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銀,剛纔那個叫茱蒂的女人,是fbi的人吧?”
三兩下追上黑澤銀的倭文靜把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眼見隨着兩人的走動四周愈發輕便的人潮,終於是在空無一人的情況下忍不住出聲提問。
倭文靜覺得自己真的是對於黑澤銀操碎了心。
去一趟電視臺可以和cia少將羅夏撞上,跟她來一次遊戲廳都可以遇上喜歡打遊戲的fbi小姐。
再聯想起他身邊的一些特殊人士……這小鬼是天生髮光體麼?怎麼一個個人物都往他身邊湊過去!
所以說,琴酒以後要找啥米人物,不用帶着伏特加那傻大個兒到處跑,光捎個黑澤銀去逛一次街,fbi可以找到,cia可以找到,日本警察或許還可以順路捎上幾個,哦,對了……還有組織的叛徒,說不定也能遇到。
多麼方便的武器!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黑澤銀斜眼看了一眼黏在他身上的倭文靜,不着痕跡把對方再次推開的同時,目視前方,腳步卻是不由得加快了很多,聲音也是微微冷色調。
“但,她是fbi的人又如何?我的身邊會出沒這種人又如何?”
“什麼叫又如何?”倭文靜把眉頭擰緊,站在原地看黑澤銀大步拐入了旁邊的洗手間,遲鈍了一陣子,卻是快步跟了上去,同時聲音也不由自主拔高,“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和這些人混在一起沒什麼好處!”
黑澤銀有一剎那的沉默。
但等他站定在了洗手間的洗手檯面前,久違的笑容卻是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你以爲我樂意麼倭文小姐?是他們自己湊過來的,這都是些不可抗力。”
黑澤銀摘下眼鏡,狹長的眼鏡眯起,看着鏡中倒影出來的自個兒的身影,以及在門口環胸站着的倭文靜,脣角上揚,輕輕一笑:“我無法拒絕這一切。”
“無法拒絕?嘖,你這個人就是太溫柔了,對誰都那麼溫柔,有時候纔會寸步難行。”倭文靜靠在牆壁,下巴微微揚起,“就像是不久前,竟然還送了那個fbi的女人一杯酒。”
“若是換了你的母親或者父親……”倭文靜舔了舔嘴角,再次睜眼的剎那,眼底殺機肆意,“那女人現在已經因爲吃飽了槍彈兒給撐死掉了。”
“我沒興趣殺人。”黑澤銀淡淡輕哼一聲。
“沒興趣殺人?我樂意效勞,幫你宰了那個女人。”倭文靜把槍從口袋裡抽出來,舔了舔槍口,表情嗜血而冷酷,“組織的審訊部門好久沒接到人物,老孃的手可是癢得很,那個叫茱蒂的是一個天然的禮物!”
“呵。”聽到倭文靜的話,黑澤銀只是笑了笑,攥緊了手裡原本屬於茱蒂的手帕,把它和眼鏡一起放在了洗手檯邊上,自己則是擰開了水龍頭,“那你怎麼不對羅夏出手?他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我們的敵人。”
被黑澤銀暗喻恃強凌弱、欺軟怕硬的倭文靜剎那被噎了一口。
回過神來,她就呲了呲牙,走到黑澤銀身邊,同樣打開了一個水龍頭,一邊拿手帕溼潤一邊反駁:“他不一樣,身份特殊,如果我貿然對他動手,可能會引爆組織和cia的正面衝撞,我擔當不起責任。”
“……所以說,那個叫茱蒂的女人毫無用處麼?”黑澤銀擡眉。
“啊,算是吧。”倭文靜把水龍頭關上,溼潤的手帕開始擦拭槍械,同時隨口應着黑澤銀的話,只不過說到一半好像是響起了什麼,頓時就眯起眼睛,“話說回來,茱蒂好像是赤井秀一的前女友啊……”
“喂,我說你這小鬼,不會是覺得她和你同病相憐所以可憐她不但自己不動手還阻止我動手吧?”
