午餐採用分食制,每個人面前的食桌都有幾樣小菜,鈴木園子直接讓人將自己的食桌安排到越水七槻食桌旁邊,繼續跟池非遲、越水七槻扎堆聊天,避免其他人找上自己問東問西。
午餐快結束時,石原達也、石原理香子兩人隨畠山健志郎到了餐廳內,代表死者家人以及畠山家向來客表示感謝。
由於來客衆多,畠山家將客人分批安排到了不同的餐廳,池非遲等人所在的餐廳有着各大財團的來客和畠山財團內部高層,大部分人都認識或者知道石原夫婦,不過,畠山健志郎在道謝開始前還是鄭重地重新介紹了石原夫婦,介紹的名字則是——畠山達也、畠山理香子。
直到三人道謝完畢、前往另一處餐廳,餐廳裡的人才低議起來。
“看來畠山家的女婿同意入贅了……”
“也就是說,接下來畠山財團會長的職務會由理香子或者達也來擔任嗎?”
“應該是吧,或許在明天的遺體告別儀式結束之後,畠山家就會宣佈這件事了……”
“畠山家的反應很快啊,這樣早點穩定下來,也能讓財團裡的員工安心……”
“我聽說是因爲會長生前立過遺囑,會長他……真是可惜啊,不知道新會長會不會像他一樣有能力又好相處……”
“好啦,我們還是別議論新會長的事了,現在新會長是誰都還不知道呢……”
鈴木園子聽着其他人的低議,也小聲跟池非遲、越水七槻說起自己瞭解到的情況,“我剛到這裡的時候就聽說了,根據優的遺囑,在他沒有子嗣、妻子也已經死亡的情況下,他的財產會交給他母親來處理,所以在優去世後,他名下的股份到了木綿子伯母手裡,畠山家的長輩討論之後,決定讓理香子小姐的丈夫達也先生入贅到畠山家,擔任會長職務,如果達也先生不同意入贅,那麼財團就會暫時由健志郎先生來打理,以後有紗要是找到一個願意入贅畠山家的丈夫,那麼優名下的股份就會交給他們夫婦的孩子,不過,既然達也先生同意入贅,有紗就沒有希望了……”
說着,鈴木園子又想起石原夫婦、或者說剛改完姓氏的畠山夫婦剛纔講話時精神煥發、春風得意的模樣,一臉無語地低聲吐槽道,“我想達也先生也不會拒絕入贅的,之前只是因爲畠山家有優這個繼承人在,他沒有入贅的機會,但看他剛纔代表畠山家說話時得意的模樣,就知道他對新身份滿意得不得了,要不是大家都在這裡,我覺得他能在優的葬禮上笑出聲來!”
越水七槻覺得在背後說人壞話不好,可是想起那對夫婦剛纔確實渾身透着喜勁,也不好昧着良心說假話,“大概是因爲他跟優先生的感情並沒有那麼深吧,突然繼承到了一個財團,覺得高興也是難免的。”
“那理香子小姐呢?”鈴木園子嘀咕道,“她和優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姐弟耶,結果她今天的高興居然超過了悲傷,真是的,整天只想着自己能得到多少……”
“木綿子夫人給他們股份了嗎?”池非遲平靜地出聲問道。
“啊,我剛纔忘了說了,”鈴木園子眼睛一亮,立刻低聲分享道,“木綿子伯母只是把自己名下的一部分不動產給了理香子小姐,股份並沒有給出去。”
越水七槻有些意外,“也就是說,達也先生只是即將擔任會長,實際上手裡並沒有股份嗎?”
“是啊,按照股份來說,現在的會長應該算是木綿子伯母吧,達也先生只是代理會長,要是他把財團管理得好、又爲畠山家着想,木綿子伯母可能會考慮給他股份吧,”鈴木園子半月眼道,“最重要的是,要等他和理香子小姐有了孩子之後,木綿子伯母纔會考慮把全部股份交給他。”
“這樣就算達也先生不幸去世了,股份也會由他們的孩子和理香子小姐繼承,對嗎?”越水七槻有些哭笑不得地吐槽道,“這麼看來,達也先生還是很好滿足的嘛。”
池非遲:“……”
越水是懂得‘從另一個角度看問題’的,能把‘他高興得太早了’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是啊,”鈴木園子笑了笑,又故意擺出一臉滄桑的模樣,感慨道,“不過畠山家這麼做,也是爲了防止畠山家的財產被分割、外流嘛,而且當有錢人家的上門女婿哪有那麼容易啊!”池非遲覺得鈴木園子是完全沒把自身算在裡面,提醒道,“這句話是不是應該讓京極來聽一聽?”
