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羅迪!”
“發生了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
院子裡的三人看到同伴被火焰吞沒,驚疑吶喊着,動作卻也不慢,迅速躲在車子後,拿出了各自隨身攜帶的手槍。
下一秒,剛撲倒了布羅迪的大火突然自布羅迪身上剝離,化爲一條火龍,在其他人驚愕的目光中,向着院牆上飛去。
院牆上,池非遲趕在布羅迪被燒死前將火焰收回,伸出左掌吸收火龍的同時,右手中壓縮的火球也甩手丟了出去。
想用車子當掩體?不存在的。
院子裡,躲在車子後的三人:“??!”
這是……魔法?
“跑!”
看到火球即將砸落在車上,其中一人回過神來,大喊一聲,連滾帶爬地離開車子後方。
“轟——!”
火球落在車子上又爆開,洶涌的火焰吞沒了整輛車子,逼得躲在車後的三人向着四周跑去。
就在三人離開車後的一瞬間,吞沒了車子的火焰再次自車子剝離,像條火龍一般躥向院牆上的池非遲。
同時,三團火球陸續被池非遲丟了出去。
院子裡,三人跑出車後,擡眼就看到一個臉盆大小的火球砸向自己,大腦有些當機,表情也變得麻木起來。
是假的吧,都是障眼法……
“啊!”
隨着一人被火球砸到肩膀上、感覺到皮膚灼痛而發出慘叫,剩下兩個人也一個激靈驚醒,映着火球的眼中浮現恐懼之色,雙腳卻像焊在原地一樣邁不出去。
好像也來不及躲開了……
“啊!”
“啊!”
這一次的火球沒有經過壓縮,砸在三人身上後並沒有爆開,僅僅是燒到了三人慣用手肩膀部位的衣服、灼傷了肩膀上的皮膚,很快就從三人身上剝離,化爲三條火龍,躥回跳下了院牆的池非遲手中。
相比起院門口頭髮和衣服被打量燒焦、半天沒從地上爬起來的布加迪,院子裡的三人傷勢輕了很多,可是三人在感覺到灼痛、將手中槍支丟掉之後,就倒在地上不斷翻滾,一邊滾一邊大喊大叫,讓走到近前的池非遲都怔了一下。
火燒到這三人肩膀上就被他收回了,不應該把人燒得太嚴重纔對啊……
“上帝!救命!我被燒到了!”
“啊——!疼,疼死我了!”
“救命!好大的火!”
三人似乎沒有發現火被收回了,捂着肩膀在地上打滾。
池非遲擔心有詐,沒有再靠近,朝着三人所在的位置快速丟了三個催眠彈出去。
“嘭!嘭!嘭!”
“咳咳……咳……”
催眠彈爆開三團白霧,池非遲又往三人身體周圍燃起了三個火圈。
“啊!火……咳咳……”
“咳咳……救……”
三人爬在地上咳嗆之際,身體周圍燃着一圈火,也不敢往其他地方躲,咳得鼻涕眼淚橫流,又在催眠氣體作用下沒了動靜。
由於在室外,三團催眠白霧很快被風吹散。
池非遲沒有把三個包圍三人的火圈散去,不斷從口袋裡摸出小袋子,分別往三個火圈中丟去。
辣椒粉-1!
孜然粉-1!
胡椒粉-1!
巧克力……這個不用丟了。
眼看辣椒粉、孜然粉、胡椒粉等東西在三人身上爆開,而三人依舊一動不動,池非遲這才放心地回收了火圈,從懷裡拿出繩子,上前捆人。
至於那些調料品……是之前跟孩子們去露營時沒用上的‘備用品’,放得有些回潮了,本來就打算丟掉的,用來試探一下這三個人也好。
……
附近街道上,監視着謝爾蓋捷赫手下的兩個警察坐在車裡,正因爲跟丟目標而懊惱,就聽到了爆炸聲,臉色同時一變。
出事了!
循着爆炸聲,兩人很快開車到了一條通往居住區的街道上,將車子停在一個有爆炸痕跡的三岔街口,打開車門,匆匆下車查看情況。
路口有着明顯的爆炸痕跡,自動販賣機已經被炸壞,玻璃碎了一地,附近地面上還有着幾滴落在玻璃碎片上的鮮血,似乎是有人在爆炸時被飛濺的玻璃刺傷了。
“這邊還有物品拖過的長痕,看起來像是……布料?有人被爆炸掀飛了嗎?”一箇中年警察蹲下用手帕拿起地上的布料纖維,皺了皺眉,發現同事看着前方發呆,出聲問道,“喂!你是怎麼了?”
“剛纔我們過來的時候,前方有輛貨車往前面路口開走了……”年輕警察看着前方已經沒了車影的路口,意識到自己看到重要線索了,緊張又激動地轉頭看着自己身旁的前輩,“應、應該很重要吧?那輛剛剛開走的貨車!既然剛從這裡離開,那麼司機就很可能跟爆炸有關,至少也會是目擊證人!”
“廢話!”中年男人激動地咆哮了一聲,來不及多管身旁被自己吼聲嚇到的年輕警察,拿出手機撥號,“這當然是很重要的線索!我給目暮警官打電話,大正,你還記得那輛貨車是什麼樣的吧?”
