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村拓馬聽池非遲說過‘那邊樹林裡有跟蹤狂’,但沒想到衝出樹林的是持槍歹徒,也嚇得不輕,和西原明一起上前把兩個女高中生保護在身後,緊張地看着那邊路上的情況。
酒店負責人和兩個秘書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驚嚇之後,一人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報警,卻發現手機沒有信號,一時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路上,池非遲看到了林邊晃動的長樹枝,側目朝鷹取嚴男遞了一個眼神。
鷹取嚴男接收到池非遲傳遞的信號,墨鏡下的雙眼盯緊拿獵槍的男人,提高嗓門跟男人說話,“你想要多少?我們老闆有錢,只要你把手裡的槍放下,你想要多少都沒問題!”
一槍一刀,拿獵槍這個先一步接近他們,他比較方便奪槍,所以……執行計劃A,槍交給他!
樹林邊,越水七槻聽着鷹取嚴男的喊話,觀察了一下兩個歹徒的走位,心裡制訂了進攻計劃,像只狩獵時蓄勢待發的豹子,盯緊拿刀的男人,朝旁邊小步橫挪,尋找發起攻擊的最佳地點。
“哼!把槍放下,不是給了你們制服我們的機會嗎?”拿獵槍的男人懷疑鷹取嚴男把他當成笨蛋了,語氣變得更加兇惡,“我還沒那麼傻!打電話讓酒店準備一千萬元,然後你們跟我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去,等我們收到錢之後,就會放你們離開的!”
“我們看起來也沒那麼傻吧……”鷹取嚴男小聲嘀咕。
就算這兩個人不像殺過人,但人走到了持槍攔路綁架搶劫這一步,搞不好早就計劃着事後殺人了,就算一開始沒有殺人的打算,歹徒心裡突然有了惡意、或者突發情況刺激到,也是有可能開槍殺人的。
跟着對方去僻靜的地方,能給對方‘殺人後及時逃走’製造條件,也會更容易讓對方心生殺人滅口的惡念。
如果可以選擇,最好不要跟着歹徒到僻靜地方去,如果不能選擇,也不該天真地相信歹徒那些鬼話。
持槍男人沒有聽清鷹取嚴男的話,皺眉走近了一步,“你說什麼?”
“我是說……”鷹取嚴男看到越水七槻從樹林裡衝了出來,一改之前友好溝通的模樣,伸手抓住了獵槍的槍管,手用力將槍口往天上掰的同時,提起的膝蓋已經用力撞擊到男人腹部,整個人顯得凶神惡煞,“連槍都拿不穩,就不要學別人搶劫了!”
“你……”持刀的男人看到鷹取嚴男突然暴起對自己的同伴動手,腦子一下子發懵,右手拿着刀,不知該跑還是該上,連身後腳步踩在雪地裡的聲音都沒聽到,“你……”
越水七槻也沒發出多大的動靜,兩步衝到了持刀男人的身後,手中樹枝重重地抽向持刀男人的右手腕,等對方吃痛鬆了手上力道時,樹枝尖端一卷,將對方手裡的刀子挑飛,而後,隨刀子一同揚起的樹枝再度重重劈落,在樹枝破空的嘯聲中,沉肅的臉看上去也格外兇狠。
在鷹取嚴男和越水七槻先後動手時,池非遲拉着冬城勝則後退了兩步,把場地讓出來。
他也想活動筋骨,但是對手不夠用,他也只能讓一讓了。
“嘭!”
鷹取嚴男膝蓋砸在持槍男人腹部,趁着對方疼痛得鬆了手上的力道,迅速把獵槍奪了過去,順勢用獵槍的槍托砸向男人。
“嘭!”
越水七槻手裡的樹枝中端也落在了持刀男人的頭上,沉重的力道直接將讓人打得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也讓那根樹枝斷成了兩截。
看着飛開的半截斷枝,越水七槻愣了一下,擡手用剩下的半截樹枝抽向落下來的刀子,把刀子打到了遠處。
另一邊,鷹取嚴男成功用槍托把持槍男人打倒在地,拉了槍栓,一腳踩到男人背上,將槍對準了男人的後腦勺,一臉煞氣地問道,“老闆,殺嗎?”
冬城勝則:“?!”
什、什麼?這是玩笑嗎?
池非遲:“……”
他要反思一下,是不是他讓鷹取參加太多組織行動,這才導致鷹取被琴酒那些傢伙荼毒太深了……
越水七槻:“……”
開玩笑的吧,這裡這麼多人呢,要殺也不能在這裡啊。
池非遲發現越水七槻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崖邊的那些人,覺得越水七槻也不太對勁,不過同時也覺得越水七槻的顧慮十分正確,出聲道,“鷹取,別開那種玩笑,找東西把人綁起來,越水,你打電話聯繫酒店,讓村子裡的駐警過來一下。”
鷹取嚴男:“……”
老闆之前笑得那麼恐怖,難道不是很不爽或者想要找樂子嗎……
現在這樣就算了?
