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把炸彈完全解體之後,狛前町的巡警趕到了現場。
高木涉身上蓋着棉被,藉着枕頭半靠着吃了一塊巧克力、喝了兩口溫水,身上的不適得到了緩解,本想試着自己從木板上回到平臺上,卻被其他人阻止了。
先抵達現場的巡警讓同事準備了急救工具,在高木涉身上綁上安全繩,直接把高木涉從木板上吊到了下方的鏡面平臺。
巡警抵達時,池非遲就掛斷了和警視廳的通話,把解體的炸彈交給隨後趕到的爆炸物處理小組,在爆炸物處理小組成員‘我來這裡有何意義’的疑惑目光中,和越水七槻一起跟上救護車、送高木涉到醫院檢查。
警視廳沒有再派出機動隊員趕往北海道,卻也沒有取消申請調用的直升機,讓目暮十三、佐藤美和子跑了一趟。
高木涉經過醫院的檢查,除了身體虛弱需要休養、手腕被繩子磨破之外,身上沒有什麼嚴重的傷,只是還不能吃麻婆豆腐之類有辣味的食物,在醫院裡打點滴的時候,只能一邊喝粥,一邊看着池非遲和越水七槻吃麻婆豆腐便當,默默發饞。
傍晚時分,北海道開始降雪,警視廳的直升機停在了醫院頂樓,接上高木涉和蹭機回去的池非遲、越水七槻,回返東京。
少年偵探團沒有留在警視廳等一羣人回去,在確認高木涉沒事之後,孩子們就被阿笠博士開車送了回去,第二天上午在阿笠博士家集合時,才見到了回到東京的池非遲和越水七槻。
東京也下了一場小雪,到了第二天早上,地上的積雪已經完全融化,屋檐下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
暖融融的屋內,元太、步美、光彥拉上柯南和灰原哀,再算上非赤,五個孩子一條蛇,輪換着在電視機前打遊戲,話題很快從‘高木警官在下雪之前被救回來真是太好了’,變成了遊戲怎麼打、誰的評分最高。
池非遲和越水七槻在料理臺旁邊忙活,阿笠博士不好意思幹看着,不會做菜就在旁邊搭把手,跟池非遲兩人聊聊福岡美食、聊聊孩子們最近的情況、聊聊下次帶孩子們去哪裡玩。
“近期有一個位於北海道的村子會舉辦冰雕展,那裡不僅有冰雕展覽可以看,還有滑雪場和冰屋,我想帶孩子去看看,”阿笠博士削好了土豆皮,把土豆放進洗菜池裡,動手清洗着,轉頭對池非遲道,“非遲,你上次在北澤村時沒有感冒、也沒有嗓子不舒服,冬天參加戶外活動應該是不會有問題了,要不要跟大家一起去呢?冰雕展覽節開始還有七八天時間,如果有空的話,就一起去吧!”
“七八天的時間……”池非遲想了想近期的行程安排,回答道,“目前來說,我應該有空,但也不確定到時候會不會臨時有工作。”
原諒他實在不知道阿笠博士說的‘七八天’到底有多久,那有可能就在明後天,也有可能要等一個月。
他,在逐漸混亂的日期中迷失。
“沒關係,到時候我提前一天打電話給你,就算我不說,孩子們到時候也會打電話去吵你的,”阿笠博士笑着,又問起了越水七槻,“七槻,你呢?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越水七槻回想着行程安排,“七八天的時間,我也說不好呢……我最近都沒有好好接什麼委託,如果有委託的話,我還是想去完成委託……”
半分鐘前到了料理臺旁邊的灰原哀出聲道,“是博士太着急了,我們還沒有確定好哪一天去比較合適,他就已經跟大家說了。”
阿笠博士回頭一看是灰原哀,笑眯眯解釋道,“因爲宣傳手冊上的描述人啊,像是已經籌備了一個月的哥美拉大冰雕,想想就讓人期待呢!”
說着,阿笠博士的目光還偷偷往池非遲那邊瞥。
灰原哀看到自家哥哥拿菜刀的手明顯頓了一下,就知道阿笠博士這是故意誘惑某人、而且還成功了,一臉淡定地配合着道,“是,是,宣傳手冊上說了,那可是五米高的哥美拉冰雕,是很值得期待。”
池非遲拿着菜刀默默切肉,心裡已經琢磨着跟那一位再次請假出門玩了。
不管怎麼樣,那都是他喜歡的系列電影的周邊,而且還是五米高的冰雕……
五米高的哥美拉冰雕,他還沒見過呢,不抓緊機會去看看,搞不好那個冰雕師會在這一次被殺或者殺人,以後就看不到了。
柯南也跟着灰原哀到了旁邊,看到灰原哀和阿笠博士你唱我和地誘惑池非遲,又看了看池非遲手裡鋒利扁長的切肉刀,心裡有些哭笑不得。
博士和灰原就不擔心池哥哥不小心切到手了嗎?