“是!我還記得那是一輛白色貨車,車廂後門上有一個黑色橢圓圖案,黑色橢圓裡有黃色……”年輕警察眼睛一亮,“是獵豹宅急便配送車!”
“車牌號呢?車牌號還記得嗎?”
“我想想看,車牌號應該是新宿區的,數字是21—6……”
……
相隔兩條街的小巷子裡,池非遲將宅急便配送車停下,下車看了看幾乎把巷子堵住的車身,“車子停在這裡太醒目了,不能停太久,我去抓謝爾蓋捷赫,你幫忙看守一下,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幫忙打包一下。”
“哼……警察應該已經趕到爆炸現場了,要是發現警察找到這裡來,我會提前離開,你的貨物之後會怎麼樣,我就管不了……”琴酒從旁邊樓裡走出來,揹着高爾夫球袋走到車廂前,嗅到一股嗆人的辣椒味,果斷往後退了一步,“這種氣味……是你之前往火圈裡丟的那些袋裝粉末嗎?”
“辣椒、孜然、胡椒粉,那三個人沒有被火燒得很嚴重,但叫得太誇張了,我擔心有詐,所以丟了催眠彈和這些刺激感官的粉末過去試探,”池非遲主動解釋着,把車廂鑰匙丟給了琴酒,“我剛纔已經補過麻醉劑了,不用擔心他們醒過來,如果發現警察找到這裡來,你就提前走,不用管他們,謝爾蓋捷赫纔是真正值錢的貨物,這十個丟了就丟了。”
“你多長時間可以解決掉謝爾蓋捷赫?”琴酒轉頭看着池非遲問道。
“十分鐘。”
池非遲語氣平靜且肯定地說着,轉身走出了巷子。
琴酒用鑰匙打開了車廂門,頓時聞到被烘烤過的辣椒、胡椒氣味,也聞到了其中夾雜着的、皮肉燒焦的氣味,感覺自己像是打開了一輛放滿了烤串的燒烤車,眼裡流露出一絲異色,回頭看了看池非遲離開巷子口。
拉克真是覺得那三個人行爲可疑、爲了試探才把袋裝辣椒粉、胡椒粉丟過去的?不是爲了滿足某種惡趣味,或者……某種危險的異食癖?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拉克談一談這些問題……吃人真的不好。
……
附近的米花町大教堂。
頭髮花白的神父穿着長袍,站在教堂彩色玻璃拼接出的窗戶前,目光定定地看着窗戶,似乎在走神,又似乎在思考人生中的重要議題。
本該無人的大廳裡,一個披着黑袍的人影自柱子後走出,沒有發出絲毫聲音,如同潛行在虛空中的幽靈,到了講經臺前方,纔出聲道,“既然已經聽到了爆炸聲,並且爲此感到不安,爲什麼不出門看看?”
在那道溫潤男聲響起的一瞬間,神父就猛得轉過身,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不知何時進到教堂裡的黑袍人,看到對方擡頭時露出的面具,心裡咯噔一下,臉色卻是放鬆了下來,用溫和的語氣道,“我記得今天並沒有您這樣的客人預約來訪。”
講經臺前,池非遲也通過面具眼睛部位留的小孔,觀察着前方髮鬚皆白的男人。
一個身形魁梧、臉型方正的男人,即便是頭髮、八字鬍與下巴鬍鬚都已經班白,即便是眼尾已經有着深深的皺紋,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是堅毅勇敢的,說不得還得加上‘看起來就很正直’這麼一個標籤。
比起神父,眼前的謝爾蓋捷赫更像是一名騎士,不僅是因爲謝爾蓋捷赫看上去就很強健的身板,也是因爲謝爾蓋捷赫的目光堅毅有餘、卻缺乏寬厚包容,跟約書亞有着很明顯的區別。
當然,以謝爾蓋捷赫現在僞裝得滿臉溫和的樣子,要是不知內情的人,大概也不會把眼前的人跟違禁藥物走私商人聯繫到一起,更不會想到謝爾蓋捷赫垂在袖袍裡的右手已經握住了手槍。
說起來,這種走私違禁藥物的人還挺難纏的。
不管是那個看到了獵豹宅急便配送車、就馬上在街口布置人手觀望的布羅迪,還是眼前悄悄拿槍在手、面上還裝得若無其事的謝爾蓋捷赫……
打量了謝爾蓋捷赫兩眼,池非遲就動身往窗前走,主動向謝爾蓋捷赫所站的位置靠近,用着七月對外的溫潤男聲道,“聽說下午這裡會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我想來看看。”
謝爾蓋捷赫聽池非遲說到了晚上的婚禮,臉色一沉,很快又笑了笑,目光卻變得銳利起來,“今天下午在這裡舉辦婚禮的新人,不是很喜歡被陌生人打擾,只要你不打擾他們,他們爲了表達自己招待不週的歉意,很樂意爲閣下準備一些有價值的小禮物,雖然比不上閣下辛苦跑一趟的報酬,但是閣下不需要冒險、不需要得罪人就能得到,我認爲這樣大家都很划算,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