鷹取嚴男心裡有疑惑,動作卻不慢,收槍鬆腳,蹲下身搜着兩人身上的東西,很快想明白了。
這裡外人多,他們怎麼樣也不能在這裡殺人,更何況老闆的戀人還在這裡呢,所以老闆纔會讓他把人先綁起來,接下來,老闆也會用一種更溫和、更讓人挑不出錯的方式去折磨這兩個人!
冬城勝則看到鷹取嚴男一聲不吭地收了槍,相信了鷹取嚴男剛纔是在開玩笑,鬆了口氣,見越水七槻拿手機準備打電話,連忙提醒道,“越水小姐,剛纔這裡沒有手機信號,但是我也不確定現在信號恢復了沒有……”
越水七槻看了看手機屏幕,“還是沒信號,那我們直接把人帶回去交給警方吧。”
鷹取嚴男看向池非遲,見池非遲點頭,拿出了從持槍男人身上搜出的繩子,“那我先把人綁好!”
冬城勝則看着鷹取嚴男動手綁人,終於能夠理解鷹取嚴男之前說‘槍是危險武器、但人不一定是厲害的人’是什麼情況了。
大概就是眼前這樣,兩個人拿刀拿槍,氣勢洶洶地衝出來,正威風着,就被兩個氣勢更兇的人啪啪兩下打倒在地,現在連擡手反抗一下捆綁的能力都沒有……
“越水小姐的身手也很厲害呢,”冬城勝則看到越水七槻去撿掉在地上的刀子,忍不住對池非遲道,“我都有些懷疑她其實是您的貼身保鏢了。”
越水七槻成功打倒一人,心情徹底轉晴,由於手上戴着手套,就直接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刀子,回頭對冬城勝則笑道,“女朋友也可以兼職保鏢啊,我的劍道水準可是很高的!”
崖邊,西原明看到歹徒被制服,帶着自己的三個學生,和酒店負責人等人走上前,向冬城勝則瞭解着情況。
由於找到的繩子不夠長,鷹取嚴男只把兩個人的雙手反剪身後、拉到一起綁緊,讓兩人走在前方,自己留出一段繩子用手在後方拉着。
越水七槻撿了刀子之後,把刀子交給了池非遲保管,從鷹取嚴男手裡拿了獵槍,惡趣味地端着獵槍走在兩個歹徒後方,還將槍口對準兩個歹徒的後背,催促兩人往村裡走。
“一步步穩穩當當地走,要是你們有什麼小動作,我就開槍打死你們哦!”
池非遲:“……”
越水好像悍匪。
冬城勝則、西原明等人:“……”
越水小姐好像悍匪。
鷹取嚴男:“……”
老闆還沒開始,越水小姐倒是玩得很開心嘛。
“別……”之前拿槍的歹徒有些緊張,回頭看着對準自己後背的槍口,眼淚都快要飆出來了,“這、這位小姐,槍口不要隨便對着人啊,要是不小心走火了,會死人的!”
“不用你提醒我,你之前用槍對準別人的時候,怎麼沒考慮到槍會走火呢?”越水七槻想到這個傢伙用槍瞄過池非遲,雖然相信池非遲不會被打中,但還是有一點不快,也不用故意冷下臉,臉色就顯得有些不好了,“別廢話,給我往前走!”
歹徒看了看越水七槻有些難看的臉色,嚥了嚥唾沫,沒有再說話,乖乖看着前方往前走,“我、我知道了,你千萬不要亂來啊,殺人是很嚴重犯罪行爲,誤殺也是哦……”
上村拓馬等人看着越水七槻這樣子,忍不住看向冬城勝則一行人,最後又把視線聚在池非遲身上。
越水小姐是池先生的女朋友吧?池先生真的沒什麼想說的嗎?
他們這樣走在後方,真的很像悍匪的同夥、正在爲迫害兩個倒黴蛋的悍匪助威。
池非遲覺得越水七槻這樣子奶兇奶兇的,怎麼看都覺得這麼可愛的生物生活在外界太危險了,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思想跑偏,壓下了一些不太人道的想法,把注意力轉移到兩個歹徒身上,決定關心一下歹徒的想法,走上前跟之前持槍的男人並行,“你們兩個爲什麼想挾持我們來要錢?”
之前持槍的男人警惕地看了看池非遲。
審問環節終於來了嗎?
這人雖然神色平和,但是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這人剛纔看到他們帶着武器衝出去,臉色也沒有什麼變化,現在這人右手還拿着他同夥帶來的那把殺魚刀,再加上後面那個用獵槍瞄準他們的女孩子、那個用繩子拴着他們的保鏢……這三個人都不好應付,他必須小心一點回答,不要激怒對方。
後方,越水七槻見男人打量池非遲卻不說話,總覺得男人不安好心,用兇惡的語氣催促道,“快點回答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