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威亞機?!”
雖然已經被拆成一堆零件,但同樣屬於道具組的快鬥很快認出了這個道具。
“沒錯,雖然是簡易的便攜式威亞機,和正式的大型威亞機相差甚遠,但吊一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堂哉點頭道。
“可是支點呢?鋼絲的支點在哪裡?”快鬥很快就找到了堂哉推理的“漏洞”。
“就在樓上日高的房間,把窗沿當做支點,在鋼絲綁着的地方墊上厚厚的布,這樣兇手就能像電視劇裡那樣‘飛’到樓下,並且不會在泥土上留下自己的腳印。”堂哉解釋道。
快鬥立即反駁道:“別說笑了,那這樣的話,兇手要怎麼殺死桐生?她當時在睡覺,突然被吵醒,看到一個人飛到窗口,正常人都會尖叫的吧!”
“所以,兇手是在殺了桐生之後,才‘飛’到桐生窗口的。”
“先殺人?”快斗頓時表示不信。
“同樣是利用鋼絲設計的軌跡,只不過這一次不需要用到威亞機,手工也能做到……”
說着,堂哉拿起鋼絲給衆人演示。
“首先拿兩根鋼絲,在前端都打一個小環,再拿另一根鋼絲,前端穿過這兩個環,打成一個窗口大小的環……”
“三根鋼絲後面都要預留從一樓到二樓的長度。”
“接着兩個小環鋼絲貼着窗沿邊,從兩邊放到樓下窗戶上窗沿的左右兩個角上,這樣大環的鋼絲落到樓下窗戶時,正好能夠套住整個窗口。”
“然後就通過內線電話打給桐生,讓她看看窗外,在她頭伸出窗外的瞬間,用力拉起大環鋼絲,活結會瞬間收束,堅韌的鋼絲就會瞬間勒住桐生的脖子。”
“當然,兇手也要在雙手抓着鋼絲的地方用厚布包住,這樣方便用力也不容易受傷。”
堂哉演示了一整套複雜的手法。
然後突然笑了笑,“其實根據窗戶的類型,這種能殺人的‘圈套’有很多種做法,但是這邊不建議大家這麼做,因爲那必然會在窗沿等地方留下嶄新的痕跡,這一點只要之後去日高房間看看就知道了。”
“等到勒死桐生之後,把兩個小環鋼絲的活結抽掉,以我剛纔說的手法,用威亞吊着兇手來到桐生窗前,換上桐生的鞋子,解開威亞鋼絲,揹着桐生故意留下一排腳印來到大樹下。”
“因爲樹下是完整的草坪,所以此時已經不用擔心留下痕跡了。最後把勒死她的鋼絲掛在樹枝上,僞裝成在樹下被吊死的樣子,從另一個方向繞一圈回到別墅就可以了。”
大膽的圈套設計,隨着堂哉娓娓道來,讓在場所有人都不敢發出一絲雜音打擾。
堂哉接着說道:“這其實也解開了我一直以來的疑問,從動機上來說,兇手更應該先殺死月島冬子之死得益最多的早乙女。但從犯罪手法上來說,他必須先殺了日高,然後才能用我說的手法,殺死日高房間樓下的桐生。”
“那兇手準備怎麼殺死早乙女前輩?連續死了兩個人,她也猜到兇手接下來目標就是她,兇手要怎麼殺她呢?”快鬥疑惑地問道。
“確實,大家都很警惕,那什麼時候人最放鬆警惕?”堂哉反問道。
“……睡覺、吃飯或者上廁所的時候吧。”快鬥想了想說道。
“沒錯,在生理需求得到滿足時,人會下意識的進入放鬆狀態。但因爲桐生的死,睡覺的時候早乙女絕不會給人開門或開窗了,而隔着玻璃窗,被偷走的道具弩箭是很難威脅到性命的。同理,因爲每個房間都有洗漱室,所以也排除了這種可能。”
“那就只有吃飯的時候……”然而快鬥似乎並不滿意這個答案,“剛纔吃飯時候的景象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很警惕啊。”
“確實,剛剛連續發生兩起案件的時候,大家的神經都會維持在一個高度緊張的狀態……”
“但是,這種狀態能維持多久?一天?兩天?”
“用不了那麼久,因爲三餐都是在餐廳,所以在多次重複警惕過那個地方的每個角落之後,大家都會下意識地放鬆警惕……特別是在,馬上就要離開這座島的最後一餐時。”
黎明之前,通常也都是人最放鬆警惕的時候。
似乎找不到反駁根據的快鬥沉默了下來。
這時,緒方老師則問道:
“那兇手是誰?”
“說到這裡,其實兇手已經很明顯了。”堂哉搖頭失笑道。
“不管是殺害日高時將她叫道落下幕布的舞臺後面,還是在已經死過一個人後將桐生誘騙把頭伸出窗外……如果不是非常有威信,非常值得她們信賴的人,在那種情況下是幾乎無法做到的。”
“而且設計通過這兩人房間位置來進行的大膽殺人圈套,必須提前知道所有人房間分配的位置才行。”
符合這兩個條件的有兩個人,分別是顧問老師緒方夏代,以及話劇社的社長,佈施光彥!
因爲前者在第一個案件時,就因爲沒有淋過雨而排除了嫌疑。
所以,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兇手就是你,佈施光彥!”
“社長?怎麼可能!”
話劇社的衆人紛紛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似乎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而衆人視線的焦點,佈施在臉色陰晴不定地沉默一會兒之後,這纔開口道:
“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當然就是被偷走的道具弩箭啊。”
堂哉自信地笑道。
“因爲要在最後一餐的時候才動手,所以手弩必須只能先藏起來。”
“因爲是手工製作的道具,所以不能埋起來或者藏在外面,因爲外面下着暴風雨,容易損壞。所以只能藏在室內……”