灰原哀見池非遲沒急着說想去,也就沒有再配合阿笠博士拋誘餌,探頭看了看幾乎擺滿了檯面的食材,出聲問道,“需要我幫忙嗎?冬日火鍋的食材看上去有不少呢,只靠你們三個人來準備,會不會有點吃力啊?”
越水七槻有些心疼某個小女孩的懂事,笑着道,“小哀跟大家去玩吧,現在才上午十點,還有一個多小時準備,我們可以搞定的,當然,柯南也是一樣哦,博士家裡不是有池先生買來的圍棋和國際象棋嗎?我知道你們兩個像小大人一樣比較早熟,如果對其他人在玩的電玩遊戲不感興趣,你們要不要試試兩個人去下棋啊?”
灰原哀轉頭看柯南。
這個提議很不錯。
她是很有興趣跟名偵探切磋一下的,只是論推理她不如江戶川,論製藥知識江戶川不如她,平時他們很難有切磋的時候,用大家都會但又不夠專業的下棋來比一場,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柯南有些意動,但想到自己過來的目的,又有些猶豫。
他還是很在意‘易容和魔術師’的事。
前幾天他打電話問過他老媽,不過他老媽正在幫他老爸收拾寫小說用的資料,溝通極其不順利。
他好不容易解釋了‘爲什麼對魔術師感興趣’、‘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不去問基德’等問題,他老媽只說‘我也不知道老師教過多少人易容或者魔術啊,不過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幫你弄清楚的’。
再之後,他老媽就開始積極跟他老爸商量要不要回來一趟,兩口子聊得都快忘記了他的存在,他只好先掛了電話。
指望他老媽,他覺得不如自己來。
他老媽迷糊,問過了且沒什麼幫助。
問基德、貝爾摩德的話,那兩個人不一定會說,而且他暫時也見不到怪盜基德。
問拉克酒是死路一條,會暴露他在調查某些事的事實,容易被抓住、拷問、滅口。
想來想去,他覺得可以從池非遲這裡試試,但要是問得太明顯的話,他又擔心池非遲從他的問題裡意識到什麼、去調查什麼危險的事,還是得找個合適的切入點,試着一點點從池非遲口中套出信息來。
其實切入點他已經找到了,只是那個切入點可能會影響池非遲的情緒……
“江戶川?”灰原哀見柯南皺眉思考,心裡有疑問,出聲吸引了柯南的注意力,在柯南下意識地擡頭看向自己時,仔細打量着柯南的表情,“七槻姐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呢?”
“我……”柯南想了想,覺得探池非遲口風不不急於一時,不再猶豫,“我覺得不錯啊,不過,我對圍棋不是很擅長,不如來下國際象棋,你說呢?”
灰原哀沒有追究柯南剛纔爲什麼走神,點了點頭,“那我去拿棋盤和棋子。”
池非遲把一整塊和肉肉牛都切成了薄片,放下菜刀去洗手,“對了,隔壁衝矢先生在家嗎?我來的時候,倒是看到了院子裡停着車,但不確定他在不在。”
灰原哀聽池非遲提到衝矢昴,離開的腳步頓住,回頭回答道,“如果車子在的話,他人應該是在家的吧,最近兩三天他似乎都在家,我這幾晚都看到隔壁二樓的窗戶亮過燈,不過一直沒見到他出門,非遲哥,你有事情找他嗎?”
雖然目前看來,隔壁那個人應該是江戶川的‘同夥’,跟非遲哥聯繫不大,但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她姐姐的男朋友,作爲在組織裡待過的人,也是有可能認識非遲哥的吧。
對於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她可是很關注的。
“只是覺得有點奇怪,他以前很喜歡過來找我們吃飯,也說過平時很孤獨之類的,看上去確實沒有什麼朋友經常來往,”池非遲洗好了手,拿起乾毛巾擦着手上的水漬,頭也不回道,“今天我們在這裡聚餐,他在家卻沒有動靜,好像不打算過來和大家一起吃,明明我都已經把他那一份都買過來了。”
今天他到的時候,特地觀察過,隔壁愛粉毛應該是在家的。
以前隔壁衝矢昴只要在家,一看到他來了,就會很積極地來蹭飯,他本以爲今天也是這樣,結果他們到了快一個小時了,衝矢昴還是沒有動靜,太反常了,讓他擔心衝矢昴會不會是暈倒在隔壁了。
“這麼說起來,昴先生最近幾天是有點反常耶,”阿笠博士也覺得奇怪,回憶着道,“前天孩子們去警視廳拍犯罪宣傳手冊的時候,我一個人去附近拉麪店吃了拉麪,在回來的時候,遠遠看到昴先生出門丟垃圾,因爲當時我離得遠,所以沒來得及跟他打招呼,他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