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銀的確是對青池的遭遇感到好笑,但他並沒有多心,拿出事前早就準備好的地圖,詢問了青池目前所在的地點,就讓他往西側的後門轉彎前行,兜兜轉轉往目的地走去。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青池今天被他一踢腿弄得狀態有些不對,左右不分,搞得最後離目的地愈發遙遠,拖沓了十分鐘左右,青池竟然又繞回了原地,黑澤銀有種掀桌的衝動。
“剛纔那裡是左轉,不是右轉!”再好的涵養都被青池搞得暈頭轉向,黑澤銀似乎能理解爲什麼每次自己方向感略微出了差錯的時候,自己的親朋好友會這麼抓狂。
“抱歉,我不知道……”青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貌似是跑太久嗓子都有點幹了。
真是的,讓人有氣沒地方發。
黑澤銀撫額,輕嘆了一口氣。
算了,看在青池也盡力的份上,他還是別多加計較了,盡力再讓這傢伙走出去吧。
“好,我們重新開始。”黑澤銀努力地讓心情平靜下來,“往前直走三百米,然後……嗯?”
黑澤銀忽然聽到了什麼雜音,倏然眯起眼睛,排除青池唉聲嘆氣的抱怨聲音,側耳仔細聆聽其他雜音。
首先,點燃一切的勁爆音樂和狂吼亂叫。
其次,酒杯碰撞和液體澆灌的清脆聲語。
最後,嬌俏可愛女生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真可惜,那個帥哥長着一張俊臉,卻無緣無故擺出各種誇張的表情,腦子一定有問題。”
“不不不,我看不像,他從剛開始就一直跟調酒師要gibson狂飲,恐怕是因爲喝醉了正在發酒瘋。”
“那他的酒品還真不好。我剛纔還看見他一臉愁眉苦臉地跟手機另一邊的人抱怨,下一秒卻轉頭偷笑。”
接下來的話,黑澤銀聽不到,也不想聽了。
他的腦門暴起青筋,拳頭捏緊,深吸了幾口氣才平靜下來。
聽着手機另一端青池喋喋不休的抱怨,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黑澤銀差點沒把手機捏的變形。
或許是意識到了黑澤銀的不對勁,青池挑了挑眉,關切地詢問怎麼了。
接着黑澤銀就跟火藥桶一樣地炸了,可是他的脾氣很好,一時半會兒也沒有顯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說完了?”
“嗯,說完了……好了我找到路了,先走了,再見,拜拜。”青池本能地應了一句,但是下一秒就意識到黑澤銀話裡的不對勁,二話不說就乾脆地把電話給掛掉了。
黑澤銀差點沒把面前的攝影機給踹了。
回去鐵定得收拾這傢伙!竟然連他都敢算計!不就是條件反射踹了他幾腳麼,用得着如此大驚小怪?
小心眼!黑澤銀在心底罵了一句,沒好氣地將手機關機,就翹着二郎腿準備躺下曬太陽舒緩舒緩心情,但是隨即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兩位雖然身穿便服卻氣質不凡的警衛人員,微微皺眉,又重新翻身坐了起來。
“抱歉,打擾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請您跟我們來一趟,我們想要請您幫個忙。”其中一位警衛人員跟旁邊的記者低聲詢問了什麼,就一臉不可見的凝重,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向黑澤銀,語氣溫和。
他還以爲他的身份沒有暴露。
黑澤銀卻是第一時間眯起眼睛,反問:“兩位警察大哥,找我什麼事情?”