鈴木園子這纔想起自己好像也需要招人入贅,愣了一下,很快又自信滿滿地擺手道,“我跟阿真不一樣的啦,我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能夠繼承鈴木財團,而阿真高中就成了全國空手道大賽冠軍、是日本的‘蹴擊貴公子’耶,他靠自己的實力也能生活得很好啊,更別說他還是那種自尊心很強又不願意服輸的男人,我相信他不是那種想靠着結婚來獲得財富的人,當然啦,因爲我姐姐要嫁出去,所以我們還是要做好接過財團重任的準備,就只能委屈他到我家來了,對於他來說,未來或許會有很大的壓力,不過我想阿真肯定能勇敢地面對挑戰、並且戰勝挑戰,就像他面對每一場對戰的對手一樣~!我也會一直幫他加油的!”
“那你跟京極說過入贅的事了嗎?”池非遲平靜問道。
“對哦,”越水七槻期待問道,“你們已經談到以後結婚的事了嗎?”
“還、還沒有啦……”鈴木園子突然扭捏了起來,滿臉不好意思,嘴角卻掛着笑意,“我之前跟他提過我家裡的情況,說過我姐姐要嫁出去、所以我爸媽需要我招人入贅的事,他說不想放棄跟我在一起、他會繼續努力的!”
越水七槻被糖甜得笑容滿面、雙眼放光,“那你父母知道你們在交往了嗎?”
“還沒有,他們已經知道我交男朋友了,但我還沒有正式跟他們介紹過阿真,”鈴木園子滿臉喜悅地小聲道,“我想等阿真下次回來,就帶他去見見我的父母,正式介紹他們認識。”
越水七槻嘴角怎麼都壓不下去,笑眯眯道,“到時候要是有什麼新情況,你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哦!”
“你們兩個稍微注意一點,”池非遲低聲道,“我們今天是來參加葬禮的。”
越水七槻和鈴木園子這纔想到當前場合不適合高興,連忙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剛纔被忽略的誦經聲也重新傳出了耳朵裡。
伴隨着誦經聲一併傳來的,還有其他人有些緊張的議論聲。
“無差別殺人?新聞是這麼說的嗎?”
“新聞裡沒有說得那麼明顯,不過現在兇手還沒有抓到,警方只能判斷兇手可能還要作案,卻不確定兇手要對什麼人下手,不就是無差別殺人嗎?”
“鈴木塔狙擊事件的兇手嗎?聽說連續三天都有人被殺死,實在太可怕了……”
“我聽說那個兇手不僅用狙擊槍殺死了人,擺脫警方追捕的路上還用過手槍、手榴彈這類武器,這樣的人在外面流竄着,也太危險了!”
“我說,我們還是打電話再叫兩個保鏢過來吧……”
“我妻子今天帶着孩子從國外回來,等一下就要到成田機場了啊,萬一兇手選擇機場這種地方下手怎麼辦?不行,我要去接他們!”
‘鈴木塔狙殺事件的兇手在外逃竄、接下來會無差別殺人’的消息傳到了餐廳裡,逐漸壓下了其他話題,參與話題討論的人神色肅重,幾個準備喝酒的中年男人也因爲擔心家人而開始坐立不安。
隨着第一個人起身出門、向畠山家辭別,餐廳裡陸陸續續有人起身離開,就連鈴木園子都接到了自家老爸的電話、讓鈴木園子等着保鏢到了再出門回家。
很快,畠山家的人也主動到餐廳裡將新聞消息如實相告,並且組織保鏢到院子內外、大門口警戒,護送想要回去的人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