倭文靜喃喃自語完這一通話,整個人好像是想通了什麼,眼睛發亮看着黑澤銀。
黑澤銀楞了一下:“什麼意思?”
“哦,你是宮野明美的青梅竹馬,宮野明美卻被赤井秀一搶走,茱蒂也是因爲宮野明美讓赤井秀一被搶走……你說這不是同樣的‘得不到心愛之物’的痛是什麼?”倭文靜吹了一口槍口,回眸一笑。
黑澤銀:“……”
他暫時沒有回答,只是默然着一張臉看着鏡面中倒影着的自己,把手放在臉龐上,向下輕輕一撕,黑色的碎髮連帶着米白色的俊臉被撤下,流離出了銀色的中長髮蓬鬆落在肩膀。
指尖劃過眼瞼部位指甲所刮出的隱形眼鏡,讓意外的瞳色再無遮掩,狹長上揚的眼睛半闔,配合溫文爾雅的俊秀五官,莫名透露出一種特殊的氣息。
“啊呀。”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驚詫,一個剛剛從女廁出來的高中生恰好撞到了黑澤銀解下面具的這個階段,頓時捂住嘴巴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俄而又瞥到旁邊站着的拿槍的倭文靜,臉色更是慘白一片。
黑澤銀看了她一眼,若無其事舉起雙手:“卡。”
“搞什麼啊怎麼突然……”
四周的靜謐倏然變得有些吵雜,彼此起伏的抱怨聲和略帶凌亂的交疊腳步聲讓高中生微微一愣。
“抱歉,我們在拍戲。”黑澤銀衝着高中生露出一個微笑,“打擾了?請見諒。”
“不、不,對、對不起!是我打擾了!”高中生立馬把頭搖得好像是撥浪鼓,連忙加快腳步離開,只是半路想起了什麼,倏然一個回頭,“那什麼,你是新出道的明星麼?你、你的電影我一定會看!”
說完立馬跑了一個沒影。
“……”倭文靜扯了扯嘴角,“演技和口技都不錯嘛,竟然可以模擬出剛纔那種效果。”
“那是她很好騙。”黑澤銀淡淡吐出了一口氣,把撕下的面具放到流水下,特殊的材質在觸碰到液體的時候化作銀白的晶瑩從指間流瀉,很快就是被沖洗得一乾二淨,不見蹤影。
他隨即用水再簡單沖洗了一下眼鏡和手帕,重新戴上了眼鏡,手帕洗乾淨之後疊好放在手心,再度輕吐出了一口濁氣,整個人恢復了常態,“而且,以前在美國我母親也偶爾會碰到這種情況,我習慣了。”
“是麼?”倭文靜無奈搖了搖頭,瞥了一眼自己手裡的槍,胡亂再擦了擦,就塞回褲袋藏好,“在這方面你倒是挺機靈,可惜,其他方面就有點兒……”
“我需要回答你剛纔的問題。”黑澤銀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黑色帽子壓上腦袋,下一秒就轉過身,開始把手插入口袋往門外走去。
“啊?”倭文靜下意識跟上去的時候,表情卻是少見有些茫然。
“我只是不想要惹事罷了。”黑澤銀頭也不回。
“……”看樣子倭文靜還沒有搞明白。
黑澤銀的腳步不慢反而又快。
“我沒興趣在大庭廣衆之下,展露我真正的面目,我勸你也不要太過多事。”
“剛纔那個女高中生就是一個例子。”
“偶爾撞見我們談話的場面就這麼誇張,你若是以組織身份在那人潮涌動的遊戲廳裡和fbi的女人光明正大的動手鬧出風波,我相信你將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真要動手,等到她落單的時候動手更容易得手,且無後顧之憂。”
倭文靜:“……”
她呲了呲牙:“我果然是看輕你了小鬼……但是你剛纔沉默個鬼啊!害的我瞎想!”
“哦,剛纔的沉默……是我暫時把那封信的收件人、寄件時間的秘密給解開了,多虧了你的提醒。”
倭文靜剎那就是一臉懵逼:“啥?我剛纔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