面前的青年男子先是微微一愣,然後瞥了一眼旁邊的同伴,做了個撇頭的舉動,後者會意立馬移動腳步走到黑澤銀的後方,封鎖了他的逃跑軌道,青年男子才悠悠開口,可是這時候的語氣卻不那麼客氣了。
“你涉嫌一宗高金額的敲詐勒索案件,請跟我們走一趟。”
他一邊說話還一邊加強說服力出示了警察證件,但爲了不引起騷動,身體擋住了其他記者的視線,只讓黑澤銀一人看到第一頁的大名。
不過,事實上這根本沒有什麼用。
良好市民黑澤銀知道他們是警署的人後,是會非常聽話地協助警方辦案的。
被誣賴拉走的話……如果最後皆大歡喜警察賠禮道歉那順便發發慰問金還好,真要判刑的話,他可不會手軟。
當然,這個手軟並不是明面上的手軟,而是發揮他記者的本質噼裡啪啦寫出一段義憤填膺的新聞發到網絡上,他想反響一定不錯。
就像是這次一樣。
念在兩位警官先生是爲人民服務,他也就不多加計較了。
“可以。”黑澤銀乾脆利落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事情他大概能猜得出來。剛纔的槍擊,肯定不是單純的惡作劇,目的很明顯,就是藉機恐嚇電視臺或這次比賽的主辦人,聯繫警官所說的話語,估計就是爲了敲詐資金。
他雖然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又成爲了嫌疑犯,但能就此給警察幫助,他還是很樂意。
所以黑澤銀的態度很坦蕩,坦蕩到那位青年警官有些不敢置信。
“你確定?”青年警官懷疑地看着黑澤銀,說完還警惕地往旁邊看了看,生怕冒出什麼同夥來偷襲。
黑澤銀特無語地摸摸鼻子,這年頭憨厚都成了狡猾,有這樣子看人的嗎?他長得那麼那麼帥,怎麼可能去做什麼壞事呢?要真做壞事的話也不會這麼明顯,而是精心策劃去當幕後黑手,而不是一秒就被抓的倒黴蛋。
“確定。”黑澤銀淡淡一笑,順便把手並接在一起遞了過去,“要逮捕也可以哦,但是這麼不明不白,我會在明天的新聞頭版上好好數落冤枉我的人的不是,畢竟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呢。”
“呃……”青年警官的臉色有點囧,“我沒這個意思……你先跟我們走一趟,我們邊走邊說。”
他可不想要因爲自己的衝動辱沒警視廳的風範,他當了警察沒幾年,還不想要這麼早就被開除。
……
“目暮警官!”青年警官三步並作並作兩步,迅速地跑到一棕色衣服的胖刑警那裡敬了一個禮,“我們發現了一個疑似歹徒的傢伙,所以就把他帶過來了!”
什麼?少年偵探團,尤其是柯南的瞳孔一縮,下意識就看了過去。
“我不是說了嗎!”目暮警官也是勃然大怒,朝着青年警官吼了一句,“歹徒很可能是兩人以上搭檔!就算你真的抓到了其中一名歹徒,也很有可能激怒另一名歹徒!”
“可是……他早就認出了我們是警察的身份,如果他真的是歹徒,不抓的話反而更會惹出大堆的麻煩……”
青年警官的表情很委屈,張了張嘴想要輕聲辯解,聲音卻在目暮警官的眼神攻勢下逐漸變得微弱。
一早就被發現了身份是便衣警察這點實在是太丟臉了……
“兩名歹徒嗎?”一道嘹亮的聲音卻在此時倏然響起,蓋過了他的尷尬。
“那麼意思就是,電視臺接到了歹徒的威脅電話,說盯住那位戴藍帽子的男孩的下面的足球,然後7.62釐米俄國製造的來自託卡雷夫的子彈就射穿了目標對吧?”
如果不是這樣的言語,是根本不能夠判斷出歹徒的人數的。
子彈射穿足球,就代表是從側面看臺射擊,從側面看來是能夠看出灰原的真實性別,這與歹徒所說互相矛盾。
那麼,就可以歸判出歹徒至少有兩人,一人是開槍射擊威嚇的兇犯,一人是打電話給電視臺的兇犯。
後者既然可以精準地看到看臺上有一個戴藍帽子的男孩,雖然性別判斷錯誤,卻不可否認他看到的事物的清晰度,除了隨身帶有行動電話外,應該還有一可以清楚地觀望遠方的工具。
比如說雙望遠鏡,劇場眼鏡,望遠鏡,手提攝影機,或是配備望遠凹凸鏡的攝影機,這些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